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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我还当着夏依这个土司王,就绝不会因为对大燕生出野心,把百姓们拖进战乱里;也真心希望大燕秉持大朝风度,与夏依和平共处。
毕竟在那个时代,无谓大燕和夏依,根本都是一国,都是我们的祖先,相信易大人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
易长安郑重点了点头:“辛小姐的心意,我一定会代为转告给皇上的;那我这里,就祝辛小姐一路顺风,平安归程。”
辛螺淡淡笑了笑,执意将易长安送出了仙客来的大门口,这才在易长安的再三致意下站定了,候着她上了马车,向她挥手告别。
马车渐渐驶远,辛螺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却微微垂下了头没有再看向马车。
明明早晨还是晴空,现在却是阴沉沉的,一阵寒风刮过,吹落下几瓣细小的雪花。
一直立在门口的那道纤弱身影,慢慢被燕京的初雪飘洒着模糊了轮廓,却一点一点渗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易长安沉沉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车窗帘子。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二天一早,辛螺就带着人直奔京滦码头。
一场初雪,让雄浑的燕京城平添了几分厚重和肃穆,原来混沌的轮廓,在白雪的覆盖下变得分明,灰的墙,黑的瓦,和白的雪,仿佛一幅巨幅的水墨,摒弃了一切暖色,让这座城从骨子里都透出冷清。
辛螺回望着雄峻的城阙,眼中一片茫然。
她满怀少女情怀而来,却肩担着王者的责任惆怅踏上归途,心里有一角,就在这座城池里被击得支离破碎……
“走吧。”辛螺轻叹了一声,当先踏过舷梯,走进了自己的舱房。
舱房里干净整洁,靠窗的小木桌子上,却端端正正放着一只小盒子,盒子下压着一张巴掌大的字条,“保重”两字墨汁新痕俨然,字体如如铁钩银划的,分外熟悉。
陈延陵来过了,就在刚才,他直接进到了她的这间舱房里!辛螺捏着字条的手微抖,抖得她不得不坐下来,将手搁在了桌面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那只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她当初送给陈延陵的鸡血石矿的股份契书,现在,被他还了回来……
辛螺一时说不出是怒还是恼,猛然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只是手才触到门沿又突然顿住,转身走了回来,慢慢重新坐了下去,以手遮眼,撑住了额头。
她出去了又如何?她出去真的找到了陈延陵又能怎么样?
牛郎织女遥遥隔银河相望,每年七夕还可以踏鹊桥相会,而她和陈延陵之间,横亘的却是一条心头的裂沟,永远也合不拢的裂沟,她和他之间,也没有鹊桥,不可能有什么鹊桥!
还不如这样,两两相忘,各自保重就好……
窗外渐次传来船工的号声,大船缓缓开动,如果不走快一些,只怕运河会被冰封。
临河茶馆二楼,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久久凝视着渐渐消失成一个黑点的大船,眼中有光亮晶莹闪过,寒风凛凛,吹散了他唇间轻轻唤出的那声“阿螺”……
第385章 噩耗
时光无声,匆匆又是一年春日尽。
阿吐谷王城外的稻田里,一片青黄半掺,稻穗一天比一天弯下了头,眼看着早稻很快就要成熟,又要迎来一场新的丰收。
驿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等在田间劳作的农人看清,几骑就已经飞驰而过,只带起一道风劲,拂动着路边的稻谷连连摇摆。
王宫。
顾不上掌理石泽进还在议事厅里,杜鹃一脸激动地跑了进来:“王上,彭瑜哥和云雀姐回来了!”
彭瑜和云雀!
辛螺也压不住心头的欢喜腾地站了起来:“这两个家伙,他们再不回来,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打算在外面把孩子生了再回来呢!他们人呢?快快,快带他们进来!”
杜鹃连忙开心地跑了出去。
这两人自从前年带着船队去了外洋行商,除了中间托人带了一个平安的口讯回来,就一直没有消息了;辛螺虽然不说,心里也格外担忧。
毕竟海路艰险,她生怕这两人会出什么意外,幸好现在平安回来了!
因为彭瑜是夏依军统领彭成亮的二儿子,石泽进对这两人的名姓也有所闻,知道这两人是奉辛螺之命,带着船队去外洋海贸了。
海贸因为危险,可是一旦把洋货运了回来,那可是个暴利,怎么也能赚个几番。
听到辛螺的话,石泽进连忙起身向她恭贺:“看来王上马上要日进斗金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摆上百儿八十桌的长龙宴,也让我们都跟着高兴高兴啊。”
辛螺豪气地一挥手:“成,真的日进斗金了,肯定大摆长龙宴请你们!”
石泽进刚笑眯眯地告了退,一头汗水满脸风尘的彭瑜和云雀就脚步匆匆地被杜鹃带了进来,一见面来不及寒暄,就单膝跪了下来:
“王上,属下是打听到紧急军情以后,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外洋乌舍国如今正在整顿军舰,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征航往我们这边来了!
他们听说夏依这边盛产木中黄金紫檀,还有各种金银宝石矿,国中到处都叫嚣着要征服夏依,不仅军方组建了船队,私人家族也拉拉杂杂凑了船只出来!
乌舍国不仅精擅航海,船只坚固,而且还有火枪火炮,火枪百步外即可杀人,火炮射程更远,属下亲眼见过,火炮击出以后,大如马车的坚石也四散迸裂……”
辛螺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喃喃出声:“乌舍国,他们的火器已经发展到这么厉害了吗?!”
