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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恕
萧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滕玉一醒来就看到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靠在一旁盯着她。
大脑立刻当机,一大早就看见这个场景实在很吓人啊,她惊恐道:“鬼啊。”
萧策眸光暗了暗,哑声道:“是我。”
“……你干嘛突然弄成这样?”真心很吓人啊。
“我冷。”事实真相是他这幅样子自己看了都恶心,怎么敢让滕玉看见?
滕玉看了看那刺眼的太阳,陷入了谜之沉默。
“昨夜你还在发热,现在好些了吗?”她凑了过去,想要查看一下萧策的情况。
萧策立刻惊恐了,用尽全力往后退了退,他记得儿时母亲在父亲面前一根头发丝都不敢乱,唯恐失仪了会遭厌弃。
而且他能感觉的出来,滕玉是喜欢他的容颜的,否则不会总那样大胆地盯着他看,他现在这个模样像个怪物一样,是个人看到了都不会再对他有感觉了。
若是昨夜之前,他尚且不会如此恐惧,但经过了昨夜,他发现无法再平静地对待这份感情了,终究是开始无法自控了,开始害怕失去了。
滕玉一脸莫名,皱眉沉思了半天,恍然大悟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病情,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
萧策噎住了,他不是担心这个,但无法否认,对方这句话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我已经好多了。”所以,你不要看。
“好了,这样捂着对你的病情不利,我看看。”
滕玉一把按住了萧策,对方根本无力挣脱,她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那用来遮面的布,面色自然地观察了起来,没有一丝不适。
萧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滕玉,用手捂住了脸。
那破锣一样的嗓子绝望道:“求你,不要看。”如此恶心的样子,他真的不想被看到。
滕玉叹了一口气,慢慢拉开了萧策的手,珍惜地轻抚对方的脸颊,掌下的肌肤不烫,看来确实退烧了,情况比她料想的要好很多,潜伏期结束的患者,脸上身上都会出现大面积的红疹,严重的甚至会化脓肿胀,如果熬不过这个过程就会死亡。
而萧策脸上的痘袗都结痂了,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落了,这是在好转的征兆,一般来说应该不会好转的这么快,或许与萧策是习武之人有关,便是她不来,阿策也能自己痊愈。
萧策无力挣扎,闭了闭眼,将那些哽咽尽数吞下,“不难看吗?”
滕玉顿了顿,前世她也得过天花,那阵子整天看着镜子,已经形成了免疫力,这个程度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直接说不难看,这人肯定不会信,于是她决定避开这个问题。
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你这衣服脏了,捂在身上会加重病情,我帮你脱掉。”
果然萧策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了,他打了一个激灵,强烈拒绝道:“不用,昨夜在水里这衣服应是已经干净了,不脏。”
“你确定?”滕玉从萧策衣服上揪下来一根水草,目光有些微妙,“都是男人,脱个衣服而已,这没什么。”
萧策:“……”问题是你根本不是啊。
滕玉趁对方愣神时,手伸了过去,灵活的解开了衣领,将那脏了的外衣脱了下来,暂时没有脱里衣,不是不想脱,而是没有衣服换。
萧策简直羞愤欲死,生无可恋地看着天空,如果地上有个洞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滕玉笑了笑,凑过去轻吻对方的额头,“在我心里,你怎样都好看,等我回来。”
这一笑眉眼都生动了起来,那晶莹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发出细腻的光泽,萧策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心脏也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她好像是真的不在意。
微微垂了垂眼眸,轻声道:“好。”或许,爱一个人胜过爱自己,并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情。
滕玉将自己的外衣也脱了,一起拿到那河边洗了洗,洗干净后放在一块石头上晾干。
本来想趁晾干的时间找对方聊聊天,结果发现那人支撑不住又昏睡过去了,她只得四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回去时发现萧策还是躺在地上没有醒过来,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跑过去摸了摸额头,果然又发热了,看来昨日穿了一夜的湿衣服,果然还是有影响。
自里衣上撕了一块布,跑去河边清洗干净,而后轻轻地将萧策的脸蛋擦干净,最后将湿布条敷在额头退烧。
处理完这些后,她盯着对方那脏兮兮的里衣,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伸出罪恶的手,毕竟穿着脏衣服容易滋生细菌,病也不容易好。
“苍天在上,我的心思真的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绝对没有偷看的意思。”
一边碎碎念,一边通红着脸伸出了手,此刻滕玉就像一个登徒子,而萧策则像那被迷晕的美人。
忽然,美人勉强睁开了眼睛,捉住了那罪恶的手,“你……要做什么?”这嗓音十分嘶哑。
四目相对之时,滕玉差点直接窒息了,一时间话就没有过脑子,“我、我替你脱衣服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干咳一声,补充道:“你这衣服太碍事了。”穿着根本没办法替你擦身体降热。
萧策本来脑子还混沌着,这一句话直接把他吓清醒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现在身体不太行。”
第49章 奇葩的退烧方式
滕玉一脸莫名其妙; “我当然知道你身体不行; 否则我也不会亲自来帮你脱衣服啊。”
萧策艰难地坐起身来,紧张地出了冷汗,“我身上又脏又难看。”你居然能下了口?
