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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梁宜贞放下口供,“她早就小产过。我与松松不过是背锅之人,而逢春,却在她意料之外。”
苏敬亭倒吸一口气,怔怔望着梁宜贞。
梁宜贞接道:
“她小产那日,正是谢夫子去世那日。”
“什么?”苏敬亭拧眉,满脸都是懵。
姜素问小产,谢夫子去世,不是两回事么?
“这是一回事。”梁宜贞道,“昨夜,我思来想去,做了个大胆的设想。”
她步向案头,翻出苏敬亭的案情记录,指着道:
“敬亭兄,你不是说,现场有两人的血迹么?另一人的血还不少。若是凶手与谢夫子搏斗,如此大量的流血,如何还能逃脱?
可若是小产呢?”
两个男人愣住,一语不发。
梁宜贞接道:
“我猜,姜素问的胎本就不稳。当日她去拜访谢夫子,一定十分得意炫耀。谢夫子哪里容她如此?故而越说越激动,当即小产。
但那孩子是姜素问翻身的唯一机会,以她的性子,小产之事一定是要瞒着的。”
“死人的嘴最严。”苏敬亭喃喃,“她杀了谢夫子灭口!”
梁宜贞咬着唇,一口气堵在心头:
“不仅如此,她还制造了自尽的假象,伪造了遗书。她是谢夫子的弟子,对谢夫子的笔记十分熟悉,且临摹多年。
然,画虎画皮难画骨。那封遗书纵使再像,一定有破绽。咱们或许分辨不出,但有一人一定能。”
梁南渚看向她:
“你是说,鉴鸿司王夫子。”
梁宜贞颔首:
“还有,姜素问在谢夫子屋中小产,衣裙必定脏污。那么她就一定会用谢夫子的衣裙换上,我们只需再去一回现场,便能明明白白。”
苏敬亭不住点头: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故而我说,两件案子其实是一件。”梁宜贞道,“如今最要紧的,是证明姜素问伪装小产,嫁祸松松与逢春,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几人忽觉豁然开朗。
正欲再开口,门外传来报声:
“圣旨到。”
只见杜宾行在前头,一身红衣,肤色奇白,带着皇家的威风与庄严。身后一群蓝袍小太监相衬,更显气势非凡。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戏精本精
梁宜贞记得他。
那日中秋夜宴,杜宾帮过自己。他说,他是大哥的人。
当时天黑,倒不曾仔细瞧他,只记得奇白的皮肤和似削的轮廓,隐约有些印象。
眼下再见,不由得细细看两眼。
杜宾负手站定,一脸冷峻,身形修长而单薄,有种与生俱来的冷清与疏离。
好一个冷傲的美人啊…
只可惜,做了太监。否则京城街头,定有不少女孩子追他的车。
梁宜贞心中感慨,一时看得呆了。
梁南渚抓着她膀子向下一扯:
“发什么呆?行礼啊。”
梁宜贞一怔,这才回神。只见梁南渚与苏敬亭皆躬身作揖,唯有自己直直站着。她忙蹲身低头,一语不发。
杜宾默半晌,扫了一眼,方道:
“传皇上口谕,诏晋阳侯世孙与小姐觐见。”
梁宜贞眼皮一抬,看向梁南渚。
大哥所料不错,皇帝果然找上门来了。只是,比预料的要早。
杜宾让开一条道,做了个请的姿势:
“世孙,小姐,请吧。”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
苏敬亭看了看众人,上前一步,笑道:
“杜大人,不知皇上传召所为何事?是否,需要大理寺的人同行?”
他也猜到是昨日之事,故有此一问。毕竟多一个人解释,总是更好些。
杜宾眼中一道寒光射过:
“敬亭少爷,你们大理寺还真是什么热闹都要凑啊。这么闲么?”
