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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笑话,我也只知道让大燕的船队在海外经商时多寻找些海外的粮食种子,但是那年船队带回来了土豆和红薯,我只知道这两种玩意儿是从土里长出来的,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种。
幸好遇上了夏依王,才弄清楚了这两种东西的种植方法,托你的福,让我重新吃上了久违的土豆和红薯。”
红薯倒也罢了,大概因为皮是红的,所以这名称并没有改变,倒是土豆,因为是从外洋传来的东西,大燕人一直称呼的是洋芋。
易长安能够说出土豆的名字,明显就是……
辛螺缓了缓脸色,却并没有落什么口实,而是装作好奇反问了一句:“易大人那时候是——”
“刑警。”易长安却是坦然说了出来,“当年我追击一名逃犯,不慎掉下了山崖,虽然大难不死,但是却来到了大燕朝,想来是无意穿过了两个时空之间的虫洞吧。
我曾经爬回那山崖上反复找寻,却再也没办法回去了,只好跟野人似的从大山里跑了出来,阴差阳错在大燕朝当了官。”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辛螺在陈延陵那里上过了这么大一个当,自然口风守得死紧,没想到易长安却是坦坦荡荡跟她挑明了身份……
辛螺一时有些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讪讪应了一句:“也幸好有了这阴差阳错,易大人这些年在大燕破了不少奇案,洗清了无数冤屈,实在是大燕之福。
我这一路来到燕京,早就听好些人说起过易大人的传奇事迹,心里一直对你钦佩有加;易大人也别‘夏依王’、‘夏依王’地叫我了,直接叫我辛螺就行了,不然我听起来也觉得别扭。”
易长安心头微松:“那我还是按我们那里的习惯,称你一声‘辛小姐’吧。”
第383章 永远别去考验人性
见辛螺默认了,易长安这才接着说了下去:“辛小姐,我这次冒昧前来,也是存着一个母亲的私心来的。
延陵这孩子当初打定了主意要去夏依安家时,我就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非常爱你的。
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家,他能在这世上找到一个知心的爱人,我也深为他高兴,又怕你们在溪州诸多不便,特意为你们把聘礼准备得更齐全些。
本来以为等上几年你出了孝,你们两人就能修成正果了,没想到延冈一心留住他哥哥,倒闹出了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是延冈对不起辛小姐,延冈做错了事,我们已经惩罚他了,只希望你不要迁怒到延陵身上,延陵在整件事里头,根本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我相信辛小姐昨天也看得出来,你提出退婚,真的对延陵打击很大——”
辛螺摆了摆手,止住了易长安的话:“易大人,我不是为了陈延冈闹出的那件事迁怒陈延陵的。”
易长安心里不由一紧:“那辛小姐是为了什么?”
“易大人现在也有女儿,假如等你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结果却突然发现她连自己未婚夫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易大人,你觉得这样的男人能嫁吗?这样的婚姻诚实可靠吗?”
辛螺的一番直话让易长安也有些无话可说。
婚姻中最重要的是夫妻彼此之间的忠诚和平等,自己的儿子却一直对辛螺隐瞒了身份,不管出于什么考虑,确实都不对,但是……
想到大儿子自醒来以后就一声不出,一个晚上就弄得满眼血丝,眼窝深陷,易长安还是忍不住婉声相劝:“辛小姐,我知道延陵这样是不对的。
但是就像我们刑法量裁,这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总还有是不同的刑事责任,延陵长这么大,唯一爱上而且深爱的姑娘就是你。
而且据我所了解的情况,辛小姐你对延陵也并非是没有感情的。茫茫人海中能找到自己相知相爱的人确实不容易,我希望辛小姐能够再慎重考虑考虑,能不能够原谅延陵这一回?我敢以人品人格担保他以后绝对不会……”
理性、感性,两方面都被易长安说到了,如果辛螺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现在只怕已经后悔了。
辛螺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了笑:“易大人心中无垢,无论是人品还是人格,我都是相信的。但是也请易大人理解我的苦衷,如果易大人处在我的位置,是夏依土司王,遇上这样的事,心中会作何感想?”
易长安立即收了声,眉头渐凝,片刻后蓦地抬眼有些焦急地看向辛螺:“不是的,大燕是大燕,延陵是延陵,延陵不会这样做的,而且皇上也并没有这些想法——”
“易大人!”辛螺却突然提高了声音,“对于之前连身份都遮遮掩掩要隐瞒的人,你觉得你还能相信他不会走出那一步吗?
陈延陵是你的儿子,你相信他,或许可以一口就铁断他不会,可是如果你是我,如果你是夏依的土司王,你还是一口说出这个‘不会’吗?或者说,你还觉得自己能相信他吗?”
易长安还想反驳的话顿时就噎在了胸口。
是啊,陈延陵是她的儿子,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可是对于辛螺来说呢?辛螺信吗?
无数次感情的磨砺,才让辛螺和延陵两个人从陌生而相知,因相知而相爱。然而突然有一天,一人发现这份爱里还藏着隐瞒和欺骗——
不管另一人当时是作何考虑,这样的爱又是否还能让人继续相信下去?
如果是闺阁中的女孩儿,或许还会傻傻地原谅,可是辛螺不是,她是夏依的土司王,她的肩膀上,担的是整个夏依土司府,肩膀上的重担,容不得她再发一丝痴傻……
人皆有情,但是辛螺身为夏依土司王,就不能听任自己只有小儿女的私情!
