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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是不是有心事?」他这几天特别沉默,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贵嬷嬷全都看在眼里,从小拉拔到大,还没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没事。」哈勒玛淡淡地说,视线落在飘了满园的枯黄落叶上。
贵嬷嬷横睨他一眼。「那么贝勒爷答应等太皇太后万寿庆典结束,就要考虑迎娶福晋的事,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也该做出决定了。」
「她要嫁人了。」
「什么?」贵嬷嬷的耳朵马上竖得高高的,就怕漏听了。「是谁家的闺女,别把话说到一半,快跟我说清楚。」
「是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鄂容泰的小女儿,不过她已经跟别人订亲了。」哈勒玛眸光深合,嗓音暗哑。
「怎么会这样?」贵嬷嬷扼腕道:「这就表示你们缘分不够,反正还有很多可以挑选,就像辅国公的女儿佛库伦格格、善敏贝子的妹妹兰格格……」
他听不进去,就算对方条件再好,也都不是宝龄那丫头。
「贝勒爷要上哪儿去?」贵嬷嬷在后头嚷道。
这是他头一回让个女人乱了心神,若是以前铁定会耻笑自己这么没用,可是这会儿脑子里头除了那张害羞柔怯的小脸,再也装不下其它。
「去毓谨那儿。」
于是,他很快地换上便袍,跨上马背,直闯另一座贝勒府。
一进毓谨府里,哈勒玛立刻大吼:「陪我喝两杯!」
容貌俊美、气质尊贵的毓谨,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你是来找我喝酒,还是想来杀人?我那几个小妾都被你这杀气腾腾的凶恶模样给吓晕过去,奴仆全躲了起来,连侍卫都紧张地准备应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酒?」哈勒玛掀袍落坐。
「去拿酒……算了,抱几坛过来好了!」
他翻了个白眼,交代奴才去办。
「现在是怎么了?伊尔猛罕为了个女人搞得不成人样,要死不活的,那你呢?为的又是什么?别跟我说也是为了女人?」
「她要嫁人了!」哈勒玛再也按捺不住地咆哮。
毓谨一怔,很想把人赶出去。「然后呢?天要塌下来了吗?天下何处无芳草,再找个女人不就得了?」
「我只要她!」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办了。
「这为女人发疯的病是会传染的吗?那我可得小心点,别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毓谨揉了揉眉心,真是头痛。
「你说我该怎么做?」哈勒玛揪住他的前襟,吼声连连。「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著她嫁给别的男人,我真的没办法!」
「咳咳……」毓谨觉得自己就快被勒死,耳朵也要被震聋了。「不要这么激动,冷静一点,只不过是个女人。」
「你不了解我的心情。」哈勒玛放开手掌,濒临发狂的滋味,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会知晓。
「咳……还好不了解,我可不想象你这样。」毓谨抚了抚被弄皱的前襟。
这时奴才们抱了几坛酒进来,哈勒玛捧起其中一坛,就往嘴里猛灌。
「喝慢一点,你就算醉死,也想不出办法的。」毓谨劝道。
被辛辣的酒液呛到,他用力的咳了几声。
「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毓谨一脸没好气地说:「难不成你想在成亲那天把新娘子抢走?」
「我是有这个打算。」哈勒玛听了,反倒清醒许多。
闻言,毓谨怔愣了半天,决定先把话说在前头。「虽然咱们像亲兄弟,不过这种事我是不会帮你的,相反的,还会阻止你,不会让你铸下大错,到时可会让有心人抓到把柄,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如果是皇上指婚呢?」哈勒玛沉下脸孔,像是下定了决心:「再认真不过了,要我看著她变成别人的,那我会先去把那个男的砍了。」
就算宝龄只把他当作兄长也好,他都无法放手,即便以后她会怨他、恨他也无所谓,他只想拥有她,让她当自己的福晋,会永远待她好,一定会让她慢慢爱上自己的。
「我现在确信你是认真的。」说著,毓谨也捧起一坛酒。「我想我也需要喝两杯。」
*****
既然这么决定了,哈勒玛隔天便进宫面圣。
「鄂容泰的小女儿?」年少的皇帝有些讶异地看著哈勒玛。「你不是也说她已经和人订了亲,对方是步兵营统领马齐的儿子,还要朕指婚?」
哈勒玛跪在冰凉的金砖地面。「恳求皇上成全。」
「朕听说伊尔猛罕为了宠爱的女人,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这会儿又换成你。」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踱上前去,俯视著跪在跟前的男人。
「哈勒玛,你确定要朕这么做?」他不禁觉得好奇,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姑娘,可以让这即便立下大功也不要求任何赏赐,对权势名位无动于衷的男人,这会儿却想凭恃自己的爵位和功劳来请求赐婚?
