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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口茶,想了一下,缓缓放下精致的茶杯後才道:「不了,太阳好大,我想回家睡午觉。」
他沉默著,没再勉强她。「或许……下次吧!」他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她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没应声。
接下来,他开始说些在美国发生的趣事,她聆听著,有时笑笑,却发现自己似乎始终无法专心听他说话,或许是觉得两人老想装成没事人样,恢复到以前当朋友时无话不谈的景况,但愈想谈笑自如,就益发觉得两人之间的缝隙很大,那丑陋的疙瘩杵在中间,见了真教人尴尬。
她甚至觉得,或许与一个陌生人说话都比他来得自在。
「我该回去了。」她看了一下表,快三点半了,出来近两个钟头与老朋友叙旧,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他停顿了一下。「我是不是不该打电话给你?」他有些忐忑的推了一下镜框。
凝秋微挑柳眉。「我不知道。」她耸耸肩。「只是突然觉得隔了三年,感觉很陌生。」
陈童伟长长的叹口气。「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骑摩托车。」她露齿而笑。
他注视她的笑脸。「我想再多坐一会儿。」见她掏钱,他立刻道:「我请客。」
「为什麽?」她一脸的不解。
他叹息一声。「就当请一个老朋友吧!没有多少钱,别跟我争好吗?」
她想了两秒,笑著摊摊手。「好吧!谢啦!」然後她起身。「拜拜。」
「拜拜。」他的眼神跟随著她的身影移动,见她推开玻璃门,他抬起手与她挥了一下手。
一到外头,凝秋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相亲都此这自在多了。」她走到骑楼外,仰头看著蓝天白云。「没想到多年不见,居然变得这麽怪。」
正当她要牵车时,却瞥见雷浚站在对街,她讶异地唤了一声,「雷浚——」
当他转过头时,她笑著朝他挥手。「你怎麽出来了?」她左右看了一下来车後,才迈步快速地跑到对街。
她一在雷浚面前站定,他立刻纠正道:「你应该走斑马线。」
她见他一脸正经,不由得笑出声。「我懒嘛!」要走斑马线的话,还得先到红绿灯口等待,她嫌麻烦。
「安全很重要。」他皱眉。
她爽朗地笑著。「你别这麽一板一眼的嘛!你来这儿做什麽?」她换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买画框。」
她猛地想起,对哦!拼完图後,还得把它裱起来。
「你拼好了?」她满是讶异,她才出来不到两小时,他就已经拼好五百片的拼图了?
「还没开始。」他预计回去後才要开始。
「你走路来的?」她左右张望了一下问。
他点头。
「哇——你还真有耐性耶!你居然在大太阳底下用走的。」她以钦佩的眼神看著他,从家里走到这儿来少说要半个多钟头。
「我走阴凉的地方。」他简单的回答。
「我们一起去买吧!等会儿我载你回去。」她回头指著停在茶艺馆前的YAMAHA,才说完话,就见陈童伟从店里走出来,正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们。
雷浚也瞧见他了,「你的朋友?」
「学长。」她回了一句。「虽然觉得没必要,不过,礼貌上好像应该要介绍一下,我们过去吧!」她往前走,却被他抓住手臂,她诧异地望向他。
「斑马线。」他指了一下红绿灯。
她没辙的漾出银铃般的笑意。「国家应该颁给你好公民奖。」
雷浚放开她的手。「这是基本的交通规则。」
她笑著与他并肩走。「只有警察在的时候才是规则,不然都是参考用的。」
她的论调让他觉得很讶异,而他的表情则将他的想法表露无遗。
凝秋再次觉得有趣的哈哈大笑。「真的,你要相信我,全台湾可能只有你没横越过马路。」
陈童伟站在骑楼下,注视著凝秋和雷浚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心中的情绪千回百转,说不出是什麽滋味,能真正厘清的只有「怅然」两字。
他知道他没资格拥有这些情绪的,但……却无法控制。
当两人走到他面前时,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男朋友?」他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著,却在当中品尝到苦涩的滋味。
凝秋简洁地为两人介绍。「我邻居,雷浚;我学长,陈童伟。」
「你好。」陈童伟伸出手,不著痕迹地上下打量雷浚一眼。他比自己略高一些,身材结实,表情有些淡漠,身著白色上衣与米色长裤。
在听到凝秋介绍的「邻居」两字後,他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虽然毫无道理且不应该,可心情的好转是不容置疑的。
雷浚与他握了一下手後放开。
「我跟雷浚先走了。」凝秋示意雷浚走另一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转角的精品店有卖便宜的画框。
陈童伟看著他们走远,而後忽然叹了一口气。他到底在做什麽?他不该这时候从店里出来的,见凝秋与另一个男人开开心心的说笑,他心中……五味杂陈……
早在三年前,他便丧失了对凝秋该有的占有欲,现在,他已经没资格过问她交友的情形了,她能得到幸福是他最大的安慰,可这想法说来容易,要做到却很难……
***
「那个人喜欢你。」
凝秋差点将手中的瓷器存钱筒摔到地上去,她眼露诧异,嘴巴张大,冲口道:「你别乱说。」
雷浚挑了一个金色画框与黑色画框,思考两秒後,他放下黑色画框。
「你为什麽说他喜欢我?」凝秋来到他身边追问道。
他没听见她的话,来回又看了金色与黑色画框一眼,眉头蹙紧,似思考什麽大问题。
「雷浚。」她又唤了声,见他没反应,她将存钱筒放回架上,碰了碰他的手臂。
当雷浚转向她时,她立刻追问。「你为什麽说他喜欢我?」
「用看的。」他最後还是决定拿金色的。
「看?怎麽看?」她不解,难不成他有透视眼,可以看到人家心里在想什麽?