夏依现在虽然在她的带领下连续得了几次丰收,但是根本就还是农业社会,精炼横刀再锋利,跟乌舍国那边的长枪短炮又怎么比?
杜鹃没有见识过火枪火炮,还语带天真地紧张问道:“我们的神箭手百步外也可以射杀人啊,我们现在就开始多训练神箭手,难道还打不过他们吗?”
不等彭瑜作答,辛螺就摇了摇头:“打不过。再是神箭手,要射到百步开外,连射二三十余箭就会力竭,而火枪不会。
火枪不仅可以连珠射击,而且装填发射速度快,再加上他们还有火炮……火炮的威力,跟当初修通笠山峡谷那条驿道时炸药的威力相差无几。”
就像两人对殴,赤手空拳的总是打不过拿菜刀的,夏依现在就相当于空着手的,乌舍国就是那个拿菜刀的……
杜鹃听得脸色刷得惨白:“我们打不过他们?那怎么办?他们要是打过来了,会怎么样?”
“会把敢反抗的人都杀死,剩下的人都充作奴隶,有的被留在这里替他们砍伐紫檀,开采矿藏,有的会被整船整船运回乌舍国拍卖掉……”辛螺有些木然地张了口。
乌舍国既然组织舰队过来想征服夏依,那么就肯定不会摆出一副友善的面孔,大航海时代,每一处殖民地的发现,都浸透着血和泪水,如今相似的情形很快要在这里上演,夏依又哪里能幸免于难?
云雀也低声开了口:“我和二哥曾经到过乌舍国的奴隶市场,他们那边根本就不把奴隶当人看,买回来的奴隶打死了就扔,主人根本不用受半点责罚。
奴隶每天吃得很差,要做的活很多,长得漂亮点的女奴隶随时还可能被……简直就跟对待牲口一样,令人发指!”
杜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辛螺稳了稳心神,沉声吩咐杜鹃:“你即刻去把彭统领请过来!”
彭瑜和云雀这一趟出海两年,期间辗转数个国家的港口,带去的货物早就捣腾着翻了几十倍的财富了,虽然船队中有船只损毁,但是他们到底还是平安回来了,还带了几条船的海货。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当他们踏上夏依的陆地跟亲人们团聚的这一刻,不知道会是如何激动和欢喜。
但是现在……
闻召而来的彭成亮双眉紧锁,死死盯着舆图,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始终没有松开:“王上,乌舍国真的会强攻莲花港,从莲花港口登陆吗?”
辛螺点了点头:“火枪和火炮,是他们最有利的武器,他们不会放弃自己的长处的;所以我觉得他们最有可能攻占莲花港,通过连接莲花港的驿道,攻入夏依。”
彭瑜面带惭色地点了点头:“我们的船队才到乌舍国的时候,没有思虑周全,乌舍国有商人知道了我们夏依的莲花港……”
彭成亮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没有思虑周全?是不是你们跟乌舍国泄露了我们这边的信息?”
被父亲质疑,彭瑜气得红了脸:“爹,我们说了莲花港的事,也只是因为想多引海商到夏依来交易,可是其他的事,我们半点都没有吐露过。
那木中黄金紫檀,我们虽然带去的有货物,但是从来没说过就是我们夏依本地产的。再说了,那什么金矿银矿宝石矿的,我们夏依毛都没见着一根,我是那种没有能吹出有的人吗?”
陆远深深看了彭瑜一眼,垂眸片刻,脸色微变:“我怀疑……这些信息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乌舍国的!”
对啊,不然凭空听到一鳞半爪的消息,谁会这么兴师动众地远洋而来?劫夺,也是要有成本的,乌舍国这架势,分明就是忖定了他们在这里不仅能够捞得回这本,还能获得无数财富!
彭瑜气地用力一拍桌子:“到底是谁故意传了这消息出去?如果让我找出来,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辛螺眉眼沉静地抬了抬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把莲花港的驿道先毁了,不能让他们顺利登陆。”
第386章 坐山观虎斗
当初修建莲花港那一片的驿道,还是在陈延陵的牵线下,用上了从大燕带来的炸药,费了多少人力才修好。
自从有了这莲花港,就像有了一股活水,源源不断地给夏依引来了外界新鲜的事物,更引来了货物和财富,现在只因为他们力逊于人,就得亲手把自己修好的都毁了吗?
“毁了驿道,那丰谷盐场的盐还怎么运出去?”彭成亮喃喃说了一句后霍然抬头,眼睛灼灼发亮,“那些盐也是要往大燕运的,乌舍人能打到我们莲花港这边来,难道不会再探出那条海路,打到大燕的钧城港那边去?
王上,大燕不是也有火器吗?这一回,我们应该跟大燕联手,把乌舍人给赶出去!有了大燕人的火器,我们未必就会落了下风!”
彭瑜眼睛一亮,又有些疑虑:“大燕……会跟我们联手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大燕能懂,”陆远轻轻点了点头,眉间却忧虑未散,“怕就怕……”
大燕燕京。
今天的早朝因为鸿胪寺的一折奏事正吵得几乎炸了锅:夏依土司府向大燕递来了一封十万火急的国书,外洋乌舍国亟将入侵中土,恳请大燕派兵相助。
鸿胪寺一直就是负责接待安排下外宾,昨天夏依土司府的使臣不仅突然来访,还递上了这么一封情报,吓得寺卿连夜就进宫去陈禀了。
其实昨天晚上燕皇收到这封国书以后,就召集了几位重臣过来,但是一直没有定议;今天早朝让鸿胪寺把这件事抛出来,也是看看朝堂上大家到底是些什么意见。
一众朝廷官员们各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