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氏忙笑道:“伯爷有所不知,那酒楼实际是名儿的,因着名儿还要入朝为官,不便抛头露面,便让谦修帮着打理。名儿懂事,本不打算告知伯爷您,怎知今日谦修居然真要将酒楼据为己有,这事儿瞒不住了。”
项竹闻言,素来在人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俊逸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怒色。项竹怒极反笑:“呵,我竟不知,还有这等荒唐的说辞!你有何凭据?”
“地契!”何氏莞尔一笑,掷地有声:“地契便是凭据!”
说罢,何氏对身旁婢女道:“去取地契来!”
项竹闻言愣住,地契一直在他手里,何氏怎么会有?
不消片刻,何氏的婢女,便拿着一张盖着官印的地契走了出来。何氏接过地契,往桌子上一拍,道:“正好吴大人也在,大家且来看看,这可是盖着官印的!”
项竹见到地契,心头一紧,不由蹙眉,地契怎么会在她手里?忙上前一步,拧眉看去。
待项竹看清桌上地契之后,他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笑容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实在忍不住看向沈欢,小姑娘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项竹望着她,心头更是喜爱,欢儿不仅是他的解语花,还是他的小福星!
项竹站直身子,后退一步,细细思量着今日的事。
难怪项名敢那般有恃无恐的挪走银子,难怪今晚这母子俩会说出那么多颠倒黑白的话,原是将他的地契偷到了手,只可惜,偷的是欢儿画的假地契!
他们这是打算,夺走自己酒楼,再叩给他一个觊觎兄长财产的恶名吗?
何氏见项竹不在言语,便以为他已经无法辩解。点一点桌上地契,得意道:“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时此刻,项竹心中怒火已然平息,他看着何氏笑笑:“不巧,我也有一张地契。”
何氏项名闻言,相视一眼,暗自得意,地契是明明白白从他带锁的匣子里偷出来的,他怎么可能还有?怕是项竹不敢相信,他的地契已经到了自家手里。
“许安!”项竹冲门外唤道,许安赶忙进来,项竹吩咐道:“去我书房,将我书架上带锁的匣子拿来。”
许安领命下去。
吴敬在一旁全程听着,看来,今日还赶上了一出好戏,现在还不知谁是谁非,但他隐隐觉得,项竹是清白的。吴敬挪挪身子,将坐姿调整的更舒服些,看向项竹的眼神里,隐有期待,他要好好看看,项竹将会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事。
不消片刻,许安便将匣子拿来,项竹取出钥匙,将锁子打开。果然,最上面那张假地契不见了。项竹将匣子里的账本一一取出,但见真地契,平静的躺在匣子的最底层。
项竹拿出地契,顺长展示在众人面前:“这便是我的地契。”
何氏见状身子一怔,不由坐直身子,两手扶住椅子扶手,凝眸看着项竹手里的地契!项名见状,更是眉头紧锁,手在背后攥成了拳!
吴敬见状,不由笑道:“两张地契,必有一假!”
项竹笑着接过话:“看来,得去官府验验!”
面对两张地契,何氏有些慌了,她委实不敢认定自己这张就是真的,哪敢去官府验?忙道:“今日除夕,京兆尹衙门里怕是没人,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吴敬笑道:“这有何难?京兆尹与我有些私交,请他跑一趟就是。”
说罢,吴敬不给何氏再说话的机会,对身旁随侍道:“去京兆尹府上,请京兆尹大人过来一趟。记得带上官印,方便检验。”
项竹向吴敬递去感激的神色。吴敬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在意。
京兆尹在九卿之外,吴敬相召他哪儿敢怠慢,约莫两刻钟的功夫,京兆尹便身着常服,带着京兆尹的官印,来到了项府。
相互见过礼后,吴敬指一指桌上的地契,又指一指项竹手里的,对京兆尹说道:“张大人,劳烦你验上一验!”
35、35 。。。
京兆尹向吴敬行个礼; 侧身面向项肃德:“劳烦伯爷拿张白纸过来。”
项肃德指一指身旁随侍,示意他去拿纸。待纸张拿来; 项肃德示意在厅中搬来一张桌子。
京兆尹取出官印; 在白纸上用力按下一印。鲜红的官印跃然纸上。
京兆尹从项竹手中接过地契; 与纸上的官印细细比对。何氏和项名的目光紧紧跟着京兆尹; 似要从他的神色中挖出答案。
片刻后,京兆尹将地契还给项竹; 又从何氏身旁的桌子上取过另一张地契,刚放在一起; 京兆尹看了两眼; 便眉头微蹙,这张上的官印,明显比真的小了一圈。
答案明晰,京兆尹站直身子; 向吴敬行个礼,回话:“回禀吴大人; 桌上这张是假的。”
何氏闻言; 整个人向后摊去,震惊的倒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分明是从项竹房里偷来的,怎么会是假的?
吴敬笑笑,看向项肃德:“成安县伯,您这夫人怕是算不上贤内助啊,居然伪造地契?”
项肃德闻言;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素来看重家府名声,今日何氏在吴敬一家人面前给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如何不气,眸中当即含了一抹厉色,看向何氏。
何氏自知大难临头,低下头不敢看他。这时,项名终于回过神来,指着项竹道:“一定是你偷换了我的地契。”
项名赶忙上前,立在项肃德面前,行礼分辨:“爹,我的地契没有问题,是项竹偷换了地契!用张假的来蒙蔽你们。”
沈欢暗自瞪了项名一眼,上前一步,看看桌上的假地契,含了无辜的神色,看向项竹:“义父,这不是欢儿画的那张吗?”
