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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听了这句话,忍不住低了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径自都砸在她脚背上。
她想要的,分明不是萧怀瑾所说的那些啊!
呼延邪在远处看着,心里如刀剜一样难受。明知安夏南下不妥,可是为了北夷与大顺两朝的和解,他不得不让安夏南下,这是她作为北夷王女的责任。他也明知安夏绝不能喜欢上萧怀瑾那样的薄倖之人,可又不忍看她为了萧怀瑾这样的黯然神伤。
只听萧怀瑾柔声道:“至于公主的终身,朕前番就曾说过,必然会尊重公主本人的意愿。”
而公主本人的意愿早已昭然若揭了,所以萧怀瑾这么说,相当于应允了北夷公主入宫之事。
不得不说,萧怀瑾本人极富魅力,得世间不少女子极为心折,倾心相爱。他除却本人相貌俊美,态度雍容以外,他的温柔与专情,也为他增加巨大的吸引力,这是安夏这样的青春少女几乎无法抗拒的。
这一下子,安夏破涕为笑,冲萧怀瑾看了一眼,又觉得害羞,立即低头转身,往呼延邪那个方向奔了过去,跑到一半,又扭头冲萧怀瑾挥挥手,说:“皇上可千万不要说话不算话啊!”
安夏说起话来天真娇憨,格外像是邻家的小妹妹,虽然听着像是极为失礼,可就是叫人无法生气。
萧怀瑾也是如此,他目送着安夏回到呼延邪身边,北夷王兄妹两个,面对面窃窃私语。呼延邪嗔怪,安夏讨饶,两人的神情他看得一清二楚。萧怀瑾望着那个方向,一时黯然神伤,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又总觉哪里隐隐地升起一丝希望。
于是萧怀瑾转头,吩咐皇后何德音,“皇后命京中安排吧,北夷王女势必要随朕回京的。”
何德音却还沉浸在刚才安夏的那段剑器舞里,还未醒过神来。
她听萧怀瑾这么吩咐,还以为萧怀瑾又将那一缕相思之情寄托在了安夏身上,登时一阵心酸,低下头,应道:“是!”
她一抬头,却见萧怀瑾满脸的震惊,正抬起身子往呼延邪那个方向看着。
“皇上!”
何德音低声提醒,可萧怀瑾却充耳不闻。
半晌,萧怀瑾才醒过神来,眼中的惊异之情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落寞。
何德音清清楚楚地听见萧怀瑾低声说:“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晴儿,你就这么恨朕么?这么些年了,你连托一个梦给朕,都舍不得么?”
何德音听得毛骨悚然,赶紧又唤一声,“皇上,这可是在大宴上……”
岂料萧怀瑾却又自顾自地讲下去,“朕从来不曾来过你的家乡,可是一旦到了这里,才觉得到处都是你的影子,到处都是。”
这下子皇后何德音也觉得快要疯了。
这哪里是萧怀瑾一个人的感觉,自从她来到这青州城,她也觉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哪里就突然冒出那张熟悉的面孔啊!
不!不对!——皇后心想,她是在见到安夏公主以后,才开始真正觉出异样的。
第387章 挑唆
南越郡主乔采儿,在青州城中大宴之后,简直郁闷至极。
皇后何德音原本同时邀请了北夷公主安夏与南越郡主乔采儿一起,与宫中遴选出的本届秀女一道,在青州名园中赏腊梅的。
可是乔采儿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也见不得旁人在自己背后指指戳戳,当下便借口不舒服,婉拒了皇后的好意,自己躲在驿馆之中生闷气。
她只觉得自己八字与安夏犯冲,自从在青州城外见到安夏,乔采儿就只觉得处处被安夏压过了一头,安夏风光无限,而自己则动辄得咎,倒霉透了顶。
乔采儿发了半天闷,取了纸笔,要给京中写信。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成果得失,怕是早就有人传讯传回京中,报给乔太妃知道了。此刻自己写信,不过是为了表现一个态度——认错态度好一些,等回到京中,在乔太妃面前,可以少受些责难。
正在乔采儿落笔之际,外头来报,说是兰嫔来访。乔采儿赶紧将笔搁在一旁,起身相迎。
“兰嫔小主,”乔采儿知道这位兰嫔乔氏是皇后的亲信,少不得打起精神好生应付,“怎地不去园中赏花,反而到我这里来了?”
兰嫔笑着道:“还不是因为你?听说你身子不适,皇后娘娘便命我来看你来了。”
乔采儿听见兰嫔提起皇后,少不得也有些警惕。
她就算是个傻子,如今也知道早先那剑器舞之事,皇后是挖了个坑给她跳——可怜她这么傻,自不量力,竟这样一头就跳进去了。
想到这里,再想到皇后此前时时有踩她一脚,顺便再贬贬乔太妃的言行,这乔采儿对兰嫔的敌意就更重了。
兰嫔见她如此,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好郡主,皇后娘娘也说你只是生闷气而已,我还不信,这么一看,你果然是在生闷气啊!”
兰嫔年纪不大,不过十六七岁的样貌,因是皇后的亲眷,所以据说在宫中颇为得宠,以她进宫的年限来看,这时已经升到嫔位,算是挺快的了。
乔采儿这时再也不敢露出什么异样,连忙拉着兰嫔说:“兰嫔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敢……”
兰嫔却立刻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说:“皇后对在青州的诸位,其实是努力想要一碗水端平的,只是有些时候她身不由己。这次皇后命我过来探视,就是想请郡主对昨日大宴上的事,不要太过介怀,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乔采儿听到这里一凛,赶紧看向兰嫔。“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这话,乔采儿也听乔太妃亲口教导过。
只见兰嫔的神情极为真诚,缓缓地开口提醒:“郡主总要明白自己最大的对手是谁!”
