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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女孩子们上前。
一个…一个…一群…一大片…
官兵们愣住了。
鉴鸿司中不过是些老弱妇孺,怎么…怎么成了眼前的境况?
到底是谁给她们的胆子?!
领头官兵懵了半晌,咽了咽喉头:
“你们现在让开,府衙还能既往不咎。再敢阻拦办差,你们统统都要进大牢!”
话音未落,噌地一声,银光一闪,一众官兵已拔刀相向。
鉴鸿司众人霎时闭嘴,退了几步。
头脑一热慷慨陈词是一回事,真正面对一排锋利刀刃又是另一回事。
官兵的刀,都是添过血的,那股戾气自是不同。
领头官兵见震慑住了,冷哼一声,大刀一挥,示意手下上前搬尸。
官兵提着刀,众人不自主让出一条道。
王夫子气得眼红脖子粗,刚要上前拦,忽闻庭院门口有动静。
“这是去了个大人物啊!如此热闹。”
只见苏敬亭着一身湘色秋袍,撩一下搭在胸前的长发,款步而来。
有官兵报道:
“头儿,仵作来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牢狱之灾
领头官兵一愣,四下众人亦纷纷愣住。
这不是国子监的苏敬亭么?
他的验尸功夫在大楚数一数二,在场也算无人不知。
只是,他还在国子监念书,历来只帮大理寺办案,算个编外之人。怎么,眼下又与京城府衙扯上关系了?
领头官兵也是满头雾水。
手下官兵遂道:
“头儿忘了?今日请了敬亭少爷给府衙的仵作们上课,属下请仵作时,他们恰在课上。”
他顿了顿,朝苏敬亭看一眼,又压低声音:
“谁知道,这位敬亭少爷听说是鉴鸿司出事,就说要亲自来。”
领头官兵拧眉,低声抱怨:
“仵作们呢?都是死的么?!大理寺的人吃饱了撑的,平日只办官吏的案子,今日管到咱们头上来了!”
不过小小自尽命案,竟惊动大理寺的人,莫非质疑他们的办案能力?
也太丢脸了!
“不是啊,头儿。”手下官兵扯扯他的衣袖,朝苏敬亭身后努嘴,“仵作们也都跟来了。”
领投官兵一怔。
探头看去,果然啊!后面跟了五六人,老老少少都有,皆是京城府衙的仵作。
“这么多人!”他惊道,“死了皇…”
蓦地一梗,接道:
“也不至于都来啊!什么情况?!”
手下官兵扶额:
“他们不是正上课么?有人撺掇着出来实践,要敬亭少爷边验尸边讲解。属下都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窸窸窣窣咬耳朵,苏敬亭的目光早落到尸体上。余光又瞥见梁宜贞。
这女孩子…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啊?
“敬亭兄!”梁宜贞忽高唤,“他们要挪动谢夫子遗体!这事有蹊跷,要查清楚啊。”
苏敬亭何等人也?不过一眼,也知这现场不对劲。
他遂转向仵作们:
“你们记好了,验尸的第一步,保护现场。验尸不是目的,抓获真凶才是,以破坏现场为代价的验尸…”
他顿了顿,目光落向领头官兵:
“要么,是无能之辈不懂装懂;要么,是有意破坏现场,掩护真凶。或者…”
他扯扯嘴角:
“他自己就是真凶。”
领头官兵头皮一麻。眼前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他的眼神怎会如此震慑?!
领头官兵咽了咽喉头:
“你…你胡说什么呢!不要以为是大理寺的人,就能随意污蔑。”
苏敬亭呵笑一声,扬了扬头:
“我又没说是你,慌什么?”
领头官兵面色一紧:
“我哪慌了?!”
苏敬亭垂眸一笑:
“你别紧张,知道不是你。你只是无能而已。”
领头官兵一口气梗在喉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十分难看。
转眼,又见仵作们纷纷拿出纸笔,将苏敬亭说的话全都记下来。比圣旨还灵。
妈的!这群人还真是来上课的!
领头官兵不耐烦地哼一声:
“行!既然仵作来了,那就当场验吧!省得说京城府衙破,坏,现,场!查不出案子赖官兵!”
他又指向府衙的仵作们:
“你们就跟着验,案子出了差错你们自己担着,别来扯我们。”
说罢大手一挥:
“留几个维护秩序。其余的,撤!”
官兵们得令,王夫子与梁宜贞亦被压着跟上。
“等等。”苏敬亭转身,“他们是证人,我要问话的。”
“证人?”领头官兵冷笑,“那就劳烦敬亭少爷,来府衙问!
这老家伙殴打官兵,小女娃煽动人群妨碍办案。咱们京城府衙不随便抓人!你们大理寺可看清楚了!”
罢了鼻息一哼,翻身上马。
苏敬亭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一晌才回神。他有种预感,这个案子,远不像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
…………
“妈的!”
哐!
王夫子一脚踢上大牢的铁栏。
“哎哟!”他朝后踉跄几步,一手撑着腰,一手撑住铁栏。
梁宜贞靠在角落,抬眼,又垂下:
“王夫子,您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不会理你的。”
“呸!一群狗官!”
梁宜贞叹一声,上前搀扶:
“闪着腰了吧?先坐一坐。”
王夫子哼一声,一瘸一拐的,不时发出嘶嘶的叫痛声。
待他坐稳,梁宜贞遂替他揉腰,一面道:
“好在敬亭兄来了,他不会让谢夫子去得不明不白。”
王夫子面色一滞,才压下去的酸楚顿时又冒上来。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小青梅竹马的谢七娘,就…就这么去了?
