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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翠兰次日趁徐前还熟睡之际,悄悄的溜了出来,拣车往梁家去了。此刻天色尚未十分明朗,上海因为是个人客流动的地方,因此这拉扯的生意也就昼夜不停。车夫们大都是轮班倒,此时翠兰拣车也就很容易了。她独自坐在车上一语不发。心里想着为何自己当初没有看清徐前的卑鄙面目,还以为自己嫁了个好人家,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个中山狼。想起平日里徐前对自己的万般虐待,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疼,忍不住哭出声来。
拉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听见她这般伤心的哭,就问她受了什么委屈。翠兰本想把满腹的苦水道给他听,但又想自己终是徐家的媳妇,这样在外面说徐家的不是,今后要是传到徐家老太太哪里,恐怕自己日子也不好过。小伙子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已猜到了不少,只想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嘴,他一边拉车一边对翠兰说:“姑娘,万一过不下去了,这天南地北的难道还容不下你一个女儿家。”说完就沉默不语了。这让翠兰一瞬间醒悟了许多,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梁太太因为多日没有见到马圣如,四处打听也没有他半点的消息,烦恼得彻夜难眠。只这日早早的起了床,坐在厅堂里发呆。她想起自己自从和马圣如在一起以来,马圣如给了她已经多年没有的安慰。想着他和自己在床上百般缠绵的情景,又见马圣如对自己如此痴情,不禁落下泪来。她竟在无意中爱上了马圣如,此刻为他牵肠挂肚起来。正在伤心落泪之际。却见早早的有人在敲门。一听是翠兰的声音,心想翠兰已结婚数月,这还是自婚后第一次娘家来,一定是想念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了。她也十分想见见自己的女儿,问一些她婚后的境况,急忙去开了门。却看见翠兰青鼻肿脸的站在门外,一副委屈的样子。急忙喊了一声“闺女”紧紧的把翠兰抱在怀里。两母女伤心的哭成一团。
翠兰见看门的是母亲,这满腹的苦水终于可以倾诉了。她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母亲,一边哭喊着:“妈妈,女儿回来看你了!女儿再也不要去徐家了!”说这就跪在地上抱着梁太太的双腿痛哭得伤心欲绝。
梁太太也不知道女儿为何这般伤心,看到女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是过来人,已经知晓了一大半。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急忙扶了她进到屋里去。好生安慰了一番。
翠兰伤心的把徐前婚后虐待她的事情哭着诉说了一番,只期盼母亲能让自己留下来。再也不要到那个人间地狱里去了。梁太太听了翠兰的诉说之后,十分的气愤,她想徐家把自己的女儿虐待成这般模样,真是可恨,于是就气愤的说:“翠兰,你放心,娘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来。他徐家仗着自己家财万贯尽到处欺负人,他徐家也只不过尽干些贩毒的勾当!我梁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现在是梁家一日之主了,当然不能丢了梁家的面子,索性把徐家的丑事全给抖落了出来。又走到翠兰身后,揭起翠兰的衣服看了看翠兰满身的伤疤,竟忍不住哭出声来。心想自己前生造的是什么孽,这辈子要报应到自己女儿的身上,她竟伤心得瘫坐到地上,只流着泪说不出一句话来。翠兰见母亲这般伤心,反倒过来好生安慰了梁太太一番,母女俩又自然哭成了一团。
珠兰和和许婉儿正起床朝大厅走来,雪儿跟在两人身后,三人听见厅堂里有人哭泣的声音,急忙跟了过来。只见翠兰母女俩在地上哭着一团,又见翠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翠兰又只好含泪把徐前虐待她的事情说了一番,听得几人哭成了一团。许婉儿看表姐被打成这样,只顾抱着翠兰哭个不停。伤心得仿佛受虐的是她。雪儿在一旁也止不住流着眼泪,心想苏原没有娶她,这要是真娶了她还真不知会怎么样呢,说不定自己比二小姐更惨。她这样想倒让自己庆幸自己没有和苏原继续下去。她和许婉儿两人自打和好以后,谁也没有再去见苏原。只是都暗暗在心里想着他。
大伙好容易都止了哭,梁太太一边用手绢抹着眼圈一边对翠兰说:“你只放心的在娘家住着,他徐家不来道个歉认个错我是不会罢休的。”说完示意雪儿等人扶了翠兰进里屋去了。她这样说只不过是想稳住翠兰,当然这毁婚的事她是不会做的,要做也得由他徐家来做。要是自家急着毁婚,必然给徐家抓了把柄,那样一来自己可是人财两空。她盘算着如何再敲上徐家一棒。不竟得意的在心里笑了。
许婉儿等人在房间里听着翠兰的哭诉,都气愤不已。珠兰咬牙切齿的说:“我就知道天下的男人没个好东西,当初我就看他徐前不顺眼,我劝你还不听,现在倒好,落了个这般的下场。”她本来是应该安慰翠兰一番的,这反倒责怪起翠兰的不是来了。翠兰见姐姐这般,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急得许婉儿和雪儿向珠兰使眼色。珠兰也明明知道她俩叫她住声,但她偏不那样做,气愤道:“凭什么不让我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他徐前本来就禽兽不如。亏二妹对他这般情意。”顿了顿又恶狠狠的道:“妹妹,我一定替你在天下男人身上讨回个公道。”她本是个粗毛之人,这就不禁要打倒一片了。珠兰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她可不想留在这里做些擦鼻涕留眼泪的事情,她要报复天下所有的男人。
许婉儿一边安慰着翠兰一边流着眼泪。没等翠兰先哭她自个倒先哭了。苏原和徐前都只不过是一类人,全都是些负心薄幸之徒,不值得自己为他掉眼泪。可她心里到底还是忘不了她。一想起苏原和自己温存的那些日子,她禁不住哭得更伤心了。急得雪儿和翠兰赶紧开解了一番。
