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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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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安王府就……

安王府如何,老总管没有细说,只是一声长叹。

安王李榕,李阐的八帝,先皇最小的儿子。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已经有口谕送入颖王府,宣李阐即刻进宫面圣。

李阐一夜未眠,宣旨的内官到府上时他已经沐浴更衣候在中庭。面色平静的接完旨,一旁的文珍上前一步将已经备好的赏钱奉上,那太监自是千恩万谢的接了,但见李阐又坐回了主位,慢条斯理的喝茶并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免不了要陪着笑脸出声催促。

李阐放下茶盏定睛看了看他,突然笑道:“是了,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得了件稀罕物,刚好带进宫给皇兄解闷。”说着转身就朝门外走,甫一迈出大门,冷风裹挟着雪片就朝他身上卷来,眼眶一热,泪却已是流不出来。

床榻之上,白帝依然未醒,李阐跪在床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抬起那神仙的手,在自己面颊上蹭了蹭。转过身来,一身金甲的少华隐在半空中,目光冷峻的看向他。

李阐朝他拱手而拜,他心里有无法出口的隐忧,既然选择回到这权利的漩涡之中,行差踏错半步都可能万劫不复,他如今只是把每一面都当成永决罢了。

李阐临走前又叮嘱一遍,要厨房时时备着甜粥,才准备出门。见文珍牵着匹白马从后院过来,当日黄河遇险,他的马落水后被河岸村民所救,因马身上的鞍辔皆饰以闹装,遭趁乱轰抢,但却也惊动了官府,潼津县令见此马乃是亲王服制,不敢怠慢,辗转将马送到郑县。因马腿有伤,李阐回京时便未带走,而是将马留给陆迁照料,却不想因此躲过一劫。

就听文珍说:“这马是前几天陆大人送来的,他如今补了岳庙副院监的缺,本要当面向王爷谢恩的,但一直没等到王爷,听说昨天午后才走的……”李阐颔首表示知道了,手底下摩挲着白马修剪的极短的鬃毛,那马却偏了头朝他怀里挤,李阐心头一动,收回手后退几步,仔细端详起来。

他忽然笑了笑,走上前去贴着马耳轻声问了一句,“少风?”那马打了个响鼻,四蹄不耐烦的在地上刨了几下,李阐心下了然,拍了拍少风的脖子,才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少风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李阐又等了片刻,但少风似乎铁了心就是不想走。李阐舍不得用马鞭子,坐在马上想了想,一脸尴尬的吩咐文珍,回府里捡那甜口的点心包上一包拿出来。

文珍懵懵懂懂的跑回府里抓了几块糕点拿出来,眼睁睁看着颖王朝马嘴里塞了一块,那马才慢悠悠的上了路。

从十六王宅到大明宫距离并不远,李阐离内城越近,心头便越沉重几分,望仙门外,宫门但开,群臣素缟,入目皆是一片凄凉景色。李阐终于在紫宸宫见到了自己皇兄,短短几月未见,一连串的打击让文宗皇帝急速的衰老下去,两鬓都已泛白,他伏于榻上小几,手中不知道正在书写着什么,连李阐跪拜的声音都恍若未觉。

李阐以头抢地,磕头声在殿内回响,文宗终是有所感,回神问道:“是小蝉吗?”

小蝉。

他本名李炎,蝉是他的乳名,在东宫的那些日子里,这个名字曾伴随他渡过一段无忧岁月,后来年岁渐长,又身在其位,皇权之争如风霜刀剑,直催的人要将那骨血里最后一点亲情通通摒弃,如今这一声小蝉,竟让李阐悲从中来。

李阐膝行上前,抱住文宗双腿,唤了一声二哥。





第六卷
水天需

4)

太子永,已经是文宗唯一的儿子了,同普天之下所有遭受丧子之痛的父亲一样,文宗因悲痛而哭了太久,双眼生了眼翳,他放下笔,一只手无力的垂下,摸了摸李阐的头顶,颤抖着声音问:“小蝉啊……你是否还在怪我?”

