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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孩子,我一定会带你走。”
陈桓洛握住他的手,清淡的眼眸流露出不舍和自责,点点头,怔怔的看着邵堰揣着毛团消失在幽蓝色的天幕下。
陈焕叹气,“洛洛,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吗?”
陈桓洛敛眸,没回到他,只是低声道,“哥,对不起。也对不起娘亲,我让你们失望了。”他坐起来,目光中闪着一丝无法言喻的难堪和绝望,“煜王已经不是人了,他身体中有蛊王,蛊王不死,煜王就不会死。”
“哥,煜王曾让我配制一种名为寒渊的毒,是用毒蛊的幼崽炼制而成,如今我知晓中毒的人有坞北世子荣灵均,邵堰府中的人绛星,还有宫中几位大臣,以及。。。。。。当今不到半岁的皇子。”
他所不知道的人数更加庞大。
陈桓洛说的时候身体猛地一颤,想到是自己亲手将寒渊下在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身上,就好像有无数根银针扎在他心口,一寸一寸没入血肉,带着勾刺,勾出丝丝鲜活的血肉,痛的他无法呼吸。
“蛊王一旦死亡,其他人也会死去。”陈桓洛眸中微闪,一抹冰冷的眸色掩在清冷的瞳孔之下,“只能取出煜王身体中的蛊虫,让我亲自安放,才能防止其他人毒发身亡。”
陈焕咬牙,“我不允许你冒险!丞相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腹中还有孩儿,你忍心让他陪你一起吗!”
“我是男人,我做错的该由我来结束。”陈桓洛焦急的搂住愠怒的兄长,“哥,除了我,没人能取出蛊王。”
“我和丞相会抓住煜王,不会让他死!”
“你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吗!煜王身体常年服用药物,就是为了给蛊王培养合适的栖息地!他自然知晓这件事!”
陈桓洛焦急的低吼,心口急促发颤,他捂住腹部低低的喘气,因为那里一时的抽疼而让身体全部泛起疼意。
“哥,我做错的事我来承担。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和邵堰,和孩子在一起,可是如果那些人都死了,我还如何有颜活在世上,到了那时,邵堰还会接受我吗,他只会恨我。我忍受不了,我爱他!”
陈桓洛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第一次说他爱他,爱到无法忍受邵堰丝毫的痛恨或者离去。
“他不要你,我便带你走。”
陈桓洛摇头,眼中凄哀无助,“我不离开他。哥,他给了自己三天时间,这三天就够了,我提前取出蛊王,探知人傀军队的位置,三天后坤乾士兵攻入西延关时,一定要杀了煜王,杀了他为娘亲报仇。”
陈焕看着他,将心口所有的情感压抑到骨髓深处,“你若出事,让我如何给邵堰他的妻儿,让我如何向娘亲交代!”
“如果你没有得手又该怎么做!”
陈桓洛摇头,“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不想死,哥,去找邵堰,不要告诉他我欲取出蛊王,让猫崽带你去寻一种虫,若能寻得,是上天饶我,若寻不得,便是我罪孽深重,不该存活。”
陈焕还欲争辩,天边浅黄一轮金边绽开如佛旨瑰丽祥和。
陈桓洛笑了笑,一向清冷的眸子中印出金光的璀璨星点,他摸了摸腹部,轻轻摇头,“哥,娘亲想我了吧。”
陈焕眼中流露巨大的哀恸,沉默的看着他从小养到大安静乖顺的洛洛。
世有因果,让你活,便活。
天空大亮,邵堰将毛团丢在沙堆中,走进每日必来的军帐中。