马圣如因为被关在房里出不来,外面又有保镖看着门。心想自己这次可再也见不到小雪了,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她还想着他吗?他一直流着眼泪,任着它们奔涌,带着他对她的思念,带着那些温存的记忆,带着此刻的绝望,伤痛淹没自己。他想自己还不如这样绝食死掉算了。但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这样死了,那小雪怎么办?他这个呆瓜,竟然对梁太太痴心到这个地步,他想自己不能就这样死掉,自己得逃出去见小雪,只要见到她,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他看了看玻璃的窗户,这窗户是朝后院开的,平时很少人在后院走动。他看了看床单,忽然间一个念头在头脑里闪过,立刻有了主意。
马圣如住的是二楼,马家的房子建得比较高大,从二楼下地上一定得有绳子之类的东西。这夜他见外面的人睡熟了。就悄悄的打开窗户,把床单撕成布条打了个结缠在床腿上,又顺着床单慢慢的滑了下去,悄悄的越过自家的围墙,拣了车直往梁宅去了。
梁太太正做在厅堂里为着翠兰的事情发愁,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吵着要见自己,忙出门来看是什么人,这一看可把她自己给欣喜得哭了。那人就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日夜思念的情郎马圣如。她激动的走上前去抱着马圣如喊:“你这个小冤家,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害我想你想成这般样子?”马圣如终于见到了自己日夜想念的女人,高兴的抱着梁太太直喊:“小雪,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你都几乎快疯了!”说着竟抱着梁太太哭了起来。两人伤心的哭这一团。真是“痴男怨女情意重,造化弄人泪连连。”
梁太太吩咐下人到厨房给马圣如弄了些吃的来,看着马圣如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更是百般疼爱这个傻孩子,虽然自己和他相差竟有十五岁至多,但自己对他的感情却是真的。她用手摸着马圣如的脸,怜爱般的看着他,发现他竟然消瘦了许多,心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柔声的问:“小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日子我到大和洋行去找你都找不到你的踪影,你到底在搞些什么鬼?”她摸着他已经瘦削的下巴,那些胡子扎的她手上很疼。他已经很久没有刮胡子了,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眼眶也深陷了下去。她不禁疼爱的落下泪来。
马圣如急忙放下手中的糕点,安慰了梁太太一番,又把自己在家中遭到囚禁的遭遇说了一番,梁太太听完怜惜的摸着马圣如已经十分憔悴的脸哭着道:“小如,你这是为何呢,小雪能有你这番情意就已经足够了,你又何必要苦了自己呢?”说着就在马圣如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马圣如拥抱着梁太太颤抖的身子说:“小雪,我能遇上你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既然我们不能在上海做夫妻,那么我们就一起远走高飞吧!”他激动的立起梁太太的身子,看着她深情的说:“小雪,我们一起离开上海,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过小夫妻的生活!”他的话不免有些孩子气,但足见他对梁太太痴心一片。殊不知要梁太太离开上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太太偎依在马圣如的怀里,听着他这般孩子气的话,继续啜泣着。她心里明白自己是万万不能离开上海的,那样一来自己这大半辈子的心血就打了水漂了,到头自己也白忙活了一阵。她宁愿不要马圣如,也绝不能离开上海,离开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但她又不想失去马圣如,因此心里十分矛盾,她想自己得先稳住他,等以后日子多了,他不再这般固执了,自然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马圣如的胸膛,感受从那里传过来的温暖的感觉,温柔的说:“小如,你听我说,我们不能急在一时,想必你父母也不会同意。”她停下来吻了一口马圣如,又接着说:“我们得熬,等熬到他们同意了再说。”
马圣如听她话里有犹豫之意,忙问:“要是他们不同意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上海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他看着梁太太天真的问:“小雪,你爱不爱我?”梁太太笑而不答,急得他使劲摇着梁太太的身子问:“你说啊,难道你不爱我么?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上海么?”他心里明白要梁太太离开上海是很难的,她不会放弃她所得到的一切,但是他就是不甘心。
梁太太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先稳住他,事情等以后慢慢来想办法解决,她手抚弄着马圣如的脸,看着他眼里渴望的神情,一脸娇媚,道:“爱,我怎么会不爱我的心肝宝贝呢!不过,现在我们得早点歇息!”她用手捏了捏马圣如的小脸。挽着马圣如进里屋里去了。这些都让躲在窗户外面的许婉儿等人看在了眼里,几人互相对视着笑了笑,学着梁太太的步子追着回房去了。
话说徐前醒来见翠兰不在房里,急忙四处找寻,却不见翠兰的身影。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依然不见翠兰的影子,就问徐家二老:“爹,娘,看见我媳妇没有?”徐家见他平日里百般刁难翠兰,此刻却关心起来翠兰了,可见他心里对翠兰还是有几分真情,徐老太太就假装生气的说:“你平日里不是讨厌死翠兰了吗?怎么今日倒是关心起她的下落来了?”
徐前其实对翠兰是有真情的,只是因为自己生性好色,又加之喝了不少的酒,对翠兰也就失去了理智,此刻他见徐太太这么一说,心想他们一定知道翠兰在哪里,忙嬉皮笑脸着说:“娘,你就并再捉弄你儿子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