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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太阳的月亮-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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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秀性命之嫌。若此事传到父皇耳里,或将再造隔阂。
    裴寂这会儿也左右为难。他纵横官场数十年,一生左右逢源,老奸巨猾,早就将齐王李元吉的心思摸得个清清楚楚。
    不拔刀,万一失去爱女,他也不想活了;可若拔刀,他又不愿由秦王李世民亲自动手,只因他曾在皇帝跟前数次中伤过秦王,万一秦王有什么私心,在拔刀过程中罔顾爱女的生死,他亦后悔莫及……这会儿,裴寂悄悄打量太子李建成的面色,见李建成沉吟不语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愈发心塞不已。
    就在众人各有盘算沉默不言之时,一道清冽的声线打破寂静:“秦王万不可纡尊降贵,微臣愿代为之。”
    话音未落,病榻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步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此人丰姿英俊,著一袭白衣,衣襟处沾有道道血迹,却丝毫不影响出尘脱俗之气度。
    裴寂仅看了一眼,便认出对方即是与张士贵一同护送裴承秀回府的大善人,欲开口询问,却见此人神情庄重朝向三王行叩拜礼:“微臣李淳风,见过三位殿下。”
    这个人,居然是李淳风?裴寂暗暗吃惊。
    待李淳风起身,李元吉挑眉朝李世民冷笑道:“还真是不论走到何处都会遇见天策府的人。二哥,你府中这位李淳风可是出了名的未卜先知。有此能人异士相伴,难怪二哥征南战北皆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李世民被讽刺惯了,不愿再与李元吉针锋相对,倒是一旁的李淳风面色平静淡淡道:“世人对微臣误会颇深,微臣在天策府钻研天文、数术、阴阳历法,而非无所事事打卦测字。至于秦王殿下,从不近庙宇,更无论信奉鬼神之说。”
    李元吉微微讶异,将目光从李淳风身上收回,不怀好意冷哼一声道:“裴家姑娘乃千金之躯。你一介文臣,若由着你来拔刀,未免显得二哥铁石心肠,不近人情。”
    李淳风从容道:“微臣不才,早年经刘文静推荐,入秦王麾下为谋士。起兵反隋经五载,刀光血影之事,自然不在话下。”
    刘文静?由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裴寂这会儿险些沉不住气。
    李元吉沉吟,片刻之后放声大笑道:“二哥府中这位李淳风贤士,既忠心耿耿,又文武双全,本王甚为欢喜。不知,这位贤士可曾娶妻?”
    此话既出,秦王李世民的神色为之一变,几次张嘴欲言,终保持沉默。
    见状,李元吉得意道:“二哥沉默不言,便知李淳风尚未娶妻。方才医官已言,拔刀之时,裴承秀的衣衫将被割破,如此一来她洁白如玉的身躯或将暴露于人前,此事若传出去,岂不是有损裴府千金的名誉?”
    这不行,那也不行,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李世民此刻按捺不住满腹怒意,针锋相对道:“四弟你言辞冗多,究竟有何图谋?”
    “好说,好说。”李元吉嗤道,“若李淳风拔出宝刀之后,裴承秀幸而不死,本王便做个媒,将裴承秀作为义妹,下嫁李淳风为妻。同时,本王亦愿意向父皇上书求情,看在亲家一场,免去武将程咬金伤人之重责。
    话说到这份上,李元吉微微一停顿,朝太子李建成、裴寂投以一个含义叵测的笑:“当然,若宝刀拔出之时,裴承秀一命呜呼,本王则发动群臣,弹劾天策府!亦将恳请父皇,当庭杖杀程咬金,以儆效尤!”
    李世民听得一怔。
    太子李建成在此时渐渐舒展了眉宇。四弟李元吉可谓用计巧妙,若裴承秀活,李淳风娶裴承秀为妻,秦王身旁便是少了一位忠贞之士、多了一道眼线;若李淳风不愿娶妻,裴寂自然面子上挂不住,皇帝亦会加深对李世民的误会,更生嫌隙。万一裴承秀撒手人寰,程咬金命途多舛,天策府或被撤,相当于斩断李世民在军中的根基!