乔采儿一想,这话,颇像是皇后借兰嫔之口,来点醒自己,连忙开口问:“是谁?”
兰嫔听她这样说,忍不住伸手掩口,轻轻笑道:“反正不是皇后——”
乔采儿这时终于觉得心里明朗了些。
是呀,归根到底,她只是在和这青州城里一应应选的秀女竞争,同北夷公主呼延安夏竞争。
她就算是怨皇后又如何,她又无法改变如今皇后把持后宫的现状,倒不如,顺了皇后的意,卖几分好,能得皇后对自己多几分扶持……
一想到这里,乔采儿的脸色大大缓和下来,望着兰嫔笑道:“以前乔太妃她老人家就说过,宫中若论尊贵和善,自然皇后娘娘是头一人;可若论聪颖通透,却还要属皇后身边的兰嫔小主。”
这话谄媚得用力过猛,兰嫔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同时屈了屈膝,笑道:“这可真得谢过乔太妃娘娘夸奖。”
她的眼光往远处乔采儿的书桌那里看过去,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不过,好些事儿,大家还是将力气往一处使比较好。不是有句话叫,同仇敌忾么?”
乔采儿不懂,疑惑的目光在兰嫔脸上转了转。
兰嫔心中好笑,暗道这乔太妃如何竟推了这样一个人出来,眼瞅着就是花瓶一个,全无脑子啊!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她其实也挺担心那位安夏公主。毕竟公主身怀武艺,而且又来自昔日敌对之邦,回头叫太后知道了,必定又是一番口舌。所以皇后娘娘并不乐见那位公主进宫。”
乔采儿这下才明白,原来安夏公主进宫之事,竟有这么大的硬伤啊!
所以,当初安夏那剑器舞舞得越是出众,她想要进宫的阻力,也就会越大。想通了这一点,乔采儿立即便相信了兰嫔,她终于不再恼恨皇后当初挖坑给她跳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办才好呢?”
乔采儿少有应变之才,她被兰嫔打动,可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由得情不自禁,开口向兰嫔询问。
兰嫔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要是安夏公主没法儿进京就好了!”
乔采儿深以为然,要是从来都没有这次青州之行就好了。
“可偏偏这事儿啊,皇上已经点了头。”
说到这里,兰嫔满脸无奈,起身向乔采儿告辞。“唉,既然无法可想,就不要多烦恼了。郡主,兰嫔不打搅你休息了,愿你好生休养,再过上两天,大家就该回京了。”
乔采儿点点头,将兰嫔送了出去。
送走兰嫔,乔采儿转身回屋,定定地望着自己桌上的纸笔。
“让安夏没法儿进京?这有什么难的?”
“同仇敌忾,也很简单。哼哼,难道不是所有的南越人都站在北夷人的对立面的么?”
乔采儿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立即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下去。
*
“师父啊,”安夏从城中的赏花会上回来,格外兴奋地来找舒望晴。
“师父,今天皇后娘娘发了话,说是再过两日,大家就要出发进京去了。到时候,安夏也要随着一起南下了。”
安夏撒娇地抱着舒望晴的臂膀。
“师父,到时候安夏舍不得您,该怎么办才好?”
第389章 随驾
舒望晴来见呼延邪的时候,其实呼延邪正在自己房中与旁人密议。
也多亏舒望晴叩门时犹豫了片刻,给了呼延邪时间,让他片刻间就装成了一副马上要出门练武的打扮,假装巧合撞见舒望晴的样子——一见之下尴尬无比,赶紧转身、关门、装作更衣。
再开门的时候,屋内门窗大开,呼延邪看上去一派光明正大。
然而舒望晴却也没进屋来。
事实上,自始至终,呼延邪的那位“客人”,都坐在屋内一角,从没有移动过半分位置。
可偏偏,舒望晴就是不曾发觉他的存在。他似乎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眼里的盲点在何处,也更知道她心里的盲点是哪里。
他能预判她的每一个行为,也能猜出她会为了答谢呼延邪兄妹而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他甚至指点呼延邪,越是和婉,越是不强求,越是表达感激,便越是能激得舒望晴去做那个无比需要勇气的决定。
面对呼延邪颇为钦佩的眼神,那人懒懒地抬了抬唇角,笑道:
“北夷王先别忙着高兴,还是先派些人去盯住那些南越国在大顺朝境内的动静才是。”
*
三日之后,萧怀瑾下诏,宣布帝后回朝,北夷安夏公主,南越郡主随驾南下。
与此同时,入选秀女的名册也由礼部公布了,薛碧城、秦念心等人自然都在册。一如既往,秀女刚入宫、未曾承宠之前,都是没有份位的。只不过在名册上的次序,却能叫外人大致了解皇家对这些秀女的重视程度。
这一次,不论出身高低,但凡是青州女,名字全部排在了最前面。
这并不出乎人们的意料,因为人们都猜测,皇上之所以将选秀放在青州,就是盼着能“重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北夷安夏公主与南越郡主乔采儿,却并无旨意选入后宫,只是说了“随驾”南下。
有些人猜这两位贵女入宫之事早已是板上钉钉,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觉得皇上若要纳,就早该纳了,带回京中,却无旨意,怎么着,难道还得专门找地儿将这两名贵女养起来不成?
南越郡主好说,原本就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