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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半个时辰里,每次有虫子从沙粒中爬出来时毛团就飞快的吞掉,吃完之后还得意的朝陈焕晃动小耳朵。
陈焕意识到这些也许根本就不是他要寻找的,而他也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漫漫沙漠中有什么能保洛儿不伤不亡。
那边毛团欢快的吃虫子,它发现一个沙洞,扒拉出几根枯木干的东西,兴奋的咕咕叫两声。
一只琥珀般颜色几乎和沙粒一样的东西晃晃悠悠露出两只小小的触角,颜色浅黄色透着清润的光泽。
琥珀虫刚露出个触角,就感觉到了危险,迅速往沙堆里头钻去,却引起了毛团的注意,毛团兴奋的用爪爪扒拉沙堆,就好像再比到底谁更快。
毛团迅速低头张开小嘴往沙子里一扑,吃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
用爪爪一巴掌按住沙子,然后用嘴巴咬住,兴奋的扑过去,嗓子中发出兴奋的咕噜声,扭着小屁股一脸兴奋。
陈焕已经对它的一惊一乍没反应了。
毛团却咕噜咕噜跳上他腿上,将琥珀颜色般虫子吐在他手里。
那只东西身体全部透明,被月光一照泛着亮闪闪的光芒,陈焕心里一沉,再细下打量时,竟发现这东西透明的腹部还带着一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虫。
毛团兴奋的扭屁股。
宝贝宝贝,这是宝贝!
快表扬它,它找到宝物啦!
天色将明。
陈桓洛在屋中坐了一夜,刚站起身时却心头猛地一跳,腹部抽痛起来。
他揉了揉腹部,缓慢的朝药房走去。
推开门,天光大亮,一瞬间几乎万丈光芒。
恶臭刚传进鼻息,陈桓洛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他垂手站在药炉旁,煜王带人大步走进来,仰头将滚烫还刚盛好的药汁吞进腐烂的身体,哈哈大笑起来,“桓洛,你真的是本王的得力之将,哈哈哈。”
煜王猛地转身,身后跟着的人全部低下头,不敢对视那一张枯败腐烂的脸,“不用再等了,传令下去整备军队,三日后出城迎战!你们放心,会有本王的人傀军队遁地而出协助尔等共成大业!”
陈桓洛垂眸,比邵堰与他约定的时间差了一天。
只要他能取出蛊王,都还来得及。
坤乾军队中,战争的号角悄然吹向。
入夜之刻,七小队精兵迅速消失在西延关的东南方向。
十三师军队备好攻城器具,沙堆上插入硕大的钉桩,趁夜浇如火油。
西延关内,最后的烈酒美食被端上桌子。
城中荒芜人烟,人烟渐熄。
煜王一口一口吞着酒水,一双狰狞的眼中流露出狞笑。
他饮用过的酒杯里漂浮着黑血丝。
杨芮站在他身边脸色惨白如鬼。
还剩下一日。
陈桓洛默数时日,哥哥没有找到那个东西吧。
毕竟他也只是从书中听闻过,连他都不知道浩瀚无垠的沙漠怎么找那东西,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只知道那一物是西北最珍贵的药蛊,吞沙漠而活,分为子母,民间又称不离虫,一生则生,一死皆死。
能找到吗?
陈桓洛低头,慢慢碾磨最后一包药。
第三日清晨。
陈桓洛的屋门被疯狂撬开。
“王爷呕血不止,快去!”
阳光透不进的屋子里,恶臭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滚滚而出,让人几乎待不住。
陈桓洛还没走到床边,煜王猛地起身用满是脓包的手抓住他,声音狂乱凄压,“它在、动!为什么!”
陈桓洛检查过后平静的道,“王爷,蛊王有些烦躁,大概是感觉到了王爷的情绪。”
他对身旁的人道,“你们全部下去,我留在这里,按照我的药方去煮一桶药汁来。”
杨芮眼眸如鹰,死死的盯着煜王,转而又恶狠狠的看着陈桓洛,“我留下了,协助你!”
