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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去相认,要求把弟弟调到自己班里,好有个照料。哪知道少爷死活不同意,说让他独立生活,磨练自己,不然难有出息。熊二蛮气恼着,不便发作,只好退了出来。
六子隔会儿,就和熊二蛮说话,问这问那,他问熊二蛮说:“为哪样你要叫二蛮,你弟弟叫五蛮呢?”熊二蛮回答说,他母亲生了六个孩子,老大老三才生下几个月就生病丢了,他是老二,所以乳名叫二蛮儿。当兵的弟弟是老五,叫五蛮儿。
熊二蛮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低,好像怕被别人听到似的,他告诫六子,打仗的时候机灵点,跟在他后边,不要急着往前冲,不要乱窜,等经历几次,知道怎样躲子弹躲炮弹,才可以自己行事。
刘文化不让熊二蛮兄弟俩在一个班排,是有原因的。刘文化老家方圆几里的范围内,相邻二个半村子的田地都是他家的,熊二蛮家本来有一亩多地,五亩田。
六年前,熊二蛮家的老四得了重病没钱医治,就把靠近刘文化村子这边的田卖给刘家,同时成了刘家的佃户,田还是熊家种,主人换了名字,熊家每年交租给刘家。
后来熊家老四还是没保住命,熊二蛮当了兵。于是熊家就剩下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最小的是女孩儿。
刘文化知道战场无情,中国军队在前线和日本人拼命,士兵像潮水卷禾苗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他兄弟俩不在一个连上,万一哪个出事了,还有另一个可能保命,给熊家留颗种子。
正想着,就见迎面来了支十多人的队伍,刘文化站到一边给他们腾路。那伙人走得匆匆,不言不语,大概因滇军队伍里其他人都穿着灰军装,只有刘文化一人是绿色的中央军打扮,在擦肩而过时,好几个人折回头来对他望上一眼。
这时太阳照到对面缓山的半坡了,刘文化考虑午饭的问题,按照地图上的标志,还有个多小时,他们才能走出大山,恐怕得到外面找个村子造饭了,看这山野几乎没有像样的树,难找到可用的柴禾。
地下又硬又冻,就不能让队伍停下,停下就感觉肚子饥饿,大家还会更觉得冷,情绪差,行走着好点儿。
他走在一连里稍前的位置,隔段时间跳出来,看看行军情况,脑子不能随时想事。
刚才走过去的那伙人,着中央军服装,有两个是校官服,其他都是兵。他琢磨这些人干什么去,战地在北方,他们为什么往南走呢?而且,他们穿着的军装有点臃肿的样子,当然天冷穿得多,本无可厚非,但他们始终没那么自然。
又走了三四分钟后,刘文化还是想着这件事,身边簌簌的脚步声让他的脑子变得清醒,他回忆起那伙人的装备,兵们的行头打扮,有点超出寻常。
刘文化赶紧出列,跑回后队向娄开顺报告:“营长,你格有看到刚才那伙人?十分可疑。”
娄开顺爱理不理:“说什么胡话?人家擦肩而过,我长着眼睛,咋个没看到啊?和你穿一样皮的,可疑那样呀?”
刘文化说:“营长,你注意到没有?他们个个都背着冲锋枪,腰间突出,恐怕会有猫腻。”
娄开顺说:“刘营副,你别疑神疑鬼的。这儿离战场远着呢,你觉得他们是敌人吗?谁是敌人?鬼子,可能吗?”
刘文化咕哝了句什么,说:“特殊时期,万事皆有可能,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娄开顺依然那不人不鬼的语气:“得。刘营副,你想找点事做是吧?三连长,带上你全连人,返回去问问刚才那伙人是做哪样的?”
问个信儿,就需要一连人马?三连长也是多年战场上滚打出来的,估摸有状况,赶紧地全体向后转,后队改前队,跑步走。刘文化看过娄开顺一眼,跟在了三连后边。
三连才折去几分钟,娄开顺发神经,叫其他人全体停住,原地休息。孙宾其奇怪地问:“营长,队伍走得好好的,为什么叫停呢?格是刘营副不在,你故意让大家歇工喘口气?”
娄开顺皱眉说:“你的意思,我怕那个刘营副,他在时就不敢发号施令啦?直属营哪个是营长?你格有搞清楚,伙计?”
“不是不是。”孙宾其嬉皮笑脸,说:“直属营当然你是营长。不过我琢磨,大家走着身子热乎,停下来不很冷吗?你发这个命令,实在想不出是何道理。”
娄开顺吹了下鼻子,教导说:“军人,要有灵敏的嗅觉和清晰的思维,刚才过去的那伙国军,难道没有点问题?刘营副一个娃娃,都已经察觉到了,你从军十几年,全然不知,真是白跟我混了!”
孙宾其心想,营长你当初还不是没察觉,现在却冒充多么老道,嘴上却说:“营长,对方只有十几个人,我们一个连去招呼,就真是出状况,他们应付得了,你有哪样担心的。”
娄开顺望了眼远处,说:“三连的多数是新兵,没实战经验。若真遇上敌人,怕要吃亏。我们把家乡子弟带出来,哪敢有点闪失。”
孙宾其正要拌嘴,枪声骤响。娄营长“妈也”一声,立即叫道:“快快,给我往回跑,抢生意啦。”
这边还没说完,突然发觉不对,连忙改口:“一连从山上走,二连上对面山坡,赶紧抄过去!”
