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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锦用力捏了捏他的脸颊,百里墨惊呼一声,不满地瞪着她,人倒是清醒了,“你做什么!”
阎锦无视他的不满,轻轻拍拍他的头,低声问道:“你可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百里墨偏偏头,远离她,手则伸进衣袖里摸了摸,掏出一物来,扬手便丢给了她。
阎锦下意识地接住,触手只觉一片冰凉,低头一看,手心里躺着一块玉,玉为椭圆形,有着丝丝如血一般的红色脉络,颜色纯正,毫无杂质,玉上还系着明黄色的流苏。
血玉,阎锦一叹,血玉在玉器市场极为罕见,实属玉中珍品,未经造假的血玉色正而不邪,无杂质,水头好,一般都是有价无市。不过,却并非独一无二,怎能证明是二皇子的呢?
见她疑惑,百里墨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边道:“你对着光看。”
阎锦走进桌边,对着烛光细看,透过烛光,一个金黄色的字隐隐现出来,细而小,不注意根本看不清楚,阎锦对着光瞧了半晌,方看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墨’字。
这时百里墨又道:“这玉是父皇在我出生之时送给我的,全皇室独一份儿,便是别人想仿照也是不成的,能在玉内刻字而不留痕迹,当今世上唯有一人,而那人早已归天,更是不可能有人作假的,这东西人人都知道乃我所有,难道不能算我独一无二的信物?”
百里墨头一扬,颇为得意,阎锦见此,手不禁有些痒痒,抬手便是一敲,不待他反应过来,转身便走,顺手还将血玉塞进袖子。待她走出屋去,百里墨才反应过来,当即大吼大叫起来,已至门外的阎锦恍若未闻,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那弧度还未成型,阎锦眸光一变,嘴角抿起,神色也冷了。
*
村口,一辆牛车停在一旁,妇人站在阎锦面前,殷殷嘱咐,“姑娘若是找不到亲戚家,便跟着我家当家的一起回来,女子孤身在外,总是令人不放心的……”
“到了颍州,让我家当家的去找,女子不可抛头露面……”
“小公子虽醒了,还是得防着点,我放了些姜片、草药在车上,让我家当家的熬给小公子喝……”
阎锦认真听着,每当妇人说完一句便点点头,没有半点不耐烦,妇人对她的关心她能感觉到,如此纯粹直接,她自不会不识好歹。
妇人对她说完,又转头对着自家男人叮嘱,“路上慢点赶车,女儿家娇贵着呢,不似你个大老粗。”
“走大路,不可走小道,小道可不安全……”
“还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妇道人家就是麻烦!”刘大全打断她的话,不耐烦道。
阎锦眼眸一弯,将百里墨提上牛车,自己斜坐上去,对妇人挥挥手,“大姐回去吧,不必担心,我们会小心的。”
妇人点点头,犹不放心地跟着走了几步,直到牛车拐个弯,再也看不见时,方转身回去。
车轮咕噜噜的转,虽慢,却坚定不移地向前,犹如阎锦即将面对的未知前路,虽不知有多少坎坷,却不得不向前……
☆、第十章 我乃二皇子
路上行人不少,衣衫褴褛的赶路人,挑着担子的商贩,如她们一般架着牛车的汉子,经过他们身边时,刘大全都会极其热情地打招呼,神色放松,一脸愉悦,而当没人经过时,刘大全则是浑身紧绷,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
阎锦推了推头顶的斗笠,瞄了一眼刘大全,摇摇头,自从出了村子,他一直端坐前方,目不斜视,更没有与她们搭讪,她虽知道古人恪守礼仪,却并没有想到会呆板到这种地步,虽是如此,她也没有想打破的意思。一旁的百里墨则百无聊赖地扯草玩儿,不时地还瞄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她直接无视,抬头闭眼晒太阳。
自从跟百里墨扯在一起后,她就变得不对劲了,这种感觉非常危险,她不能任由它发展,心里已打定主意,待将百里墨送到府衙,她便离开,即使这身体的主人还有着那所谓的卖身契,没有那所谓的路引,即使问题多多,她也要离开。
颍州是个小城镇,人口不多,因着来往的商贩的缘故,倒也还算热闹,进了颍州后,阎锦便催促刘大全离开,因着男女大防,刘大全也不好意思留下,便先回去了。
阎锦拉了个路人,问清府衙方向后,便带着百里墨往府衙赶,此时已是未时,早晨还太阳高挂的天不知何时又阴了下来,风吹动枝桠,哗啦啦地响。
颍州衙门坐落在繁华的东大街上,大门紧闭,门前两尊威风凛凛的狮子因着日久的缘故,斑驳隐现,两个身穿差服的衙役在门前走来走去,不时望望阴沉的天,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
阎锦摘掉斗笠,带着百里墨走上台阶,一个衙役看见她们过来,眉头一皱,“喂!你们是何人?府衙是你们随便来的地方?赶紧走!再不走,当心板子伺候!”
