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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若兰低下头,随他一起走了进去。
还未走到帘翠宫,半路上跟一群衣着古怪的番邦人打了个照面。引路的宫人向廷泽问了安,起身道:“支月国国主玉罕亲使我朝,皇上亲自在昭阳宫接见,奴才正要带她们过去呢。”
廷泽颔首,向为首的一名端庄妇人行了一礼,若兰也跟着福了福身。
眼前的年轻男子气宇轩昂贵气凛然,身份必然尊贵。玉罕向他们行了支月国的大礼,随后目光落向他旁边的那个姑娘身上。
她微怔一刻,用流利的汉话道:“这位姑娘好生面善,似是在哪里见过,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若兰听见她的话,立刻无措地看向一旁,廷泽拉起她的手,向玉罕笑了笑,“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能投国主眼缘,是她的荣幸。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廷泽便拉着若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玉罕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向旁边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人去查。
他们在帘翠宫与云贵妃说了几句话,就动身往瑞王府去了。若兰被他那句‘本王未来的王妃’羞得不行,一路上低眉敛态,缄默不语,直到在宴席上入了座,都不敢抬头直视廷泽那双半是柔情半是戏谑的眼睛。
未几,圣驾来临,仪仗严整威武。众人跪了一地,齐声口道圣安。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道了声免礼,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
皇帝抬手笑吟吟道:“今日是恒儿的周岁宴,大家不必拘谨,只当是寻常家宴就好。”
很快,瑞王携瑞王妃前来见驾,廷宣从乳母手里接过恒儿,抱与皇帝怀中。
恒儿并不怕生,离了乳母也没哭,在皇帝怀里踢腾了两脚后,竟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揪他的胡子。这孩子生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头发浓密,脸蛋圆圆,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善财童子。皇帝在怀中粉雕玉琢虎头虎脑的孙儿脸上亲了几口,慈爱笑道:“这孩子模样好,眉眼周正,将来必成大器。” 说罢,扬声道:“赏!”
内侍王选扬了扬手中拂尘,高声将赏赐物件一一唱出,若兰侧耳倾听,全是些金器玉如意之类,由长长一排宫女捧着献上,十分阔气,可见皇帝对恒儿的喜爱。廷宣率家眷叩首领赏,而后其他人也将礼物呈上。应贵妃抱着恒儿到下面走了一圈,走到云贵妃那里时,一改往日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得跟乌眼鸡似的态度,竟风轻云淡地话起家常来,云贵妃也忍不住抱着恒儿逗弄夸赞一番,气氛亦是融洽,大概是托了恒儿这个小寿星的福。
突然殿外一声通传,支月国国主玉罕拜见。
玉罕进得殿堂,向上首下跪,“听闻瑞王世子周岁大喜,孤特意前来恭贺。”说着,她身旁的侍女将一个硕大的漆盒奉上,廷宣打开一看,是一套象牙做的碗筷盘钵等器皿,用料上乘,价值千金。
廷宣合上盖子,向玉罕道了谢,亲自将她引至嘉宾席位。
玉罕向旁边坐着的若兰颔首微笑,“我与姑娘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这妇人慈眉善目,容仪端庄,毫无贵族的骄矜威严之气。若兰向玉罕笑了笑,温声道:“我的名字叫江若兰,您可以叫我若兰。若兰第一次见您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好像是上辈子见过一样。”
这句话让玉罕喜极而泣,她把泪水生忍回去,又与若兰闲谈起来。
恒儿剃过胎发,便被乳母抱到中间的一个桌子旁。桌上摆放着弓矢、笔墨、铜钱、算盘、珠玉、奶食、针线等物,让他抓周。恒儿懵懂地伸手抓了一把小弓,又抓了一只毛笔,举在手中,口中咿呀有声。
“哈哈哈,恒儿左手拿弓,右手执笔,将来定是文武双全的大才!”皇帝笑得合不拢嘴,口中满是溢美之词,其他人也交口称赞,应贵妃的脸上全是欣慰的笑容。
抓周结束之后,廷宣命人酌醴设馔,呈上美味佳肴,以待宾客。
穿着一水儿莲青衫子的婢女端着托盘鱼贯进入殿堂,为众人上菜。突然一声玉器摔裂的声音传来,那些婢女皆掏出袖中藏着的匕首,向近前的宾客刺去,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廷泽把手中酒盏猛地甩出,那个行刺她的婢女便仰面倒地而亡。他将云贵妃和若兰护在身后,杀了近旁的几名刺客。因玉罕离他们很近,若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跟前。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没多久便把皇帝身边的侍卫解决了大半,王选挡在皇帝面前慌乱地尖声大喊,“来人,救驾!”
廷泽与廷宣飞身前去保护皇上,赤手空拳抵挡着一拨又一波地攻击。不多时,禁军统领韩芳带领数名禁卫军前来救驾,余下的刺客见大势已去,纷纷抹脖子自尽。
应相抱着受伤的手臂上前告罪,皇帝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由韩芳护送回了宫里。
恒儿的周岁宴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皇上却没有命人彻查,着实令人费解。若兰无心朝堂之事,唯独担心皇上会怪罪瑞王,进而累及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娃娃。
这日,廷泽与她从帘翠宫里回来,廷泽走得飞快,若兰有些跟不上,手也被他握得发疼,她摇了摇他的胳膊,“其实不做正妃没关系的,你别跟娘娘吵闹了,伤了你们母子和气便是若兰的罪过了。”
廷泽脚步顿住,板过她的身子,眸光深沉,“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若兰攥住他的手,向他展颜一笑,“只要跟你在一起,若兰不觉得委屈。”
正说话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若兰姑娘。两人回头,看见玉罕从后面的甬路上缓步而来。
若兰向她福了一礼,“玉姨安好。”
从上次周岁宴上之后,她跟玉罕的关系变得亲密,玉罕也时不时地到王府找她谈天,没外人在的时候,若兰便称她为玉姨。
玉罕乐得眉开眼笑,连忙上前扶她起来,还没说上半句闲话,就被一列侍卫团团围住。
廷宣走过来高声道:“支月国传来消息,国主玉罕已经殡天,你们身边这个玉罕是假冒的!”
