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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事倒是没什么,只是楼下挂的那个棋盘是怎么回事?”唐七在八层跪了两天两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竟然逃过了一顿家法,心里有点窝涩:少主不罚下面的人,就是在怪自己了呗。说话的语气就有点不好。
“不是跟你说了新招了个姑娘的,进来三个月了还没有留下过一位客人。我这楼里可不养闲人,怎么也得挑个金主给她包了场,否则我去庙里供盏海灯还比供着这么个主子好。”
“荒唐!”
听见这两个字,映妈妈脸上倒是十足的惊讶:“有什么好荒唐的,我的七爷!咱们这可是妓院,哪个进来不是供人玩乐的?七爷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说完走回桌子边接着看账本,不再理他。
“你也太小心眼了,我不过是想说你放着这么个宝贝现如今却贱卖了,岂不是吃亏!”
听见这话,映妈妈脸上神色才略微转圜了些:“那倒是不用你操心,凡是进来看这个棋局的都得给钱!”
“钱?什么钱?纸币那可不值钱。”
映妈妈向着唐七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地“嘘…………”了一声:“谁跟你说是纸币,老娘收的是现银!”
“呵呵,女中诸葛!”唐七朝她比了根大拇指。
“映妈妈,映妈妈!”有个小丫头在外头叫唤,“有人解开那残棋了!”
“是吗!”映妈妈迅速起身,也没管她的七爷,直直出了门口,自然是没看见后头唐七的眼神。
“是个什么人?”
“是位白衣公子呢!”
看着通传的丫头面上可疑的红晕,映妈妈嘴角抽了抽:“哟!还挺便宜她的。”
二人到了楼下,戏台子上果然站了个穿了白袍的后生,正受着下头一圈围观群众的恭维。
“公子好棋艺!”
“公子好福气!”
。……
映妈妈下楼的脚步顿了顿,因为觉得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正巧那公子转过身来,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知怎么,映妈妈就松了一口气,却也搞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见过的男子那么多,总有个把像的,压下心中疑虑,再去看时,果然是一张能叫姑娘们迷醉的招桃花脸。
“不知公子贵姓?”映妈妈一双三角带刀眼上下打量一番,是个金主,审核通过。
“小姓姬。”
“姬公子,先道喜了!”映妈妈笑着迎上去,又向着下边的众人道,“今日凤栖楼有喜事,诸位都请留下来饮一杯薄酒。”
再怎么说,这也是敏之进来以后头一个恩客,虽说不是破瓜夜,却也不能随随便便糊弄过去,否则这头牌还怎么当。
敏之一身大红罗裙坐在床头,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带着好笑。
“小姐……”墨玉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小姐带着面具,若是……若是由奴婢带着,别人也分不清。”
敏之手里的茶碗抖了抖,洒了一些茶水出来。
“墨玉……”
“是!小姐?”
“从前疑心你,是我不对。”捧茶碗的手却不再抖了,“可横竖都会有这么一天,还是你打算,往后每个客人都是你替我?”
“替一个和替几个,又有什么区别。”墨玉低着头,眸色难辨,声音却是四平八稳。
“从前替霜红抱琴的丫头,也跟你想一样的来着,后来叫映妈妈剥光了丢进男人堆里,听说外头人进去的时候,还有男人在动,下头的人却是死了有个把时辰了。霜红也被送去了那位老爷府上,原本只要一夜的折腾,生生变成了一个月。”
敏之轻飘飘说出来,墨玉却出了一身冷汗。
“往后的日子还很久,我不想以后只有我一个人。”
盖上茶碗,算是定论了。
墨玉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犹豫了一阵,到底是没有将药拿出来。
第一一零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姬公子随便应付了一下外头的热心围观群众,顷刻就上了七层。
进门的时候,敏之正照规矩站在门口相迎,看着楼梯口那身影渐渐出现。敏之忽然晃了晃。
“先生怎么了?”姬公子三两步抢上前,把人搂在怀里。
敏之靠着他胸口,沉沉心跳响在耳边。有些呆愣。
不动声色推开他:“无妨,有些头晕罢了。”
映妈妈送到楼梯口,先时还以为定要折腾一番,却没想到这么顺利,也好,认了命,才能好好替她卖命不是?从开口跟自己要那情药的时候。想必敏之已经有了这个觉悟了。
起居间里的圆桌上,已经摆下了四碟小菜,并一壶酒。身后众人送了人进去,复带上门,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从上头看下来,和自己亲身站在里头,感觉上还是有些差别的。
不知道上面的人这时候是不是正看着,咧着嘴向着天花板上一个地方瞪了几眼。
“姬公子怎么了?”
“没事,眼皮抽筋。”
敏之掩口笑了:“先时还觉得公子身形像极了一位故人,没想到公子言语却比那位故人可爱许多。”
“哦?”姓姬的趁机再朝上头得意地瞟几眼,“什么故人?我初来此地。倒是没听说更多。”
“那么公子听说过什么?”
姓姬的脸色黯了黯:“听说大先生是前清的格格,先嘉顺皇后的侄女儿,然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说。
“公子但说无妨。”
“然后见弃于夫君,流落风尘。”说完叹了一口气。
敏之却笑了。
“基本上就是公子说的这样了。”
“你不伤心吗?”眼前的公子有些惊讶。
“我该伤心吗?”敏之笑着反问。
看见对面人眼中惊讶神色,敏之正色道:“见弃与夫君,说明我眼光太差挑错了良人;至于流落风尘……这世上还有好些活计能养活自己。随便干什么。绣娘也好琴娘也罢,不都比这娼妓强?甘心下贱为娼,可见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姓姬的低头不语,敏之挑眉:“怎的公子觉得不对?”
