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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难受，只感觉泪水滑过皮肤时痒痒的。她任着它们奔流，有些发丝被沾湿了，贴在脸上，弄得她痒痒的，上面有残留的泪渍。
“雪儿，你睡了么？”她转过身来，却见着雪儿满脸泪痕，忙问：“雪儿，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她出奇的哭不出来，看着雪儿直心疼。
“小姐……”雪儿终于隐忍不住了，一下子哭出来，身子在她怀里颤动，她忙安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快跟小姐说，还有梁妈呢？”她抚摩着雪儿的头发，轻柔的，细密的发丝，就象是她的情感。
“小姐，你不要再骗雪儿了，雪儿看过所有了信了。”雪儿哭得更加伤心了。婉儿被她的话吃了一惊，胸口里憋满了要哭的情绪，这会却淌不出来。
好一会雪儿才止了哭泣，啜泣着说：“小姐，苏原写给你的信我看过了，你叫人代笔写的那封我也看过，雪儿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他爱的是你啊！雪儿能有他的孩子，已经很知足了……”她已泣不成声。婉儿的泪水又涌出来了，打落在雪儿的头发上——她的情感，她和他的情感，一下湿到心里。
她把她静静的搂在怀里，四周寂静无声。月光下，透过窗户看去，有树叶随风飘动的影子，慢慢回旋，前进，漫延……
秋天结束了，寒风已经来临。
……
春天来临的时候，雪儿生了个女儿，她坚持要婉儿给孩子取名，它是她的，也是她的，还有梁韵。婉儿说：“她出生的时候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就叫着‘桃子’吧！”
婉儿现在站在小阁楼的小窗前，看着院子里飘飞的桃花，粉粉落落，你争我斗，欢畅自然，以前的日子又浮现过来，一年前她离开这个阁楼，一年之后她又重新回到这个地方，生活真是奇妙，原来，她只不过走了一个大圈，最终还是回到起点，可是，真的么？
梁太太的灵前，最后一炉香已经燃尽，青烟散着最后的一丝影子，飘散，飞裂，消失，无影无踪。照片里的她笑盈盈的，细看，她的眼角有颗黑色的斑点，忽似一滴干涸的眼泪。
梨花素白，却也争春，不信，你看那旁里的梨花，闪着粉白的花瓣，正和旁里的桃花争着风呢！婉儿转过身来，看见镜子里一身青黑：
“你不该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哦！春来了就换掉吧！”
是的，劫数已经过去，春天已经到来，崭新，是时候了。
大上海的故事里，有曲儿在唱：幽幽啊那家门深似海，算来算去啊终作孽，原以为啊我那幸福人生，想不得途中啊断了亲情。留得我孤身一个人，看尽那红尘过往桃花劫。
（全书完）
２００５年３月２７日苏乔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