廷泽心里一惊,立刻拉开若兰,退出几丈远。
“是不是你们搞错了,玉姨,不,国主她是好人。”若兰看了看廷宣,又看向玉罕,难以置信地道。
廷宣斥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杀害玉罕并且冒充她来我大宋,那日宴会上的刺客与你有何关系?”
“什么,玉罕死了!”被侍卫包围的“玉罕”听言面带忧戚之色,她伸手搭在耳根后面,刺啦一声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真颜呈露,她急道:“我是支月国前任国主玉鸣沙,我要求见皇上。”
“你身份不名,有什么资格面见父皇。”廷宣向侍卫挥挥手,“把这个女人押入天牢,严加审问。”
若兰正要上前一步,却被廷泽拉了回来。她的脸上写满震惊和疑问,廷泽向她摇了摇头,“稍后我会带你去见她。”
第93章 兵临
天牢看守严密; 坚如磐石; 若无圣旨令牌,平时连苍蝇都难飞进去一只。若兰忐忑不安地跟在廷泽身旁,手被他牢牢攥着; 仍是紧张地手心直冒汗。他们在狱卒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地不知道走过多少条昏暗的长廊,终于在一扇紧闭的石门前面停下。
狱卒打开石门,躬身请两人进去,跟随而来的另外一个狱卒将一个食盒放在牢中的桌子上; 取出里面的饭菜茶点; 摆放完毕后垂首退出。
石门缓缓关上; 将廊上照进来的灯光掩去,牢房内昏暗阴湿; 身后的墙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气窗,若不是桌上点着一只油灯,恐怕连人也看不清。玉鸣沙走到若兰跟前; 笑意柔和,语带踌躇; “若兰; 其实我……”
“你; 你是阿娘吗?”若兰就着昏暗的灯光; 仔细端详她半晌,卯足勇气将压在心头的疑问道出,声音颤抖得仿佛夏日敲窗的密雨; 沁凉而急切。
眼前的妇人肌肤胜雪,娴雅端美,笑起来颊边梨涡若隐若现,有绝世之貌。她的容貌与阿姐有七八分像,与她自己也像个四五分,若不是她眼角平添的几缕细纹出卖了她的年纪,咋一看还以为是阿姐从扬州赶来找她呢。
“我是,我是。”玉鸣沙欣喜颔首,哽咽着道:“当年我离开扬州的时候你才三岁,话都说不清楚,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若兰的嘴唇动了动,起伏的情绪难以自抑,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她猛地扑到鸣沙的怀里,泣不成声,“阿娘,你真的是阿娘,我……”
“我知道,是阿娘对不住你们。”鸣沙喜出望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秀发,问起来:“你姐姐若宁呢?”
若兰哭了一阵,止住眼泪,离开了她的怀抱,拿帕子左右擦着,“阿姐她在扬州呢,她去年嫁了人,姐夫对她可好了。”
“其实,少夫人和林兄一起去支月国寻找岳父大人了。”站在一旁的廷泽掩唇清咳一声,开口道,“林兄怕你跟去就捏了个七色莲的谎,让我把你带到京城照顾。”
“啊,怪不得我喝的药跟原来的一个味,还以为七色莲是无色无味的奇药,尝不出味道呢。”若兰一拍脑门,斜着眼给廷泽飞去一个恶狠狠的眼刀,“你倒好,现在才将实情道出,当我好哄骗。”
廷泽有些难堪地低下头,耳根有些红,“我也是为了你好。”
玉鸣沙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唇边笑意浮起。她拉着若兰的手在桌边坐下,若兰则拿起桌上的水壶到了一杯水,奉与她,“阿娘,这里又黑又破,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一定想办法救您出去。”
“阿娘出不出去不打紧,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鸣沙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娓娓道出往事,“我离开的这些年其实是被玉罕囚禁在她卧室的密室中,她以你们的安危威胁我帮她协理朝政,前些日子她告诉我江先生,也就是你们的阿爹,他来到支月国四处打探我的消息,被她关押在大牢中。我情急之下骗她近身点了她的穴,从她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束缚我多年的铁链。我戴上早就制好的面具,化装成玉罕的模样命人放出你阿爹,但是就在同一天,我被迷迦等人塞进了使宋的马车里。就这样,阿娘千里迢迢地来到了汴京。上苍怜悯,居然让我们母女相认,阿娘真是太高兴了。”
廷泽脑中转了几转,但未想到合适的称呼,现在叫岳母大人似乎言之过早,犹豫一瞬后,向鸣沙揖了一礼,问道:“您离开支月国之前,玉罕国主没死吗?”
“是的,我只点了她的穴。”鸣沙回忆道,“我在路上走了三天,也没有听到玉罕缉拿我的消息,我怕她出事,就写了一封手书命人传给迷迦,让她去密室救人。”
“为何玉罕要囚禁阿娘你呢,而且这一囚就是十几年。”若兰疑惑道。
鸣沙抬手遮目,叹了口气,“这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他们离开之后,玉鸣沙靠在桌子上渐渐睡去,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迷蒙中,那些锥心刺骨的话又在她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鸣沙,你从小事事强过我,国主的位置是你的,耶律大哥也只喜欢你,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一人占尽!”
“阿德,如今你已成功接近了玉鸣沙,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