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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里正去求李家,让李家帮帮我们,李家到现在都没回话。”
“李家现在不住礼村,住在长平县城,我们村离李家最近,李家也没说让我们跟着养猪卖豆腐。”
“李家为富不仁!”
不过,这世上善良的人还是多的,有人听到对李家不利的话,当场反驳道:“李家的李老爷、夫人当年从疫区逃难到长平县,是礼村的王里正收留的他们,当时你们村的里正躲到哪里去了?”
“哼,你们说谁都不能说李家,小神医就是李家的小姐,她免费给村民瞧病,是天上的医仙转世。”
“天下的富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说李家为富不仁,怎么不去说张家、王家、赵家?我呸,我看你大早上去茅厕没擦屁股,乱放屁乱说话!”
转眼到了二月底,阳光明媚,燕城远郊,鞭炮声震耳欲聋。
417肠子悔青
江青云带领灾民,用一个月的时间建好一千多套新房。
今日,几千灾民将喜迁新居。
新房离作坊不到一里路,占地二十顷。目前建房用了五分之一的面积。
外围砌起高墙,正门修建的比较气派,除去正门,还有两个侧门,方便进出。
这次的千套新房就在正门一进去的位置,中间是青石路,两旁是一排排的新房。
一排新房有三十套,每套都是用砖瓦砌成,十分坚固。
新房分为大套、小套。
大套房子每套四十平方米左右,内设两间小卧房、一间大厅、一间厨房及一间茅厕。
小套房子少了一间卧房,其余的都有。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几千灾民脚踏燕城大地,站在新居面前,心情十分激动。
“这可是燕城,寸土寸金,建一个房子可贵着呢。”
“没想到,我这个老头子这辈子还能在燕城有房子住。”
“原来这么多的新房真是给我们住的,不是给燕军住的。我这不是做梦吧?”
就在几千灾民喜得差点手舞足蹈时,江青云高声宣布一件事令他们心情一落千丈。
原来所有的石头房不是免费给灾民居住,而是要收房租。
大套房子的房租每个月收二十个铜钱,小套的收十四个铜钱。
“我们没有铜钱。”
“小套的都得十四个铜钱,我就是把自己卖了,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房子很好,却不是真心给我们住的。”
“这哪是给我们住的房子?”
“明明建的时候说是给我们住的,现在又让我们交房租。”
“天啊,一个月二十个铜钱,一年就得二百四十个铜钱,我们要是有这么的铜钱,还用逃难吗?”
就在几千灾民认为被骗了,心情极为烦闷时,江青云接着高声宣布了一件事。
之前献出地契表忠心的灾民,按照地契的亩数折成房租。没有贡献地契的灾民,就用工钱来抵房租。
贡献地契数量多的灾民,如果除去房租还有富余,就折成铜钱发到灾民手里。
当时,许多灾民捐献地契,认为得到的只是暂时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别的什么好处都没有。万万没想到好处落实到了住新房的房租上面。
十几个管事耐心的给灾民解释,“贡献一亩良田,可折每个月房租五个铜钱,一亩劣田,三个铜钱。”
这下子灾民沸腾了。
有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灾民急不可耐的冲至,激动的问道:“我叫刘虎子,我家捐地契了,真的捐了,我家能不能住新房?”
这个叫刘虎子的人是个很憨厚的老实人,总觉得一辈子都还不清周莫玄的救命之恩。
他在庄子的时候,眼里很有活特别勤快,总是在干活。
献地契的时候,他是真把周莫玄当救命恩人来看,很早就把家里的所有地契献上去。
那时,还有人笑话他把所有的地契都交上去太傻,应该只交一部分就行了。
为此,他还被家里人埋怨。
“你叫刘虎子。我这有名册,你等下,我给你查一下。”被刘虎子问的胖管事拿出一本不厚不薄的册子翻看,看似随意的问道:“你是哪里人?”
刘虎子急的脸红脖子粗,生怕册子上没有他的名字,语无伦次的道:“我叫刘虎子,我是照县小摇村的,我家捐地契了,所有的地都捐出去,没有留私,一点都没留。我家能不能住新房?”
胖管事望了刘虎子两眼,又望了望已经跟过来一个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一个瘦小的妇人和两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这一家五口,老的老,小的小,能在雪灾活下来,太不容易,亏得有周莫玄救济。
“刘虎子,册子上写着你家贡献了三亩良田两亩劣田,每月能折二十一个铜钱的房租,能免费住一个大套房,还能余下一个铜钱。你家五口人,大套房足够住了!”
刘虎子愣住了,然后大声问道:“真的?我家能住套房,还余下一个铜钱?”
“真的。”
刘虎子哈哈大笑,都笑出眼泪,跟已经高兴傻了的老妇人道:“娘,我们家有新房子住,每个月还能得一个铜钱。”
两个小孩子拉着瘦小妇人的衣袖,问道:“娘,我们能住新房?”
“能。我们有新房子住了。”瘦小妇人喜极而泣,哭的时候,瘦弱的肩膀抖动,看上去随时会晕倒。
这下子许多灾民潮水般涌上,将十几个管事围住,询问自家能住多大的房子,有没有富余的钱。
“张大宝,你家贡献了一亩良田两亩劣田,每个月能抵十一个铜钱。你家要是租一个小套房每月只需交三个铜钱。”
“你家这么多口人,一亩地契都没交,想要住大套房,那就每个月交二十个铜钱。”
“你家贡献了五亩良田四亩劣田,每个月能抵三十七个铜钱。你家共有八人,我看不如租一个大套一个小套,这样还能富余三个铜钱,每个月能领三个铜钱。”
有些灾民当时留了一手,没有把所有的地契交上去,现在看到地契能折铜钱抵新房的租金,琢磨着补交地契行不行?