吴敬哦了一声,俯下身子,用哄孩子的语气问道:“是你画的?”
沈欢点点头,项竹看着沈欢笑笑,对吴敬道:“回禀大人,小女贪玩,前些日子,缠着我要看地契,看过后以为官印是用朱砂画上去的,便也要画。欢儿画的地契,我亦放在匣子里,不过是在最上面,就是不知,怎么到了大哥手里?”
项名闻言,惊异的看向沈欢,声音陡然拔了一个高度:“你画的?”
沈欢看见项名就恶心,没有答他的话,捏着项竹衣摆,往他身后窜了窜,躲过了项名的目光。听着项名如此不善的语气,又见小姑娘如此害怕的模样,项竹顺势推推沈欢肩膀,将小姑娘彻底护在了身后。
项竹看向项名:“大哥还有什么话说?可还是我偷换了你们的地契?倘若大哥不信,我也可以让欢儿再画一张,比对比对,与这张是否一样。”
何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这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会画一张地契,偏偏不巧的是,玲珑青黛那俩丫头,居然偷错了!
看到此处,一切已然明了,吴敬清一清嗓子,沉声道:“这虽是县伯府家事,但今日却被本官碰上,就不能坐视不理,张大人,私霸他人财产,论律当……”
“吴大人!”项肃德毅然站起身,打断了吴敬的话,上前一步说道:“是肃德教子无方。”
项肃德转身,疾步走向项名,‘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项名脸上。但听他厉声骂道:“逆子!竟做出私占弟弟财产这等辱没门风的事!还不去给谦修赔罪!”
项竹心内冷嗤,一个耳光,赔个罪,就想当这事了了吗?项肃德算盘打得真好!倘若欢儿没有画那张地契,倘若今日他们偷到的是真的,项肃德只会让他给项名赔个罪便了事吗?
沈欢更是恼恨项肃德的偏心,因为她记着前世,义父分明是被官府收押,若非萧叔父上下打通关系救出义父,义父怕是还要在牢里受尽屈辱。
项名行至项竹面前,双唇紧抿,意味深长的看了项竹一眼,两手抱拳,恭敬行下礼去。
项竹左走一步,避开项名的礼。他望向项肃德,心内凉寒之感愈甚:“父亲,云水楼是儿子积年的心血,今日险些为他人做了嫁衣。莫非在父亲看来,儿子的心血,只值一句赔罪?”
这一刻,面对项竹的质问,项肃德哑口无言,可项名是嫡长子,未来是要袭爵的,就算他明知是项名的错,他也不能让项名惹上污点。
项肃德干笑两下,劝道:“竹儿,爹怎能不知你为酒楼付出了多少?可是这毕竟是你亲哥哥,念在手足之情,你原谅了他吧。”
项竹将眸光移去别处,嘲讽般的冷哼一声,手足之情是什么?二十年来他没见过。项竹知晓项名跟何氏的脾性,今日他们没有得逞,往后必还会有手段。他无法离开县伯府,同在一个家门下,他怎能容忍,自己和欢儿时刻处在嫡子嫡母的威胁下?
为了今后生活能够安稳,他今日决不能轻纵了何氏母子!
项竹看向京兆尹,行个礼:“张大人,我大哥伪造我的私印,已挪走云水楼九百两,人证物证聚在。再加上今日偷盗地契之罪,还请张大人,公事公办!”
项肃德紧咬双唇,手指颤抖的指着项竹,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项名听闻此话的这一刻,眼前泛黑,只觉天地都在旋转。
何氏骤然警醒过来,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子入牢房?但见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项肃德面前:“伯爷,这些事都是我叫名儿做的,名儿挪银子是我逼他去的,地契也是我命人偷得,与名儿无关,与名儿无关,要抓就抓我吧。”
何氏有些语无伦次,跪行到京兆尹面前:“抓我,抓我,我求你了,抓我!”
项竹冷眼旁观,好一出母子情深。自他四岁起,阮氏便被何氏打发去了别院,那时候,何氏可有想过,他与生母分离的痛苦?
“竹儿!”项肃德急红了眼圈,手紧紧攥成拳头,似恳求又似责怪般的说道:“你莫要咄咄逼人啊!”
项竹清冷的目光落在何氏身上,她因行动剧烈,头饰已有些散乱,脸上的胭脂水粉亦被泪水冲刷出河道般的痕迹,匍匐在京兆尹脚边,形容甚是狼狈。
一众宾客见到此情此景,有人暗自窃喜,有人深觉何氏母子行止过分,却也有人觉得,项竹将嫡母逼成这般,委实不是良善之辈。
吴敬看向项竹,究竟要不要移交官府审理,还要看项竹的意思,他冲项竹说道:“我和张大人都在,你决定。”
这一刻,项肃德,何氏,项名,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项竹身上,此时此刻,他们母子的命运如何,全凭项竹一句话。
何氏忙膝行至项竹脚边:“都是母亲的错,与你哥哥无关,你要怪就怪我!是母亲猪油蒙了心,是母亲的错!”
项肃德胞弟,项秉德见此情形,在一旁说道:“谦修啊,这可是你的嫡母,嫡母不顾尊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样?”
项肃德上前一步,拉住项竹手臂,恳求道:“竹儿,若是真将你母亲送进大牢,我们项家在金陵的名声,就算是完了!爹知道这么做,对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