“没有没有。”只是要按她说的那样做绣娘,决计是养活不了自己的。
“只是觉得大先生与旁的青楼女子,不是,与旁的女子都不同,有些震惊。”
“是吗?”敏之冷笑一声,“不知寻常的娼妓该是什么样子的?”
“逢人就说自己的辛酸史,家道中落或是遇人不淑,走投无路才进了这火坑牢笼之类……”姬公子认真回忆了一遍,摸着下巴说。
眼前的人与记忆中某个身影重叠,他是不是也在自己面前做出过这样的动作?敏之有些看呆了。
“那都是哄你们这些男人的。”幸亏及时将自己从万劫不复中拉出来。
“大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悲伤回忆,说一次自己心痛一次,能一次次拿出来摆在台面上供人瞻仰的,要么就是没那么伤心,要么就是装的。”敏之正色。
姬公子失笑:“我竟不知道大先生的嘴这么厉害!”
敏之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跟我很熟?你知道什么呀!”
姬公子忙垂头,掩饰什么似的拿起杯子:“这怎么也算是咱们两人的合衾酒,我敬大先生一杯。”
敏之拿起杯子,二人略碰一碰杯,各自饮尽了。
又饮了两三杯,敏之觉得有些头晕,自己酒量不差,这么几杯原本是不在话下的。心里转过一圈就明白了,必定是映妈妈怕自己又出什么幺蛾子,在酒里做了手脚。呵呵,这回她倒是真的多虑了。
对面的人也有些喝多,大着舌头问她话:“大先生以半张脸示人,却又不给自己起艺名,不觉得很矛盾吗?”
“名字是给别人用的,我若是改了,还怎么膈应那些看我好戏的人?脸是给自己看的……这么说,姬公子可听得明白?”
敏之只觉得头沉沉的,最后几个字,已是趴在桌子上说的了。
“大先生,大先生?”姬公子伸手推推她,没什么反应,已经睡着了。
方才还大着舌头的姬公子,顷刻就恢复了清明,探身抱起那个已经睡踏实的人,往床铺那里去。尽何妖号。
这回倒是映妈妈平白担了罪名了,那药是他下的。
将人在床上放好,那一身罗裙应该会硌得人很不舒服吧?又伸手替她除去了,只余一身白色中衣,瞧她躺得舒服了些,这才翻身上床。
醒来时天光大亮,刚睁眼的时候,敏之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待看清了床帐上绣的交颈鸳鸯,敏之自嘲地笑了笑,这居然是长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昨夜虽睡着了,却也感觉到有人抱她替她除去衣物,还有唇齿间缠绵余味,她虽睡着,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后面的……虽然记不太清了,大约也不至于跟映妈妈交不了差。
那位姬公子倒是好玩的很,头回见面却宛如故人,也不知道自己喝多的时候有没有说出什么太扫兴的。
墨玉捧了水来替敏之洗漱。
“墨玉,项领呢?”
“回小姐的话,他一早就尾随了那位姬公子去了,说是去探探底细。”
“是吗……倒是有心了。”
项领可不是去探底细的,确切说来,那位姬公子的底细他还会不知道?!
臭小子醒得倒是早,一路上还有闲心哼个小曲儿,幸亏路上行人还不多,跟到一处僻静地方时,项领毫不犹豫几步上前,一拳将他撂倒。
“姬十三!你知不知道你动了谁!”
话刚出口,自己眼前忽然一黑,是被人套了个布袋子在头上,好小子!竟然还留了后手,看来是早就知道自己在后面跟着了。项领心里一冷,知道是谁还敢上,这小子反了!
当即也不管头上套着的布袋子了,眼睛看不到,耳朵还是好使的,几个回合下来,姬十三那里也没捞着什么好。
可是姬十三还有后手。
偷着个空扯下头套,才发现眼前站的都是认识的人。
或者说,都是从前的属下。
第一一一章
项领有些懵。
扯下头套后也只得空听面前诸人对他说一声:“项领安好!”
这是从前属下行礼的话。
紧接着就又被套上了头套挨了一顿揍。
已经说了,项领有些懵,连还手都没有,脑子里好像一锅煮过头的挂面。烂糟糟黏糊糊的想不明白。
少夫人虽然没见全过二十暗卫,但二十暗卫都是见过她的,都知道她是什么人。既然姬十三敢……咳咳,动她,就说明这小子有了反心,其他人又那么护着他……
草!这帮龟孙子都他妈反了?!
这么想着,项领就有些无力,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护少夫人周全了,想着就觉得自己很悲壮。
头套一瞬间掀开。刺眼的阳光让项领闭上了眼。
“项领,你哭什么?”
我呸!还假惺惺的叫人家项领,项领两个字也是你们这帮叛徒叫的?
项领睁开眼睛,对着跟他说话的萧十一一个白眼:“闭嘴!”
面前榻上坐了个人,正是混蛋姬十三,自己方才那一拳居然没给他脸上落彩?项领暗恨自己是不是急怒之下没打到,真他妈的点背!
怪不得怎么就觉得那次营救老爷夫人消息走漏得那么全面呢!原来是有内奸,还内了这么多的奸,除了自己这帮人竟然全他妈的都是!项领想着就有点绝望,抖着嘴唇开口。
“落在你们这帮叛徒手里,我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