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故而,可疑。
他沉吟半晌,闪腰的痛楚已有些麻木,只道:
“女学生,别揉了。你坐下,我有话说。”
梁宜贞手一顿,见他十分凝重,知是正事,并非老头子闹脾气。遂与他对坐。
王夫子接道:
“谢夫子一去,我又困在大牢,鉴鸿司怕是要乱。
我打人是实事,只怕还要在这里待些时日;但你的罪名是煽动,不是大事,况且你兄长在京城,想来很快就能出去。
我这厢交代你几件事,出去之后替我办妥了。你应是不应?”
梁宜贞微怔。
二人相识也不短了,还从未见过王夫子如此正经的模样。
她也不多问,只道:
“学生一定办到。”
王夫子颔首,这才道:
“其一,我不信谢夫子会自尽,待你出去后,定要查清楚,为谢夫子伸冤。府衙不可靠,直接找大理寺。
谢夫子虽无官职品级,可朝中不少命妇是她的学生,她们”
一提起谢夫子,二人眼圈都红了。
梁宜贞挺直腰板:
“此是学生分内之事。”
王夫子又道:
“其二,此时鉴鸿司无主,必定人心惶惶乱作一团。蔡夫子前阵子上山清修,旁人不敢扰她。你回去后请她下山打理。
谢夫子的事,你慢慢同她讲。她年纪大了,却也是见过世面,不至于垮下。”
梁宜贞连连点头。
“其三…”王夫子顿了顿,凝视着她。
“夫子?”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她的丧事。陈先生去得早,她没留下一儿半女,送终之事…”
“王夫子。”梁宜贞接过话头,“学生是谢夫子的弟子,理应为她送终。”
王夫子抬起眼帘:
“虽说你父母已故,毕竟还有长辈在。你,不忌讳?”
梁宜贞摇摇头:
“尊师重道,本就是我家长辈的教导。谢夫子于我,何止师徒?”
话音未落,已有些哽咽。
“如此,我就放心了。”
王夫子背转过身,不再说话,也不再闹。
时至深夜,隐隐闻得啜泣之声。
梁宜贞不敢转头看,怕看见他的苍苍白须,怕看见老泪纵横。
第二百九十九章 噩梦
深夜的天,如浓墨一样黑。
又沉,又闷。
杨淑尔在墙根下焦急踱步,双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不自主地搓,不时又伸着脖子朝巷口望。
这个地方,是梁南渚的私宅,她此前从未来过。
入京之时,梁南渚差人给了她这个地址,若非紧急之事不可现身。
杨淑尔一向谨慎,就算会无意间路过,也尽量绕道走。
但今夜不同。
自己的任务本就是护梁宜贞周全,而她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官兵带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对杨淑尔来说,这是天大的事。
咯噔…咯噔…
漆黑的巷口传来微弱的马蹄声,在悠长巷子中回荡。
一人影在黑夜中渐渐出现。他驾马行来,身姿挺拔,一身锦袍,十分俊逸。
月光之下,显出不同世俗的清贵气度。
不是梁南渚是谁?!
杨淑尔捏着丝帕,焦急上前几步。还未开口,他只淡淡扫杨淑尔一眼,马不停蹄,行入院子。
她愣了半刻,一晌回神,又忙转到后门,越墙而入。
心道还是世孙谨慎,自己这厢一慌,倒忘了忌讳。搞不好就隔墙有眼,盯着他们呢!
杨淑尔熟练越过高墙,轻盈落地。杠一抬头,只见梁南渚已然在此。
他负手背对着她,背脊宽阔,有着男子的沉稳与可靠。
杨淑尔瞬间觉得不慌了,趋步上前施礼:
“世孙。”
“说。”
梁南渚道,并未转身。那个“说”字轻得一晃而过,若非仔细,根本听不清。
杨淑尔双手握了握:
“世孙,出事了。淑尔有罪,请世孙责罚。”
说罢,她遂将白日之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听到梁宜贞入狱时,梁南渚一瞬转身,垂眸睨着她:
“你差事办得够好啊!”
杨淑尔一哆嗦,头埋得更低:
“本该立马同世孙讲,可淑尔寻遍了也寻不见您。只好…只好在此等着。”
说来,也不怪她寻不见人。梁南渚在京城,又有心干些大事,自有许多事情需他周旋安排。
而这些事,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故而,他行踪神秘也是常有的事。谁知今日回来晚些,就出了这档子事!
“她被带走多久了?”他蹙眉道。
“午后的事。”杨淑尔道,“眼下只怕与王夫子一起关在牢里。”
“鉴鸿司什么反应?”他问。
杨淑尔回想一晌,道:
“夫子们都在为他们奔走,学生们却多是无心上课,也有直接奔回家的。总之,一团乱麻。”
话音未落,梁南渚转身就朝院外去。
“世孙!”杨淑尔追了几步,“你上何处?”
梁南渚脚步一顿,回眸一凝。
杨淑尔霎时闭嘴。
自己今夜是怎么了?世孙去哪儿岂是她能问的?果真是慌了神,不懂规矩了么?
梁南渚冷语道:
“我去府衙。你快回鉴鸿司,接着看看有什么动静,宜贞出来后或许想知道。”
说罢转身一跃,不见人影。
杨淑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愣了好一晌。
直到回鉴鸿司,依旧有些恍惚。
丫头抹一把汗,迎上来抱怨:
“好不容易哄了隔壁穗穗丫头不闹,也就逢春有点耐心!”
杨淑尔兀自发呆,似没听见。
“又被世孙骂了?怪你告诉他晚了?”丫头打量她几眼,撇撇嘴,“小姐,这也不怪你啊!他成日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