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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有人时时想着进宫呢?从前在墓穴中,见过无数为皇家陪葬的女子,身份高的也不计其数。
那个太后,年纪也不小了吧?
“不练了不练了!”梁宜贞直甩头,“咱们不进宫。”
穗穗虽不懂,却噔噔点头:
“好!小姐厉害,是神仙,不进宫也能出人头地。”
梁宜贞刚坐起,又向后一仰:
“我才不要出人头地呢!好吃好喝好睡,不比神仙自在?”
只可惜,晋阳侯府中有隐患,懿德公主的死因像待燃的火药,不查清楚如何放心?
想要当个米虫,也不容易啊!
穗穗只道她说话有趣,咯咯笑两声:
“小姐现在睡醒,就该好吃好喝了。凌波少爷一大清早就让人送了新采的露水与桃花,要给小姐煨桃花羹吃。我才自厨房取来呢!”
桃花羹易做,清晨的露水难得。又借鄢凌波之手,更添一分清雅。
梁宜贞窜地起身,托腮望着桌上一盏白瓷盅儿。羹汤用银耳、枸杞、冰糖熬制,桃花片片洒在面上,香气幽微,竟舍不得吃。
“好精致!”梁宜贞又惊又奇。
从前为下墓方便,吃得粗糙,这等吃食也只在文献中见过。
穗穗又道:
“这有什么?小姐忘了,这银耳可是凌波少爷万里挑一得的,剔透似水晶,比燕窝还珍贵许多。”
梁宜贞一面吃一面问:
“如此说来,凌波哥待家里人极好?”
其实晋阳侯府也不是鄢凌波的家,亲近如斯,难免好奇。
“可好了!”穗穗道,“待小姐尤其好。小姐幼时还说,要嫁给凌波少爷。”
梁宜贞猛咳两声。
原主也真敢说!那样天仙般的人物,自然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她方嗔道:
“幼时玩笑,怎当得真!”
穗穗附和点头:
“也对。小姐是皇亲国戚,凌波少爷再好也不过一介商贾。”
梁宜贞呵呵扯嘴。
商贾?那可是川宁首富啊!生意做到他这个份儿上,政商联系千丝万缕,岂可同日而语?
穗穗单纯,倒犯不着与她说这个。
再说,梁宜贞着意打听鄢凌波,一来是因他生得好看。二来么……
他入过西角楼!
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但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要亲自查验懿德公主的尸身,寻些线索才好。
不过身为侯府千金,有甚借口去买下墓工具呢?
“二姐!二姐!”
门外少年郎殷勤高唤。
“是小少爷!”穗穗立马绷紧神经,“他又来捣乱!”
梁南清摇着折扇,额发飘飞,一股清新之气。
从前只觉他是个捣蛋的小鬼,此刻一见,少年郎倒生得很好看。
“你来作甚?”穗穗叉腰挡在前面,“别想欺负我们小姐!”
梁南清笑得人畜无害:
“我哪敢啊!”
他打下穗穗的手,直凑到梁宜贞跟前:
“我是二姐的手下败将,特来负荆请罪。”
穗穗捂着手,虽听不懂,对这样的话却很是受用。小少爷也会认怂,小姐真厉害!
梁宜贞打量他一眼,无事献殷勤,必有蹊跷。
不过,好看的人说好听的话,总是让人招架不住。
她笑了笑:
“未必是手下败将。最后一个机关,若没有凌波哥,不也尽是我中了么?”
梁南清嘿嘿两声:
“二姐知道是我做的,我自然也知二姐为何包庇我。至于二哥嘛,说冤也不冤。”
梁宜贞一怔,莫非他看见梁南淮使坏?
“我倒没看见什么,但二姐不会无缘无故地包庇。”梁南清道,“除非,有更想惩罚的人。”
他有些抱歉地笑笑:
“其实,最后一个机关,二姐原本也能避过的吧?”
