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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兄长早已不在,就只剩你这一脉单传,得快点生几个娃儿才行。」
听了,他在心里叹气。
「这些我都知道。」就因为祖父年纪轻轻就战死,身为镇国公的阿玛也在他出生不久因意外过世,两位兄长更等不到长大就接连夭折,家里的男丁可以说都活不过三十,所以贵嬷嬷才急著要他再娶,就怕连他也一样。
可是哈勒玛不想急就章地随便娶个女人进门,只为了帮他生孩子,就像死去的福晋,名义上虽是夫妻,却跟陌生人差不多,因此这回要找自个儿喜欢的……
哈勒玛脑海中突然蹦出宝龄的脸蛋,含泪的眼儿眨巴眨巴的,那么惹人怜爱,还有那粉粉润润的脸颊,总是引诱著他想伸出两指指指看,才这么想,霍地全身发热、下腹绷紧,他马上用力地甩了甩头,甩掉不该有的遐思。
贵嬷嬷锲而不舍地说:「既然知道,我来列几个对象好让贝勒爷挑选。」
「娶是一定会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等太皇太后的万寿庆典结束,我会慎重的考虑。」
他的话让贵嬷嬷生起希望。「真的吗?贝勒爷可别借故拖延,不如先纳几个小妾在房里伺候……贝勒爷听到了吗?贝勒爷……」
怕她再这么念下去,真的没完没了,哈勒玛赶紧躲进房内,让小厮帮他更衣,准备用迟来的晚膳。如果真要再有个福晋,他希望是宝龄。
*****
那么她呢?她会高兴当他的福晋吗?
哈勒玛用膳用到一半,玉箸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好半天动也不动,身边伺候的奴才顿时提心吊胆,就怕自己没伺候好。
没瞧见奴才的表情,他还在苦恼,想到万一她不愿意呢?他何时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
因为他不想再娶一个起不了任何感觉的福晋,当年也是因为她是额娘那边的亲戚,以为这样会亲近些,就挑了一个年纪和自己相当的。
不过娶了后,却无法打心眼里喜爱,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把权力的欲望看得很重。
她总要他多在皇上面前有所表现,要他学学伊尔猛罕,努力立下各种功劳,好得到更多赏赐,多罗贝勒这个爵位在她眼里还不够,两人因此常发生口角,让他更不爱待在府里头,夫妻之间的隔阂更大,当她过世了,他心里也很自责,觉得该负起全部的责任。
想到这儿,「啪」地一声,哈勒玛将玉箸用力搁在案上。
「贝勒爷开恩……贝勒爷开恩……」奴才被他咬牙切齿的凶恶模样给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
「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瞪著猛磕响头的奴才,他额际抽搐,对这种情形真的很无奈,却也没办法改变。
「谢贝勒爷、谢贝勒爷。」又磕了两下,奴才屁滚尿流地逃出寝房了。
「反正我就长这样,想换张脸得等下辈子了。」哈勒玛揉了揉眉心,看来他想当个和善亲切的主子是不可能的,也没人会信。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宝龄,从没追求过姑娘的他该从何下手?看来得去跟毓谨虚心求教一番。
*****
接下来,他几乎忙到无暇上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直到太皇太后的万寿庆典团满结束。
这天,哈勒玛处理完所有的正事,再度造访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三爷?」奴才见到是他,便开门请他进来。
「我家大人还在衙门里,尚未回府。」以为他是来找主子比划。
哈勒玛跨进门坎,眼角瞥见府里的奴仆进进出出,似乎相当忙碌。「府里是要宴客吗?」
「是的,三爷,昨儿个是我家格格过大礼的好日子,男方送来聘礼,于是我家大人晚上便摆了几桌宴席。」奴才将这件喜事告诉他。
听了,他粗浓的眉头皱起。「我记得你们家格格已经跟人订过亲事了不是吗?」之前听宝龄说过姊姊有未婚夫婿。
「三爷说的是咱们大格格,这目是二格格。」
「你说什么?」哈勒玛脸色丕变,一把扣住奴才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它捏碎了。
「再说一遍!」鄂容泰也只有两个女儿,不是恩古伦,便是宝龄了,不可能是她才对。
「这回跟人订亲的……是咱们家……二格格……三爷饶命……小的手快断……」奴才疼得是哀叫。
「她订了亲?」他震惊地喃道。
「你们家二格格呢?我要见她!」
「这……咱们福晋有交代,不许二格格离开房间一步。」奴才揉著手臂,心惊胆跳地回道。「请三爷不要……要为难小的。」
「去问你们福晋,说我要见宝龄。」他凶狠地瞪视。为什么这件事他不曾听鄂客泰说过?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就决定了婚事?
