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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金敏之!从前倒是没发现,这位大小姐骨子里还藏着这么多下三滥的手段呢,抢人都抢上了门了,还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么恶心的话,句句是断交的意思,却又句句都是勾了自己男人去她那里的意思……
程氏到了凤栖楼门口,脑袋还是被怒气冲得一阵阵发晕,大约是她的脸色太过吓人了,门口守着的人十分方便就放了她进去。
“映妈妈,就这么让人进去了,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这种事情说出去还会是我们吃亏?自己留不住男人还要找上校书先生的屋子兴师问罪,这样的妒妇,全上海都不会帮她……”
“小的自然知道这些,小的是说,敏之先生那里会不会有事。”
“你也被那半张脸给迷住了?”映妈妈挑着眉梢看过去。
“这自然是没有的,再漂亮,总没有妈妈这般风情……”
“知道就好。”
姝蓉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七层,却在人家房门口停住了步子。
这么找上来是干嘛?就这么拉了人回去,他孙成肯听?
稍稍平复的心绪,却被里头隐约传出的几句话又颠起了大浪。
“……若是公子有心,便该救了敏之出此牢笼……”
“……家里那丧门星,我早就不想要了……要不是父母之命……”
姝蓉听得心里冰凉一片,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指着里头的人骂。
“孙成!我程姝蓉哪里对不起你,要被你这么在背后咒骂?当初要不是你饥不择食连野鸡都去找,我会染了脏病失了孩子?要不是你烂赌成瘾被人拿住,我需要变卖了嫁妆来赎你出来?要不是你跟那段子良的相好私通被他扣住,我需要诳了昔日同窗骗她去换你?……”
姝蓉犹自在那里说得伤心,孙成却一脸被人剥光了衣裳的恼羞成怒。
“敏之,你不要听她胡说,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我如今只喜欢你一个……”
“你哪次不是只喜欢一个,到了手就扔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姝蓉冷冷打断,“孙成,哪怕这位敏之先生再不计前嫌,再喜欢你,如今却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了。”
“你什么意思?”姝蓉在他孙成面前,永远都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现在她这么笃定地自己说,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会放过自己,他不免有些发怵。
旁边传来一声轻咳,两人同时转向已经被他们忽略的敏之先生。
“我从前的声音,不是现在这样的,”敏之轻轻开口,还是一样的略带沙哑的嗓音,今天听起来却泛着一股阴冷,“你说是不是,姝蓉?”
敏之笑着靠上前,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一个脸色苍白,一个听天由命,倒是自己先笑出来了。
“孙少爷不用这样害怕,我就是那个被你夫人诳了去换你的昔日同窗。”
第一零八章
有一瞬间的寂静,谁的心里响起了“啪!”一声?是什么东西碎了?
敏之仿佛说别人的事一样,倒了杯水坐下:“你的这位好夫人,当真是好谋略。诳了我金敏之来这……当初还叫花满楼呢,又给我下了情药,还很聪明的将那该死的段子良藏在柜子里。我倒是插上了门栓,谁会想到人是从屋子里出来的呢。”说着,还掩了嘴笑两声。
可在座的不在座的,谁会以为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倒是托了孙夫人的福,敏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尝那情药,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滋味呢。”一抹讥笑爬上她的嘴角。“只是不知道孙夫人自己尝过没有?”
一边的项领握着个小白瓷瓶已经上前来了,掐着尚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程姝蓉的脖子,一瓶药全数灌了进去。身边的孙成早被项领点了穴道,动也动不得,只能干瞪眼看着。事到如今他多少也能明白了,可是明白有什么用,上了这贼船还下得来吗?
“实在抱歉呐孙夫人,我头一回下药,不知道这份量该怎么来,您担待着?”
敏之还没说完,项领那里药已经灌完了。
“姝蓉,感觉怎么样?”敏之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人。
“是呛着了?脸这么红……哎呀!是我的疏忽。上回你是掺在茶水里给我喝的,直接这么给你灌下去,会不会死啊?”
