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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花园,就见他四弟的未婚妻郗溶站在亭中,轻咬着唇,愁郁间又含着温顺,最是惹人怜爱的模样,看到他时眼睛一亮,上前唤道:“晏三哥。”
晏三皱眉,“你怎么来了?”早上在千叶山分开,不是说了最近别凑上来惹人怀疑吗?
郗溶忙急急小声道:“我叫人回了千叶山一趟,没找到晏四的尸体,你说他是不是没死,被谁给救跑了?”
晏三冷声道:“你让人回千叶山做什么?给他收尸?”
郗溶绕了绕帕子,没反驳,“好歹也是未婚夫妻一场。”
晏三闻言差点儿笑出声,借着袖摆遮掩捏了捏她的手,“得了吧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良善人了。死了如何,没死又如何,待他活着回来早已尘埃落定,到时候也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郗溶咬唇,“我也是怕查到咱们身上……”
晏三:“你最近安分一点别来找我,就屁事儿都没有。”
郗溶红了红脸,“晓得了”
郗溶出了晏家大门坐上马车,身边的侍女欲言又止,“小姐,你和晏三少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郗溶垮了垮脸,“我看你还是闭嘴的比较好。”
侍女讷讷,只得转移话题,“夫人说深少爷要上京来,小姐要不要去珍宝斋先挑些东西备礼。”
郗溶闻言却是大惊,“郗耀深要上京来?他不好好呆在盛州,没事上京来做什么?”
对于这个脾气古怪的堂哥,郗溶是敬而远之的,光听到这名字都叫人心情不好了。
侍女回道:“奴婢也不晓得,许是有什么正事呢。”
…………
回到十四巷,两个护卫便抬着晏呈垣安置到了东厢房,宁莞则是背着背篓到后房院墙边圈出的那块空地里,将挖回来的几株番茄埋了进去。
又把布袋子里的红番茄和摘回来的野蘑菇带到厨房,让厨娘晚上添个番茄炒鸡蛋和番茄菌菇汤。
宁莞大概说了一下做法,厨娘一一记下,晚饭就端上了一碟番茄炒鸡蛋。
芸枝吃了一口,两眼发亮。
宁莞轻轻笑了一声,抬手给她添了一碗汤。
晏呈垣不能动弹,每天都须得躺在床上养伤,宁莞也只早上过去看他一眼,旁的时候都是两个护院在旁轮流照料,芸枝有空也会去瞧瞧。
芸枝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平日梳着双丫髻,不骂人不幸灾乐祸的时候,就是个乖乖娇娇又甜又软的小女儿。
这样的看起来就比那位宁姑娘好糊弄得多了,晏呈垣眼珠子一转溜,打算先在她这儿探探他太太太太太太祖母师姐的坟在哪里。
晏呈垣眯着眼笑得灿烂,“芸枝姑娘,我想问问,你们府上一脉陵园建在何处啊?”他们这么多代人,找了那么多坟,愣是没找准地儿。
芸枝给他倒了杯水,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呈垣回道:“我们府上与你们一位先辈有些渊源,我想着等身体好全,得了空去烧烧纸祭拜祭拜,全个一份心意。”
芸枝哦了一声,“是这样啊,宁家一共有三处陵园坟地,所在的地方也不一样,你是去祭拜谁?”
晏呈垣一听两眼微亮,“叫宁莞的,草头的那个莞,我就找她的坟,应该是卒于……”大晋和盛年间到谨帝年间的人。
他后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芸枝已经唰地变了脸色,一把扯过床上的枕头就直愣愣往他身上砸去,气得两颊飞红,像个被点燃的炮仗,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样的话是能随随便便胡说的吗?我可你去的吧!我家小姐活得好好的,祭拜你自家祖宗去吧!我呸呸呸!”
什么先辈渊源,什么陵园墓地,黑心肝儿的白眼狼,就是拐弯抹角地诅咒人呢,瞎扯他的狗蛋!
