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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声应答,分道而行。
树林中传来沙沙轻响,枝叶一片暗黑绿浪,似疾风拂过。
…………
“什么?”程璞一掌拍向石案,“小姐不在鉴鸿司?”
程家管事吓得腿脚发软,看都不敢看程璞。
老将军发起火来怒目圆睁,比莽张飞还恐怖几分,要吃人似的。
管事只颤抖道:
“将…将军…小姐给同窗留了信,说是回家住一夜。”
“她回什么家!”程璞吼得越发厉害,“你看!你看看!四处都看看!哪里有她半个影子?!”
管事吓得恨不得有个龟壳,手脚都缩到里面才好。
程璞气得吹胡子瞪眼,更多的还是担心。
今夜本想接她回来,将晋阳侯府的事跟她好生掰扯掰扯。谁知这孩子又不见了!
搁在平日还好,以她的身手,贼遇上她,算贼倒霉。
可眼下少女失踪案接连发生,程机杼就算打遍天下无敌手,身为老父亲也不得不担心啊!
“出兵!”
只见程璞大手一挥,隐见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架势。
管事惊得后退几步。
他所谓的出兵自然不是真的出兵,一个赋闲的老将军,手上已经没兵了。
只是当年跟随他退下来的兄弟大多留在了程府,多年以来,也保持了练兵的习惯。
程府的家院队伍拉出去,只怕比寻常军队还能打!
“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程机杼给我揪出来!”
管事的会意,再不敢耽搁,忙去传令。
老将军最心疼的就是小姐,可不能出一丁点儿岔子啊。管事双手合十,一面念叨阿弥陀佛。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尸城惊魂
且说那五人,皆扮作了运尸人的模样。梁宜贞指导众人摆弄机关,果真入得“尸城”。
柳春卿与程机杼没见过她下墓,当下十分惊奇;
苏敬亭虽见过,但此处机关复杂,远非之前的墓穴可比,心下不由得添了几分佩服。
梁南渚扫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个得意的笑,握梁宜贞的手也更紧了些。
五人行在漆黑狭窄的巷道,一步一步越发小心,再不像在地面上一般打闹说笑。
巷道尽头,昏暗灯火忽照来,豁然开朗。
只见空间开阔,中间一个大水池,其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刚运来的尸体还新鲜,白花花的,正咕咚咕咚往下倒,溅起泡得污浊的尸水。
尸体池边围了满满一圈人,皆抱了柱梁粗的棍子在里面又搅又捣。
血肉模糊,又有断手断腿不断浮上来。
五人忍不住一阵反胃,就连常日与尸体打交道的苏敬亭,也没见过这场面!
程机杼腿都软了,只撑着墙壁干呕:
“我去!你们这来的是什么鬼地方?这么恶心!”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鞭响。
“说你们几个呢!”一大胡子男人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指着五人就骂,“新来的吧?还不快干活?!走走走!”
说着便驱赶他们朝前去,如牲畜一般。
嘴里还念叨:
“近日来的一个比一个怂,以为天价工钱这么好赚的?”
梁南渚侧耳,又抬眼扫一圈工人。
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面色发黑,露出的皮肤已见腐烂。浑浑噩噩,只知重复捣尸的动作,比村庄中的中尸毒的人还不如!
尸毒入骨啊…
他们给的哪里是天价工钱?
是买命钱!
梁南渚一口气顶在喉头,双拳紧握。
“工头,”他换了副嬉笑嘴脸,递上些许碎银子,“这是做什么工啊?来时见工钱高,也不知自己做不做得来。”
大胡子男人顿步,打量他们几眼。
忽呵笑一声,颠了颠铜板:
“挺懂事啊。”
“行了,”他握着鞭子一挥手,“你们去里间做事吧。那处的原料啊…是香的,别怪我不关照你们啊。”
说罢吃吃笑了几声。
五人一路不敢言语,却悄悄将此处结构方位看了个遍。
大胡子男人驱赶众人至所谓的“里间”,出来接应的是个瘦高男人。
他面无表情身如枯骨,脸生得比马还长些。一双细眼凹成一条缝,打量着新来的人。
“三爷,”大胡子男人点头哈腰,“新来的工人。看着伶俐,您若用不趁手,小的再挑别的?”
三爷微微点一下头,没有多余的话,便带着五人进去。大胡子男人被隔在外面。
进得“里间”,忽觉一阵阴冷。
梁宜贞抱了抱臂。
其实,也不止是阴冷,是真的冷。
此处比外面更亮堂,却并不是因为灯,而是四周岩壁上结了许多冰晶。灯光映上去,自然越发亮堂。
只是,这样的光亮却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那个三爷,走了一路,一句话也不说。只佝偻着背,一直走,一直走…简直…简直…
不像活人!
五人跟在他身后又行了一阵,也不知是多久,只觉这条路深不见底永无尽头。
越走越心慌,越走越发毛…
再往深去,只见两边石壁上挂了女子衣物。或华美或破烂,整整齐齐,成套展示,还有金钗首饰之类。
程机杼猛惊,一把揪住梁宜贞衣袖,朝斜上方使个眼色,只用口型道“于娇娇的”。
梁宜贞猛怔。
难道,尸城还与失踪的少女有关?
那于娇娇现在何处?是否还活着?