说罢鼻息一哼,红袍一掀,转身道:
“进宫。”
苏敬亭蓦地闭嘴,一瞬揪紧心。眼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他背脊一片冷汗。
昨夜事出突然,带着大理寺的人贸然闯进抚顺王府,虽说不违《大楚律》,但到底太过铁血,丝毫没给皇帝留面子。
他此时诏阿渚兄妹进宫,便是面上挂不住了吧?
皇帝自然没正当理由为此事为难大理寺,但拿阿渚兄妹撒气,却是轻而易举!
苏敬亭默半晌,招手向官兵道:
“父亲何在?”
官兵抱拳应声:
“苏大人去见了抚顺王,说等少爷忙完,让您亲自解释解释。”
苏敬亭颔首,深吸一口气:
“走吧。”
…………
兄妹二人同乘一车,在太监们的押送下到了宫门。一路上,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言语。
所谓祸从口出,杜宾虽是自己人,也不得不万分小心。
马车咯噔咯噔,渐渐停下,杜宾亲自掀了车帘来请:
“世孙,小姐,下车吧。”
这规矩他们自然知道,如上回中秋宫宴一般,他们入宫,只能步行。
乘车,他们没有那等身份。
梁南渚与杜宾交换一个眼神,便牵着梁宜贞下车。
他依旧握紧她的手,不急不缓地行路。又大又暖的手掌将她包裹,似乎再难的境况也足以安心。
又经了层层通传,至殿堂之上,已是一个时辰后。
皇帝端坐龙椅,一身玄袍自有威严,太后坐在下手方,身后立着姜素问。
只见她眼圈尤红,泪痕尚在,显然是才哭过了。
梁宜贞都能想象到她那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呵,她的惯用伎俩了!
她目光轻轻扫过,便跟在梁南渚身后径直入殿。
还未站稳,梁南渚忽拽着她扑通跪下,一面呜呜哀嚎,一面捶地:
“皇上啊!可算是见到您了!求您给我们兄妹做主啊!”
梁宜贞深深埋着头,愣了一瞬。
不到半刻,她旋即哭号附和:
“求皇上做主啊!皇上!”
原本落针可闻的大殿,霎时变得十分吵闹,跟街头市集一般。
皇帝与太后皆愣住了,姜素问更是一脸懵。
他们这是唱哪出?皇帝一个字没说,这二人就开始高呼委屈了?!
皇帝拧了拧眉头,撑着龙椅身子前倾,不由得打量几眼。
他指了指梁南渚:
“晋阳侯世孙,朕还没骂你,你哭什么哭?”
梁宜贞紧紧靠着梁南渚,直直憋笑。大哥这招先发制人可真厉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不?皇帝的问话已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只见梁南渚抬起头,抹一把眼泪:
“皇上,草民没哭,就是觉得委屈。”
他脸上挂着泪,嘴角下撇,分明哭得厉害,偏偏说没哭!一眼看去,竟十分滑稽。
皇帝一梗,气急反笑:
“呵!你小子,胆子挺大啊!公然殴打抚顺王,你还委屈了?!”
“委屈啊!”梁南渚一把拽过梁宜贞,摁着她的头朝地上一磕。
咚的一声!
他接道:
“太委屈了!草民是替妹妹委屈啊!”
他又揽过梁宜贞的头,一脸心疼地揉两下。梁宜贞心头一个白眼,刚才都痛死了!磕傻了算谁的?!
梁南渚鼻尖抽了抽,像个不讲理的小无赖,又道:
“皇上,您是天子,草民本不该说这话。只是,你弟弟打我妹妹,这笔帐该怎么算?!”
皇帝一怔,猛呛两声。
还从未有人这样同自己说话!就想邻居孩子闹事,找家长讨说法!
皇帝瞪了梁南渚一眼。
都说晋阳侯世孙不讲规矩惯爱耍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他道:
“你小子叫嚣厉害!抚顺王是无缘无故打你妹妹吗?你倒会恶人先告状啊!
你自己说说,你家小女娃干的那是人事吗?!姜氏肚子里的,可是皇家血脉啊!”