梁宜贞送一勺桃花羹入口,笑道:
“看来是大姐把话带到了。”
这个少年人好细心,好聪明,不过只言片语,已将事情原委理得清楚。想来,能做出那些机关,也必不会蠢笨。
梁宜贞自来喜欢机灵又好看的人。
“二姐说我的机关幼稚,”梁南清道,“不过,那是我废了好些功夫做出的,真是顶伤心呢!”
说着又见出些委屈。
好看的人委屈,就比寻常人看着更委屈。
梁宜贞一下子心软,早忘了这孩子演技好。
“只是我看着幼稚,其实你能做出已是难得。”
“不知怎样才算不幼稚?”梁南清一脸认真。
“这个啊……”梁宜贞点着下巴,“一言难尽啊。”
“那二姐教我吧!”梁南清目光发亮,十分真挚,“我拜师。”
正说着便起身行了一礼,又连忙递上一盏茶。
这小子,原来在此处等着她呢!
“这个嘛……”梁宜贞面露难色,原主的记忆中可没有精通机关术一说。
她起身踱步,已将房中的书架扫过一遍。
还真有《鲁班书》!
簇新簇新的,想来不过摆着好看,并不曾研读。寻常闺秀,又学它作甚?
梁宜贞方道:
“其实我不大懂,不过纸上谈兵,昨日恰撞着了!”
“二姐不肯教,是不原谅小弟了!母亲说二姐不原谅,要打断我的腿啊!”梁南清委屈更甚,又拍桌子又跺脚,直耍起赖来。
“你你你……”穗穗指着他,“自己学艺不精,讹我们小姐呢?教会你,又来欺负我们小姐不是?”
梁宜贞又想发笑。活人真有意思,随时能唱大戏,比戏园子还精彩。
“教你也行。”她方道,“我读过书,却不会用,还是要外出买些东西,咱们一同实践才好。”
梁南清立马破涕为笑:
“好,我备马车去!”
说着便三步并两步,带着风奔出去。
梁宜贞遂含笑梳妆。买工具嘛,顺水推舟,也挺容易的。
第十二章 试探
梁南清风风火火至马厩安排,却见梁宜萱早已双臂环抱,候在此处。
“姐!”他扬了扬折扇,“今日没空陪你,有要紧事呢!”
梁宜萱蹙眉,将他拉至一旁:
“见你从梁宜贞那里出来,可是又打什么鬼主意?上回的事,祖母正气头上呢!你别惹事!”
“再说……”她顿了顿,“她母亲才去,也挺可怜的。”
梁南清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姐,你可怜她?”他哈哈捧腹,又掏耳朵,“我没听错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呸!”梁宜萱白他一眼,“我是怕你受罚。不识好人心!”
梁南清笑意未散,摆着折扇:
“没事,大姐放心。我就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前总埋汰我看闲书杂书,想不到她也看,还藏得这样深。假正经呢!”
他压低声音,凑上前:
“姐,我同你讲,没几年的功夫,定然看不破我的机关。”
梁宜萱呵呵两声:
“你就吹吧!你们两个小屁孩,再精通能精通到哪里去?还什么好几年的功夫!呵,小打小闹!”
“你别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罢,梁南清打个响指,摇扇而去。
他此刻卖乖认怂,待学会梁宜贞的东西,青出于蓝,也就不怕她算计报复了。看谁还敢说他的机关幼稚!
…………
春日的集市尤其热闹,人潮涌动,叫卖声声。川宁府虽远离京城,又多山闭塞,可因晋阳侯坐镇,自有一番繁华。
梁宜贞自小便喜欢逛集市,大抵因为不常来,见着新鲜。对于十来岁的少女,街上活生生的人总比人俑古尸有趣。
她与穗穗一人握个糖人,笑嘻嘻地挽着走。穗穗拿的是大美人嫦娥,梁宜贞举着的,却是《西游记》中的妖怪小钻风。
“小姐怎么喜欢这个?好丑啊!”穗穗对小钻风很是嫌弃。
梁宜贞一口咬掉小钻风的头,边吃边道:
“不懂了吧?小钻风通身黑色,黑色的糖最甜!”
