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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口气後,拿起话筒。「喂——」
没有人应声。
凝秋皱一下眉头,「喂!是谁?」
那人叹了一声。
她不耐烦的怒道:「再不说话我就要切断罗!」她直觉地想到那种无聊的骚扰电话。
「凝……凝秋吗?」
是个男人的声音。「你是谁?」凝秋不解地皱一下届。
「是我……童伟。」
她大吃一惊,话筒差点自她的手中滑落。「学……学长?」怎麽会是他?他不是在国外吗?
彷佛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事一般,陈童伟接著说道:「我前几天回国……没想到你搬家了。」
闻言,凝秋愣住了,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外太空传来的那般遥远。
「你怎麽知道我的电话?」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
「问了知道你近况的学弟妹。」他简短的回答。
两人有半晌的沉默,终於,他轻咳一声说:「想见你,方便吗?」
她诧异地扬扬眉,脑筋有些浑沌。
「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理解,是我对不起你……」
「学长这句话太严重了。」她截断他的话。「为什麽想见我?你未婚妻不在意吗?」她不想惹感情的麻烦。
「她没有跟我一起回国。」陈童伟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我这次回国是为了休养……顺便看看老朋友……」
她听出其中的不对劲。「休养?你生病了?」
「肝病,不是很严重,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在国外的日子压力太大了……」他皱紧眉头。
凝秋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好吧!什麽时候?」
「明天可以吗?」「可以啊!」她大方的说。
「那……明天中午——」
「中午不行,我有事,一点半好吗?」她得先替雷浚煮中餐。
「好,一点半,老地方见。」
凝秋忽然笑出声。
「怎麽了?」陈童伟被笑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
「已经没有老地方了,那里拆了,变成银行。」凝秋笑著回答道。
「是吗?」他微扯嘴角。「我太多年没回来了,这儿变了好多。」
「银行对面开了一间花茶店,就去那儿吧!」凝秋提议道。
「好……凝秋……」陈童伟欲言又止的开口。
「什麽?」
「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你的笑声。」
她微愣,但随即恢复正常。「明天见。」
「明天见。」
凝秋挂上电话,呆愣了几秒,没想到学长回来了……她以为他会一直待在国外……
她无意识地抓了一下头发让自己清醒些,他们有……她屈指算了一下……三年没见面了吧!
当初,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他,可没想到他才出国半年,两人的恋情就告吹了,虽然这样的事就像八点档那种洒狗血式的剧情般不断上演,她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个,不过想想,还是同样令人伤感。
现在,她不知道他想见她是为了什麽?
但两人好歹还是朋友……她记得这是当时他跟她分手时对她说的话,这样的对话,在那时听起来著实虚伪透顶,不过,当时因为她想著两人从此不会再见,所以也就应了一句——
「还是朋友吧!」
「虚伪、虚伪!」她大摇其头,当时她想说的其实是:见你的大头鬼,谁还跟你是朋友啊!
如今想想也真好笑,不过,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还生了病……
她的眼睛骨碌碌地溜转了一下。「不会是什麽不治之症吧?!」她心头一惊。
拜托!可不要在她身边上演这种悲情的戏码!
***
九点零二分。
凝秋趴在床上,眉头紧蹙,直盯著瘫在床上的稿纸看,纸上一片空白,四周则散了一些纸团。
「凝秋——雷先生来了。」叶母朝楼梯口喊。
「哦——」她自床上惊跳起来,瞄了一眼闹钟,九点多了。「哎呀!差点都忘了。」她赶忙下床,却一个不留神,踏到地上的盒子。「噢——」她吃痛地哀嚎一声,抱著脚乱跳。
「痛死人了!」她大叫一声,而後弯身拿起被她踩扁一角的拼图盒子往楼下一跳一跳地跑去。
「雷先生,坐啦!」叶奶奶笑开一张脸。「第一次看到你,你长得很英俊哩!」
雷浚没说话,很中规中矩地坐下。
「喝果汁。」叶母端了一杯柳橙汁给他。
「不用了,我就要走了。」他一本正经的浅浅地点个头。
「哎哟——不用这麽快啦!多坐一会儿。」叶奶奶坐到他身边,笑容可掬的说:「虽然第一次看到你,不过很有亲切感呢!因为刘婶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她说你在台北开了一间公司,是那个……盖房子的。」
「建筑公司。」他补充说明。「是我父亲的。」
「呵呵呵!哎哟——你怎麽那麽「古意」,爸爸、儿子,一样的啦!」叶奶奶笑得很开心。「啊你还没娶太太……」
「阿嬷——」凝秋刚好走进客厅,打断奶奶的话。「你不要跟人家做身家调查啦!」她走到鞋柜旁,拿出布鞋。
「什麽身家调查,问两句不行哟?」叶奶奶哼地一声说。
「没关系。」雷浚扯出一抹浅笑,她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奶奶。
「雷先生真有礼貌。」叶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啊——那个……你觉得我们家阿秋怎麽样?」她压低声音。
「阿嬷」凝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不要问人家这种事啦!」
「哎呀!你别吵啦!」叶奶奶瞪她一眼。
凝秋大叹一声。「雷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可以走了。」
「再坐一会儿啦!」叶奶奶拉住雷浚的手。「我们家阿秋是很不错的啦……」
「阿嬷!」凝秋再次打断她的话,急忙拉起雷浚的手。「你再说下去的话,全世界都知道我嫁不出去了。」
雷浚微挑浓眉,嫁不出去?