    这一招颇狠毒,却行之有效。
    只是可惜了秀秀,不死则已,若活,则要嫁给一位陌路人。
    太子李建成只觉一股不悦袭上心头,一时间心浮气躁,语调紧绷质问李淳风:“如齐王所说,你意下如何?”
    原以为李淳风或有犹豫,岂料他微微一思索,竟朝秦王李世民淡然一笑,道:“微臣只在乎裴姑娘的生死,并不在意其它琐事。”
    李建成愣住。
    李元吉听罢,抚掌哈哈大笑:“甚好。那你速去准备,能不能救回裴承秀,就看你的造化了。”

☆、第十三章 正人君子

闷不吭声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内官这会儿从怀中掏出手札与毛笔,用舌头舔了一下笔尖,唰唰在手札写下第二行纪要。
    【裴承秀重伤难治,三王心忧;李淳风君子自荐,妙手施救】
    内官龙飞凤舞写完,再一抬头,瞅见众人全都挪步退出闺房,只留寥寥几位医官与李淳风。内官登时心下明了,当即退至屋门之外。
    彼时群医们正准备匕首、参片、止血药粉等物品,只有李淳风一人独坐到裴承秀的枕边,仔细观察昏迷不醒的她。
    低下头,仔细听闻,能听见裴承秀极浅的呼吸。
    李淳风犹豫了一下,大手轻轻触碰上裴承秀的唇瓣,修长的指微弯,缓缓拭去她唇角的残血。
    ……
    他与她相遇于酒馆,两回。
    第一回,她身著佽飞官服,不去执行禁卫巡街督铺职责,反而拿他当谈资,高声阔论,聚众博赌。
    第二回,也就是今日,她一袭耀眼红袍,脸上有伤,招摇过市。
    无论是哪一回,她留给他的印象都很些许差劲。然而在第二回,她于生死攸关之间以身挡刀庇护亲人,仅凭这一点,他对她便生出一分敬佩。
    不曾向她坦露真实身份,实属没必要。方才向太子行君臣之礼并禀明身份,一则维护秦王,二则……她伤势太重,若由其他人冒然拔刀,他认为极不妥。
    思及此,李淳风抬眸,瞧见一位医官扶起裴承秀,并以匕首划破她胸口处的衣衫。
    布料摩挲声渐起,被鲜血湿透的绸缎外袍被划破,露出血迹斑驳的中衣。这一幕落在李淳风眼里,他深邃的眼眸不由得暗了暗。
    “嘶”的一声轻响,随着中衣的布料被割断,一大片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肌肤露出,烛光摇曳,阴影倾落在裴承秀的领口,隐约难遮细致的锁骨,以及丰盈柔软的曲线。
    李淳风迅速挪开目光。
    不多时,医官略显紧绷的话语响起:“大人,可准备拔刀。”
    李淳风应允,目光重回裴承秀,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视线直接忽略她的胸口,停留在她苍白似纸的面容。
    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
    她其实不知道,大约是半年之前,他曾在洛阳城内见过她。
    那会儿秦王李世民以右领军大都督之身份,击败王世充、窦建德等反贼联军,带领玄甲军攻下洛阳城。稍后,他奉秦王诏之命来到洛阳,为天策府选址。
    犹记那一日是仲秋的午后,阳光温暖明丽。恰在洛阳城中,他远远的看见她穿着一袭大红衣袍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于狭窄的巷道疾奔而来,又宛如游鸿从他身旁匆匆驰过。
    大约是迷了路,没过多久,她竟骑着骏马原路折返,且一跃下马,走到他面前……的一处馄饨摊。
    满头热汗的她,很着急的问馄饨摊主:“店家,菜市口怎么走?”
    馄饨摊主操着一口浓郁的洛阳口音向她比划了半天,她讶异的双眼由始至终睁得大大,似乎一个字都没听懂,神色亦是尴尬无奈。
    就在他暗自好笑转身继续向前行的一刹那,他听见她嘟哝着发出一声很低的抱怨,“诶,我裴承秀这一回真是来错了地方……完了完了,该如何向父亲大人交差呢?”
