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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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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来杯柠檬汁吗?”她问。

“我不要,谢谢。 ”

“你儿子要吗?”

“什么?”

“那个英俊的小绅士, ”她说,朝索拉博笑着。

“哦,好的,谢谢你。 ” 索拉博和我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就在接待柜台对面,挨着一面高高的美国国旗。 索拉博从玻璃桌面的咖啡桌挑起一本杂志。 他翻阅着, 心不在焉地看着图片 。

“怎么啦?”索拉博说。

“什么?”

“你在微笑。 ”

“我在想着你的事情呢。 ”我说。 他露出紧张的微笑。挑起另外一本杂志,还不到三十秒就翻完了。

“别害怕。 ”我碰碰他的手臂说, “这些人很友善,放松点。 ”我自己才应 该听从这个建议。

我在座位上不停挪动身子,解开鞋带,又系上。秘书将一大杯混有冰块的柠檬汁放在咖啡桌上 。 “请用。 ”

索拉博羞涩一笑。 “非常谢谢。 ”他用英语说,听起来像“灰常歇歇。 ”他 跟我说过,他只懂得这句英语,还有“祝你今天愉快”。

她笑起来: “别客气。 ”她走回办公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响。

“祝你今天愉快。 ”索拉博说。 雷蒙德·安德鲁个子不高,手掌很小,指甲修剪得很好,无名指上戴着结婚戒指。 他草草和我握手, 感觉像捏着一只麻雀。 这是一双掌握我们命运的手 ,我 想。索拉博和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一张《悲惨世界》的海报钉在安德鲁身后的墙壁上,挨着一张美国地形图。阳光照耀的窗台上有盆番茄藤。

“吸烟吗?”他问,和他瘦弱的身形相比起来,他低沉洪亮的声音显得十分 古怪。

“不,谢谢。 ”我说。安德鲁甚至都没看索拉博一眼,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 也没看着我,但我不在乎。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半包烟里面抽出一根点上。他还从同一个抽屉拿起一瓶液体,一边涂抹在手上,一边看窗台上的番茄藤,香 烟斜斜吊在他嘴角。然后他关上抽屉,把手肘放在办公桌上,呼出一口气。 “好了, ”他说,在烟雾中眨眨他灰色的眼睛, “告诉我你的故事。 ”

我感觉就像冉·阿让坐在沙威'

冉·阿让(jean

Valjean)和沙威(javert)都是雨果作品《悲惨世界》中的人物,前者因为偷东西入狱,后者是警察'

对面。 我提醒自己,我如今

在美国的领地上,这个家伙跟我是一边的,他领薪水,就为了帮助我这样的人。 “我想收养这个孩子,将他带回美国。 ”我说。

“告诉我你的故事。 ”他重复说,用食指把烟灰在整洁的办公桌上压碎,将 其扫进烟灰缸。

我把跟索拉雅通电话之后编好的故事告诉他。 我前往阿富汗, 带回我同父异 母兄弟的儿子。

我发现这个孩子处境堪忧,在恤孤院中浪费生命。我给恤孤院的负责人一笔钱,将孩子带出来。接着我把他带到巴基斯坦。

“你算是这个孩子的伯伯?”

“是的。 ” 他看看表,侧身转向窗台上的番茄藤, “有人能证明吗?”

“有的,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

他转向我,点点头。我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他的想法,但一无所获。我在想他 这双小手有没有玩过扑克。

“我想,把下巴缝成这样,该不是最近时兴的证词吧。 ”他说。我们麻烦了, 索拉博和我,我顿时明白。我告诉他我在白沙瓦被抢了。

“当然, ”他说,清清喉咙, “你是穆斯林吗?”

“是的。 ”

“虔诚吗?”