敏之一脸天真地惊讶着,像不小心做错事的小孩子,墨玉捧了一坛酒上来,兜头浇了姝蓉一身。
“金……敏之。你。不得……好死!”姝蓉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脸上的红晕也渐渐加深,却仍然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样诅咒的话。
敏之咯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墨玉和项领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边,对面一男一女也是动弹不得,从上面看下去,这样的情景,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直到笑得眼泪都出来,敏之才停下:“我干什么要好死?活着就这么艰辛了,谁还有空管生后事啊?”说完又一笑,姝蓉看着,没来由抖了一下。
“孙夫人喝多了,送她去解酒。”
项领腋下夹着个人,径直推窗出去了,几个起落,紧接着又回来。
孙成眼中闪过的紧张和慌乱被敏之瞧见了,又摆出温婉的一个笑:“孙公子担心夫人,那么一同去吧。”
能那么快就回来的地方,必定离这里不远,孙成虽然紧张,还是有空打量身边情况的。
外面脚步声来来回回,仿佛是个酒肆,又伴着好些女子娇小,有狎妓的酒肆……
“相公不用担心,还在凤栖楼,我们不会有事。”姝蓉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轻轻说。
金敏之不会那么傻,整个上海都知道她夫妻二人前后脚进了凤栖楼,如果在这里出什么事,她金敏之逃不了干系,喂她情药也不过是吓吓她,一个深闺弱女子,难道还真下得了狠手杀人。
如果姝蓉知道段子良死时惨状,大约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心安理得,多少还是要忐忑一阵子。
可是孙成却没有这么淡定,知道在哪里又怎样,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伴着醉鬼的谩骂,如果谁喝多了进了这个屋子,看见姝蓉躺在这里,一时起了歹心,难保不会做点什么。
就这么惊慌着,孙成小心翼翼听着外头的动静。
忽然“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踹开了,孙成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来人是映妈妈身边常看见的一个龟公。
“孙公子在这儿呢!叫小人好找。”又回头招呼人进来。
“孙公子担待着,谁叫你家夫人得罪了大先生呢!小的们这就送二位回去。”有人上来替孙成解开了穴道,又有一个妇人将一粒药丸塞进姝蓉嘴里,顷刻,姝蓉就能睁开眼睛,渐渐又回转了力气,也能起身走动了。
“这笔账,我会记着!”孙成恶狠狠地警告那个龟公,也不管姝蓉,径直出去了。
夫妇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凤栖楼的大门,上了自家的马车。
“走了?”敏之靠在廊子栏杆上,看着下头戏台子上低吟浅唱的女子,低声问墨玉。
“是,已经上了马车了。”墨玉在一边垂头答话。
“妈妈这也是为了你好,谁都知道这二人来了这里,却没回去,报官的话也是来抓你,你说是不是?”映妈妈站在敏之身后几步远。
敏之看了一会儿下头,就在映妈妈以为敏之生气了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是敏之没有考虑周全,多些妈妈帮衬。”
“好说好说,你想明白就好,别忘了你应下的事情就好。”说完,映妈妈一步三摇地下楼去了。
敏之倒是没什么,听见映妈妈最后那句话,墨玉脸色忽地煞白了。
第三天一早,敏之正靠在床上,团绒趴在她肚子上打呼噜。
“小姐!”墨玉在外头行个礼,直接上前掀起了帐幔。
“干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示意墨玉在自己耳边说话。
“今早在黄浦江里头发现了一具尸首,发现是孙公子的,说是喝多了溺水身亡的。回家去报丧,才发现他家夫人死在屋内已有两日了,验尸的仵作说是被毒打致死,孙府的下人们也证实说少爷常打骂少奶奶,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少爷不许人进屋,他们就没多事,也没想到这回就闹出人命了。”
“当真?”敏之紧皱着眉头,心里闪过一丝疑虑,“让项领进来。”尽何岛扛。
“回主子的话,不是我做的。”
敏之确实没想在凤栖楼把那一对夫妻怎么了,喂了药丢进空屋子里,接下来的事情就得凭着他们的造化,运气好就在里头呆到药效消散,运气不好就尝尝自己没尝完的滋味。到底是担着官职的孙家少爷,即便是这样放过他们二人,想必以后自己也还是得疲于应付这二人。
结果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去将事情打探了清楚来回。”
“是。”
怎么也是出了人命了,虽然大家都看着二人好好地自己回去,想是扯不上自己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第一零九章
项领去了大半日,下半晌才回来。
“打听清楚了。”
“怎么说?”
“西洋仵作的验尸报告上说,孙少奶奶是三日前夜间回去后被打的,紧接着孙少爷就出去赌钱。大约是输了钱,当时在赌场里还与人口角了几句,很多人都看见了。也看到他喝了好些酒。这么看来,应当是喝多了失足溺水的没错。”尽何记血。
敏之许久没有说话,屋子里只剩下团绒四处扑腾的声音。
良久,敏之抬手挥了挥:“知道了,下去吧。”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而且整件事看起来天衣无缝,没有一处能找出破绽。可是也巧合得太过了吧?
自己想杀杀不成的人,前脚刚出自己门口,后脚夫人被自己相公打死,相公紧跟着就一不小心掉水里淹死,说是老天开眼,这也开得太是时候了。
想来想去,只能是老天开眼孙成倒霉,或者他还得罪了别人,有人替他下的手。想想自己的处境,老天开眼是指望不上的,还是别人寻仇更靠谱些。
既然扯不到自己身上,那么乐得高枕无忧。
八层。
“师兄。你这回动得有点大了吧。”
暗卫二十人各有各的本事,姬十三的特长是下棋,此刻正捏了颗棋子看着眼前残局默默努力,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下你的棋去,解不出来别跟我说话!”
隶铭的气还没有消。
“我解出来跟你也没有关系啊,难道你还想把我送去嫂子房里?”
在门口跪了一天的唐七听见这话默默地擦了一把汗。这十三也太敢说话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嘛,作得一手好死,呵呵。
预想中的雷霆大怒没有等来,倒是听见凉凉一声笑:“做梦!”
少主的心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一层的戏台子上头,挂了个巨大无比的棋盘,黑白棋子按着各自路数被贴在上头,供往来众人围观。
“果然是个死局,白子要劈开生路,恐怕是不行了。”
围观群众中不乏在棋艺上有些造诣的,可这棋盘挂了七日了,还没有一个人能解开它。
映妈妈在七层上自己屋子里欢喜地算账,唐七在一旁揉着膝盖。
“七爷,您这是怎么了啊?”算完了帐,映妈妈在起身挪过去。
“没什么,上楼撞着了。”
“哎哟,您怎么不小心点。”说着转身去取药酒来替他揉。
“这点小事倒是没什么,只是楼下挂的那个棋盘是怎么回事?”唐七在八层跪了两天两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