有个生着三角眼的老婆子仗着年龄大,不怕被人瞧不起,挤到一个方脸管事跟前,讪笑几声,问道:“我家前两天发现还有两亩良田的地契,现在献给县公爷,能不能每个月得十个铜钱抵房租?”
方脸管事嗅到老婆子嘴里喷出来的口臭,心里有些恶心,板着脸道:“你们家真是好记性,地契还能找不着?春耕结束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我们县公爷不收地契,地契抵不了房租换不了钱。”
完了。地契换不了钱抵不了房租,地契上的地远在几百里之外,又不能种,空置两年后,朝廷会收回。地契算是砸手里。
这个老婆子肠子都要悔青了。她退出人群,儿媳望她的眼神厉害的能吃人。
儿子生的尖嘴猴腮,气呼呼的跟她嚷道:“这都怪你,非要留下两亩良田。这下子可好,每个月少十个铜钱!”
老婆子一想到一年要少近一百多个铜钱,后悔难过的呜呜痛哭。
418搭伙过日子
不止老婆子,还有几十家当时献地契时也玩小心眼,只交了一部分,没有全部献出。
在此之前,这些人一直嘲笑像刘虎子一样的人,现在不但笑不出来,都在后悔的哭。
一个生着一字眉的少年,独自站在人群当中显得有些孤零零,当看到年龄比他小的少年都去询问管事,壮着胆子走过去,问道:“管事,我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我没有地契,我怎么做才能住新房子?”
他刚才跟着众人看过新房子。
房子的外面有井。一排房子有五口井,平均六家共用一口井。
房子的里面配有崭新的简单的家具木床、桌子、凳子,还有铁锅、案板、菜刀什么的,搬进去就能开伙做饭。
比他梦里住的房子还要好。
“你叫什么名字?”
“五斤。”
“嗯。怎么叫这个名字?”
“村里的老人说我生下来五斤,就跟我起名五斤。”
“哪里人?”
“河山县野子村。”
“五斤。哦。找到了你的名字了。你是孤儿,签了十年的长工合同。”
五斤满脸的期望,“对。是我。我没有地契,也没有钱,能住新房子吗?”
“作坊明日就开工。你被分到酱菜作坊,学徒工一个月能拿一百八十个铜钱。”
“真的?”五斤眼睛一下子精亮,激动的心扑通跳。
他曾在河山县打过杂工,给人掏粪池,夏天臭气熏天,冬天冻死人,这是最脏最累的活,不包吃,掏一个粪池需要大半天的时间,累得两条胳膊抬不起来,两条腿打哆嗦,才挣四个铜钱。
一个孤儿,哪怕是户籍在当地村子里,县城的人仍是不敢雇他,他能找到的活就是掏粪池,并且掏粪池的活也不是天天能有的。
这个世道挣钱太难。
没想到,周莫玄的作坊每个月给他开这么高的工钱。
至于酱菜是什么,他不知道,酱菜作坊的活,再累再脏,总比掏粪池强吧。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五斤喜得嘴都合不拢,心里不知道怎么感谢周莫玄才好。
他见过周莫玄,英俊不凡似仙人,心里祈祷大恩人周莫玄长命百岁。
管事心里同情这个模样生得不错年龄跟他的长子相仿的少年孤儿,继续道:“你可以与人合租一个小套间,每人只需掏七个铜钱,余下的足够养活你自己。”
五斤又发愁了,环视四周,别人都是一家人,只有自己是孤儿。
一个矮瘦的老头子从人群里走至,拍了拍五斤的肩膀,“五斤,老头子我也是一个人,我们合租一个小套间,你看怎么样?”
“当然好。齐爷爷!”五斤在庄子里的时候受过在雪灾里面痛失儿孙的齐老头的照顾,露出憨厚的笑容,“我多出点房租,我出十个铜钱。”
齐老头挥挥手,“臭小子,我哪能占你便宜。我在酱油作坊一个月能拿二百一十个铜钱。我出十个铜钱,你出四个铜钱。你把钱攒下来,以后取个媳妇!”
就这样,一个孤儿与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分别在作坊有了活计,然后合伙租了一个小套间,开始过日子。
有那寡妇带着幼小的儿女与鳏夫搭伙租房子过日子,这么着寡妇再嫁,小孩子有了继父,有了依靠,鳏夫娶妻,不再孤独,生活上有人照顾,各取所需。
灾民通过一个多月的庄子生活,彼此了解,看对眼的就搭伴过日子。类似上面两种情况的不少。
江青云坐在座椅上,面色略显疲惫,望着不远处的几千灾民,静静思考。
收留灾民,建作坊,给灾民建房子找活干,这个主意最初是李如意提议,真正实施每一步都是由江青云带着福伯、十几个管事去做。
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计其数,江青云长这么大头一回管理这么多的人,操不完的心,不过收获也很多。
他在安置灾民的过程中,提出自己的观点,不能让灾民不劳而获,这个观点与李如意不谋而合,经过周莫玄同意,让灾民献上地契或签长工契约。
知人知面不知心。最难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