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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将牛奶瓶放入冰箱後才回答她的话。「去年见过,你和你家人来打过招呼。」
「哦——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你记忆力真好。」
他喝口鲜奶,开始用早餐。
「你中餐想吃什麽?」她问。
「我自己能处理。」他仔细的将蛋分成四等分。
凝秋笑著耸耸肩。「我现在失业在家,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有事情做也好,不无聊嘛!」她瞄了一眼被切成四小块的蛋,微笑的问道:「你的数学一定很好吧?」
他抬眼看她,不懂她的意思。
「我打赌这四块一定一样大。」她伸手比了一下他盘里的蛋。
他低头看了一下。「这一块比较大。」他以叉子指了一下。「因为它多出不规则的……」
凝秋忽然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天啊……」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倒未发问,只是专注地吃著早餐。
「你真的好……正经。」她止住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礼貌。「抱歉,我没有笑你的意思啦!刘婶昨天晚上已经跟我说过你一板一眼的个性,我只是没想到你这麽严肃,我没有恶意,只是我很少碰到像你这麽严肃的人。」她再次重申,不想伤了他的心。
他点个头,开始吃火腿片,仍旧将其分成四等份。
「你不吃不熟的蛋?」她见他没动另一颗蛋。
他喝口鲜奶回答,「不吃。」
「你不敢吃不熟的蛋黄?」她知道有些人有「蛋黄障碍」,有的是太熟不吃,有的是不熟不吃。
「会弄脏盘子。」他不喜欢蛋黄汁将盘子弄脏。
她再次忍不住地笑出声。「弄脏盘子……我……」她笑得更大声了。「不管脏不脏,等一下……等一下都要洗的……」
对於她的笑,他有些讶异,因为她笑得很大声,他很少听到女孩子能这样开怀大笑,她们通常都是轻柔而略带尖锐的笑声。
他拿起两片吐司放入烤箱中。
「说到洗碗……」她顿了一下。「可不可以由你洗?因为我讨厌洗碗。」
他没有异议地点头。「我可以到外面去吃——」
她举起手阻止他说话。「我说了,只是煮个饭而已,一点都不麻烦,而且我很喜欢煮东西,可是,因为我家都是我母亲在煮,没有我发挥的馀地,所以,没人发现我有煮东西的天分。」
他一脸怀疑,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凝秋不在乎的含笑道:「刘婶说你早餐一向只吃蛋、火腿、吐司、花生酱跟鲜奶,所以没有让我发挥的空间,不过你放心,今天中午你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
他喝口鲜奶,顿一下才开口,「我只想吃平常的东西就好,不想吃特别的。」他语带强调。
他严肃的模样再次让她发笑。「现在还没八点,去看刘婶似乎早了些,我们约九点好吗?」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点点头。
这时,烤箱内的吐司在「当!」地一声後弹跳起来。
凝秋起身至冰箱拿出花生酱。「刘婶说你喜欢吃花生酱。」而且是在吃完火腿片後。「我在这儿会不会打扰到你?刘婶说你喜欢一个人清静。」
他迟疑了一下,而後摇摇头,别人的存在对他而言向来不是困扰。
「那就好。」她微笑地起身拿筷子。「如果造成你的不方便,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可以……」她弹指「答」地一声後才接话,「立刻消失。」
她再次坐下,以筷子夹起他盘中的未熟荷包蛋。「刘婶说你……」她吃口蛋。「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我才跟你敞开话来说,当然,我平常也是有什麽就说什麽的,不过,对陌生人还是会收敛些,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如果你不喜欢我待在这儿,你知道该怎麽跟我说吧?」她张大眼注视他。
她的话让他挑起眉。「我会直接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在这儿。」她似乎把他当成智能不足的人了。
「那就好。」凝秋满意的微微一笑。「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很烦,因为,刘婶的话让我有点摸不清她在说什麽,你真的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受吗?」虽然是这样听闻,但总难以想像。
刘婶说他小时候患有……自闭症……她听过这三个字,但不太理解它所代表的含义,对这三个字最深的认识,仅止於电影「雨人」里达斯汀霍夫曼演的雷蒙一角。
他点点头,打开花生酱。
凝秋虽然依旧很好奇,不过没再继续问下去,探人隐私总是不好的。她又吃口蛋才开口,「你中午想吃什麽?」她举起手,阻止他发言。「我知道你一定会想说不用麻烦了,可一来,我已经答应刘婶了,再来,我说过,一点都不麻烦,所以,你真的不用客气。」
他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我是想说炒饭,如果你会的话。」
她看著他正经的脸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当然。」
他不懂这有什麽好笑的,不过也没追问,只是沉默的将花生酱抹在吐司上。
「你喜欢吃什麽炒饭?火腿蛋、青椒牛肉……」
「凤梨火腿。」他接口。
「夏威夷口味?没问题。」她漾著笑脸。「你想几点吃?」刘婶跟她说过他做事都有时间表的。