「呸呸呸!说这个不吉利啦!」叶奶奶皱著眉头挥挥手,大摇其头。「你是不积极,所以才会这样,阿嬷帮你多留意,马上就可以嫁出去啦!」
叶母笑出声。「好了,你们先去看刘婶,一会儿回来再过来坐。」她站起身。
「对啦、对啦!」叶奶奶起身送他们两人到门口去。「雷先生要来坐喔!」她拉了一下雷浚的手臂。「我跟你很投缘哩!」她笑得眉毛眼角都弯了。
雷浚颔首。
「阿嬷,我们要出去了。」凝秋拉著雷浚往前走。「你不要十八相送啦!」
「什麽十八相送?」叶奶奶不赞同地应了一声,看著他们走出街道。「阿娟,雷先生不错,不多话、老实,又很有礼貌哩!」
叶母笑了笑。「我没意见,凝秋「呷意」就好。」
叶奶奶笑咧著嘴。「一定的啦!这种事我老人家最敏感了。」
当两人走到外头後,凝秋才放松地吁了一口气,放开雷浚的手臂。「不好意思,我阿嬷喜欢问东问西的。」
「没关系。」他并不觉得困扰。「你不结婚很严重吗?」
她因他的问题而挑眉,严肃道:「比台湾股市崩盘还严重。」
他扯出一抹几不可辨的笑意。「那真的挺严重的。」
「这整条街。」她指了一下。「大家都知道叶家有个没嫁出去的老姑婆,也就是我。」
「阿秋。」斜对街的陈母唤了一声。「男朋友喔?」她笑看著雷浚,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
「男「的」朋友。」凝秋大声回应,随即压低嗓门对雷浚说:「知道了吧?就算你想抱独身主义,一人一句也够让你脑袋嗡嗡作响,失去判断力的随便找个人嫁了。」
他低头看著她。「可你没有。」
她露齿而笑。「因为我练的是最高深的功夫,左耳进、右耳出。」她笑问他,「你父母不会逼你吗?」
「不会。」他回答。「他们从来没提过。」
她拍拍他的手臂。「你是幸福的。」她露出一脸羡慕样。「对了,拼图。」她将手上的盒子递给他。「刚刚盒子被我踩了一下,凹进去了。」
他注视著盒上的图案,是一对吻别中的男女,女生站在火车上,男生仰头拉下她的脸亲吻。
「很久以前买的,很诗情画意吧?」她微微一笑。「以前的男友送的,送完後就分手了,本来想丢掉的,後来……」她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为什麽分手?」他转头看向她。
她仍是耸耸肩,轻描淡写地带过。「他跟别的女人跑了。」
他挑起眉。
见状,凝秋笑著说:「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已经不在意了。」她顿了一下,好奇地道:「你呢?你谈过恋爱吗?」
他摇摇头,刺眼的阳光让他眉头纠结,虽然才早上九点多,可夏天的太阳仍是炽热。「没有。」他眯起眼,不太适应这样的炎热。
「为什麽?」她有些吃惊,随即冲口而出,「自闭症不能谈恋爱吗?」一说完,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对不起,天啊!我不是有意的。」她急忙解释。
她是怎麽了?有话直说虽是她的个性,可她从来没这麽失礼过啊!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似乎有些懊恼。「为什麽道歉?」
「我不应该提……」她踌躇地顿了一下。
「自闭症?」他替她接下话,在瞧见她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後,他说道:「为什麽不能提?这是事实。」他小时候的确是有自闭症。
凝秋看他一副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才安下心来。「没谈恋爱跟这个有关吗?」见他态度坦然,她也就不需要这样战战兢兢的了。
「或许吧!」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要了解别人的情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她颇有同感的微微一笑。「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谈恋爱不就是靠感觉的吗?」
「感觉?」他挑起眉。
「你不会对某个女人有特别的感觉吗?」她追问。
他歪著头思考了一下,老实回答,「我很少注意人。」
她停下脚步。「等一下。」她拉住往前走的他。「如果你很少注意人,那你怎麽会记得我们去年见过?」她一脸狐疑地瞅著他。
「我只是看到一个脸。」他回答。「每个人的脸都不一样,我只是记住,但没有去感觉。」
他的话让她不解的眨眨眼。「你的话有点深奥,不过,我大概懂一点点你在说什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至今没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特别的感觉。」
他与她走至对街,弯进另一条路。「什麽样特别的感觉?」他不懂她的问题。
「就是……嗯……」她停顿下来,思考著要怎麽说才好。「喜欢的感觉,欣赏她、喜欢跟她在一起,只要看到她就很高兴之类的。」
他想了一下,一会儿才道:「青少年的时候会对女人好奇,现在不会了。」
她微笑。「我懂了,你是说荷尔蒙旺盛时期。」
对於这一点,她倒是不讶异,毕竟她没听说过自闭症会让男人性无能,他或许有情绪上的理解及表达「障碍」,但她想,这不会因此而让他有「性障碍」吧!
「根据阿澈的说法是:原始的本能、野性的呼唤、滚烫的血液。」他像背书般正经的回答。
闻言,凝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雷浚不解的低头看她,再次讶异於她的直接与爽朗。
「我……」她笑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喜欢你的诚实,你……你是我见过最诚实的男人。」
「诚实是美德。」他顿了一下又说:「奶奶教导的。」
「你奶奶说得对。」她点点头。「不过,能做到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