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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落座,汝宁突然凑在江岘耳边低语几句,眼神瞄向兄妹二人,窃笑。
也不知她说了什么,江岘微微点头。她咯咯笑了,陆夫人乜了一眼,她忙噤声吃饭。瞧见面前的笋片,亲昵地夹到了江岘的碗里:“你喜欢的。”
江岘举箸的手僵住,一抹余光投向了清晓,而清晓只当没瞧见。
吃笋?他不是讨厌的吗!在清河他从不夹一片,整盘都要清晓一人吃掉。原来这也是因人而异的。
本以为他是个侍卫才会跟着首辅一家,可他是个世子,堂堂身份高贵的世子爷会给人做护卫?扯淡,她想起了堂姐的那句话:首辅金屋藏“婿”,藏的便是江岘。
他可是人家的良婿!
清晓越发地觉得当初真是一场梦。
即便当做梦,即便她告诉自己,放手吧,都过去了,可依旧对他怀有那么点欲望的火苗不肯熄灭。不然她会虔诚地跪在佛像面前祈祷再次相遇?她会去求那只姻缘签?
不过如今好了,梦破了,碎成渣,碾成粉。再不用惦记不该惦记的。
清让看着脸色发白的清晓,眉头紧蹙,握起她的手问道:“怎么这么凉,可是身子不舒服。”
手突然被温热包围,清晓下意识要躲,然余光中见江岘在望着自己,没动,唯是颦眉浅笑,软糯道:“我没事。”话语柔得江岘的心都化了,可惜不是对自己说的。
兄妹告辞,见清晓不舒服陆夫人也没再留,遣江岘去送。
清让揽着清晓走到门口,见江岘跟了出来,她从清让怀里挣开。
江岘迫切道:“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伸手便要去摸她的头。还未触到,便让清晓一巴掌打开了。
她精致的小脸惨白,双眼水雾,却透着冷漠。她咬唇道:“我舒不舒服不必您操心吧。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身份,民女可受不起。”
江岘心口闷疼,俊眉紧蹙道:“我身份从来就没变过。”
闻言,清晓却笑了,笑意凉苦。“对啊,没变。都是吃软饭的,当初入赘阮家,如今招入陆府,您可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若非怨怒至极,她怎都不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清晓觉得这话足够激怒他了,既然想要放弃,那便索性来个彻底。可是
江岘眉毛一挑,兴奋道:
“清晓,你是在吃醋吗?”
吃你个大头鬼!
他竟还有心开玩笑!气得清晓狠踹了他一脚跑开了。江岘慌忙去跟,却被清让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
江岘的脸瞬间凝冻如霜。
只这一个眼神便知,自己对清让的猜测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岘:这回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跑了!追!
一到期末事就多,忙。终于放假了,可以安心写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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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
清晓要去还愿; 让兄长不必跟了。清让想了想; 微笑点头; 遣月见去招自家马车,自己则留在上客堂前的观音殿门外候着他。
清晓知道他是担心江岘会跟上来。
月见还没有从方才的惊愕中出来; 盯着表姐嘴都合不拢了。方才那话……她和靖安侯世子,他们俩……月见迫不及待想要问个明白; 却被表哥拉走了。
一路失神,清晓不知东西,一路沿着珈蓝殿朝寺里深处走去,最后入大殿; 才知到了藏经阁。头晌讲经; 极是热闹; 然此刻,除了扫院的小僧; 只有零散几个香客。
藏经阁为五楹大殿,共两层。底层讲经,延两侧楼梯而上,则是藏经室。讲经大堂正北,是一座法相庄严祥和的大佛。
看着他,清晓的心平静了许多。回想方才; 其实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总是对江岘抱有期待; 却不知他真的回来了,是否该重新接受。现在不必选择了,反倒是轻松。
清晓跪地; 对着大佛拜了拜。愿佛祖保佑,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正祈祷着,身后藏经阁的大门突然关阖。清晓起身询问,惊了一跳。
“施主暂时不要出去了,上客堂方才来了刺客,想必是冲着客堂的贵客。歹人逃窜,不知躲在何处,您还是在这最安全。”
清晓心慌。“不行啊,我兄长还在外面,就在上客堂前的观音殿。”说着,请小僧开门。
一年岁稍长的香客劝道:“听师傅的话,姑娘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佛寺重地,外面有五城兵马司护卫,想必不会闹起来的。”
“是啊,小姐。”巧笙挽住了清晓,生怕她一个冲动跑出去。“即便你出去了也无济于事,真遇到刺客,大少爷还得顾忌你。大雄宝殿的香客颇多,佛祖保佑,大少爷不会有事的。”
说得在理,可清晓心急,她担心得何止清让一人。上客堂,显然是冲着首辅夫人来的,那里面还有一个他啊!
清晓急得原地打转,干脆跪在佛前祈祷。
笃笃笃!
敲门声急促而响,小僧们去开门,几个香客上前劝阻。不明身份,谁知放进来的会不会是歹人。僧人阿弥陀佛正欲辩解,只听门外喊道:“快开门!”
清晓登时睁大了双眼,愣了片刻,转身便去和僧人一同开门。
门扇开出一条缝,那人嗖然窜入,立在清晓面前
果不其然,是江岘。
“姑爷!”巧笙眼睛一亮,喜极而道。
江岘抿笑。
清晓瞪了巧笙一眼,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外面如何了?刺客抓到了?可有人受伤?你看到我兄长了吗?他在观音殿……”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江岘额角渗汗,曳撒有些凌乱,连鬓角的丝发都散出了几根,明显是打斗过。他身手不凡,她是见过的,但能狼狈至此,想必定是遇到了高手。她反应过来,小声问:“你伤到了吗?”