    两个月之后,当他随秦王李世民班师回长安,他从好友尉迟敬德口中听说了一件事——
    太子李建成曾上疏皇帝,言辞恳切为王世充之子求恩典,盼能免去王姓子弟之死罪。陛下一时心软,口头应允了太子,然而,诏书迟迟不能抵达洛阳,秦王不知长安有变,早已下令斩了王世充、并派亲兵押送王姓子弟返回长安……偏偏就在王姓子弟前来长安的途中,王世充之子遭遇暗算,死于非命。
    太子李建成与秦王素来不睦,因王姓子弟之死,二王愈来愈表面不合。
    谁也不知道,武德四年秋,裴氏女奉太子李建成之命秘密前往洛阳。
    谁也不知道,武德四年秋,裴氏女不知何故被太子李建成责骂,且被当庭降罪:从东宫行走,贬为佽飞卫禁卫。
    只有他一人知道。
    至于他为何知道,或是无心,或是有意,并不重要。
    ……
    “李大人,该准备了。”
    听见医官催促,李淳风抬眸睨向对方,缓缓开口道:“请您查验一番,这柄刀是否呈斜向上之三十分斜隅插入裴姑娘的胸口?”
    彼时的“隅”,即角度。李淳风自幼钻研数术,又曾为《九章算术》做过批注,所以在酒馆时他已一眼洞悉刀刃刺入裴承秀时的隅度。
    医官惊讶“咦”了一声,仔细查看裴承秀的伤势,片刻才回话:“确实如此。”
    李淳风颔首,淡淡道:“那就不必扶起裴姑娘。务必使她平躺,先用参片吊住她的精神,再施六分斜向下之力徐徐拔出刀刃。”
    医官怔住:“大人,不是由你亲自拔刀么?”
    李淳风淡淡一笑,默而不语。
    他之所以愿意留在此地,一则庇护秦王,二则出于私心,打算提点医官在拔刀之时避免对裴承秀造成二度刺伤。如今尽了心意,他亦不愿再插手此事。
    瞥见医官一脸的忧心忡忡,李淳风再一次伸手抚向卧榻之中的裴承秀,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眼底泛出一丝从容的神采,缓缓劝慰道:“太医大可放心,裴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命不该绝。”
    全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淳风卜卦测字之神准,哪怕方才李淳风声称自己只是专研天文数术,在很多人看来,李淳风就是拥有预测吉凶的本事。听他如此一言,医官心中的焦虑立刻减了一分,语调也不复之前过于紧绷,而是长舒一口气:“此话当真?裴姑娘一定安然无事?”
    听见追问,李淳风修长的手从裴承秀的额头缓缓离开。
    然后,他的目光从裴承秀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庞移开,淡淡道出两个字。
    “当真。”
    *
    吕珠回到裴府时,发现全府上下一片死气沉沉,寂静得很。以至于她都有种错觉,仿佛掉根头发丝儿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循着回廊往内庭而去,却不见一人。间或,还能听见哽噎低泣之声。
    莫非裴承秀撒手人寰了?吕珠暗自得意,心想须菩提所言当真不可尽信。
    她和须菩提在三、四百年之前就打过好几次的交道,她太讨厌须菩提那一张悲天悯人的脸,太讨厌诸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类的陈腔滥调。反正么,她暗中筹谋的事儿,除了擅闯酆都鬼城,桩桩件件皆已成功。
    譬如,上一世的孙秀,不一样被她玩死在手里么?
    为验证心中所想,吕珠快步走向裴承秀的闺房处所,闭月轩。刚接近院门口,居然瞧见裴寂这个糟老头与两位华服男子朝她所在的方位步来。
    吕珠下意识地躲在柱子之后。
    沉稳的脚步声亦在距离与她不远时戛然而止。
    她侧耳聆听,察觉到裴寂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之后,终于道出一句肺腑之言。
    “齐王殿下,并非老朽心胸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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