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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略一思索,说:“我曾经见过这黑衣人行凶……”
姜夫人缓缓地开口:“他是谁我们都不知道,怎知他不是你虚构出的一个人?”
“我……”
“你没有证据!”姜夫人面色温和,说话却掷地有声。
柳逸不由得沉默了。
姜夫人则继续甩出一个结论:“那你便是嫌疑人,带走!”
王皓急切地望着柳逸,赶紧推开身旁的人群,姜夫人立即朝他冷淡地望了一眼:“王公子来干涉我飞来宫事务?”
王皓停下脚步,忙说:“总得问清楚,不能随意抓人啊!”
“我已给了她说话的机会,很明显她没有证据。我的话已说清楚,王公子如若还想拦着——”姜夫人平和的目光里骤然带了几分凌厉,扬声问,“是打算把查探苏清之死的责任揽过去吗?”
“我……只是……希望……”王皓吞吞吐吐地说了半晌,急得热汗直冒,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柳逸却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地嘶声疾呼:“我可以去查探苏清之死!”
姚依连忙插口说:“柳逸不行,她有重大嫌疑!可王公子……”
姜夫人看也不看柳逸,反而望了王皓一眼,淡淡地问:“怎么样?王公子考虑好了吗?”
王皓摸了摸脑袋,说:“同为飞来宫弟子,我相信柳逸……”
姜夫人摆了摆手,淡然道:“飞来宫弟子在这没有说话的份,你可以走了。”
王皓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他方才见姜夫人愿意和他谈话,还以为此时有转圜的机会,未曾想到,也许姜夫人只是……客气一二?
柳逸见他们谈话,心里闪过诸多念头,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唯有将手中水月剑握得益发地紧了。
姜夫人见状皱了皱眉头,挥挥手指使着飞来宫其余弟子们:“去将柳姑娘带走!”
众弟子抱拳齐呼:“遵命!”
柳逸闻言不由想到,最初便是姜夫人让轻语和自己来到聚义厅。此刻却也是姜夫人,说上一句“没证据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就要把她带走。
柳逸自知深陷危机,挥挥手水月剑登时破鞘而出,然后冷笑一声,问:“就凭你们?”
姚依顿时气得面色发红,朝众弟子高呼:“给我上!”
话一落,众弟子便举剑朝柳逸砍去!
柳逸将身子微微一侧,一脚踢开那几把剑,便与众人激战起来。
刀剑来往间,柳逸剑法不俗,自然能打退一部分人,但无奈对方人多势众,便总有后续的人补上。时间拖得越久,柳逸的体力消耗得越多,情况便益发地不妙,且姚依与姜夫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不久,正在柳逸被众人围攻一招方尽时,姚依便趁此时机,纵身一跃,挥剑袭来!
柳逸不假思索地拿剑抵挡,不料却被对方强劲的内力迫使得后退一步!
双剑交击,剑光凛冽生风。
柳逸握着手中水月剑,心知对方是武林名宿之后,不可与普通飞来宫弟子相提并论,便只有往水月剑中灌注内力。
渐渐地,只见淡青色剑光上白雾暴涨,生生将姚依击退!
姚依似乎还无法相信对方的内力强到这般地步,唯有惊骇地看着柳逸,却见柳逸忽然低下头咳嗽了一声。
姚依紧紧盯着柳逸,总算发觉了对方嘴角的一滴黑血!
黑色的血,在武林中,往往是内伤或者中毒的征兆。
柳逸脸色益发地苍白,忍不住再度咳嗽起来,感觉到气海已是翻腾不止。
她不由想起初见慕容时,他曾说:“姑娘的内伤未完全好,不宜妄动内力。”
彼时她听过一遍便罢了,未曾想如今妄动内力,却真的引发了内伤。而内伤严重者,筋脉堵塞,血脉逆流,终身无法动武不说,随时死去都有可能!
而姚依见此情状,顿时大喜过望,提着剑朝着柳逸大步走去。柳逸下意识地举剑想挡,却猛觉寒意尽头全身,头脑一昏,眼前便成了一派黑暗……
姚依立即得意洋洋地挥手道:“给我把柳逸关入地牢!”
☆、第九章
第九章飞来宫:再相逢
夜色寂寥,无星无月。
由于灯油将尽,飞来宫地牢门口的灯光益发地黯淡了。
这时一阵晚风忽然拂来,将那唯一一束微弱的昏黄灯光吹灭。
柳逸便在此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目却是一片黑暗。
在黑暗的牢房中,她已不知如今过了多久时间。
她伸手摸索着,却找不到水月剑。
这柄剑,还是当初柳逸在试剑山庄遇到苏芷君庄主时,苏芷君见她弱女孤身闯荡江湖不易赠送她的。
然而到了今日,苏芷君早已逝去。
柳逸渐渐地回想起来,当初,父母门人皆数逝去,只剩下她一人;如今,叶轻语苏清亦逝去,再次剩她一人。
柳逸望着满目的黑暗,忽而想起,灭门那日躲在烟霏山庄的地窖时,周身也是这般暗无天日的黑色。
不同的是,那时她还能听到鲜血偶尔滴入地窖的声音和不远处烟霏门人的尖叫。
恍恍惚惚之间,逝者的音容在她身边盘旋不止。
轻语在哀求:“柳姑娘,请帮我报仇……”
苏清愤怒地问:“为什么还不动手?”
母亲冷冷地质问:“找不到张仞便算了,怎还能眼看着叶轻寒逍遥法外?”
门人也在呼喊:“柳家姑娘不是学了功夫吗?怎么还这么懦弱!”
“替我们报仇!”
“杀了张仞!”
