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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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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小齐二十岁。又过了一年,小齐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与纺织女工同居了。
小齐与纺织女工同居那一年,L城举办了一届武术比赛,师父的弟子除了我全都报名参赛。小齐报了65公斤散打与长拳,花皮报了长枪及刀,其他师兄弟报的多是武术表演类。为此,师父把我叫到他家,骂了一顿,他问我:“为什么不参加比赛?”我说:“怕打得不好丢师父的脸。”师父立刻起了高腔:“你还怕你拿不到名次?!”他自己就是这次比赛的总裁判。
可是最终我还是不想参加,师父没辄,说:“那你当领队,去看看吧。”于是我当起了领队,带着一帮子师兄弟,前去参赛了。
武术比赛原本要在体育馆举办,但那期间正好开人大会,被占用了。于是另外选了一个镇子,离L城十几分钟车程,镇上有家不小的剧院,武术比赛就在这里举行。这次比赛的报名规格放得很宽,除了几支规定的代表队外,为了广开财路,其他不管会不会打,只要交报名费,都可以参加,又打着体委的招牌,政府举办,四里八乡的习武、好武之人立刻云集于此了。报名费不贵,十五块钱。第一天是海选,剧院门外人山人海,踊跃报名者挤在售票窗口,交了十五块钱,拿到一张票,然后进剧院,在几个裁判面前打一路拳,有许多还未打完就被赶出来了。这种做法,颇有几分类似于现在的超级女声。师兄弟们并不需要过这一关,他们直接进决赛。
到了这里,我们都开始为小齐的散打比赛暗自捏一把冷汗。我们看到了那些报名参加散打比赛的人,个个精壮得很。65公斤散打有六个人参加。一对一决出前三名,我和花皮在练习场仔细地观察他们,有四个侧身膝稍弯抱拳,一副散打架式,只有一个黑脸的中年人,是站着马步在打拳。我和花皮相视一笑,就是他了。
小齐与中年汉子的比赛被安排在下午,当看到小齐戴着护具出来时,我忍不住笑了,他戴着红色的头罩,一丛乱发挤在中间怒发冲天,只为系得太紧,头罩上沿压得本来就小的眼睛几乎看不见,胸口的防护以及护裆也是红色的,象极了一只被翻了边的乌龟。中年男子应该是一位民间武师,对防护很不习惯,他不断地推着头罩,拉扯着防护背心,好象要把自己挣脱出来。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中年男子大吼一声,一个马步扎上,小齐箭步上前,往男子胸上踹了一脚,男子纹丝不动,晃都没晃一下。他得意地笑了。小齐又踢出一小鞭腿,踢在男子的小腿上,连忙跳开,男子还是不动,笑着,轻蔑地对小齐招手,让他再来。这时,裁判不得不叫停,对着中年男子吼道:“你知不知道比赛规则,他打不倒你,打你的次数多也算他赢。”
比赛再开始时,中年男子发了急了,双臂抡得和风车一样,追着小齐打,小齐挡了一拳,似乎吃劲不住,转身就跑,男子追上来,小齐回身一脚,中年男子身子一沉站稳马步,生受了他一脚,就是这一停顿的刹那,小齐转身又跑,他们就这样围着擂台,追追打打,打打停停,撑足了全场,台下嘘声一片。比赛结束时,我已经笑得要岔气了。
小齐胜的点数占了绝对优势,胜了第一场。进入三强。
下午的比赛都结束时,师父叫住我,说:“你去试试六十五公斤的另外两个人,看一下反应和力气。”
我拿着手靶走到练习场,找到那两个人,分别给他们做了一下陪练。他们的暴发力都很强,打在手靶上啪啪直响,力道隔着手靶透过来,有压迫感,我尝试在他们准备出脚时,突然扶着手靶垫步前推,一个正好撞上,一个居然收招避开了。打得兴起,其中一个居然让我扶着手靶,他要助跑来个侧踢,我侧身站好马步,扶住手靶,他冲过来,我转身避开,他一脚踢空,人随着势子冲出去了,站立不稳,跌坐在地。扭头诧异地望着我,我向他竖起大拇指,连声赞道:“厉害,厉害!”收起手靶,转身去找师父。我对师父说:“小齐不行,打他们不过。”
师父叫来小齐,对他说:“你打他们不过,不要再打了,你是第三名。”
从师父房间出来,小齐很是不服,我在一旁开导,说:“你经验不如人,技术不如人,力量不如人,只有灵敏和他们差不多,上去只能挨打,何不就这样毫发无伤地坐拿第三呢?”小齐仍旧不服,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就这样毫毛无损地拿了个第三名。