“……”
晏呈垣被打得发懵,呆滞地看着芸枝离开的背影,一时反应不得。
所以那话的意思……宁姑娘也叫宁莞吗?
哎哎哎,长得像也就算了,怎么名字还一样呢?
不是,不是,她太太太太太太祖母的师姐一脉这么不讲究的吗?这怎么先后辈还能重名儿呢。
宁莞抱起蹲在窗脚边的七叶,垂目揉了揉它的小耳朵,找她的坟呢……
她望了望碧蓝的天空,蹙眉良久,好半天才慢悠悠地晃回了药房。
那事只是一个小小插曲,在晏呈垣给芸枝解释是个误会后,宁家宅子里又重新归于平静。
这天午时,宁莞如往常一样摸出铜钱卜卦。
听得几声落在木桌上的轻响,她半低下头,凝视着卦象,指尖轻点了点漆红的桌面,不禁微扬了扬眼角,轻轻抿起唇。
那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太子今日回京了。
午后的阳光落在护城河里泛起晃眼的粼粼波光,五辆楠木马车依次缓缓驶进大开的城门,车声辚辚不断,守城卫见过令牌远远退避,引得长街两道来往的诸多行人停步驻足,好奇张望。
最中间那一辆马车里端坐着的人半掀起蜀锦帘,透着一角展目远望,看着绕城的河水,巍峨的城墙,出口的声音是平缓沉定的,“好几年没回来了,到处都还是老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再放一遍时间线:(ps:大晋和大靖是两个朝代不要弄混了哦,取名的时候没注意,两个读音有点像_(:3∠)_)
…………
晏商陆(大晋谨帝的爷爷和盛皇帝年间)→晏蔚然卒(大晋谨帝初年)→洛玉如入宫(大晋谨帝中期)→洛玉如卒(大晋谨帝卒)→跟师翡翡学医(大靖建国初,靖元宗年间)→小太子当政(大靖明“宗”皇帝)→现在(小太子孙子当政)
第44章
那五辆楠木马车穿过平坦的长街稳稳停在夷安长公主府门前; 彼时长公主夫妇正坐在湖边六角亭里与师老爷子闲话; 听得管家禀报,三人立时起身正了正衣襟; 匆匆迎出门去。
宣平侯的马车停在拐角处; 齐铮捏紧了手里的长剑; 话中含着谨慎; “侯爷?”
楚郢收回落在长公主府门前的视线; 放下车帘子; 稍落了落眼睑。
明衷陛下回京; 也终于到这个时候。
他轻轻牵起唇角; “回府吧; 今天晚上宫中应是有小宴的。”
齐铮瞧了他一眼,神色里含着一分不解,总觉得侯爷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但明衷皇帝与太上皇父子回京; 三帝同朝,这样的事情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分明就是很苦逼的日子才对啊。
伴着外面街市喧闹; 齐铮摇了摇头; 搞不懂,搞不懂; 真的搞不懂。
回到宣平侯府,两人走下马车正好碰见楚二夫人苏氏喜气洋洋地出门。
走进玉辉院,齐铮问了一嘴,繁叶答道:“是有喜事; 王府传信来楚侧妃有了身孕,已经差不多两月了。”若是个男孩儿,一落地就是王府长子,若是女孩儿那也是瑞王的第一个孩子,能不高兴吗?
齐铮低声道:“这时间点儿可不大好。”
周淑妃离世一月有余,瑞王府正守孝呢,吃穿都有些忌讳。
繁叶却道:“哪里不好了,我看这日子可是好极了。”皇室不比民间守孝三年,但至少一年内,瑞王正妃是进不了门的,府中还不是全由楚侧妃说了算。
齐铮咧了咧嘴,不大懂她话里的意思,“你们这些人说话总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就不能摊开了直接讲吗?”