颍州一向太平,少有人上衙门寻官老爷做主申冤,他们自不会认为阎锦二人有冤情,加之最近朝上有旨意下来,他们老爷心头不爽快,连带着他们日子也不好过,心里不痛快,对阎锦二人自不会有好脸色了。
百里墨眉峰一压,冷喝一声,“大胆奴才!让你们县太爷给本皇子滚出来!”
想他百里墨何时被人呵斥过?脾气一上来,便什么都不管了。
皇子?衙役一愣,与同伴对视一眼,早儿才说二皇子不见了,现在便有自称皇子的人找上门来,真有这么凑巧?
纵使心里百般怀疑,却也不敢自作主张将人轰走了,且百里墨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纵使她们现在风尘仆仆,半点尊贵人的样子也无,衙役还是赶紧地进去禀报去了。
少顷,衙门大开,一三十来岁,满脸胡须,身穿官服的男子跨步出来,身后跟着十来个人,或穿差服的衙役,或一袭儒衫的老者。
男子走到百里墨面前,上下打量一瞬,复收回目光,探究地看着他,“你便是二皇子?”
百里墨头一扬,双手往后一背,一脸高傲,“哼!岂会有假!”
男子目光闪烁,看了身旁的儒衫老者一眼,老者沉思一瞬,温声道:“敢问公子可有凭证?”
阎锦见此,摸出血玉递上前去,老者接过递给男子,男子仔细地瞧了半晌,忽的跪下,捧玉高呼,“下官陈溯,参见二皇子!下官眼拙,望二皇子恕罪!”
其余人一见,争相跪下,伏地叩首。
阎锦拿过玉来,递给百里墨,百里墨勾唇一笑,朝她眨眨眼,一脸‘快表扬我’的样子,阎锦直接无视,权当没看见一般,百里墨清咳一声,道:“行了,起来吧,本皇子累了,前面带路。”
陈溯站起身来,又是一礼,礼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二皇子请。”
百里墨头一扬,抬步便往里走,一群人呼啦啦地拥进去,一时忘了阎锦的存在,阎锦趁没人注意到她,闪身去了一边。
衙门打开不过一会儿,又极快地关上,阎锦站在原地瞧了会儿,转身离开。
*
县衙后门,一群青衣丫鬟进进出出,不远处停着几辆马车,几个小厮守着,车帘子被掀去一边,露出里面装着的东西——满满几车的布匹胭脂等物。
门前站着一个婆子,四十上下,一身肥肉,轻轻一动便肥肉乱颤,她手里拿着一张手绢,不时地挥动,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瞧你们,平时像个祖宗,一个个娇弱得哟,走几步都累,叫你们勤快点,别犯懒,一个个的不听,现在看看,搬个东西都不行,养你们有什么用?啊!一群浪费粮食的!快点快点!”