“……”
听到这些声音,柳逸霎时感到一阵寒意浸透全身,唯有蹲在牢房的角落里,将头埋在膝盖上,无声地落泪。
*
地牢里骤然传来“吱呀”一声,牢房的门开了。
前面那身形略高的少女一进来便尖声喝问:“你便是柳逸?你便是杀害苏清的凶手?还有叶轻语?”
后面那提着灯笼的矮个子少女则去把牢房的门关严实了,再慢慢地踱步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你也算有几分姿色,可怎么这般想不通?既然惹上慕容门主,何苦来飞来宫?来便来了,还敢杀人?”
柳逸拼命摇晃着脑袋,声音已有几分颤抖:“不是我……”
“还敢嘴硬!”高个子冷哼一声,扬手便朝柳逸的脸上打去。
柳逸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能看见一双大手愈发接近自己,想要闪身避开,可不想身子分外虚弱,竟提不起一点力来。
柳逸垂下眼帘,唯有哀叹一声。
正在此时,不远处忽而传来一个清冷的少年声音:“住手!”
柳逸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袭白衣,由于眼睛昏昏沉沉的,却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可听声音却很熟悉,似是……卫奚?
高个子听到这话,立即停下手,小心翼翼地看着白衣少年。
矮个子则在奇怪,自己方才明明把门锁好了,这人怎么进来的?
两人停顿许久,一齐开口问:“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卫。”白衣少年说着,便轻车熟路地朝两位青衣少女塞过去几锭银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柳逸确定来人是卫奚,一时呆住了,在这般危险的局势下,这不懂武功的少年居然会来看她!
两青衣少女遮遮掩掩地收了银子,欠了欠身,柔声说:“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柳姑娘乃是重点看押,您可别让我们为难。”
卫奚再塞过去一串南珠,轻声道:“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矮个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赶紧将南珠接了过来,笑道:“公子前来探望,应该的……”说着,便拉着高个子缓缓地退出了牢房。
*
牢房内一片寂静。
少女白衣染尘,脸色苍白,泪珠仍在缓缓下滑。
卫奚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蹲下身来,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柳逸缓缓抬头,怔怔地望着面前少年。
由于习武不久,即使在夜下,她也能看清他清秀的眉目,温和的眼神,还有那双修长而清瘦的手。
她轻轻启唇,语带呜咽:“你来了,真好。”
卫奚轻轻地恩了一声,将丝巾放回怀中,接着缓缓地张开双臂,便将柳逸紧紧地拥住。
柳逸一怔,忽然感受到对方宽阔的胸膛传来的温暖,仿佛……不那么冷了。
仿佛一束阳光照耀冰封已久的雪地,仿佛一簇火焰点亮黑暗已久的地狱,卫奚就这么温暖着她的世界。然后她卸下了所有的重担,不需要对一切防备,不再被仇恨缠身,更不必奢求什么力量。
初次相见,他轻轻地点头,让她有了说下去的勇气。
再次相见,他紧紧地拥住她,让她在艰险的江湖中不再孤独。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卫奚做来却有些生涩,连用力都有些过度,甚至让柳逸虚弱的身子有些难受。
良久,卫奚松开手,轻唤:“柳姑娘……”
柳逸听到这声轻唤,这才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立即染上一片红晕,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卫奚望着脸红的白衣少女,想到自己方才的动作,心跳蓦然加速,只觉得这一切像梦一般地不真实。
顿了许久,他才凝望着柳逸,轻声说:“我……今早来飞来宫,发现你不在,问了唐姑娘,她说你在这,我便过来了。”
卫奚说着便打开身边带来的一个盒子,朝柳逸递了过去,“这是在飞来宫里拿的糕点,你趁热吃。”
柳逸连忙接了过来,拿起糕点便开始吞咽起来。
食物渐渐充满了她的胃,白砂糖碎粒附在她嘴边。
她吃完了糕点,凝视着面前白衣少年。
两两相望,她只觉他的目光清澈而认真,一如初见时分。
望得久了,她连“谢谢”也忘了说,只想到卫奚孤身赶赴险境,便问道:“卫公子也是飞来宫弟子吗?”
卫奚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还有,不必叫我公子。”
“那么,阿奚……”柳逸继续问道,“你出身什么门派呢?”
“门派?”卫奚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亲身父亲倒是真刀真枪的江湖中人,可惜他与我母亲生下我之后,便因怕极了家中悍妇,将我母子二人遗弃在路旁。我也算不得什么江湖中人了,也不敢再称他为父亲。”
柳逸呆了呆,实在没想到卫奚竟有这般身世。
卫奚接着淡淡地叙述:“我母亲被迫带着我改嫁,嫁给了一位商人。那日我来到飞来宫,正是为了先进送一批货来的。”
柳逸思索半晌,问:“那日……神兵阁送来了练习剑,难道你父亲是神兵阁主?”
卫奚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我只是送货打杂而已,怎么会贵为神兵阁少主?”
柳逸忙说:“我不该多问。”
卫奚却摇头说道:“你我之间,何须介怀?”
柳逸听了顿时心下一宽,停顿片刻,又郑重其事地问:“那卫奚,你想学武功么?想进入飞来宫吗?”
卫奚愣了愣,旋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柳逸笑了笑,郑重地说:“我会帮你。我去想办法,若有机会让你成为飞来宫弟子便通知你,若不行,你先跟我们学着,等到下一届也未为不可。”
卫奚轻声说:“多谢。”
柳逸笑着说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卫奚望着笑意盈盈的少女,听到这句与自己方才所说极为相似的话,不由笑了。
接着他才意识到时间已过了许久,连忙说:“小逸,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