皇帝气得冒烟,越说越激动,狠狠拍龙椅。
梁南渚不语,手肘怼一下梁宜贞。
梁宜贞立马哇的一声:
“冤枉啊!冤枉啊!”
她直指姜素问:
“她自己小产,就要赖到我头上,这什么世道啊!她有没有孩子关我什么事?!那孩子又不姓梁!”
说罢直捶地板,抱着梁南渚哇哇大哭。
姜素问凝眉,扯了扯姜太后。姜太后被兄妹二人哭得头疼,撑着椅子按脑袋。
“你们给哀家闭嘴!”姜太后指着他们斥道。
兄妹二人一愣,旋即哭得更厉害。
梁南渚道:
“皇上啊!如今没有证据就能随便冤枉人了么?敢是欺负我们兄妹父母双亡,没人护着?
人家大理寺都说了,此事与我家妹妹无关!”
皇帝摇摇头,扶额道:
“纵然是误会,你也不该打人啊!打朕的兄弟打得顺手,日后是不是还要打朕啊?!”
梁南渚头一抬,一脸真诚望着皇帝:
“皇上何出此言?草民打抚顺王,可都是为了皇上啊!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冷笑一声,撑着膝盖身子前倾,手掌摆了摆:
“来来来,你小子跟朕掰扯掰扯,还为了朕?你倒是说清楚咯!”
第三百一十四章 都是为了你啊
梁南渚看皇帝一眼,又看了看姜太后。只见姜太后满脸不耐烦,一副恨不得将兄妹二人乱棍打死的表情。
梁南渚挺了挺背脊,试探道:
“皇上,我若说了,您…您不要生气啊。”
“咳…咳咳…”皇帝呛两声,“还敢跟朕讲条件?!你小子先说,说的在理朕自然不生气。”
梁南渚撇撇嘴,挑眼看一下姜太后,嘟哝道:
“只怕太后娘娘会生气。”
皇帝白他一眼,见姜太后脸色十分不快,只狠狠指道:
“你说不说?!”
“说说说!”梁南渚忙道,“皇上可知,被打的不止我妹妹,还有王妃。”
他顿了顿,见皇帝沉吟,遂接道:
“抚顺王妃啊!覃相爷的小女儿。皇上您说,抚顺王一鞭子下去,是不是将君臣情谊给打没了?
百姓可不管是抚顺王打的还是皇上打的,抚顺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是皇室之人。您说,这事是不是会记到您头上?”
皇帝黑着脸,刚要开口,梁宜贞截道:
“况且,王妃也不见得就真推了姜氏,这件事还在调查中。
而抚顺王不问青红皂白就下狠手,不过是因为与姜氏青梅竹马,想护着她。
这等宠妾灭妻的行径,难道是我大楚该推崇的么?”
“你闭嘴!”姜素问直指梁宜贞,气得磨牙,“难道我会拿自己的孩子陷害她?!”
“你闭嘴!”梁宜贞噌地直起腰板,“是皇上让我兄妹二人说的,你让我闭嘴,是要抗旨么?”
皇帝目光落向姜素问。
姜太后族中之人,他一向也不大待见。尤其出了姜云州的事后,这女孩子竟然还能翻起身,便知不是个省油的灯。
姜素问一惊,扑通跪下磕头:
“皇上,妾身冤枉!妾身不敢!”
姜太后白她一眼,皇帝亦收回目光,道:
“梁家小子,你接着说。”
梁南渚应声,接道:
“皇上,抚顺王这样做,就是在打您的脸,辜负您的恩宠。草民揍他一顿,不仅是为了妹妹,更是为了皇上啊!
草民的祖父、父亲,都教导草民,咱们家的地位和富贵都是皇上给的,要时时刻刻为皇上着想,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罢,又摁着梁宜贞磕头:
“我们都是为了皇上啊!”
“行了!别嚎了!”皇帝摁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