他弯眉一笑,俊朗的脸透着满足,柔声道:“终于想到我了?”
清晓错目瞥了他一眼,冷着语气又把哪几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江岘解释道:刺客直奔上客堂,目的很明确,所以民众没有受到威胁。只是他追寻时,被三个刺客反逼,才闯入藏经阁。
“这么说,我兄长没事。”清晓长舒了口气,提悬的心放下,好似身子都被掏空了。
见她如此惦念,江岘敛笑,一脸的不悦道:“我只是说他们没伤民众,可保证不了他没事。”说罢,哼了一声,无视怒瞪他的清晓,沿着门口,将藏经阁东西两侧的禅房挨个查视了一遍,终了窜进最后一间,稳稳坐在了榻上,阖目打起坐来。
清晓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坐下了,扯着他道:“你起来啊。”
“干嘛?”
“你快去救他啊!”
“救谁?”
明知故问。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却还得耐着性子。她咬牙道:“我兄长。请你帮我去看看,他不能有事。”
“他不能有事,我便能有事?”江岘睁眼,朝凭几一靠,抱着绣春刀反问道。
这问题怎么答啊。
“你不是会功夫吗!那么厉害,连冯三爷那么多的卫兵都不怕,还怕几个刺客。”清晓声音不大,显然是没有底气。
江岘淡笑,摇头,吐出四个字:“爱莫能助。”
清晓愣了。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沉默许久,话都没说,转身便走。江岘赶紧一个跃身翻到她面前,堵住了禅房的门。
“你哪去?”
“你不去我去!”清晓推他。
江岘英眉竖起,握住她的手凌厉道:“阮清晓,你当我和你说笑吗!外面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我因谁又为何来藏经阁的你不清楚吗!”
“不清楚!”清晓喊道。干嘛说这些,他越是说这些,她越难过。“我去找我兄长。”
江岘无奈,叹道:“他就对你那么重要?”
“废话!那是我兄长!我一脉血缘的哥哥!”
一脉血缘?江岘有点怔,看着激动的清晓突然意识到,好似有些事她并不清楚。于是神情忽转,笑道:“好,既然你让我去救她,那你告诉我,我是你什么人?”
还是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依旧是那抹魅惑的笑,往昔那些想要忘却的记忆又被他挑了起来。真恨方才那一脚踢轻了,她抬起左脚便要踹,却被江岘轻松一个闪躲,避开了。怎知她左脚不过是个虚晃,收回,右脚一蹬,正踹在了他膝盖上。江岘疼得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正正把她压在了下面。
清晓挣扎推他起身,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二人僵持,脸相距不过寸余,清晓盯着自己的鼻尖不看他。
温软在怀,混着淡淡药香的气息扑来,甜得心都化成了水。日盼夜盼,终于将这刻盼来了。恨不能溺在这片柔情里,再不要从这间房里离开。江岘喘息由重到缓,最后停滞,他屏息道:
“你还好吗?”
心被狠狠地捏了一把,酸疼得不争气的眼泪又滚上了眼眶。她倔强地扭过头,不看他。只觉得一阵长而轻缓的热气打在脸颊,他额抵着她的头,声音低沉而压抑道:
“我找你找得好苦,想你想得更苦……”
两颗心朝彼此撞,清晓的泪终于含不住了,从左眼而出,越过她鼻梁沿着眼窝与右眼的泪相会,最后没于鬓发中……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人成各,今非昨。
清晓心一横,咬着牙要推开他,却听他凌厉道:“别动!”身体紧绷,警惕地听着门外。大殿里僧人香客,加在一起怎也有十余人,方才还有声响,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
清晓突然反应过来。“巧笙还在外面!”于是泪流的更急了。
江岘心疼地把她抱起,扣在怀里,亦如往昔地安抚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可越是安慰,怀里人哭得越是伤心,止不住地颤抖,泪把胸口的衣襟都打湿了。
当初父亲被害前,也如今日,他抱着自己劝道:“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可结果呢,她一家遇难的时候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哪啊!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啊!”
清晓贴在他胸口闷声道。那里是离心最近的地方,每一个字都如利锥,直直刺入他心头。
江岘抱起了她坐在地上,一遍遍地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清晓越哭越伤心,从他离开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清晓哭过,可从没有这般痛彻过。好似把积压了许久的情绪都爆发出来,她也伸手抱住了他,朝他贴得更近了。
清晓哭得没有力气了,早上施的薄粉这会儿都抹在他胸口了,两颊虽红,唇色依旧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林岫想起了什么,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小腹。
“可是肚子疼了?说了不叫你喝那凉汤,你偏喝!”
清晓靠在他肩头,忙推开他的手。“我没疼。”
见他诧异地盯着自己,她明白了,他果真还记得。于是窘迫道:“真的没事,不然不会来拜佛……”
话未完,清晓蓦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人。
不对啊。他可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岂会撇下外面的危险不顾?再说外面安静得有些过分吧,方才两人又哭又闹,外面会不知道他们在这?还有他身手那么好,会躲不开自己?以自己的那点力气能把他踢疼,以至于摔倒,把自己压在下面……
“你又骗我!”
清晓抹了把泪,蹭地起身,不顾他拦硬是推开了门。
藏经阁大堂,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