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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劫-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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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狗倒成了穷人家的乐趣。平儿看着李宝消失在巷子的尽头,竟落下泪来,她是多么舍不得他啊。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自然无时无刻不想跟他在一起,此刻是不得不分开的,她竟有些伤感起来。

    平儿正想敲门,忽见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险些和那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那人正是马圣如。她急忙低下头去,生怕惹了别的枝节。马圣如也看见了,慢幽幽的让到一边,平儿这会正好抬起头来,不经意间和马圣如的眼光碰上了,两人很默契的笑了笑。他们是多么相似的人啊,只是这般相似的人结果却往往不同。

    未来还是个未知数。他两人将来会是怎样,此刻谁又能说个明白呢?

    平儿推了门悄悄溜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她怕被梁太太看见,又要责骂她。而这一切,却被送马圣如出门的梁太太看在了眼里。她的眼睛消失在窗棱背后的黑暗里,仿佛一只窥视已久的幽灵。

    背后的相似,或许是宿命造就的结果。人,永远是背着宿命潜行,一步,一步,从来逃里不了,上天注定,在劫难逃。

    李宝悄悄回到家,又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上了楼钻进自己的房间里,这才安心的躺倒在床上,他把被子拽过来,温暖厚实的被子,丝绸的被面子,柔柔的,软软的,滑滑的抓它不住,像河边里的青苔,油绿绿的,明明抓住了的,却又从指隙儿里滑了过去,如孩子般的快乐。他仔细的回想着昨晚和平儿的温存,甜甜的,暧昧的,消魂得有些令人窒息。想着想着竟美美的睡过去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平儿结婚了,平儿着了一身白色的婚纱,长长的裙尾直拖了地上,而自己则穿了白色的西服,凶前插着新郎的礼花。尖鼻子蓝眼睛的教父主持的婚礼,豪华而细腻。他挽着平儿的胳膊,纤细柔软的如莲藕般的胳膊,踩着的是喜红的地毯,还有那些充满暧昧的浓烈的笑脸。忽然间那些人脸儿扭曲了,斜斜扭扭扭的,拉长了的脸,张大着嘴,尖利的牙齿。血红的嘴唇,渐渐的往后缩去,扭在一起,交叠着,混乱着,幽深的眼睛,变形的面孔,红红的,染红了梦里的天。他拉着平儿不断的跑,后面的路在消失,速度越来越快,他快不能跟上了,平儿摔倒了,白色的婚纱染了那血红的颜色,哦,不,那是血液,真实的血液,他惊坏了,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平儿被那强大的力量吸过去,一点一点的往后滑,她在向他呼喊:宝儿!宝儿,声音要撕裂他的心。可是,空的,没有声响。他喊,撕心裂肺的喊,却怎么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是聋掉了么?我是聋掉了么?为什么我听不到?

    梦里的天空由鲜红变得开始暗红了,后面的路还在消失,他怕,他跑,无可奈何的跑,他哭,却不见眼泪,天空终于黑过去了,平儿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了,在旋涡的尽头里。他看见她伸出的手,无助的手。他喊:“平儿……平儿,你要走么?平儿,你要走么?”他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来,胸口里激烈的起伏着。他不敢睁开眼睛来,他怕。

    好一会,他终于平静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湿湿的,全是汗水,冰凉的汗水。原来是梦呵,原来是梦呵!他兴奋的喃喃的对自己道:是梦哦,是梦哦,吓坏我了。嗳,真是晦气,竟做这样的梦。他又笑:都是太想她的缘故了。坐了好一会,他起身拿了件换洗的内衣来,换了身上早已湿透了的衬衣,又站在镜子前往里望了自己好久,这才回床睡了。