陈桓洛低声答应,待人离开之后,将取来的药箱打开,取出里面的薄如蝉翼的刀片,眼中微微一动,“王爷请放心。”
坤乾军队中,离天黑还差三个时辰,他心神不定的盯着手中的地图,旁边放着不小心捏碎的瓷器。
陈焕进来,“我现在就潜回城中,我会保护他,邵兄放心。”
邵堰眉头一拢,将地图和书柬摊开,没有答应陈焕的要求,而是与他讲起入夜之后的准备。
就在陈焕忧心忡忡忍不住准备打断时,邵堰突然取出一套衣物放在他面前,“这里面是易容需要的。你易容成我,在军中稳定军心,我去西延关!”
他咬牙,从三天前离开时就不停抽疼的心让他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
“你——”
邵堰开始换衣,“我已经告诉你我们的计划了,我去带他出来,还有三个时辰,不亲眼看到他我不放心。”
陈焕怔怔的看着桌上的面具,突然笑了下,轻声道,“洛儿交给你。。。。。。我放心了。”
☆、第七十二章.夏至已尽
夏季燥热的烦闷从漫漫黄沙的丘陵扑面而来。
漫天星宿被雾气朦胧遮盖。
屋中,一声惊叫惹得檐上秃乌嚎叫。
“你想做什么!”
陈桓洛被煜王紧紧桎梏脖颈,艰难的喘口气,“咳咳,蛊王不对劲,我想、取出一看。”
煜王枯败的脸上狰狞咧嘴,“咯咯咯……不准你取!放手!”
陈桓洛努力挣扎推开他的手,大口喘气,腹部抽疼的厉害。
还差一点。
刀子在他的手里,他马上就能取出了。
陈桓洛喉咙渗血,“……王爷,桓落是您的人……不会害您…”
他侧头,因为疼痛双眼染上雾气,“…先生,救我”
杨芮拿起药箱里的一把薄刀,贴上陈桓洛的脖颈,另一只手帮忙按住煜王的肩膀。
手下的身体像一滩腐肉,杨芮压下心里的异样,问,“可取吗?”
陈桓洛点头,看一眼不清醒的煜王,细薄的刀片划开青紫红肿的血肉。
“啊……!!!”
陈桓洛被发了疯的煜王掀翻外地,他咬牙用身体压住人,拿手的刀子一丝不稳。
额头冒出细汗,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杨芮着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桓洛探手钻进煜王的伤口。
“啊………!”
煜王猛地起身,抬手拍向陈桓洛,张口吐出一口脓血。
眼睛尽是疯狂,“吼吼…你要害死我…”
“谁都不能阻止我!”
“来人!把他处死!处死他!吼吼…”
“报!王爷,坤乾军队在城下进攻!”
煜王双目猩红,脸上的腐肉开始掉落,他瞪向地上的人。
陈桓洛捂住腹部跪倒在地,身下渗出血水。
杨芮抓住陈桓洛往下细看,怒道,“王爷,他好像腹中孕子。”
他狠扇一巴掌,“贱人,这是谁的孩子?!”
“邵堰!!邵堰!!”
“给本王迎战!打!天下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西延关内响起苍凉的号角,带动风吹沙滚。
夜幕阴沉,火把撩动沙漠。
沙漠中冒出颗颗脑袋行为诡异从沙堆中爬出来。
经行之处,虫豸四散逃逃跑。
人魁刚出现,原本札在地下的一圈铁柱燃起大火。
形成一圈燃烧着熏黑色大火的火圈。
那些人傀被燃烧着若只有焦肉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听着心惊。
沙漠上开始越来越多的火圈燃烧。
每一处人魁出现的地方都被大火阻挡,还未走出,便被大火吞灭。
煜王怒吼,是谁告了密!
吼……究竟是谁!