这次比赛的武术部分很有看头,民间选手中涌现出了不少人才,现在再回忆,印象很深的是儿童组一个六岁小姑娘耍的匕首,腾挪跳跃异常灵敏,倒握匕首,出刀如风,形意兼备;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一挂白胡子,舞一把八十斤的大刀,虎虎生风,赢得满堂彩;还有一个理光头的年轻小伙,南拳打得威猛,中间凌空横踢时,居然横空旋转踢出三脚,而且如小说中梯云纵般,一脚踢得比一脚高,这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看到有人能这样做,真正令人叹为观止。师兄弟们也使出浑身解数,师父的得意门生,一对孪生姐弟拿走少年组所有项目的第一名,一位师妹夺得剑术第一,一位师兄拿到青年组刀枪棍的第一。还有两位师兄在散打的七十五和八十五公斤比赛中夺冠。在我看来,真正比赛时,师父倒没有刻意偏袒,花皮的枪就没进前三,他耍了半场好枪,在打到回马枪时,回身一刺,枪脱手了,直射出去,刺入台柱,慌忙跑去拔出来,回马再刺过。因为这个失误,他只得到一个安慰奖,第六名。小齐的长拳也被几个武术学校的学生比下去,没有进入前三。
比赛全部结束时,报名参赛的师兄弟均有斩获。
比赛结束的这天下午,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颁完奖后,我陪着师父走出剧院,场外人流攒动,只听师父忽然对着前方大吼一声:“小齐,回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齐正被那个与他比赛的中年男人搂着肩膀,准备走入路旁一条小巷。小齐听到喊声,回头张望,师父又叫了一声,小齐挣脱那个男子,走了回来,师父抬手指着那个中年男子,厉声说道:“你走。”中年男子乖乖地转身走掉。
这时,师父才问小齐:“你和他干嘛去?”小齐抓着头,辩解地说:“他找我谈点事。”师父一掌抽在他肩上,打得他一个踉跄,骂道:“他找你谈事,这里谈不得?蠢!你在台上让他丢了脸,他这是要报仇!你看了他的手没?三个指头一般齐,他有硬功夫!”小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了。我听了,心里暗暗感叹:好险。
这次比赛过后,没有多久,我找到了工作,离开了L城。偶尔回家,找师兄弟们玩,小齐一定在场,后来花皮也参加了工作,我们轮着请客吃饭,轮着请大家玩,小齐请客,总是到他的家里做给大家吃,他的手艺有了进步,渐渐能把握火候,后来,就是他的老婆—那位眯眯眼的纺织女工下厨了,他也仍旧是省吃俭用地存着钱,渐渐地家业大了,开了家卷闸门店,不但修理卷闸门,还卖卷闸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再后来,他在L城郊区买了一块地,起了栋四层楼的水泥房,把江西的老父老母都接了过来,此后不久,他的哥哥姐姐也来投奔他了。
可是我们见面,他仍旧是那副样子,眯眯眼,似笑非笑,衣服仍是旧的,咸菜一样的皱,皮鞋满是灰尘,一大串钥匙叮叮铛铛地挂在腰间。仍旧不喜欢在饭店吃饭,总嚷嚷着:“什么时候到我家吃啊,我老婆学会做一种新菜了。”
去年他买了车,一台派立奥,上牌的第二天,兴冲冲地把它开到长沙,停到我的单位门口,打电话叫我出来看,结果因为乱停车被城管锁了大锁,第二天才开回去。
那天晚上,他住在我家,我请他喝啤酒,他把自己灌醉了。使劲回忆当初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光。说到最后,他反复地说着一句话:“我觉得满足,我什么都有了,从江西过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
今天又接到花皮的电话,说到最后,他说:“白包我们已经送去了,你那份,我给你凑上了。他的妈妈都哭昏了,看着都觉得惨,白发人送黑发人。”沉默了一会,他又说:“我知道你这阵子忙,太忙,就别回来了吧。”
挂了电话,我想,还是得回去一趟,他这一生,想往的都已经得到了,应该是满足地离去,离开的时候,当然希望兄弟们都能来送他。
(小说)又见清明(全文)
    一
天亮了,闹钟没响,天花板是灰色的,对面的电影海报上,安吉丽娜。朱丽很神气地摆弄着那把M1000,我去玩具市场看过几次了,这种款式的仿真枪一直没有货。
我叫了一声宋媛,没人应,于是坐起身来,想倒杯水喝,茶壶是空的,是的,我们分手一个月了,这个习惯要改,我打开宿舍门,到走廊拐角的水龙头猛灌一气,彻底地清醒了。

