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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要叫人人知道,太上皇因病痛顽疾,性情大改,奸忠不分。
朝上眼明心亮的人谁分不出此事的对错呢?
看太上皇如此狂悖的行径,一来是内心的良心理智不认同,二来就是担忧太上皇这样行为疯癫,怕不是油尽灯枯了吧。
于是许多老臣哪怕不倒向皇上,也开始站中立,不敢再跟太上皇从前的心腹一起为甄应嘉脱罪。
皇上在朝堂上的阻力就少一些。
也只有元春,将这些人人都知道的消息当成了宝贝,告知娘家。
而荣国府,因朝中无人,也将这些消息当成了第一手资料,捂着不肯跟别人交流,以为自己是先知呢。
所以“先知”王夫人只是不屑:“及笄礼这样的面子功夫谁不会做。皇后娘娘要真的那么疼她,自己膝下还有位五殿下呢,年岁正相当。”
“怎么不说叫林丫头做个王妃?说到底还是虚热闹罢了。”
她自己的女儿削尖了脑袋,哪怕做个宫女也要往宫里塞。
哪里能明白皇后为黛玉所虑的苦心。
就算皇后当面照实告诉她,她也不能理解的,正是夏虫不可语冰。
见薛姨妈母女听得入神,王夫人更是得意,继续说道“还有那保宁侯府,平素就十分嚣张,现在便糟了现世报。别说日后贬官削爵了,只怕家破人亡的日子也有呢!”
王夫人对商家那是新仇旧恨真是说都说不完:商铎登门上王家要画打脸是为一恨。
商驰在户部借贾宝玉言行不当一状告到御前,害的贾政父子被削成白身是为二恨。
三恨则是元春素来所说,商太后只喜欢皇后,对她们这些嫔妃,尤其对她并无甚好脸色。
贾元春也不想自己从前在商太后宫里做女官,到处收买人,给商太后添堵的事儿,也不想自己替贤妃出主意算计商家的事,这桩桩件件都对不起人家商太后。
却只怨恨商太后不像看重皇后一样看重她。
于是这些日子,太上皇痛斥责骂,乃至掷剪子伤了保宁侯,且不肯再见商太后这些事,元春就都告诉了王氏。
果然王夫人神清气爽,扬眉吐气。
天天久旱盼甘霖一样等着保宁侯府倒霉。
宝钗毕竟在宫里待过,是知道商太后能为的,不免道:“保宁侯府毕竟是圣人的母家,应当不至于此。”
王夫人笑道:“可见你是孩子话,不懂皇室的规矩呢。别说皇家,便是咱们这等人家,都知道父为子纲。
你瞧宝玉日常见了他父亲怕成什么样就可知了。何况皇家更多了君臣之分。”
“老圣人既在,自然是说了算的。哪怕皇上护短也不能违背圣意啊。”
“所以,你只不必羡慕林丫头,以后有的她亏吃。到时候林家败落了,她再寄居在咱们家,可就不能那样痛快了——前几年她住在这里,老太太偏爱过分,居然处处跟宝玉是一样的待遇。”
“以后再想这样的好事,却不能了。”
宝钗不免也有些拨云见日之感:在宫里那段端茶倒水服侍人的日子,在她看来,实在是受尽了屈辱。
尤其是后来因规矩受罚数月,更是商婵婵的缘故。
她对二人实在没有一丝好感。只是这些年听着,保宁侯府屡屡受赏,黛玉更是被皇后娘娘认作义女。
每回听一次,心中的乌云就重一点。
如今听王夫人这些话,心里才痛快了些:你们不过仗着有个好家世,有个好父亲。然登高跌重,未来做了罪臣之女,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王夫人说了这些“朝中秘密”,又继续安抚薛家母女。
“待来日商家和林家遭难,我也好叫老太太知道,她一直想跟林家修好的愚蠢之处,以压其声其气。”
“那时再请娘娘的口谕,老太太也就说不出什么了。必能让宝丫头顺顺当当的做这宝二奶奶。”
宝钗忙低头,借口叫莺儿去倒茶就退了下去。
薛姨妈这里见女儿出去,便将泪擦了道:“姐姐,有句话老太太说的也不错。宝丫头的年纪是大了,这事儿还望你多操心。”
“也请宫里娘娘费心,早定下才好,俗话说得好,夜场梦也多,久拖无益。”
王夫人点头道:“你放心就是。”
她心道:如今我手里已经有了一份甄家的钱财,只是到底少些。若是林家遭祸,他们府上早就没了近亲,那累世积攒的钱财,岂不就是我的了?
到时候若有再好的亲事,便将银子还了薛家,叫宝玉另娶佳妇就是。
王夫人心中安排的明明白白,觉得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奔头。
王夫人在这里放飞梦想,商家并不知道,有人在日夜祈祷他们倒霉。
当然知道了商铎也不会在乎,连太上皇都想他倒霉呢,他现在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仍然优哉游哉干着他宰相的本职工作,正在重订各省各级官员的考核标准——毕竟各地不可能都是风调雨顺的,总要根据天灾人祸来调整标准。
本朝按“四格八法”,每三年考核一次,将官员按成绩分为三等:一等曰称职,二等曰勤职,三等曰供职。
优者擢,差者贬。
此时各地已经将考评报了上来,只等着商铎的标准调整完,然后吏部好开始挨个进行终审。
商铎自打定了儿子的亲事,便心情舒畅,连太上皇的日常责骂都不能影响他的愉悦。
更是投桃报李,特意亲自来了一趟户部给亲家开后门。
问林如海:“你那个外放到丹徒做县令的侄子贾琏,今年考核的成绩很不错。按理说可以就地升一等,也可以调回京城来。你怎么说?”