丫鬟们不言,走得却越发的快了。
阎锦站在一旁阴影处看了半晌,手里拿着一个果子掂了掂,半蹲下身,用力将果子甩了出去,果子极快地滚过去,滚在了走在后面抱着花瓶的一个丫鬟脚下,丫鬟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手上抱着的花瓶应声而碎。
“你个天杀的!想挨板子吗!”婆子大怒,抖着一身肥肉走过去,一脚踹向那丫鬟,丫鬟脸色煞白,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孙婆婆,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走在前面的丫鬟下意识地回头看那丫鬟,队伍顿时停了下来,那几个小厮见孙婆婆发火,面露不忍,纷纷上前劝阻,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均留在了丫鬟与婆子身上,门前倒是无人守着了。
见有人劝阻,孙婆婆脸色难看,使劲儿踹了两下方罢手,抬头见丫鬟停在门外不走,又是一声大骂,“死蹄子,还不快走,等婆婆我抬你们吗!”
丫鬟们脸色一变,抱紧手中的东西往门内走,一时也顾不得那倒地的丫鬟了。
门内树木掩映,花团锦簇,阎锦躲在墙角树后,闭眼等待。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门外方安静下来,天色越来越阴沉,阎锦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经过,从树后走出来,寻着那群丫鬟离开的方向而去。
“你说,那小孩子当真是贵客?”
刚转过一道走廊,对面不远处便传来说话声,阎锦一顿,翻下走廊,蹲身躲在廊下,屏息以待。
一串脚步声响起,远远走过来两个青衣婢女,只听另一人道:“听铃儿姐姐说,那贵客是上面来的呢,不过,他脾气不好,可难伺候了,听说被调派去伺候他的冬儿姐姐被他骂了一顿,现在还委屈地在站在贵客门前哭呢。”
“真的呀?幸好咱们没去。”先前说话的女子拍拍胸脯,轻吁了口气,一脸庆幸的模样,转瞬又疑惑道:“那贵客为何会生气?冬儿姐姐一向小心谨慎,连夫人都喜欢得紧,不可能会犯错的。”
“听说是那贵客的贴身丫鬟不见了,贵客刚进门便发了火,冬儿姐姐奉命给贵客送膳食,哪知道刚端进屋那贵客便莫名其妙地朝她发火,唉!”
“果真如此?那可真是……”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竟是未曾发现躲在廊下的阎锦,很快的,走廊再次安静下来。
☆、第十一章 都不是好人
阎锦又等了会儿,见再无人经过,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爬上走廊继续走,只是那眼眸里,神色复杂难辨。
又向前走了半晌,一座院子映入眼帘,院子不大,院门大开着,里面安静异常,墙边撑着竹竿,上边晾着衣物,看那样式颜色,似是那些丫鬟居住的地方,阎锦捡起一块石子扔进去,等了半晌,里面依旧安静,阎锦起身,进了院子,她沿着院子转了一圈,顺手收了一套衣服,进了边上一间屋子。
天还未黑透,淅淅沥沥的雨便落了下来,阎锦站在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看。几个丫鬟跑进院来,急急收走竹竿上的衣物,不过一会儿时间,又有一个丫鬟跑进来,远远地便喊道:“收拾好了吗?赶紧的,冬儿晕倒了,你们赶紧去替她!”
话音刚落,几个丫鬟淋着雨扶着一人走进来,先回来的那些丫鬟纷纷跑过去扶她,还未近身,便被那喊话的丫鬟呵斥,“你们去贵客那里便是,这里不用你们管!”
几个丫鬟小声应了,便朝外走,阎锦赶紧打开门走出来,低头跟上她们,随着她们往外走。
“哼!她雪儿倒是聪明,知道贵客难伺候,便让我们去!也不想想,她可比我们高尚不到哪儿去!同样是二等丫鬟,居然指使起我们来了!”刚出院子,便听前面一个丫鬟道,白皙的脸蛋儿上满是不悦,话虽不难听,那声调却怎么听也不舒服。
她旁边一瘦小的丫鬟轻轻扯她袖子,左右望望,一脸害怕的模样,低声道:“小声点,当心她听见……”
“我还怕她听见不成?听见正好,早便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