草草地涮牙洗脸,然后拿出最好的一套西装换上,今天周六,我要去师大看妹妹。爸爸来信了,问我们清明回不回去,要给妈和爷爷奶奶扫墓,我得问问妹妹的意见。
“你妈这辈子不容易,你们得回来看看她。”爸在信里这么说。
是啊,妈不容易。

昨天给妹妹挂了个电话,妹妹的语气很无所谓,“不回去,我要考试了。”
我心里来气,不知道该怎么骂她,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象话。

长街的晨风很凉爽,会让人心情好一些,时间已经九点了,我去超市给妹妹买了一斤果冻,她爱吃,妹妹很省,我知道,她上大学头一个学期就没向爸要过生活费了,她晓得到茶馆里拉二胡,挣生活费,都说如今人的品味上来了,我怎么感觉那是装的,一群先富起来的人,口袋里有点钱,晓得到茶馆买风雅来了,不管怎么样,妹妹是红了,有时候一晚上赶两三个场,挣的绝对比我一个月的工资多。
妹妹不乱花钱,钱都存着,缴学费,买书,寄给爸爸。
妹妹会拉二胡,那是小时候跟村头的杨孝材学的,杨孝材比我还小着辈份,看到妹妹要叫表姑,杨孝材拉二胡是绝了,十里八乡的但凡唱大戏都请他,只因那帮二胡都没他有货,杨孝材拉二胡有个作派,爱先喝二两小酒,不多不少,二两,酒倒不拘优劣,喝罢了,把二胡架上膝,试试弦,闭着眼摇头晃脑地拉开了。那声音流水一样,淅淅沥沥地出来,很悲,妹妹小时候很沉静,常常喜欢蹲在杨孝材身边听他拉,睁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望着杨孝材忘情而抽搐的脸,很陶醉的样子。杨孝材拉完一曲,总要停下来,睁开眼,问妹妹:“表姑,爱听吗?”妹妹点点头,杨孝材就很满足地说:“好,再拉一曲。”

妈妈一直不喜欢杨孝材,妈妈是个直人,她就敢当着杨孝材的面骂他:“你这个懒汉,只晓得喝酒、拉二胡、赶场子,几时看见你拉个堂客出来?”这个时候杨孝材是不敢顶嘴的,只涨红了脸,缩着头,不住地说:“你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
杨孝材是妹妹考上县一中后年春上死的,送他的人很少,一口薄棺,就葬在他屋后的茶山上,如今恐怕已经是荒草满坟头了吧。
妈妈是到学校给我们送米时,偶尔提起了杨孝材的死讯的。我以为妹妹会大哭一场,没想到她很淡然,她只“哦”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给妈倒上了一杯水。
我反而有些心酸了。

我一直不知道妹妹是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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