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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不消多说。
容桓握住酒杯,仰头喝下,端的是潇洒风流。
诚王见了,也喝尽杯酒,罢了倾倒了下酒杯,一滴不剩,略表心意,遣散了一干乌烟瘴气。
临照王,欧阳剑,余下还有三个近臣,皆是诚王人马。
容桓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递了过去,“还望殿下成千桓之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明明是英朗大气这人咋越来越邪魅耍心眼了????
舅舅你别着急,就让你娶赵大姑了,可别阴阳怪气了~~
注解一:正庸二十九年纯属瞎编,大约在本文设定的四五年前;
注解二:盐税这部分解释引自《隋唐时期赋税》
第35章
时值正庸三十三年春夏交接之际,菩若寺惊蛰一事在上京城里还未掀起风浪,便如一场大风刮过什么都不剩了。
枝茜和芙风日前随赵灵霄回府,是平江侯府的小侯爷亲自送来的。那天见过的人无一不夸赞小侯爷芝兰玉树,与赵定二人书房相谈甚欢,直至傍晚才离去。
至于英国公府,容瑗被送去家庙,华荣夫人派人送来些补品,慰藉这些受了惊吓的姑娘爷们。
廊下新燕衔泥,春风打散花枝落。自赵灵运归来已有多日未管事,好在那些管事平日里都是做惯的,倒也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这日天好,修养这些时日以来,手腕脚踝上的痕迹快消了,不必再日日抹那不好闻的药膏。她叫枝茜扶着到次间去,拿了一本棋谱,自己和自己对弈。
但见赵灵运身着月白绣百蝶度花中衣,一头青丝泻下,稍嫌病容。昔年有人作诗一首: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也不过如此。
容桓来前特到书房寻了一本志怪野谈,这是前朝的玩意坊间不多见,惊蛰去阳鼎山便见赵灵运拿了本手不释卷,这段时日一有空闲就命无用收集起来。
故意弄出了些声响,惊飞了几只燕子。枝茜禀告世子来了,赵灵运从窗内望过来,书卷遮住香腮,赶忙叫枝茜关了窗子。
容桓挑了挑眉,站在廊下朗声道:“多日不见,外甥女是不认识舅舅了?”
枝茜说:“大姑,奴婢给您打扮打扮。”
赵灵运这些时候一直等他上门,眼下人来了,她摇摇头,披了件菊纹浅金色掐丝外袍,又侧挽了个垂髻,才下地出来,站在门口福了个礼,“灵运见过世子。”
容桓回过头来,笑意更深。
赵灵运几分女儿娇态甚是好看,鬓边插一朵掐金丝海棠,柳眉微蹙多有恼意。
容桓看似懒散实则沉稳地踱步过来,直到相距不过一步之遥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颀长英挺的身影笼罩住一片光亮。
她的视线里只能是他。
赵灵运略微不习惯地侧了侧身,被容桓拉住了。
“我打搅外甥女了?”
干燥宽厚的手心像火炉似的,常年执剑的手指结了层粗砺薄茧,摩挲起来便多了些暧昧缱绻。
赵灵运微弱的挣了两下,露出了细白腕子上浅淡痕迹。青天白日下看得分明,容桓眯了眯眼,再开口极尽温柔。“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消?”
“大夫说了,捆的有些久,时间长就好了。”
当日为了做戏做的周全,她让陆乙把自己捆的结实,又是窝在小柜里一番折腾,发现时已经一片漆黑,血液不流通,显些废掉。
赵灵运不说,容桓却能猜到几分。不说无用把那日经过事无巨细一一上报,还有枝茜和芙风早就说出的口供,赵灵运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身子如何禁得起这么糟禁。迷药、捆缚、名声败坏了……容桓隐忍了半晌才不至于把那死透的贼人再拖出来鞭尸。
容桓蹙著眉,没注意自己握着赵灵运的手腕愈加用力。赵灵运忍不住吃痛叫了一声,抬眼望进双深沉难测的眼,“世子,自重!”