「请皇上恕罪。」哈勒玛伏地。
「记得朕九岁那年,第一次跟著太皇太后前往热河,想说将来要在那儿建一座避暑山庄,却在途中遇上埋伏的乱党,是你替朕挡住那一剑,只差半寸就刺中心脏,事后朕问你要什么赏赐,你说只要朕长命百岁就好……」这段往事,皇帝可记得一清二楚。「让朕想一想。」
「谢皇上恩典。」哈勒玛知道这等于应允了。
*****
十日后——
「……钦此。」内务府的官员传达了皇上的旨意,看著跪了一地,却茫然震惊的几张脸孔,问道:「大人莫非是想抗旨?」
「卑职不敢。」鄂容泰连忙双手接下圣旨。
「那下官就回去覆旨了。」
府里的管事代替主子将他送出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
「阿玛,皇上居然把妹妹指给了哈勒玛贝勒,这该怎么办?」恩古伦拍去裙上的灰尘,一脸担忧地问:「待会儿要怎么跟额娘说?」
「皇上的旨意岂能违抗。」他看著握在手上的圣旨。
「那伊里布怎么办,他可是巴望著再过几天就能把宝龄娶回家。」还以为可以跟妹妹一起嫁过去当妯娌,还可以就近照顾。
鄂容泰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没看到,伊里布每回来府里想跟你妹妹说句话,她就吓得直发抖,这样又怎么当夫妻呢?那可是要过一辈子的。」
「可是他们有婚约在先……」恩古伦口气一顿,也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说什么都没用,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妹妹,见她低头不语,有些担心。「宝龄?你都听见了,三个月后,你就要嫁给哈勒玛贝勒了。」
「皇上真的把我指给贝勒爷吗?姊姊,是不是真的?」她指了下自己的臂膀,一脸又惊又喜,简直难以置信。「阿玛,这是真的吗?」
「你真的这么想嫁给他?」恩古伦死心了。
「我知道这样会伤了伊里布的心,他是真的喜欢我,可是……」宝龄就是办不到,只要他靠过来,她就想逃。
「既然是皇上指婚,咱们也只能遵旨。」鄂容泰倒是没那么悲观,因为他也不相信哈勒玛如同传闻中的那么残忍,真的亲手打死了自己的福晋,只是妻子那边得想想要怎么开口安抚。
这下宝龄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我知道阿玛和额娘替我担心,不过我会没事的。」她拿出藏在怀中的翠蝶簪花,这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到了明年春天,她就要嫁给贝勒爷了。
第四章
立春——
新的一年开始了。
「……听说是怡亲王的儿子要娶那个蒙古格格,暂时不用烦恼咱们四个之中谁得负责娶她,你们这以命相搏,总算值得了。」
干清宫内,哈勒玛在觐见过皇上之后,和伊尔猛罕在长廊下边走边谈。「经过这么多波折,你后侮过吗?」
伊尔猛罕瞥他一眼。「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除了皇上,她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可以为她而死。」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他笑了笑,不过笑容很快地隐去。
他瞬间的神情变化,并没有逃过伊尔猛罕的眼。
「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过我却看不出你有半点喜悦,这门婚事、这个女人都是你跟皇上求来的,难道你后悔了?」
哈勒玛目光一整,粗声地说:「当然不后悔,我要她,但是又怕……她心里会恨我,毕竟她说过只把我当作兄长,她喜欢的是别人。」就算他说即便是这样也不在乎,但事实上怎可能不在乎。
「这一点都不像你。」