穗穗恍然大悟:
“小姐懂得真多!那我也去要个小钻风。”
她噔噔几步跑回糖人摊,又伸长脖子唤:
“小少爷,小少爷,来付钱了!诶,小少爷呢?”
只见梁南清大汗淋漓,自人群中艰难挤出头。左手几捆不同的木材,右手几匹丝绸三五根革带,背上还有一个大包袱,装着不知名的铜器铁器。
他大喘几口气,没好气道:
“二姐,你耍我吧?为何不让小厮来搬?”
梁宜贞抿着糖人,悠闲上前,扯下他腰间钱袋给穗穗买糖。
一面道:
“小弟你轻声些。机关术可是你硬要学的,我是防着旁人偷师才让你亲力亲为。却怪我来!”
梁南清吃瘪:
“眼前的糖人也与机关术有关系不成?”
“有啊!”梁宜贞点头,“小弟真笨,糖人会融化,岂不能做定时机关?”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梁南清差些背过气!
他呵呵两声:
“二姐,定时机关都被你吃干净了。”
梁宜贞看着手中的秃棍子,一把抛开,尴尬笑笑:
“没事没事,嘿嘿,吃饱才有力气做机关嘛!”
梁南清无奈扯扯嘴角。你是一路吃饱了,连你的丫鬟也吃饱了!偏让本少爷做苦力!
赌气间,梁宜贞与穗穗已走过半条街。
“小少爷,快些啊!”穗穗边走边招手,“一个大男人,还没女孩子行得快呢!”
梁南清跟在后边哼哼唧唧,梁宜贞却憋笑到不行。上回整她的事也算罚够了,顺便替原主报了个陈年旧仇。
“小弟,让街口等着的小厮们把东西送回府吧。”她回首笑道,“咱们还缺一枚玉珏。你带我去上好的玉器店。”
梁南清如释重负,忙卸下东西,又道:
“买玉自然去凌波哥的古玩铺子,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鄢凌波啊。
梁宜贞想起他那日满身墨迹的样子,又看看眼前气喘吁吁的小弟。
虽然小弟也好看,可同处狼狈境况时,啧啧,真真的天壤之别。
“你那是什么表情?”梁南清向后缩脖子。
她摇头自语:
“白衣还真不是谁都能穿的。”
“莫名其妙!”梁南清白她一眼,“走啦!”
话音未落,他又打开折扇摇。狼狈也罢,街上女孩子都看着,梁小少爷的风度可不能丢!
这笔账,全当与梁宜贞记下了。
他看了看身侧的梁宜贞,悄悄勾起嘴角。她正饶有兴致地边走边逛,殊不知梁南清正故意引她去鄢凌波的铺子。
她今日买的东西奇奇怪怪,路过铁匠铺时,又照着图样订了些物件。梁南清见所未见,倒不像平日做机关用的。
梁宜贞一定有事瞒着他!自己猜不透,不如交给凌波哥猜。
…………
暗房之中,鄢凌波正拂过满是凹槽的账本。千金万金,尽在这些一笔一划的小凹槽中。
他侧身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面貌。自然,一个瞎子,又需要什么光亮呢?
管家在一旁低垂着头,账册之事对答如流。
见鄢凌波合上账本,他方道:
“少爷,南街柜上有人来报,宜贞小姐与小少爷去了。说要买玉,问少爷……”
“怎不早说?”鄢凌波打断。
他一向温和,难得有急的时候。
管家额角已冒汗:
“适才对账,故而……”
“要我说多少回?什么事也没宜贞小姐的事要紧!备车!”
话音未落,他自行出暗房,门边的小宝机灵递上云头手杖。
依旧是那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