林如海便道:“就地升一等又是三年。还是叫他回来吧,荣国府怕是等不得三年了。”
王夫人是盼着商、林两家倒霉。
但商林两家是非常清楚荣国府要倒霉。
就以太上皇和圣上这支离破碎的父子关系。
太上皇要是今天撒手人寰,皇上明天就会直接让甄应嘉殉葬,其余这些不法之家也得跟着抄家流放,作为丧礼的余兴节目。
第104章 礼仪筹备
贾琏官职的调动; 对于商铎来说,只是极闲杂的事。
他特意来了一趟; 主要还是为了后日上巳节之事。
因宫内后妃俱在,林如海哪怕是生父,也只能坐到外室去,等女儿出来拜见。
商铎与他细说了些礼仪之事; 又炫耀道:“及笄礼却是我夫人在内室,你这正经当爹的在外; 可见令千金到底是我们家的人。”
见林如海脸拉下来; 商铎连忙打了个哈哈转了话题:他明白林如海的心情。要是来日商婵婵及笄待嫁,谢羽册敢到他跟前说这些话,他肯定当场就翻脸。
现不过仗着林如海是端方君子,不轻易动怒,这才来人家面前炫耀。
但也赶紧适可而止:林黛玉跟商婵婵又不一样。
毕竟林如海身边只有这一个至亲了。
好在保宁侯还有旁的话题来救场:“先前我还担心大婚礼仪不足; 恐委屈了令千金; 现在是不会了。皇上特意许了我,一定要驰儿的婚事风风光光。”
“皇上的性情,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现在都快叫老圣人逼疯了。这回咱们儿女的事儿,他绝不会退让的。”
在皇上看来,亲爹逼着不让他杀人抄家,那好啊,那总管不到我赏赐封诰了吧!
林如海叹道:“圣人也不容易。”
其实平心而论,起初林如海对皇上评价并不高。论文治武功; 当今都不如年轻时候的太上皇。
且皇上心性狭窄,别说没有唐太宗宽容魏征那样的肚量了,只怕连寻常男人也不如。
只看他怎么对卢御史就可知了。
但现在几年下来,林如海也算了解了些皇上的苦衷。
起码大是大非跟前,皇上还是辨的明白。
今日是三月初一,谢翎按日子进宫来向皇上回禀京营事务。
皇上温言勉励了两句,便道:“朕罚了让儿在后殿里头抄书呢。现在你进宫也难得,便去后面将他解救了吧。”
果然五皇子一见谢翎就如同开了锁的猴子,将书一推道:“今晨我去给皇祖母请安,还遇到了商大姑娘问着你。你既来了,咱们这就去找她。”
谢翎见五皇子拉着他往昭阳殿去,不由有些诧异。
萧让这才想起解释:“你不知道,这两日她都在母后宫里,一起帮着忙林姑娘的及笄礼呢。”
皇后见了谢翎,很是心疼了一番他近来消瘦。
见他目光有些梭巡之意,不由笑道:“这两日天好,瞧,外面的海棠都开了。你跟商大姑娘可在这园子里略逛逛。你放心,本宫叫人跟着你们便是。”
现在黛玉的终身尘埃落定,皇后自然只担忧自己侄子的亲事。
于是规矩之内,也很愿意给小儿女开开后门。
昭阳殿园中,两株垂丝海棠开的极好,商婵婵抬头望去,只见花叶葳蕤,清香扑鼻,便道:“海棠开得好,也是吉利的兆头呢。”
然后与谢翎说起皇上的许诺,欢喜不已:“如此我也能放心了。不然委屈了我林姐姐。”
谢翎听说,不由有些羡慕大舅兄。他爹回不来,他的事儿只能在半空悬着。
因商婵婵也听父亲讲了些当年皇上的旧事,感慨道:“当皇子原来这样难。我以为就算不能各个都像五殿下一样随心所欲,也不至于搞得心理都出毛病。”
谢翎摇头:“五殿下也并不是随心所欲。‘愿后身不复生帝王家’这话,连他都说过。”
商婵婵叹息道:要连五皇子都发出这样的感叹,何况旁人了。
怪不得二皇子后来跟甄应嘉一起搞事情,居然跟前朝逆党混到一起去,估计也是心理扭曲,想着既然我活不好,大家索性都一起倒霉。
便有感而发:“俗话说得好,幸运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谢翎:???
“这是哪里的俗话?”
商婵婵心道:奥地利著名的心理学家说的俗话。
然面上却理直气壮道:“你管是哪里的俗话,反正我说的有道理。”
谢翎从善如流点头道:“你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谢将军一切平安?”商婵婵转了个话题。
谢翎点头:“如今失陷的三城中,诸罗城已然收复。其余两城易守难攻,还未曾拿下。”
商婵婵错愕。
谢翎明白她错愕的点在哪里,于是解释道:“是易守难攻,我没有说错。甄应嘉丢掉的是临海八城中最容易守住的两个。”
阜城乃是南海门户,凤山城更是一处军营要塞。
两地都颇为孤绝,十分易守。
且说本朝历代武将。
开国时自然以四王功绩最著。
第一代南安王爷搏命沙场,劳苦功高。然后来子孙,却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
当年跟太上皇出征的老臣里,就以宁荣二公最为骁勇善战,现在的南安郡王周恒之父并不如两人。
再下一辈武将中,别说谢羽册了,连史家两位侯爷都比周恒要强。
所以南安郡王只能承袭自家爵位,而史家却能在保龄侯外另得了一个忠靖侯,有一门双侯的本事。
老圣人当初之所以派周恒周琼去闽南,不是因为那里凶险,而是因为不凶险。
武略平平也能守得住。
只要阜城不失,门户牢稳,那些海贼就只能流窜在海上,居无定所,偶尔上岸搞事情也能顺利剿灭。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