「可是……」
「快去!」哈勒玛抽紧下颚低咆。
「是……三爷……小的这就去……」
奴才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去问了。
宝龄要嫁人了……
之前完全没听她说过,才不过短短一个月,她就已经许了人家?对方是谁?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无数个问号在哈勒玛心里盘旋。
以为鄂容泰和他的福晋舍不得这么早就把宝龄嫁了,而且她胆小怕生的毛病还没治好,就算真的嫁过去了,怎么博得夫婿和婆家的疼爱呢?
这桩婚事又是经过宝龄的同意才定下的吗?
哈勒玛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意外的转变,若是知道,早在一个月前就先来提亲了……不过就算现下宝龄订亲了又如何,只要她不愿意嫁给那个男人,他一样有办法改变这个状况。
*****
等了约莫两刻,他看到宝龄朝自己走来了。
这是哈勒玛第一次见她头上梳了大拉翅,还穿上旗装以及花盆鞋,娇秀可人的模样,教他看得舍不得转开眼。
虽然低著头,可是她知道三爷正在看著自己。
于是抽出淡紫色的绢帕,朝他行了个蹲安礼。
「贝勒爷吉祥!」宝龄好怕自己会哭,可是不行,她已经答应额娘,要彻底跟他断绝关系。
「起喀!」哈勒玛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分了,脸庞绷紧,双目紧盯著不放,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可是她依旧低著头。
「谢贝勒爷。」宝龄缓缓地站直身子。
「你都知道了?」他喉头紧缩地问。
她望著自己的鞋尖,小小声地说:「之前不知道贝勒爷的身分,要是……有失礼之处,请贝勒爷见谅。」
「那么你也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传闻了?」哈勒玛不得不问,就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你全都信了?」
「我当然相信贝勒爷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昂起下巴,口气坚定。
「也相信贝勒爷的为人,可是……」她相信也没用,就连阿玛一直跟额娘保证那些都只不过是裴短流长,额娘依旧不信。
「可是什么?」哈勒玛的心提到到半空中。
「为什么贝勒爷不解释?如果真是误会,为什么不澄清?为什么要让大家以为贝勒爷真的打死自己的福晋?」
「你不是说相信我,既然相信,又何必在乎那些传闻。」他不想提起那件事,也不想解释。
当年他的福晋怀了他的孩子,可是胎儿太大,导致难产,最后失血过多而死,就跟自己死去的额娘一样,而他居然没在那一刻陪在她身边。因为他,害死了两个女人,所以他宁可让人误会人是他打死的,反正都差不多,虽然不是他亲手做的,却也是间接害死,所以无论外头怎么谣传,他都保持沉默。
「可是……」就因为他什么都不说,额娘才会信以为真。她咬著下唇,不知该怎么说了。
「刚刚府里的奴才告诉我,你跟人订了亲事,是真的吗?对方是谁?」哈勒玛转开话题。
「是我未来姊夫伊克坦大哥的弟弟伊里布,我跟姊姊同时嫁过去的话,也好有个照应,不会让人欺负了,何况伊里布只比我大两岁,一定可以处得来。」宝龄绞著十指,挤出了抹笑靥说道。
这桩婚事是额娘决定的,虽然她花了好几天去抗争,可是额娘说她要是不肯答应,就不再吃药,最后她只能妥协。
「你喜欢那个叫伊里布的?」他情急地握住她的手腕。
「当、当然喜欢,他以前……就常跟伊克坦大哥来这儿,人又好相处……我一点都、都不怕他……」她实在不会说谎。
「你真的想嫁给他?」
「我……」宝龄为之语塞。
「你也一样不怕我不是吗?难道那天在白云观里说的那些话,你还不明白?我说喜欢的那个丫头就是你,你真的不懂吗?」哈勒玛急急地吼。
她懂,她也明白。可是她不想惹额娘生气、伤心,连哥哥们也大力反对,从小已经让家人过于担忧,怎么能忍心再违背他们?