太阳炎热的烤在滚烫的沙堆中,毛团在沙子中露出个脑袋,用头上小小的犄角拱起沙子玩耍。
营帐中传来低声呵斥和争论声,大军驻扎的地方,漫漫黄沙掩盖无数哒哒急促马蹄,将血色骄阳掀起烈火般炙热。
残阳如血,堆积在城门下的亡魂日夜嚎叫,凄哀不散。
流离颠簸,人世几何幸得安稳一世。
鬼魅狡黠的身影从如血残阳的西延关城墙上灵活而下,片刻间就被黄沙风起掩盖脚印。
陈焕一路狂奔,颠簸的步伐轻盈而迅速的踏在黄沙上,与长河落日一同消失在远处星光闪烁之地。
毛团无聊的趴在营帐中,从帐帘下伸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耷拉在外面,放在凉凉的沙子上。
风声漫过沙丘,它倏地抬起脑袋,望着远处,圆圆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发出危险的警惕声。
☆、70
沙漠上的星空浩瀚如海。
邵堰仰头看漫天星河,唇角绷不住的笑意。
他的洛儿有宝宝了,他们有宝宝了,这简直是邵堰的梦寐以求,能和陈桓洛粗茶淡饭子孙绕膝。
从暗色天幕上一声桀嵥叫冲天而下,毛团呲牙咧嘴的从营帐中窜出来,喉咙发出威慑的低吼。
邵堰按住毛团,伸出胳膊让鹰鸟抓住他的手臂。
匆匆讲书信上的内容看完,邵堰仰天大笑,迅速召集军队将领连夜商讨作战方式。
毛团无聊的在火堆边踢沙子,突然抬起脑袋,看着陈焕走过来将它掂在手上走进了军营。
“兄长怎么来了?洛儿出事了?!”,邵堰瞳孔一缩。
陈焕摇头,“我想让它帮我寻一物,可否借我一用”
其他人见邵堰神色平静便也收起了兵器。
“猫崽本来就是洛儿的。”
邵堰让卫霄继续商讨作战方式,与陈焕出了营帐。
找到一偏芜之地,邵堰道,“可否是寻给洛儿的?我思前想后还是无法放心让他留在西延关内,人魁的大概位置已经找到了,不差这两天就要开战,我想让兄长协助我将洛儿提前带走!”
陈焕心中抽疼,想到不知是不是两人心有灵犀,感觉到了危险。
“洛洛任性而为给丞相添了不少的麻烦,此战过后,还请丞相大人好生待他,能够远离是非就走吧。”
邵堰眉头不展,疑问道,“兄长还请叫我邵堰,兄长有心事?”他心下一空,“是洛儿有事瞒着我?”
陈焕苦笑,摇头,“嗯,就知道瞒不住你。他腹中的胎儿胎息不稳,怕你担心没告诉你,我出来帮他寻找药材,邵兄,他会等着你的,况且他还是煜王的人,现在出现在坤乾军中恐有不妥。”
“我只是担心他,放不下心。”
陈焕叹气,深深看一下邵堰,掂掂手里的毛团,“那我便告辞了,毛团我会尽快送回来的。”
邵堰制住他,“我派人与兄长一同前去,人多找的更快些,兄长告诉我名字,我这就派人回去没几天快马加鞭也能送来。”
“这是沙漠的土药材,没什么名字,我自己去吧,我比较熟悉沙漠的地形。”陈焕摆手,带着毛团匆匆离开。
夜已深了,西延关内只有残存喘息从黑幕中挣扎流出。
陈桓洛端着浓黑的药汁站在门外,杨芮与他同站,身后是煜王的亲信,月光下的脸更为惨白,“王爷真的已经和蛊王融为一体了吗?”
陈桓洛微微蹙眉,端着药汁的手有些僵硬发疼,他目光似有疑惑,“按理说融合时,王爷的相貌应该已经恢复了,但现在。。。。。。”
他声音低下去,消失在唇瓣中,杨芮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灯火通明的屋子上映着挣扎恐怖的身影,一声巨响,屋门被猛地踢开,一股恶臭弥漫开来,面前的人极为高大,身上散发着尸体般浓郁的阴沉恶臭。
月光照在煜王的脸上,竟没几人敢抬头想看。
陈桓洛上前,将药汁送上。
腐烂不堪的脸上脓血似留不留,从皮肉之间好像就能看到发黑发臭的骨骼。
陈桓洛脸色不变,低声说,“还请王爷服药。”
煜王抬手,砰的一声打碎药碗,仰头大笑,声音从化脓的心肺挤出来,撕心裂肺的嘶哑,“哈哈哈,本王现在觉得不能再好了,身体充满了力气!这药就不用了!”