他走到另一边的架子挑拼图。
凝秋又碰一下他的手臂,想引起他的注意。「怎麽看?」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神专注地搜寻著自己喜欢的拼图图案。
凝秋叹口气。「雷浚?」她轻拍他的手臂。
他的眉毛拢得很紧,似乎陷入两难的局面。
「雷浚?」
他还是没反应。
凝秋蹙起眉心,见雷浚仍是没反应,她决定要使出最後手段,於是,她伸出双手,坚定地碰触他的双颊,将他的脸转向她。「雷浚,看著我。」她要他正视她的双眼。
他眨了一下黑眸,与她四目相对。「先专心的回答我的问题,等会儿我再帮你挑拼图。」她的话语带著诱哄意味。
他没有答话,只是专注地看著她。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她询问道。
他点点头,感觉到她掌心的柔软。
她微微一笑,心想看点书还是有用的。
「好,你为什麽会说他喜欢我?」她将问题重复一遍。
「他看你的眼神。」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要回答仔细一点,我听不懂,他看我的眼神哪里不对?」她追问。她和学长已经分手三年了,他不会还对她……不会吧!这太荒谬了。
「像阿澈看雨浓的眼神、楚烙看艾菲的眼神。」他这次说的话长了一点。
她突然笑出声。「你把我弄得一头雾水,阿澈我知道,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可雨浓是谁?」她最好一步一步先弄清楚。
「阿澈的女朋友。」他回答。
她这才茅塞顿开。「我懂了,所以,这个叫楚烙的跟艾菲也是男女朋友?」
他摇摇头。「他们上个月结婚了。」
「这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微拧眉心。
「阿澈跟楚烙的眼神更……」他在脑海里找寻适当的字眼。
「更浓烈一点。」她接话,瞧见他点点头。
「喜欢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他又说明。「电视和电影里的演员演起来也一样,喜欢一个人的话,眼神会跟著那个人走。」
她微笑著问:「这是你的观察所得?」
他点头。「如果有这样的行为,就会有一个对应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叫做「喜欢」,再浓一点的话叫「爱」。」他背书似的说著。
他的回答让她锁紧眉头,她直视著他的黑眸,发现在他的眼神背後藏著一抹空洞,她忽然有种鼻头发酸的感觉,不自觉地叹口气,语调转柔。
「雷浚,学习每一个感觉跟情绪对你而言很重要,对吗?」
他点头。
「感觉不是用眼睛看的。」她移动双手,轻滑过他的眼眶下,而後覆住他的双眼。
「感觉来自於心。」她的一只手往下滑,最後轻搭在他的胸臆间。
她手心上的热度缓缓沁入他的皮肤,带给他一种异样的感受。他拉下她覆在他眼皮上的手,将目光移至自己的胸口。
凝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做过头了,她连忙移开手。「我不是故意的。」
他摇头。「没关系。」
凝秋正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时,却感觉到似乎有不寻常的目光正朝他们这儿集中,她转过头,发现店里的人急忙转移视线,像在假装什麽事也没发生过。
老天!她在心里呻吟一声,她刚刚做了什麽……
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捧著他的脸,他们一定会以为她是在演八点档连续剧……
「你怎麽了?」雷浚问,不懂她为什麽会捧著自己的脸颊不停地摇头。
凝秋抬起头,发现他似乎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没有。」她连忙道。「我们挑拼图吧!」
他颔首,开始专心的挑著他喜欢的图案,最後,他选了一幅纽约街景,她则为他选了可爱的婴儿,上头大概有七、八个小娃娃,有的头上带花、有的装在大南瓜里、有的则穿著蜜蜂装,他们那可爱的滑稽模样惹得她笑出声。
「雷浚,这个好不好?」她绽开笑脸问他。
他看著盒面上的婴儿,似乎有点畏惧,觉得他们有著夭使的脸孔、恶魔般的行径。
「好不好?很可爱耶!」她带著灿烂的笑意问。
他俯视她的笑脸,忽然有种错觉,她的脸像是会发光似的,令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覆上她的脸蛋。
凝秋讶异地瞪大眼,不懂他为什麽要用手罩住她的脸?他的手掌整个平贴在她的脸面上,让她看不清四周。
「雷浚。」她拉下他的手。「你在做什麽?」
他注视著她,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吗?」她指著婴儿拼图。「这很可爱耶!」
他将目光移向拼图盒。
「拼这个好不好?」她一脸的期盼,唇畔带笑。
他点头,再次抬手覆上她的脸,好遮住她过於灿烂的笑。
「雷浚。」她又拉下他的手。「你这样我看不见啦!」她蹙起眉头问:「你没事吧?」他的举止有点怪异。
「没有。」他仍凝视著她的脸,似乎想把她看透。
「那你为什麽要遮我的脸?」她追问。
「你笑起来很好看。」他老实的回答。
凝秋陡地愣住了,不懂他怎麽会平空冒出这句话。她浅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不过,这跟遮我的脸有什麽关系?」
「我看到你笑,听到你笑……」他拢起眉心,想一下自己该怎麽表达。「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不过,奶奶曾说过,笑容是上帝赐给人最好的礼物,笑声是世间最美的乐章,所以,能笑的时候就要敞开心胸的开怀大笑,当世界充满笑声时,那就是天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