    苏原心里烦闷极了,他站在房间里靠西的窗户旁。窗户修的是落地的款式。长长的,开到了地。木质的一格一格的窗骨子镶些缀着花的玻璃,从外面看过去只见着玻璃里零七八落的玻璃花,尖尖的叶子,层叠着,以为可以摸上去感觉到它的轮廓,可是细摸上去却是平平的,没有凹凸的喜悦。这玻璃是单反的,从里面可以看清楚外面的一切,但是从外面要看进去,却是遭了道的,仿佛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般,你瞅见了我的心事儿,我却极有可能看不到你心里去,谁叫我是在外边了呢?苏原不喜欢隔着玻璃看外面的景色。他把窗开得老大,这样外面的阳光就可以照进来。

    不多时候,天色却渐渐阴了下来,一朵朵蘸满了水汽的云朵灰灰的布了一片,像是要下雨了。空气里湿湿的,混杂着泥土的腥味。上海是个密匝的城市,青一色的青石铺成的路面,走过的日子多了,打磨得光滑油亮,活像现成的溜冰场。空气终于托不住了,那含在云里的水直往下掉,开始是一颗、两颗,最后竟连成了线,洒成片了。空气里的尘土混在雨水里,跌打在屋檐下的阴沟里,粉碎的。细细的沫四处飘,风一吹,全散了。

    苏原在床上横躺着,鞋子也还穿着,牛皮红的,鞋面上粘了不少脏东西,画出一道道痕来,和着灰尘的痕迹。他侧着头看外面的雨。灰色密集的雨。那些丝线随着风吹得斜斜的,偏了道儿。好些打落在边沿的青砖上,细细碎碎的溅进来。风一吹,随屋里来了。靠窗的地面上已经积上好些水了,曲曲歪歪的往里拐,要湿了前面干的地面。他看着那些水渍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地板,它们扩散,蔓延,随后连成一片,多么神奇的东西,裂开了还能连在一起?

    门开了,是苏太太。她看了一眼斜躺着的苏原,眼神里满是怜爱。屋子里湿湿的,满是泥土的腥味。雨正赶劲呢,越下越大。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棱上,窗棱微微的颤动着。“嗨,这孩子,真是傻了,下这么大的雨还大开着窗!”她埋怨着走过去掩上窗门,“原儿,你这些日子怎么了,也不出去当你爹的小屁虫了?”她扣上窗门的销子,用手帕轻轻的擦着旗袍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旗袍的尾子上有些刺绣的线颜色脱了下来,润了一道模糊的痕迹,丝白的底子变得有些像沾染了水墨,湿浸浸的。

    “妈,开着它好么?”苏原缓幽幽的道。他的身体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甚至没有挪动一点,仿佛他浑身的骨骼都冻在一起了,不能动弹。

    苏太太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直所措,她搞不懂,这孩子都到底在想什么?

    “开窗好么?”他又幽幽的道,语气沉闷而缓重,像失了魂似的没有气力。

    苏太太惊了神,愣愣的看着苏原,他斜斜的躺在那里,眼睛望着窗户外面的世界。这孩子,发什么痴。她没在意他的话,坐到床边来,替他把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她想说: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家的苦,成天里只顾由着自己的性子。可是她的嘴唇只是轻轻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苏原,不知是爱,也不知怨,零零杂杂的,像是没头的乱麻,弄得她心里生乱了。她伸手抚弄着苏原的头发,用母亲的口吻道:“原儿,我想……不,我是想说……”后半句却咽回去了。末了,她只是叹气,哎……幽长的,复杂的,无可奈何的。

    “姆妈,你说,断了的东西还能连在一起么,就像破了的镜子一样?”他的语气依然缓缓的,无力的。苏太太眼里全是怜爱的情绪,她心里有些安慰的话,仿佛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只换成了动作和眼神。她用手绢掩着鼻尖,那里酸酸的,有些要哭的感觉在涌动着。眼圈也变得红润润的,像染了红眼病似的,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来。