煜王迈着僵硬的步伐抬起陈桓洛的头,“哈哈哈哈,你是大功臣,等本王得到了天下,那小皇帝就交给你任你处置!”
院中的人全部跪下来,恭敬的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桓洛低头,将焦虑掩藏在平静的眼眸之下。
还有两日。
他微微收紧手,仰头道,“桓洛帮义父把脉可好,桓洛想确认蛊王时候和王爷——”
煜王挥开他的手,自负的笑,“不用,本王的身体本王知晓,不枉本王喝了这么多年的药,现在真是全身舒畅!”
“你们,跟本王前来商讨攻敌之事,蛊王练成之日,就是人傀出土之时!本王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言罢带着人大步离开。
陈桓洛担忧的拉住跟在最后的杨芮,低声道,“先生,还请你劝一劝王爷,还请让我再行针一次查看蛊王的情况,我有些担心。”
杨芮露出个诡异的笑容,“陈公子少来的这么关心王爷。”
陈桓洛眼中冰冷,“覆国之事近在眼前,桓洛只是想百分之百确认蛊王能助你我成就大业。”
杨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森然,“你有这份心意便好,我会劝着王爷。”
“越快越好。”
陈桓洛欲走时,杨芮突然道,“突袭出城刺杀皇帝之事可能会在人傀攻入坤乾那一日同时进行,若公子有心,便从现在开始准备了。”
“是。多谢先生指点”
沙漠上的圆月金黄中带着血红的雾气,总觉得有几分诡异。
陈焕不知道如何让毛团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明月朗照的漫漫黄沙,只见一小团在沙堆中跳来跳去,玩的好不欢快。
毛团每次被沙堆掩埋的时候,他总要着急过去把他扒拉出来,毛团一见着他,就傻啦吧唧的胡乱的叫起来。
咕咕,喵喵?
陈焕又焦急又无奈的捏着它后脑的软毛道,“你是灵物,应该能听懂我的话,我求你快去找一种东西,能让人同生,保洛洛一命。”
毛团被他揪的一疼,挣扎着掉下来,又钻进沙堆中,露出个晃悠悠的小屁股在外面摇摆。
陈焕无奈,只好心急却又漫无目的的在漫漫黄沙间行走,每次见到毛团用爪爪扒拉沙子的时候就冲过去寻找,却常常什么都没有。
月夜过半,金黄的圆月悬挂在头顶,那层血红的雾气越来越多,好像是从黄沙间升腾的血灵在身边笼罩,在夜半深处鬼哭狼嚎无声的尘归尘。
毛团鼓着腮帮子把一小块白色石骨吐在陈焕手里。
陈焕眼中一喜,接着月光细看,却发现这只是一块不知名的骨头。
毛团撅着屁股,一脸兴奋的盯着陈焕,汪汪叫了两声。
扔!
它能接到!
陈焕,“……”
他神情黯淡的坐下来。
其实没有名字,没有模样,平白将希望寄托在着这团东西上。
洛洛让他出来寻找,也只是找个借口推他出来吗?!
陈焕一急连忙起身欲狂奔回去。
毛团坐在沙堆上,低头看着自己毛绒绒的爪爪。
悍风呼啸,它低头咬了一下自己的爪子,一脸痛心疾首的将绒毛上的血滴在沙子上。
一滴血珠转眼就消失在沙堆中。
灵兽的血中带着天地精华,人类嗅不到,可对有灵性的东西而言是绝佳之物。
毛团把受伤的爪爪举起来给陈焕看,结果没得到关注,只好桑心的含在嘴里。
一会儿,沙堆里露个黑脑袋。
陈焕伸手去抓,毛团速度更快,头一低,就把虫子吞了。
之后的半个时辰里,每次有虫子从沙粒中爬出来时毛团就飞快的吞掉,吃完之后还得意的朝陈焕晃动小耳朵。
陈焕意识到这些也许根本就不是他要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