“是的。 ”实际上,我都不记得上次把头磕在地上祷告是什么时候。然后我 想起来了:阿曼尼大夫给爸爸看病那天。我跪在祈祷毯上,想起的却只有几段课堂上学到的经文。

“对你的事情有点帮助,但起不了太大作用。 ”他说,作势在他那蓬松的头 发上搔痒。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我拉起索拉博的手,扣着他的手指。索拉博不安 地看着我和安德鲁。

“有个长的答案,到了最后我会告诉你。你想先听个短的吗?”

“说吧。 ”我说。 安德鲁将香烟掐灭,抿着嘴, “放弃吧。 ”

“什么?”

“你提出的收养这个孩子的请求。放弃吧。那是我给你的建议。 ”

“知道了。 ”我说, “现在,也许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

“那就是说你想听长的答案了?”他语气冷淡地说,对我不快的语气无动于 衷。他合起手掌,似乎他正跪在圣母面前。 “让我们假设你告诉我的故事是真的,不过我非常怀疑它是假的,或者省略掉一大部分。告诉你一声,我不关心。你在 这里,他在这里,这才是要紧的事情。即使这样,你的请求面临着明显的障碍,更何况这个孩子并非孤儿。 ”

“他当然是。 ”

“从法律上来讲他不是。 ”

“他的父母在街上被处决了,邻居都看到。 ”我说,为我们用英语交谈而高 兴。

“你有死亡证明吗?”

“死亡证明?我们在说的是阿富汗,很多人甚至连出生证明都没有。 ” 他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 “先生,法律不是我制定的。你生气也没用,你还是得证明他的父母确实去世了。这个男孩必须让法律承认他是孤儿。 ”

“可是……”

“你想要长的答案,我现在正给你呢。你的下一个问题是,你需要这个孩子 出生国的合作。

现在,就算在最好的情况下,这也很难,还有,引用你说过的,我们在谈论的是阿富汗。我们在喀布尔没有大使馆。这使事情极端复杂,几乎是 不可能的。 ”

“你在说什么?我应该将他扔到街头上吗?”我说。

“我可没那么说。 ”

“他受过性虐待。 ”我说,想起索拉博脚踝上的铃铛,他眼睛上的眼影。

“听到这个我很抱歉, ”安德鲁张口说,不过他望着我的样子,好像我们一 直在谈论天气,“但那不会让移民局给这个小男孩放发签证。 ”

“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帮忙,可以捐钱给可靠的慈善组织,或者去难民营 当义工。但在现在这样的时刻,我们非常不赞成美国公民收养阿富汗儿童。 ”

我站起来。 “走吧,索拉博。 ”我用法尔西语说。索拉博倚着我,头靠在我 的臀部上。我想起那张宝丽莱照片,他和哈桑就这样站着。 “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安德鲁先生?”

“可以。 ”

“你有孩子吗?” 这下,他第一次眨眼了。

“嗯,你有吗?随便问问而已。 ”

他默默无语。

“我这么认为, ”我说,拉起索拉博的手, “他们应该找个知道想要孩子是 什么感觉的人坐你的位置。 ”我转身离开,索拉博跟着我。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安德鲁喊道。

“说吧。 ”

“你承诺过这个孩子带他回家吗?”

“要是有又怎样?” 他摇摇头, “真是危险的事情,给孩子承诺。 ”他叹气,又打开抽屉,“你真想要这么做?”他说,翻着文件。

“我真的想这么做。 ” 他抽出一张名片: “那么我建议你找个优秀的移民律师。奥马尔‘费萨尔在伊斯兰堡工作,你可以跟他说我让你去找他。 ”

我从他那里拿过名片。 “谢谢。 ”我低声说。

“祝你好运。 ”他说。我们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安德鲁站在 长方形的阳光中 ,茫然地望着窗外,双手将那盆番茄藤转到阳光下,慈爱地拍打 着。

“保重。 ”我们走过秘书的办公桌时她说。

“你老板应该礼貌一些。 ”我说。我以为她会转动眼珠,也许点头说“我知 道,每个人都那么说”,诸如此类。相反的是,她降低声音: “可怜的雷,自从他女儿死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