辛螺的声音缓了缓:“退一步说,我相信易大人是绝对不想大燕和夏依将来兵戈相见的,但是易大人毕竟不是燕皇陛下,说句不好听的,自古帝王心难测,易大人再是简在帝心,又能够左右燕皇陛下的想法吗?
如果有一天燕皇陛下意指夏依,那时身在夏依的陈延陵,是忠君忠国,还是——”
辛螺的声音哽了哽,才重新接了上去:“到时又会让他如何自处?”
辛螺一直还记着当年的导师送给她的一句话: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瞰别人,也永远别去考验人性……
她不想考验陈延陵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彭建武,更不愿自己成为那个相真真!
易长安沉默了片刻,才正色看向辛螺:“辛小姐,我相信延陵他最初并不是有意要隐瞒辛小姐的。延陵这孩子心思纯正,我能明白延陵的想法。
开始或许是无意,后来因为与辛小姐的交往加深,心中反倒患得患失起来,生怕被辛小姐知道这事以后,会心生顾忌,断了跟他的交往。
爱之深则恐之切。昨天晚上他醒过来后我问过他,他说他本来是想着等跟你成亲以后再跟你坦白这些的……”
见辛螺嘴角扯了扯,易长安这话也不好说下去了。
即使是她的儿子,依旧也是男人那种尿性,想着把老婆抱到自个儿怀里了,到时候再坦白什么的,老婆再生气,那也是自己的老婆,多下些工夫,总是能哄回来的;殊不知这样更让女人气得牙根痒……
想到辛螺因为陈延陵的隐瞒,心中对大燕生出了忌惮,易长安话头一转,索性跟她说了实话:“辛小姐,至于你所担心的大燕的事,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
多年以前,我就把黑火药的配方给了大燕,这么些年来,大燕集中人力,已经制出了炸药,而且最新还铸造出了几十门红衣大炮。
如果不是这些红衣大炮,大燕与胡人和苍胡族的战争也不会结束得这么快。
燕皇如果真的意指夏依,延陵在夏依统兵的时候,只需外攻内应,只怕夏依现在就已经易主了……”
辛螺挑了挑眉:“就算我死了,夏依易主又如何?只怕夏依人此起彼伏的暴乱,会让大燕应接不暇,若是派兵镇压,反而会把大燕拖进泥淖里无法自拔。”
第384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
在几千年以后,古夏依的地域是一个大聚宝盆,盐场就不说了,在古夏依大山深处,还开采出了金矿、锰矿和锌矿等等;但是,那也是有了现代化的大型机械以后。
就现在的条件,哪怕明知道夏依有宝山,不说在哪儿都勘探不出来,就是无意中发现了又能怎么样?采也采不出,开采出来了也运不出,运出来了也没那么技术和条件冶炼,什么都白搭。
而且很多大燕人一直对夏依存有偏见,视夏依为蛮荒之地,认为夏依人都是蛮野未开化之人,如果让大燕人来统治夏依,每一任行政官能做到宽恤爱民、一视同仁吗?
当初清朝时的乾嘉苗民起义,前后历时十余春秋,不仅折了当时清军的主帅云贵总督福康安和四川总督和琳进去,还死了三十多名中高级将领,军资耗银七百余万两,最后还是采取了“以草捆草,以苗制苗”的法子,才平息了那一场历时十八年的暴乱。
即使如此,清兵还是修建了后来被称为“南方长城”的苗疆边墙,划分了生苗区和熟苗区,驻扎了不少兵力,层层关卡,重重碉楼地防守……
才经过两场战争的大燕,国库空虚,如今哪里有那样的实力?而现在的夏依,对大燕来说就是一块没有什么肉的骨头,既硬,又没必要去啃。
何况辛螺身为现任的夏依土司王,无论是野心还是脾性,对大燕来说都是温和又安全的,在夏依又颇有声望;弄死了辛螺,大燕自己派流官管理也好,另外扶持个傀儡上位也好,未必就能稳得住夏依的局势,一动还不如一静。
这事儿辛螺和易长安两人都心知肚明,不必再说出来。包括昨天辛螺跟燕恒说的可以购买杂交水稻的种子一事,也只是表明了她的友善态度而已。
燕恒未必就敢来买,就是来买,辛螺也肯定会把一级种子自己留着,二级种子才卖给他。
辛螺绝对不愿把夏依是否能够守住和平寄托在燕皇的一念之间的,自己的藩篱,自己得扎牢,她现在已经不能再放任自己轻信任何人了……
如果不是易长安说得坦白,行事也坦荡,辛螺也不会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坦承出来。
易长安原先还以为辛螺是气恼陈延陵对身份的隐瞒,现在才知道问题所在。
这症结,对她来说,还真不是几句话能够解开的,易长安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事再无挽回,只能低头苦笑,从袖中取出了一份礼单:“这一份礼物,是府里给辛小姐的赔礼。
我想着辛小姐新近加冕,可能在律法上还想有什么改进,所以把我这些年编著的几本律法刑狱书籍放了进来,还请辛小姐不要嫌弃。”
如果只是些赔礼,辛螺还真不打算收下,但是这份赔礼里还有易长安这些年的心血所著,那就另当别论了。
辛螺连忙起身双手接过了那份礼单:“多谢易大人。明天我就会带人离开燕京返程了,届时就不再向易大人辞行了。还请易大人代为向燕皇陛下转告一声,我是真心希望大燕和夏依邦交友好,不起战乱纷争。
但凡我还当着夏依这个土司王,就绝不会因为对大燕生出野心,把百姓们拖进战乱里;也真心希望大燕秉持大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