他自嘲一笑。「若换作平常的我,哪管这么多,做了再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扛著,可是这会儿我却有些害怕,怕在洞房花烛夜时,当我揭开她头上的红巾,看见的是她怨恨的眼。」
「不过她也说过不怕你,既然这样,就努力让她心中只有你一个就好了。」伊尔猛罕不再闲聊,把话题转回正事上头。「这两三个月下来,日月会的人还有试图跟你接触吗?」
「皇上今日召我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日月会的人突然消失在京城里,我到过白云观几次,也没见到他们的踪影,或许只是换了地方藏身,要不然就是撤回了苏州,那儿可是他们的大本营,不过可以确定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我会继续留意。」哈勒玛说完,和伊尔猛罕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在出宫之前,他先到武英殿内其中一处偏殿换下朝服,这儿曾经是皇帝的临时居所,如今这处偏殿便供他和伊尔猛罕他们在宫里过夜时使用。
*****
哈勒玛独自驾著马车出宫,来到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外,自从皇上下旨指婚后,他便不曾来到这里,不想让宝龄有机会跟他说,她不想嫁给他,她一直都当他是兄长,求他放了她。
哈勒玛并不喜欢自己居然利用权势来强迫她嫁给自己的恶劣行为,这是小人才会干的事,要说他卑鄙也不为过。可是他真的没办法忍受她成了别人的妻子,所以他一定会加倍地疼惜她,让她能够接受他、爱上他,就算宝龄会因此怨他、恨他,他也不会后悔。
「驾!」他挥动握在手中的缰绳,驾著马车离去。
再过不到半个月,她便是他的了。
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煎熬和等待,哈勒玛终于等到这一天来临了。虽然在十九岁那年就曾经迎娶过福晋,不过这回却是他真心重视的,整座贝勒府洋溢著喜气。贵嬷嬷大声吆喝指挥著奴仆,对这个新进门的福晋可是满怀期待,希望她能留住哈勒玛的心,别再老是往外跑了,最好能多生几个娃儿,这样她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主子。
喜轿载著新娘子由家中的兄长们护送,跨过放在地上过火避邪的火盆,然后停在门前,再由新郎往轿底射了三箭,赶走或杀死随轿而来的鬼怪后,才将新娘扶出喜轿,同新郎向北三叩首。
萨满单脚跪在桌前,一面用满语念经,一面用尖刀把供奉的猪肉割片抛到空中,祈求上苍保佑这对新婚夫妇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当宝龄被搀进了洞房,双脚还直发抖,要过门坎时,她按照指示跨过一副马鞍,完成种种仪式后,终于在床上坐稳了。
这样就算嫁给贝勒爷了吗?连著几天下来,她既高兴又紧张,有时还会作噩梦,梦到他说弄错了,他根本不是要娶她,因为她胆子太小,没有资格当他的福晋,现在后悔了……教她伤心地哭著醒来。
但现在,她真的成了贝勒爷的福晋了,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这儿有人伺候,那姊姊就先出去了。」
已嫁为人妇的恩古伦免不了担心,但如今妹妹都嫁进门了,谁也帮不了。
「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要是真有个什么,赶紧让人回来说一声,咱们一定会马上冲来救你的,你不要怕。」
「额娘……没有来吗?」宝龄只记挂著这件事。
自从皇上下旨指婚之后,额娘就天天以泪洗面,精神也不太好,一直担心自己会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