容桓哼了一声,松手改抄起腿弯,打横抱起赵灵运进了屋。
四下早就没人,燕子成双立在廊下朝里看。
梁下轻纱垂地,正中间摆着一鼎风耳四足香炉,袅袅烟雾中闻到满室馨香下暗藏的药味。
容桓抱她到床榻上,矮身就要除鞋袜,被赵灵运紧紧按住,另一只手扯过衾被瞬间裹得严实。
“松开,我瞧瞧。”容桓压低了声线。
赵灵运怒极反笑,“世子怕不是流氓鼠辈?”
“赵灵运,”容桓摸上她的脸,轻声道,“你今日之事皆因我起,我自然是能见得的。”
赵灵运听罢冷笑一声,“多谢世子好意,可惜灵运受之不起。”
容桓慢慢凑近赵灵运,吹拂的热气近在咫尺,“卿卿当然受得起。你切勿忘了我既敢在菩若寺杀人,也能娶你回英国公府。”
赵灵运垂下眼帘,朱唇不自觉抿动两下,与楚襄谋划之事便是进英国公府。然而容桓此人机敏警惕,或许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深觉有趣逗弄罢了,却也不能一径扶了他的意,需张弛有度。
从陆乙传来的信儿看,容桓拜访了诚王。那之后不过三天,诚王亲自去了趟菩若寺,枝茜和芙风也因着可以回县主府来。
看似平淡的湖水再搅不起什么风浪,私下里消息灵通的都在传,顺安县主府的赵大姑残花败柳一个。
容桓说,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室宜家。
“卿卿,嫁我。”
赵灵运抬眼看了片刻,伸手推开他,“热。”
容桓瞧她发丝咬紧嘴唇犹不自知,伸手过去触到一片肤若凝脂,“这天算不上热,你穿的未免少了些。”
“托世子福,现在热的不得了。”赵灵运没好气道,目光扫到一旁的话本子,“你来就是送它来着?”
容桓点头,赵灵运拿起翻了翻,“世子有心了。”
罢了再不理人,自顾自看起来。
两人坐看闲庭处,好像旧时寻道问仙的人,都是风一展身姿缥缈。这时枝茜来了,拜见二人。
“大姑,晌午了,午膳摆在哪?”
赵灵运放下书,“还是老地方……世子也一起来吧。”
午膳摆在了花厅。
檀香木彭牙四方桌前,赵灵运和容桓坐对面。芙风传菜,丫鬟便端着托盘进来,枝茜在一旁布菜。
鸭条烩海参,鸡茸木耳羹,它似蜜,花香藕,玫瑰糕,螃蟹小饺儿,清炖冬瓜牡蛎汤。
其中有几样食材还是华荣夫人送到库房那堆补品里的。
赵灵运咬了口螃蟹小饺儿,让枝茜给容桓添汤,“世子到灵运这来,不知夫人知不知晓?”
“怎么?”容桓撇眼过来。
“灵霄多少受了惊吓,她才是您的外甥女,世子该去看看。”赵灵运淡淡道。
容桓喝了口汤,又夹了片藕,“我这有个雪花玉露膏,是番邦朝贡来的,最是生肌润肤,”从袖中拿了个精巧盒子放到一旁,“你们几个丫鬟,回头每晚给你们大姑抹了,比用太医院开的那些个东西好用多了。”
枝茜和芙风觑了眼赵灵运,见她点头遂一福,“奴婢谢过世子。”
罢了再无什么动静,祖宗规矩礼数不敢不从,食不言,寝不语。
第36章
“大姑,该吃药了。”
枝茜提醒道,就见芙风端了碗药过来。
容桓放下筷子,再看赵灵运面不改色地一口喝掉,不禁皱紧了眉。
“你喝的什么药?”
赵灵运结果枝茜递来的帕子,按了两下唇角,“大夫说我有些魇着了,开了些安神的药。”
“魇着?”容桓一挑眉,眼神唰一下冷了下来,瞥过枝茜和芙风两个丫鬟,当初就是她们亲眼所见赵灵运被掳走,“你们姑娘夜夜都睡不好?”