他却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人魁的地方隐隐散发着恶臭,满是腐肉的气息。
可能人嗅不到,可怎么躲过猎鹰和狗狼的嗅觉。
只是沙漠辽大找起来需要时日,但却不是根本寻不到踪迹。
坤乾军队之所以引而不发,不是忌惮西延关,而是欲找人魁躲藏之地。
煜王发疯,胸口被邵堰射穿的那一箭正疯狂巨疼,从骨骼深处肌理开始破败。
陈桓洛被人狼狈压在城墙脚下,眼前是快速穿行的士兵。
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从手指缝间留着粘稠的黑血。
手心有被什么骚动的发痒,他努力的忍着心头的狂喜,一点一点将手心那东西塞进衣袖里藏着的小瓷瓶中。
两只手背在身后,忍着小心的从衣袖上扯下布条把瓷瓶绑在手腕上。
“老实点!”看守的人一脚踹在他膝盖处,陈桓洛闷哼一声踉跄爬在地上。
“老头,王爷还要他的命呢!”另一人胡乱扶了陈桓洛一把。
陈桓洛满身是汗,脸色惨白,因为紧张而一直发颤,站都站不稳。
“要我说还是杀了算了,城墙一破,我们谁都活不下去。”
“王爷还在浴血奋战,你竟然说这种话!”
老头拿起酒喝一口,摇摇头,“逃兵啊,都是逃兵叛贼”
陈桓洛冷笑,一言不发。
那老头还要伸脚踹他,被另一看守得人拦下,挥手让他去一边。
城墙上不断传来惨叫,石块坍塌,火焰燃烧出熊熊黑烟。
眼前的士兵惊慌失措,西延关城墙裂缝越来越大。
煜王的嘶吼声伴随着尽头的惨烈。
“带他上城墙!”
“是!”
陈桓洛被人挟持推搡,他冷笑,“王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得地步了”
煜王像是从墓冢爬出来的一样,身上发黑,满是恶臭。
他一把抓住陈桓洛的的脖子将他死死扣在城墙壁上,嘶吼大笑,“邵堰!住手!否则我就掐断他的脖子”
坤乾军队临下,邵堰抬头,眸子血红,“放开他!我绕你一命”
陈桓洛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城墙上,惨白如纸,呼吸艰难。
他微微抬头,看一眼邵堰,眸子如水浸湿,百般不舍。
陈桓洛闭上眼睛,只是不知道,他掉下来后瓷瓶会不会破碎。
却没有想过他就要葬身在这茫茫大漠,带着孩子为自己犯下的错用血泪和悔恨来忏悔没来得及说过的话和做错的事。
煜王的枯手紧紧掐住陈桓洛的脖子,腐烂的眼眶里一双猩红浑浊的眼珠紧紧盯着城下的大军。
咬牙切齿道,“我会杀了他,邵堰你——”一把长刀突兀的从煜王的肺部穿透,一双阴黑的眼睛里因为疼痛而泛着剧烈的震惊。
煜王的手缓缓松开桎梏的陈桓洛,惊恐的扭头,看着什么陌生男子一把抓住陈桓洛的手臂将他抱在怀里。
“咯咯咯——你是、”煜王惊恐的睁大眼睛,城门玄关上叛军被这一幕打的措手不及,谁都想不到主将会突然被一个身穿自己军服的人刺透胸膛。
煜王大口吐着浓黑的血,狂乱的大笑起来,挣扎着道,“我若死、皇帝大臣,哈哈,蛊王若死,寒渊之毒。。。。。。”
男子眼中冷眸一冽,煜王说的断续,他却听出来了,寒渊的毒——荣灵均,世子,皇子,绛星等等。
蛊王在他身体中养着,一旦煜王死亡,也定会牵连其他蛊虫毒发,那些人全部会连之丧命。
西延关的城门下,邵堰仰头紧紧盯着城门上发生的一幕,手腕收紧,微微发颤。
突然之间,陈桓洛抓住男人的刀又狠狠的捅入煜王腐败的身体,他脸上苍白却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兴奋,他摇摇自己的手腕,声音低压。
“蛊王我早就取出来了,你也该死了。”
杨芮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主将慢慢腐烂死去,他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坤乾军队的战旗在大漠的风中猎猎作响,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