繁叶有些无奈,“我也就自言自语罢了。”
两人在外间说话,水竹在里间倒茶。
听他们说起楚华茵,楚郢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捏起茶盖儿轻点了点桌面,神色愈淡了两分。
当晚宫中果然设宴,除却皇家诸人,还来了内侍特请宣平侯入宫。
本是皇家内宴,多了一个外人,却也没人出口说些什么,显然已是司空见惯。
人家十岁那年就救了明衷皇帝一命,十二岁那年救了太上皇一命,十六岁那年救了当今一命,在位的皇帝全都被他救了个全,谁能比得?比不得,比不得。
今日小宴与往昔不同,端坐上首的并非当今圣上兴平帝,而是一位身穿紫檀色云纹袍的老者。
约莫是七十以上的年岁,一头白发上束着青玉冠,坐在正位上不同一般老人的腰身佝偻,挺得板板正正的,威严甚重,处处都体现着一丝不苟的作风。
这便是明衷皇帝了。
而太上皇与今上则是分坐两侧,他二人身边又分别是太后与崔皇后。
三个皇帝坐在上面,周遭气息都比旁处凝滞些,哪怕皇家子女也有些承受不住,太子低声道:“这可是太吓人了。”
光他父皇一个,平日就有得受了,再加上皇祖父和曾祖父,说是泰山压顶都轻了。
缓了缓,下一刻却又不由感慨,他们李家人啊真是少有的长寿呢。
楚郢与太子的位置相邻,他静看着案上的玉盏清酒,应了太子一声,随后与诸人一道起身,举杯敬酒。
小宴不过半个时辰,简单说了些话,吃了东西,各人便四散了,明衷皇帝抬手招了楚郢留下说话。
两人顺着朱红长廊慢步,宫人远远缀在后头,拖着一排长长的影子。
悬挂着的六角宫灯照得前路明亮,明衷皇帝觑着月色下的影影绰绰,启声道:“悯之,你可知朕此番回京所为何?”
这样的场景与问话,何其熟悉,上一世种种在脑子一晃而过。
楚郢轻扣着袖沿,走在他身侧,摇摇头回声道:“臣不知。”
明衷皇帝淡淡一笑,“是为着一人,你明日陪朕走一趟吧。”
楚郢侧眸,“是。”
…………
今晚月色不大明亮,漫天星子似破碎的水晶,点点缀在夜空,璀璨奇丽。
已经是夜半时分,宁莞睡不着,干脆坐在窗前,单手支颐抬眸望天。
倒不是因为担心什么而失眠,纯粹是下午一觉睡得久了,现在生出睡意来。
对于明衷皇帝回京之事,在之前她心里头还有点儿愁郁的,可自打跟师父晏商陆学过之后,现如今她是全然不虚的。
她是学了真本事的,不怕什么,且加上画中年月,她本也算活了不少年岁了,管对方是什么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晚风吹得屋内烛火摇曳,光影渐变的有些晃眼,她垂了垂眼,掩唇打了个哈欠。
瞌睡来了,睡觉吧。
第二日一早,宁莞又起了一卦,眯了眯杏眸,叫来芸枝诸人,“今日该是有贵客来,你们注意一些。”
芸枝好奇道:“是什么贵客?”
宁莞笑回道:“你不认得。”
芸枝撅了撅嘴,她再也不是小姐身边最贴心的人,小姐不认识的人她也不认得,小姐认识的人她也不认得,唉,要她有什么用呢。
用过早饭,几人将屋子里里外外重新清扫了一遍,厨房还特意蒸了些用来待客糕点。
宁莞倒是清闲的,便去药房熬生发膏,听说张大夫说乌木霜卖得很不错,她可以准备下个月所需的货物了。
明衷皇帝是下午到十四巷来的,轻车简从,随行除了他儿子太上皇和楚郢,还有师老爷子外,也就几个侍卫。
太阳隐在云层,两辆马车在巷子里停下,咏风馆的白冶没过多久也正好坐了马车过来。
这样的动静惹得长巷里朱阿婆等人频频张望。
“又来人了,你说宁府里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隔三差五就有马车过来。”
朱阿婆哼了一声,“谁晓得,指不定是做什么勾当呢。”
旁人却道:“可歇歇你老人家的嘴吧,总说不出些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