李阐扬起脸,悲痛欲绝,“二哥,小蝉从来都不曾怪过二哥……”他哽咽着,后退猛磕了几个头,伏地道:“小蝉知道二哥不曾疑我,当日之事……”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当日是臣弟被郑注陷害,他怕事情败露,不等臣去外庭便要趁乱将臣灭口,被臣拼死逃脱,但伤势太重,在山里养了几个月才清醒过来……”他这样说着,扯开了官袍领子凑到烛下,那日神策军在他侧颈上留下的疤痕犹在,文宗看了一眼,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头扭向了一边。

良久,文宗的手动了动,他长叹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李阐动也不敢动,只觉得瞬间背后已经汗湿了一片,他只能勉力撑着自己,不敢去细想皇兄对这番话到底能信几分。

文宗的脸转了回来,烛火跳动下,他的表情依旧是一副痛苦的神色,疲惫的抬起一只手在空里轻轻挥了两下,黑暗处走出来一位内侍,手中捧着一只玉匣,奉于李阐面前。

李阐并不敢接,疑惑的看向文宗,等他颔首才小心翼翼的拿过了那宝钿玉匣,打开之后却是一惊,那匣中装着枚金指环,指环上的紫色宝石映出烛光点点,正是兵乱当日被掳走的那枚。

文宗叹道:“后来有人给朕送来了这指环,和你的金鱼符,当日那院中皆被烧的面目全非,他们要朕相信你死了……”文宗的声音飘忽起来,像是极力在忍住什么,“朕虽贵为天子,空有天下,却保不住自己的兄弟子侄,当初朕想封大哥的儿子做太子,本想我百年之后,对大哥有个交代,哪料到晋王早夭,后改立永儿,他却……”文宗说不下去了,转而道:“你且来说说,这太子之位,莫不是催命符?”

“皇兄……”李阐哽咽着说不出话,文宗扬了扬手中刚才一直在写的纸,看着面前烛火,声音哑了下去,“朕亲手给永儿写了老子经,三月后下葬,命百官于通化门外哭送太子……”他自顾自的说着这一切,仿佛李阐不存在一般,说到激动处竟站了起来,“朕要给他盖一座最大的太子庙……对!葬在哪里?不要去天乳山,离长安太远了……”

李阐见他越说越不对劲,急忙起身扶了一把,却被文宗死死捏住手腕,李阐见他双目赤红眼翳泛白,神志恍惚俨然是急火攻心之兆,从喉咙深处滚出些意味不明的声响,李阐不敢乱动,文宗喘出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以你之见,朕可比前代哪位君主。”

李阐大惊之下,脱口而出:“堪比尧舜。”

文宗听完此句,竟笑咳起来,他松开了李阐,伏于座上直不起身,李阐欲上前搀扶,却被他止住了。“堪比尧舜……尧舜……”文宗笑到力竭,突然一把掀翻了榻上小几,砚台倾翻墨溅了两人一身,殿中顿时跪倒一片,但文宗恍若未觉,喃喃道:“周赧汉献,尤不如耳……”

正月一日,文宗升朝,御宣政殿受朝贺,宣诏大赦天下,改元开成。

因‘甘露之变’产生的动荡仍未平息,朝局又因另一件大事再起波澜。随着太子李永的薨逝,文宗膝下已然再无子可立,王储之争再次被摆上台前。

群臣关于东宫立储的奏折摆满了宣政殿的案头,后宫中杨贤妃请立皇弟安王李溶,前朝宰相推荐先帝敬宗幼子李成美,与此同时,颖王李阐却默默的从前朝抽身,去国子监督造石经刻制。

六年前翰林院学士,御史大夫郑覃请旨,将唐初以来修订的经籍仿熹平旧例,镌石于太学。儒家十二部典籍皆在列,如今已完成大半,国子监内巨石环立,好不壮观。

尽管每日石匠赶工的刻石声不绝于耳,在李阐看来,这却是个格外幽僻的去处。他是自请来国子监的,前朝几派正斗的如火如荼,安王李榕投靠了杨贤妃,十六王宅因安王在朝中的炙手可热而变得车水马龙,而此时府中又住了几位清静惯了的神仙,李阐也打算借石经督造的由头另寻一处居所。