枝茜低眉垂目,“大姑夜晚睡的并不安稳。”芙风也跟着应和,罢了从袖子里拿出包蜜饯,“大姑,这是五爷让奴婢给您的。”
容桓收回目光,起身到一旁净手,“听说你弟弟也病了,现在可是好了些?”
“劳世子挂心,”赵灵运拿了手帕递过去,“承嗣自小身子骨就不好,那日听说我出了事,就犯了旧急。如今见我回来,也看过大夫了。”
容桓点头,随手撇开茶碗漱口。他是听说过这个赵承嗣的,正庸三十年举子,自小养在前中书舍人林庚望身下,而这个林庚望虽不在朝堂多年,还是有些名望的,更在青阳开了间书院,像前几次的殿试三甲多出于他那里。
赵承嗣少时多有慧名,可惜坏了身子骨,虽救回来了,这辈子多半也不会出入仕途。赵灵运一直不放权利,到今日沦为上京中有名的老姑娘,都是为了这么个嫡亲弟弟,至于容氏下毒谋害,一切缘由,他是明白的。
容桓突然就想见见这个有慧根才学的小少年了,他对赵灵运说,“既然都在你这留饭了,就去走一趟,如何听说病了却没探望的道理?”
赵灵运看了他两眼,罢了叫容桓稍候片刻,进的卧房换了身衣服,这才去了瘦园。
赵承嗣病后一直居在瘦园,反而是赵定夜夜宿在缀锦阁,不说这其中道理,容氏倒是没怀疑过赵灵运之事。
却说赵灵运和容桓二人进到瘦园,恰好碰上出诊的大夫。屋内烧着炭盆,三四月的天气恍若提前步入盛夏,热的人一身一脑门子汗,却也没有敢开窗打扇的,此时行针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赵承嗣半裸着趴在床上,头发湿淋淋的搭在额前,后背拔满了细竹筒,每一个竹筒里烤着烈酒和长针,床榻下还放着个铜盆,扔着沾了血的布巾、棉花。
松明叠了又叠布巾,再小心翼翼地给赵承嗣咬了,嘴里还要劝着,“我的爷,您小心咬了舌头,回头大姑问起,小的又该挨打了。”
赵承嗣费力地瞪他一眼,呜咽着,松明却知道他说的是:就你话多。
松明搔搔头,一转身看见赵灵运正站在后面,刚要作揖,又见一边站着个身材颀长英挺的男人,棱角分明,清贵威严。
“大姑……”松明一揖道,正犹豫着要给容桓做什么礼,被赵灵运摆摆手,自去了。
这一屋子帘子挡的严实,见不得一点风,又烧着炭盆,怕是没什么病先晕倒了。就像那趴着的赵承嗣,神色昏昏沉沉,旁边只有一个大夫挥汗如雨。
赵灵运没有出声打扰,一直站得不远不近瞧着那人一针一下手腕有力,好像他不是行针而是作画写字,行云流水,气定神闲。
直到最后一针行完,烈酒烧棉花,再把竹筒扣下,他回过身来,净手收拾药箱用具。
容桓看得分明,这人很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的光景,已经有此技艺,当下颇为服气,“敢为大夫哪里高就?”
“有病治病,没病闭嘴。”大夫说话倒不客气,罢了抬目扫了眼过来,就见眉目偏阴柔,又携带着贵气。
赵灵运按住赵承嗣挑起的眉头,轻声道:“叫世子笑话了,此人乃菩若寺高僧了色大师的弟子,临渊。”
容桓扬唇轻笑,“却是了色大师的弟子,容桓唐突了。”
临渊似笑非笑,一甩袖道:“赵五爷,你这可是第五针了,再不好生养着,麻烦自己备好后事别再来找我了。”
说罢,提着药箱出门去。
容桓看赵灵运在给赵承嗣擦汗,又瞧了两眼桌上的香,“五爷这是日日要如此?”
“只是近来不见好才这般,”赵灵运回应,又跟赵承嗣说,“香快燃完了,我就帮你把竹筒卸下。”
赵承嗣闻言轻轻地点了两下头,看向容桓的目光有些轻飘飘,“你,你是……容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