「贝勒爷……」宝龄困难地启唇。
「若是你不愿意嫁给那个男人,我可以要你阿玛和额娘退了这门亲事,只要你说一声。」他固执地相信她是被迫的。
她露出一朵颤抖的笑花。「我是不再那么怕贝勒爷了,那是因为……因为贝勒爷就像我的哥哥,这不是当初贝勒爷说的吗?要我把你当作兄长?」
兄长?
原来她只把他当作哥哥。
「真的?只有这样?」哈勒玛整个人僵住了,听到自己又问:「你只把我当作哥哥?」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当初一句戏言,只为了让她不会怕他,想不到却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贝勒爷就像哥哥那样待我好。」她眼眶发热地说。
哈勒玛松开手掌,胸口像挨了记闷棍,脸色也跟著发白了。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她多少有点喜欢自己,喜欢跟自己在一起,想不到是自作多情。
「贝勒爷在生我的气吗?」宝龄怯怯地问。
他抽紧下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只不过太晚知道你订亲的事,来不及送上贺礼,不过……」
他从系在腰际的荷包里拿出用绸缎包裹的细长物品,大约巴掌大小,这是那天他找伊尔猛罕去逛市集,找了好久,直到看到它觉得适合就买下来,只为了讨她的欢心,想不到却是用在这个地方。「这个送你!」
「谢……谢谢贝勒爷……」宝龄伸手接过去,打开外头的绸缎,是支翠蝶簪花,精致秀气,泪水瞬间在眼眶中打转。
「日子挑好了吗?」他声音紧绷。
她颤声说:「就在两个月后,到时跟姊姊一起出嫁。」
「是吗?」哈勒玛不知道自己还待在这儿做什么,他该走了。「到时我会让府里的总管送礼过来。」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须臾,他才转身,强迫自己踏出大门。
待奴才将大门闩上,宝龄将那支翠蝶簪花按在心口,蹲了下来,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哭得是泣不成声。
「宝龄……额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恩古伦躲在一旁,从头到尾都听到了,这时才过来安慰妹妹。
「可是我喜欢的是他……」她不想嫁给别人。
恩古伦抱著她,摇晃著哄著。「喜欢他又怎么样?不管外头那些传闻是真是假,他到底是个贝勒爷,要当他的福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依你这胆小怕生的个性,只怕会过得很辛苦。」
「我不怕的……我会很努力的……」宝龄觉得只要跟跟他在一起,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在乎。
她只喜欢他,只想嫁给他。
*****
节气从立冬进入小雪——
哈勒玛站在廊下,眼看再不不到一个月,宝龄就要出嫁了,从此便属于别的男人的,就算他的爵位再高,也不能硬把她抢过来。
他从来不曾仗恃自己的身分,做出蛮横的事来,可是这会儿心底却有个声音,要自己别管这么多,只要能拥有宝龄,不用在乎别人会怎么看。
「贝勒爷是不是有心事?」他这几天特别沉默,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贵嬷嬷全都看在眼里,从小拉拔到大,还没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