一时心急,强忍着平静气息,只与另外三人又对了对眼神。
忽而,
三爷脚步顿住。阴阴地一顿,众人不查,险些撞上。
只见他慢悠悠转过身子,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在梁宜贞身上不停打转。
梁宜贞屏息,也不敢动。
却是梁南渚,握紧她的手,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三爷又眯着眼看半晌,鼻尖微动了几下:
“你过来。”
他的声音也阴森森的,来自地狱的声音。
梁宜贞怔住,麻意直爬上背脊。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活人。是如三爷这般…半死不活之人…
正发愣,梁南渚忽扇她一巴掌:
“小兔崽子,才来第一日就得罪人!回家看我不收拾你!”
又朝三爷咧嘴一笑:
“爷,小孩子毛手毛脚,有什么吩咐,您同小的说。”
三爷看也不看他,一双眼睛似乎粘在了梁宜贞身上,朝她的方向渐渐挪步子。
梁宜贞屏息,头皮都麻了。
三爷步态虚浮,真真像个鬼!
梁南渚心道不好,再不周旋。他将梁宜贞朝后一拽,一脚踹上。
后边苏敬亭与柳春卿会意,一个眼神也不需要,上前一人一边,瞬间制住三爷。又解下衣带,将人团成团。
程机杼待要动手,却已没了用武之地。
只是,这三爷也太容易制服了吧?竟一点功夫也没有?
正奇怪,忽见身后一扇铁门砸下。
紧接着,
第二扇…第三扇…
哐!哐!哐!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敬亭一把揪起三爷的衣领:
“怎么回事?让它停下!”
谁知三爷一句话不说,只尖声阴笑。笑声如厉鬼一般,听着便觉有根针在皮肤上刮。
“走!”
梁南渚喊了声。
几人无奈,只得沿着通道不停奔跑。
身后是越来越快落下的铁门,哐哐的声音越来越大,四周回荡三爷诡异的笑声。
几人带着三爷,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见前头是条死胡同,却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四周的石壁也不像有门的样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早晚,几人都会被夹成肉饼。
“在上面。”忽听梁宜贞喘着气高唤,“门在上面。”
三爷的笑声戛然而止。
梁南渚看他一眼,心道定是被梁宜贞说中,这老头子懵了。
四人不耽搁,已取出早备好的灵禽爪,纷纷朝上一抛。苏敬亭带着三爷,柳春卿顺手揽了身旁的程机杼。
刚一上去,梁宜贞便发现机关所在,眨眼间就开了门。
就这点本事,还想杀人?!
几人翻身而上,摊在地上喘息。
奔跑固然消耗体力,更多的,却是死里逃生的松弛。
苏敬亭又踹三爷一脚:
“死老头,挺贼啊。”
程机杼大口喘气:
“小爷是跟着你们玩命来了啊!”
柳春卿亦喘气,哼一声:
“才发现啊?早告诫过你。”
话音未落,只见那兄妹二人已起身,寻着机关点亮室内。
光线渐起,众人四下看去,脸也渐渐僵住。
眼前,是一具具赤裸的女体。
面色苍白,半死不活,手腕正接了管子滴血。
滴答…滴答…
第二百六十六章 药
三爷又开始笑,尖利刺耳。
梁宜贞半张着嘴,身子发颤。
头顶上的那具女体已十分干瘪,五官凑在一处,生前定然极其痛苦。
她身上挂着半开的碎花衫子,两个小辫搭载胸前,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
“程爷,”梁宜贞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可以颤抖得这么厉害,“是她。”
那日于家门前,寻人启事上的女孩子。
她弟弟还在等她回家…
程机杼亦软在地上不能动弹,脸都白了,牙齿颤颤打架:
“是她…是她…那…娇娇呢?于娇娇呢?”
一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四处寻找。她也不敢起身,尸体一具具悬满了天花板,稍一仰头就会捧着,不停晃…不停晃…
而三爷,还在笑。
笑声却越来越渗人。
目光仍在梁宜贞身上打转。
“药!”他龇牙咧嘴,“别动我的药!”
梁南渚眉心微凝,向苏、柳二人道:
“把这疯子绑柱子上,老苏看看是否有活着的女子,先救人。春卿发信号弹吧。”
二人颔首。
“啊!”
忽听一声尖叫。
是程机杼。
她一把捂住嘴,强逼着不再叫出声。声音是危险的,这是她仅存的理智。
只见于娇娇躺在一方鹅羽贵妃榻上,浑身赤裸,亦同吊着的女子一样,手腕插着管子。
鲜血从管子中不停往外流,整个人奄奄一息。
“嘿嘿嘿,”三爷目光忽射过去,咬牙笑起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嗜血的兴奋,“让她下去!她不是最好的药了!让她下去!”
他转向梁宜贞,紧扯着嘴角笑,身子不停挣扎:
“你去,你去!快去!我的药!”
梁宜贞一惊,下意识缩了缩。
她顺着三爷的目光,刚要转过头,梁南渚的大掌掩过来,阻断视线。
“别看。”
他气声耳语。
掌心的温度顺着眼角漫至全身,身子也不那么发颤。
“你敢抓我的药?!”
三爷扯嗓子一声怒吼,挣着绑绳不停窜,脸红脖子粗,柱梁都要被他带倒的架势。
“嘿嘿!”他龇着牙,“你们以为能动我的药么?”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铁笼落下。
恰好将兄妹二人罩在其中。
“阿渚!”
苏、柳二人闻声一惊。只见铁笼的柱条十分密,其上排排尖刺,显然抹了尸毒。
梁南渚缓了缓气息,将梁宜贞紧紧护在怀里:
“都别慌。会有办法。”
…………
天色依旧阴暗,月光下两只乌鸦飞过。
地面的大门再一次打开。
“姜爷,您来了。”
大胡子男人点头哈腰迎上去,笑得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