白帝是除夕当夜醒过来的。那日李阐从宫中回来天色已晚,阖院挂起了灯笼,照着灯下一个人。

李阐脚下一滑,差点坐在雪堆里。

那人披了件青色外袍,头发也未挽,站在石桌上对着天空念念有词。李阐往前走了两步,但见夜色中少华慢慢显出身形,冲他面色沉郁的摇了摇头。

李阐一时难以置信,往前又迈了一步,石桌上的人突然转过身来,眼睛盯住他问,“少风呢?”

李阐见他说话,小心翼翼的答道:“他就在这里,但这里是皇城,怕龙气冲撞,所以……”

他话未说完便被白帝打断了,“皇城?我不在这里,回山上去。”看也不看抬脚便走。

李阐从他一开始说话便觉得神色有异,此刻白帝一动他便抢前一步,堪堪将直栽下来的神仙接住了。





第六卷
水天需

5)

元霄一过,河渠解冻,乐游原上已是一片绿意。长安城中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争先恐后举家出游踏青,生怕辜负了这一片大好春意。

二月二日中和节,长安城内各处胜景之地都挤满了前来赏春的民众,李阐自然也不能免俗,他与白帝一人一骑,沿着槽渠慢慢朝国子监走,文珍远远跟在后面,半空里还有个隐去身形的少华。

国子监在皇城南朱雀门外,一路上经过兴庆宫与东市,花萼相辉楼前广场已是游人如织,衣香鬓影,都人士女乘车跨马,争相要往城南曲江池畔而去。两人打马从街中穿过,李阐今日未按品阶穿紫,只着了绯红色常服,身边的神仙一身白色素锦袍,却掩不住身上的悠然仙气,引得路人无不驻足相看,花萼楼前还因此起了一阵小小骚动。

待两人控马拐过东市朝西,路上行人才少了一些。沿路的河渠是永泰年间修的,水从西市引来,从国子监东门朝北,拐上十六王府之后又流入皇城,河渠两岸遍植垂柳,只不过此时刚吐新芽。

李阐道:“现在还有些太早,待到暮春柳絮飞舞,就如漫天飞雪,同那灞柳风雪相比也不遑多让”

白帝抬手掐了一截干枯的柳条,似是想施个法术,却无果,皱着眉将柳条扔进渠中。

待过了平康坊,西南方一座浮屠宝塔,远远便能望见,李阐说:“那便是荐福寺塔,十五丈有余,你想不想上去看看。”

白帝想了想,缓缓点了下头,却听半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不去,和尚念经。”

白帝笑出了声,李阐心头一动,翻身下马拉住了白帝的马缰,说,“那要不然,我们也去曲池畔赏春,何如?”

端坐在少风背上的神仙没有动,似是想了一想,才俯身在李阐耳侧轻声道:“出门之时,你不是说今日是出来看宅子的?”

李阐揉了揉泛红的耳朵,一脸坦然的答道:“但今日春光正盛,宅子……我们晚一点再看也无妨。”

白帝闻言坐正了回去,李阐知他是应了,遂唤文珍上前来牵走自己那匹,一心一意要替白帝牵马,文珍磨磨蹭蹭的过来,抬头小心的将两人看了看,口中欲言又止的,就是不接缰绳。

眼见李阐脸色要变,文珍才抖着手接过去。李阐神色稍缓,一回身白帝正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转脸又去看文珍,似乎并不明白刚才这一幕到底出自何因。

李阐自也不会同他解释,他手底下摸了摸少风的鬃毛,牵着辔头轻轻一拽,少风便缓缓走了起来,白帝便笑道:“他现在倒是听你的话……”

李阐想说我们在山上的时候,也算是相依为命的交情了,但话没说出口,今日天气太好,他不愿去回想那些令人难过的记忆,遂打起精神换了个话头:“你之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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