第四章鸡狂打烂了蛋
第四章鸡狂打烂了蛋
方才那队人马,正是山下的侦察小分队。他们已经离开本部好多天了,每到一个地方,就拿出身上的地图进行修正和补充。
这份给各作战部队使用的是多年前绘制的地图,本来标注不够准确,加上时间更迭,出入很大,他们这次实地勘察,认真做校正,还摸到一些中国军的布防调控等情况,确实收获不小。
山下不像大多数日本男人个子矮小,他比常人高出一个头,长脸,颧骨突出,眼眶深陷,让人觉得冷酷深沉、居心叵测。
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中国的东北他们所谓的满洲国呆了五年,和那些抗日力量较斗,常常漫山遍野地追赶诛戮,以消灭对手为快感。
当他们找不到抗日分子,或者吃了败仗后,就拿普通老百姓出气,奸淫掠杀,无恶不作,山下手上沾满了不知多少中国人的血。这次,山下倒是挺老实的,向百姓问路客客气气,买东西付钱,好像洗心革面脱胎换骨了一样。
不过只是在来的路上,他们回去后就不规矩了,豺狼本性暴露无遗了,这是后话。
山下好不容易谨小慎微一回,他对自己这趟行动非常满意,打算再忍耐几天,翻过这座山,然后从另一条路回去后,等军部新的命令下达后,他就又可以带着自己的人马再施淫威了。
山下想不到这宁静的时候正蕴藏着悄然而至的危险。
山下的亲信西村少佐是个亮蛋,头上无毛,蛋子里却装满了坏水,精到可以捉鬼卖。西村在和直属营的队伍错开后,小声地问山下说:“大佐,你不觉得刚才气氛有些诡秘吗?”
山下对遇见的中国军队也有点惊讶,那里只有一个穿中央军服装的,其他的人,清一色的灰军装,每人身上一个背包,枪横在背包上面,粮袋斜在身侧,走路脚跟脚的,一点都不含糊。
山下心想:这支部队武装齐备、军容整肃,和以往见过的支那部队完全不同,看样子是中国军的劲旅。
山下问:“我们碰到过支那军有好几次了,每次都平安无事,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西村回答说:“刚才那个穿中央军上尉服的军官,好像故意地看了我们几眼。”
山下说:“我们的人有什么破绽吗?”
西村说:“应该没有。但那名军官在你脸上停顿了约有两秒钟。”
山下问:“你确定有这回事?”
“确定。”
“就这样个蠢货,能窥探出我们的行踪?”
“倒不一定。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大佐。”
“哼——传令,让大家提高警惕,保持备战状态。”
“是。”
这才过了不几分钟,山下就脸色突变,对手下们大声下令:“快,快上山,支那军来啦!”因为他那双比狼狗还灵敏的耳朵已经听到了远处嘈杂的脚步声。
直属营补充了约摸近半数的新兵,大部分在三连,所以,娄营长安排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老秦做连长。秦连长老远地看见山下等人往山上撤,便迅速从腰间拨出枪,打开保险,说:“副营长,我带领一部分人朝山上堵,你和其他弟兄顺路追,我们给小鬼子点厉害尝尝。”
刘文化说:“好,动作要快,可别把敌人放跑了!”
双方接上火,山下一伙人边打边撤,三连的人则穷追烂打。五蛮狠命地跑,想着距离近些,打死一个日本人,自己就荣光了,长官兵儿看得起。他当然不知道一个毫无经验的新兵蛋子,这简直是做梦讨媳妇不现实的事儿,早有好多人冲在他前头。
冷不丁的,前头一个弟兄被对方射中跌地下,五蛮停不下来,跑到跟前差点绊倒,他趔趄一下,喘着粗气继续向前猛冲。
日军小分队退到一处缓坡的高地,凭借着几块巨石的掩护向外发射。三连的被阻挡在下方,不便隐避,老秦叫大家爬在坡地向上射击。
对方好像是要节约子弹,你不探头,他没动静,只要这边露出点影子,一棱子就射过来,三连的很多人胡乱打枪,根本没个方向,所以枪声噼哩叭啦响不停,实际上没什么威力。
特别是那些新兵,稀稀朗朗地趴在雪地上,有的在老兵身后上百米以外,像吃药晕死的苍蝇群儿。熊五蛮脚痛手酸,才想起小时候老爹教育的“干活要悠着点,太猛伤人没后劲”,这不,枪都拿不稳脱手了。
娄开顺跌跌滚滚地赶过来了,他看到熊五蛮枪摔在一边,人不敢立起身子,却用脚试着勾它,便骂声胆小鬼,捡起扔过去。娄开顺蹭到刘文化身边,呸吐了一口雪,喘着说:“奶奶的,这伙鬼子胆儿够大,十几个人,竟敢闯进我们的地盘来啦,看老子咋个收拾你们。”
刘文化说:“不光胆子大,素质更是一流,打了这长时间,连个受伤的都没有。”
娄开顺观察上面的敌人,冲锋枪哒哒响个不停,但不是每个人都疯狂地乱打乱射,而是交叉火力,压制山下,这样不仅让对方难以进攻,还可以给自己缓冲余地,以利寻找机会逆转形势。
一般来说,当敌人势力远大过自己,冲动的人会勃然大怒跳出来和对方拼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冷静的人会审时度时想办法脱身,愚蠢的人则做困兽之斗。
娄开顺抬了抬帽沿思忖,这伙人有点邪乎,他们个个端着冲锋枪,枪身锃亮发光,子弹声音响得那么脆,好像国军没那么优良的武器。当两军相遇时,看他们穿着国军服,身上插满了弹夹,好像随时准备战斗似的,这在非作战区域,是有点怪。
他娘的,难道是乔装的鬼子渗透进来了吗?滇军出山,按统率部的要求,目前是集结整训。直属营若真碰上鬼子,倒是个好彩头,自己和弟兄们都还没见过东洋人,据说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到底妖魔在哪儿,是眼睛喷蓝光?还是嘴里钉钢牙?或是屁股上翘着尾巴?不管你如何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