    “原儿,你伤了心么?都过去了啊!”她紧登登的看着苏原,神色里复杂的交叠着,翻滚着。

    “姆妈,你看那些雨,不是断了还能连起来么?”苏原忽然间立起身来,拉着母亲的手问。他的脸瘦多了,眼框里无神的两只眼睛空洞的,渴望着。

    “原儿,都过去了,忘记好么?”苏太太终于忍不住落了泪来。她爱自己的儿子,她不想他这样消瘦下去,她不要他这般折磨自己。但她无可奈何,她了解他,动了真情的爱着那个别家的女子。

    “可它们明明是断开来的啊?”苏原有些累了,他重新躺下来,眼睛望着外面的下着的雨,斜斜的,苍白的,唰唰下着的雨,打在玻璃上发出笃笃声的生灵。“它们明明是断开来的啊!”他喃喃的说。眼睛里空空的,深深的,满是失落的空。他心里空极了,没了主意的空。

    苏太太把被子拉过来,给苏原盖在身上,又四处捱实了,她的鼻尖里酸酸的,眼圈里红润润的,有些泪水在里面打转,看得眼前模模糊糊。忙完了,她充满怜爱的看了一眼苏原,就再也忍不住了,泪珠儿连连的翻滚下来,湿了丝绸的手帕,满满的,浸开来,连成一片——“可它们明明是断开来的啊”!

    她什么也没说,赶忙捧着鼻尖下楼去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满是愁怨的,生气的,失落的,越下越大……

    “姆妈,我要娶平儿,你们看可以么?”李宝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小心翼翼的道。他悄悄的观察着二老的反应。

    “什么,你要娶梁家那个丫头?”李通的马脸拉得老长,在灯光下映着长长的影子,仿佛马头的侧面。他慢悠悠的往嘴里送着油炸花生米,不紧不慢的说。语气里显是对儿子的不满。

    “姆妈,可以么?”李宝不敢去看父亲,就把话头往母亲身上牵。

    “这孩子,老爷在问你话呢,你怎么问起我来了!”女人用手帕擦着嘴。她的嘴唇是上薄下厚的那种,生得有些矫情,但远远了看上去却是多了几分性感,也许李通当年就是冲了她这一点才勾搭上的。她不是李宝的生母,对宝儿却是出奇的好,大概是怕遭染了晚娘的道。

    “只顾着跟你姆妈好,把我这老头子忘在一边了哦!”李通虽然脸上有些难堪,但心里却是甜甜的,宝儿和他晚娘相处无事,这倒让他觉得事事顺心,可此刻宝儿说要娶那个小丫鬟,甚是让他生气。

    “父亲,你同意我娶平儿么?我真的好喜欢她,而且,我还……”宝儿想起和平儿共度的那晚,烧得脸红到了耳根。

    “你还怎么了啊?”李通听得停了手里的筷子,紧登登的看着他,那神色甚是对儿子生着气。

    “我,我……,我们那个了!”宝儿很慌张,在父亲面前他可不敢撒谎。只好如实回答。他把筷子撑在碗里,筷子的那头隐没到白白的米饭里,青黄的,精致的竹筷子。

    “你别吃了,跟老子好好跪下来,今天我要是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姓李,妈的个巴子……”李通重重的给了儿子一个耳光。宝儿白白的脸上即刻起了五道绯红色的血印子,火辣辣的疼痛。

    桌子上的饭菜也给李通掀了一地,红的胡萝卜梗,青的芹菜,肥腻的猪白肉,焦红的辣椒壳子洒了一地。宝儿的饭碗滚到一边去了,摔缺了半边,曲曲弯弯的一道口,细细看,原来裂到了碗底,破了的,没用了。上面还沾着一些饭粒,一颗接一颗,染了地上的灰尘。

    李太太吓得惊在一旁,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惹了李通发这般大的脾气。脑子里嗡嗡的,没个明白。

    宝儿早跪在地上了,褐青色的西裤上沾了好些饭粒,的卡尼的小褂子上沾了些菜汤的污渍,吸够了油似的,看上去油晃晃得炫目。那是前两天李太太刚差人订做的,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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