我扬起眉头。

“自杀。 ”她说。 在回旅馆的出租车上,索拉博头靠车窗,望着栋栋后退的房子和成排的橡胶树。他的呼吸模糊了玻璃,擦干净,又模糊了。我等待他问起会谈的情况,但他 没问。

浴室的门关上,门后传来水流声。自从我们住进宾馆那天起,索拉博每晚上 床之前总要洗很久的澡。在喀布尔,热自来水像父亲一样,是稀缺的产品。现在索拉博每晚几乎要用一个小时洗澡,浸在肥皂水中,不停擦着身体。我坐在床边 给索拉雅打电话,看着浴室门下渗出来的光线。你觉得干净了吗,索拉博?

我将雷蒙德跟我说过的告诉索拉雅。 “你现在怎么想?”

“我们得认为他错了。 ”她说她给几家安排国际收养的机构打过电话,她还 没发现有考虑收养阿富汗孩子的机构,但她还在找。

“你父母对这个消息怎么看?”

“妈妈很为我们高兴。你知道她对你的感觉,阿米尔,在她眼里, 你做什么都不会错。爸爸……嗯,跟过去一样,他有点让人猜不透。他没说太多。 ““你呢?你高兴吗?” 我听见她把听筒换到另一只手上。 “我想这对你的侄儿来说是好的,但也许他也会给我们带来帮助。 ”

“我也这么想。 ”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可是我发现自己在想着他最喜欢吃什么菜,或者 最喜欢学校里的哪门课。我设想自己在帮他做作业……‘‘她哈哈大笑。浴室的水声停止了,我能听到索拉博在那儿,从浴缸爬出来,擦干身体。

“你真是太好了。 ”我说。

“啊,我差点忘了!我给沙利夫舅舅打过电话! ” 我记得在我们的婚礼上,他朗诵一首写在酒店信纸上的诗歌。我和索拉雅走向舞台,朝闪光的镜头微笑的时候,他的儿子在我们头顶高举《可兰经》 。 “他怎么说?”

“嗯,他会帮助我们。他会给他在移民局的朋友打电话。 ”她说。

“真是个好消息。 ”我说, “我忍不住想让你快点见到索拉博。 ”

“我忍不住想快点见到你。 ”她说。 我笑着挂上电话。

几分钟后,索拉博从浴室出来。自从与安德鲁会面之后,他说过的话几乎不 超过十来个单词,我每次试图跟他交谈,他总是点点头,或者用一个字回答我。他爬上床,把毯子拉到下巴。没过几分钟,他呼呼睡去。

我抹开水汽迷濛的镜子,用旅馆的旧式刮胡刀刮脸。你得把它打开,然后把 刀片装进去。

接着我洗澼?躺在浴缸里面,直到冒着汽的热水变冷,让我的皮肤起鸡皮疙瘩。我躺在那儿漂浮着、思索着、想像着……

奥马尔·费萨尔皮肤很暗,矮矮胖胖,脸上有酒窝,黑色的大眼睛,还有和 蔼的笑容,露出来的齿缝很大。他稀疏的头发在后面梳成马尾,穿着棕色灯芯绒西装,手肘的位置上有几块毛皮补丁,还带着个鼓鼓的破旧公文包。公文包的提 手不见了,所以他将其抱在胸前。

他是一见面就笑着说很多话而且过分客套的人,比如说“对不起,我将会在五点在那儿”之类的。我打电话给他,听到他的笑声, 他执意要出来会晤我们。 “很抱歉,这个城市里面的出租车跟鲨鱼一样, ”他的英语说得很棒,没有任何口音, “一旦嗅到外国人的味道,就会多要三倍车费。 ”

他推开门,脸带微笑,道歉连连,稍微有点喘气和流汗。他用手帕擦额头, 打开公文包,乱翻着找记事本,为把文件扔得满床都是不停道歉。索拉博盘膝坐在床上,一边看着消掉声音的电视,一边看着那个手忙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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