“这我知道啊。”若不是脏了,我何必要脱了替你清洗。
萧策震惊了; 他彻底相信了滕玉是真的不在意他的外貌,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人。
有隐秘的欣喜自心底升起; 耳根不自觉的红了; 小声说道:“这件事情; 等我们出去以后; 再说。”他还需要再想一想。
“不行; 现在就必须做。”若是真等出去再换衣服,恐怕没被疫病折磨死就先被脏死了。
滕玉说完强硬地伸手过去准备将人的衣服解开。
“你。。。。。。这样会要了我的命的。”萧策侧身躲过了滕玉的魔爪。
滕玉更加莫名其妙了; “我只是想替你清理下身体; 换个衣服而已,怎么就要了你的命了?”
“这、这样啊。”萧策僵住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简直要冒热气了; 痛苦地捂住了脸; 他刚刚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对。”滕玉出手如电的把萧策的里衣扯掉了,露出了大片肌肤。
刚。。。。。。发生了什么?萧策认为自己一定是没睡醒; 他想立刻撞墙自尽。
冰凉的湿布划过身体,带来一阵颤栗,萧策像个木偶一般地坐在那里; 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事实上滕玉也不太好,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异性的身体,虽然上面还有一些痘痂,但痕迹不算重,并不能影响这具身体的美。
薄薄的肌肉,既不夸张又彰显了力量,每一寸都像是精雕细琢的一样。
本来一开始她还是在认真地清理的,但擦着擦着就开始控制不住眼睛了,咽了咽口水,开始不可避免地发起热来,不光看着好,这个触感也非常好。
咦,触感?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萧策麻木地开口:“你的湿布早就掉了。”
“对不住,刚刚手滑了。”滕玉尴尬了,她刚刚做了什么?居然上手摸了半天。
赶忙捡起湿布,正打算继续时,遭到了萧策的抵制。
“刚刚已经好了,不用再继续了,那个可以帮我拿来一下吗?”萧策指了指远处的外衣。
滕玉眨了眨眼睛,沉默地看了眼萧策的下半身。
萧策实在是忍无可忍,“不可以。”这一声倒是比之前有力多了。
滕玉看了看萧策,发现他比之前有精神多了,试探地伸手过去碰了碰额头,奇迹般地发现退烧了。
“你的高热好像退了。”
“嗯。”这个退热方式着实不太光彩。
滕玉有些为难道:“可是不清理是不行的。”
“我自己来就好。”有一人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想不快点好起来都不行。
“你有力气了?”滕玉有些可惜,她还没摸够呢。
萧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是,多亏你了。”
滕玉娇羞地道:“不用谢,这种忙我很乐意帮。”
“。。。。。。”他突然发现即便有一天死了,滕玉也能把他给气活。
萧策恢复了一些力气,打算清理一下身体时,问题又出现了。
他无言的抬起了头,看向那老神在在站在那里的人,“我要擦洗身体了。”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你请便。”滕玉揣着明白装糊涂,脚步就是不挪动一下。
“你转过去。”萧策很是无奈。
滕玉好整以暇道:“是不是很无奈?”
“。。。。。。”萧策沉默地点了点头。
滕玉走了过去,手指勾起了萧策的下巴,严肃道:“昨日你那样抱着我摔下悬崖时,我的无奈是你现在的千倍万倍,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以后还那样吗?”
萧策定定地看着滕玉,郑重地开口:“以后不会了。”仅仅一天而已,他的心态已完全不一样了,现在便是让他放手也不会放,只是如此可怕的占有欲,令他有一些心悸。
只是,他的疫病该怎么办?他不该如此自私的。
“好,我记住了,若是还有下次。。。。。。”滕玉说到这里特意看了眼萧策的下半身,露出了一口阴森的白牙,“我不介意继续帮你的忙。”
萧策被吓的一抖,这种可怕的经历,他绝不想再来第二遍。
滕玉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在转身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真是可爱!
过了一会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力度还是那么小。
转过身去,就见萧策不自在地道:“我好了。”
“你恢复力气后可以带我上去吗?”滕玉看了眼那高高地山峰,总觉得十分悬。
“可以,但。。。。。。”前提是他能恢复力气。
“但什么?”
萧策眸光暗了暗,“我这疫病反复不定的,拖着我没办法恢复力气。”而且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当然后面这句话他没说。
滕玉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的疫病已经好了啊,都已经结痂了,这是好的征兆,就是。。。。。。”
“就是什么?”萧策呼吸急促了起来。
“就是可能会留一点疤?”这个滕玉也不太确定,这事看体质,有人会淡化的几乎看不出来,但有人会一直那么明显,“不过你是男人,应该不在意这个吧?”
萧策看起来不太好,他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但任何人在心上人面前都是希望展现最好的一面的,这几乎是本能。
如今这个鬼样子,还有什么可看的?
“咳,这个东西,有办法可以消除的,到时候我给你找点药膏。”虽然萧策没说话,但滕玉一看那表情就知道他介意,等有积分了她去换一点药膏好了。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光滑一点,摸起来手感更好。
“你饿吗?”萧策看了滕玉一眼。
“饿。”折腾了这么久,不饿是不可能的。
“我给你捉鱼吃。”
滕玉叹了口气,“你不会水,怎么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