「十二点半。」
「没问题,到时候一定会喂饱你。」她开玩笑地说著,放下筷子,抽了一张放在餐桌上的面纸擦拭著嘴。「对了,你喜欢拼图是吗?」方才她进来时,瞧见客厅里挂满了拼图,有山水的、人物的、机械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对。」他简短地回答,咬了一口花生吐司。
「那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拼拼图?」她双手合掌,向他乞求。「好几年前流行拼图的时候,我买了一盒,可拼没几下就失去耐性了,到现在它还陈尸在我的床底下。」
「可以。」他喜欢拼图,因为那会让他心情平静。
「谢谢。」凝秋大声叫了一声,满脸皆是笑意。「那我先回去了。」刘婶说他喜欢清静,她可不想在他身边打扰他的安宁。
他起身送她,凝秋走到门口时提醒道:「九点见。」
「九点见。」
她向他挥了挥手。他点个头,这才关上门。
雷浚走回厨房继续吃他的花生吐司,而後看了一下手表,九点的时候他要去看刘婶,然後,顺道去买新的拼图,十一点开始画图,十二点半吃中餐。
他在心里喃念一遍时间表,而後静静地享用他的早餐,他习惯,也喜欢这样的安静气氛。
第二章『晴天娃娃』作者:陶陶
叶德全穿著一袭青色唐装与黑鞋慢条斯理地在院子里打太极,他中等身材、微胖,黑发油亮地梳在脑後,面色红润、方头大耳,今年约五十出头。
他右腿抬起,右手推出,缓缓地转个圈,正好瞧见大女儿爬墙过来。
「早餐煮好了?」他出声说道。
「煮好了。」凝秋俐落地跳回自家院子。
「好好的大门不走,爬什麽墙。」叶德全大摇其头,满脸的不赞同。
「近嘛!」凝秋笑笑地说。「绕来绕去多麻烦啊!」
「女孩子家这麽没耐性。」叶德全双手画圆,吸口气,收势。
「不是没耐性,只是要证明你女儿我身体健康、宝刀未老,再过几年,或许连水沟都跳不过去了呢!」她大摇其头。
「凝秋,你是在说阿嬷吗?」
凝秋忍住笑,转过头,瞧见奶奶与母亲刚爬完山回来,两人自大门走进院子里。「当然不是在说阿嬷罗,阿嬷老当益壮、来无影去无踪,是武林中的高手……」
「好了、好了。」叶奶奶挥挥手,眼角带笑,阻止她再说下去。「都几岁的人了,还这麽囝仔性。」她一头白亮头发,面容和善,穿著短衫与七分裤,年约七十。
凝秋上前搀著奶奶。「这不是囝仔性,这是赤子之心,圣人说的,要保有赤子之心。」
「哎呀!你不要跟阿嬷说什么圣人讲的,阿嬷活了这么久,也没看见过半个,他们的话我不信啦!」她不停的挥手。
「是,阿嬷。」凝秋忍住笑回答。
「雷先生吃饱了?」叶母问女儿,她的手上各拿著一粒西瓜。
「吃饱了。」凝秋点头回答。「中午我会再过去。」
「这麽麻烦?乾脆叫他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叶德全拿著毛巾擦汗。
「这话我已经跟刘婶提过了,但她说不好,咱们也别勉强人家。」叶母提著西瓜进屋。她年近五十,削著俐落的短发,身材偏瘦,五官清秀,看得出来年轻时定是个亮眼的美女。
「人家雷先生比较怕生啦!」叶奶奶解释道。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有什麽好怕生的?」叶德全摇头。「我知道啦!台北人就是怪里怪气的。」
「爸,你别胡说啦!」凝秋笑著扶奶奶进屋。「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豪爽好客。」
「哎呀!反正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想什麽,我们这些老人都不懂啦!」叶德全摆摆手。
「阿娟,帮我倒一杯冰水。」他叫了太太一声。
「凝秋,啊你是不想去找工作啦?都闲在家一个多礼拜了。」叶德全在藤椅上坐下,忍不住叨念一声。
「现在工作不好找。」凝秋耸耸肩。「我另有计画。」
对於被开除的事,刚开始时,她也觉得很生气,但後来想想也就算了,毕竟公司的四个编辑里,就她没家累,其他人都要养家活口,尤其是茉莉,她正在跟丈夫办理离婚手续,这时候她更不能失去工作。
「计画?什麽计画?」叶德全眼睛一亮。「嫁人吗?」
「你要嫁人了?」叶奶奶吃惊地看了孙女一眼。
凝秋哈哈笑出声。「男朋友都还没有,要叫我嫁谁啊?」
「你啊!就是太挑了,看你小妹都嫁了,你是要放到」生菇「吗?」叶德全不以为然的摇头。
「姻缘是强求不来的。」叶母端了一壶水出来。
「还是妈有见地。」凝秋赞成的点头微笑。
「对啦!」阿嬷突然想到,今天早上爬山时,阿福婶说她有一个外甥刚刚从国外回来……」
「阿嬷,你不要介绍给我,我现在很忙。」凝秋一听苗头不对,就准备要落跑。
「啊不是闲闲在家,在忙什麽?」叶奶奶一头雾水的问。
叶德全正要说话时,忽然一声熟识的叫唤自大门口传来,「阿全——」
「嘿!老张——」叶德全立刻起身应答。
凝秋瞧见对街的阿伯来找父亲聊天,她立刻乘机偷偷的往二楼溜去。
「凝秋。」叶母在楼梯口唤住女儿。
她转过身问:「什麽事?」
「那个……」叶母将她往厨房推。「诗语一大早跑哪儿去了?她不是放暑假了吗?」
「她说她去学校跑步。」凝秋回答。
「跑步?」叶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啊!多运动对身体好。」凝秋微笑著说。
「她平常不是最懒得动的?」叶母一脸的狐疑。
「人总会改变的嘛!」凝秋努力的隐藏笑意。尤其是为「爱」而改变,诗语听说他每天都会去跑步,所以打算跟他一起跑。
叶母正欲再问下去,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我上楼去了。」凝秋赶紧道。
「等一下,我话还没问完咧!」叶母拉住她的手。「诗语——」
「凝秋,电话——」
父亲的喊叫声自客厅传来,凝秋立刻松口气。「我去楼上接。」她不敢多停留片刻,急忙往二楼冲去,要是母亲再问下去,说不定就要穿帮了。
她喘口气後,拿起话筒。「喂——」
没有人应声。
凝秋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