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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头,当我的手触到一层软绵绵的像沙带一样的东西时,感觉还有些余痛。我低声地说,“大爷,您知道丘丽一鸣是谁吗?人肯定是被他抓走的。我报警去!”
大爷笑着,从地板上爬起来,他正弯腰准备坐在床沿,却发现自己的裤子太脏,于是又站了起来,说,“没啥事。丘丽一鸣你咋没见过?你不是要拿啤酒瓶砸他脑袋?嘿嘿。有种!——你刚才说啥?报警?报什么警啊?!他家有钱有势,报警有啥用?!那个姑娘是他的二奶,顶多把她拐回丘丽家去,报纸上说的。”
十恶不赦的陌生男子竟是丘丽一鸣?她的干爹?他的情妇?嘿嘿。我明白了,原来紫晴说的是对的。我被她骗了。她其实是CC集团旗下一个公司经理养的一个二奶。报纸?紫晴不会真的把这事给刊出来了罢?!骂了左手,又打了紫晴,我真是自作自受!
我说,“大爷,你相信梦吗?”
大爷摇摇头。
我又说,“大爷,你说我和你说的那个漂亮姑娘左手,我俩,我俩,会死吗?”
大爷摸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咋又发高烧了,真是的,可别伤了神经?!唉,可怜的孩子,大老远地从湖南跑到东北来受这份活罪……”
马加爵在临死时,感悟到一个真理: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情!我也算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想,我得去找她。左手不能死。<br>——<br>阅读推荐:
生命中的女主角(22)
李荒谬死了,死在和S做爱的床上。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死亡时间是,2005年10月12日凌晨2:35,也就是我躺在医院做噩梦的那天晚上。李荒谬死在床上,无疑是个风流鬼。但这件事学校领导觉得有辱校誉,于是下了密令,让几个保安的将其秘密火化。这让我想起母亲的死,母亲的自杀以及后事,也是为掩人耳目,而速速处理的,感觉就好像死了一条狗一样,而不是死了人。他们随便把尸体仍到一边,把它扔到熊熊烈火中烧掉,就算功德圆满。当然,手续是必不可少的,学校领导还需亲笔给李荒谬的家长写一封EMS,表示哀悼。第二天旁晚18:35,也就是我从医院回来时,李荒谬已被浓缩成一堆骨灰,乖乖地呆在一个椭圆的陶瓷瓶里。相声里总说,“浓缩是精华”,这下李荒谬可真的成“精华”了。知道消息后,我忍不住哭了。15…666室共5人,李荒谬则是我们兄弟中最活跃的一个,他说脏话、泡马子和画女裸体油画是学校是最有名的,他的死无疑使宿舍冷清了许多。晚上熄灯时,苏木嚷嚷着要换寝,结果被欧阳方杰狠狠地煽了一个耳光。章一平因为紫晴,加之李荒谬的死,早早睡觉,死活不理我。我则躺在床上,默默地在脑海里勾画见李荒谬最后一面的样子。记得,今生见父亲最后一面时他站在火车站,高兴地在流泪,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十一,是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但是我心里明白,他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我的母亲。他爱我、哥哥和母亲,只是嘴里没说出来而已。
我见李荒谬最后一面是在宿舍,两天前的夜晚。他第一次碰章一平的电脑,且用它看A片,开着音响。画面中一对裸体男女正在机械地(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做爱,女的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尖叫,好像是被人强暴。做爱的背景是火车站的月台,并非床上。从认识李荒谬的第一天,他便不断地和女的胡搞,直到他死去。不过,他自遇上妓女S后,便没有再换对象。虽然我和S不熟,但我了解荒谬的个性,我知道他是真心爱她,她也真心爱他。
我问欧阳方杰知不知道李荒谬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欧阳方杰背靠着椅子,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熄灯后死气沉沉的宿舍,突然突明突暗,悲喜无常。欧阳方杰盯着打火机,低声说,“听S说,他叫着一个女孩的名字来着,迷迷糊糊听不清楚,好像是叫什么‘紫(云)儿’,但不是S。为了这事,S还挺伤心的。”
章一平异常平静地说,“是吗?他倒挺痴情。我真是个笨蛋,荒谬出事之前,他曾特别吩咐我一句话转告十一,当时我以为他开玩笑,所以当天紫晴来的时候,我便把这事给忘了,后来晚上他和S俩去哈尔滨啤酒城开房,回来时便成了一个陶瓷瓶。真他妈的,活见鬼!他说,‘龙十一来时,叫他这两天要格外小心,有个姓王(汪)的胖子学长王八蛋,要害他!’”
我说,“荒谬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我?”
章一平突然愤怒地回答,“我咋知道?!”
欧阳方杰骂道,“操他妈的,大声嚷嚷吧!谁不知道15…666室死了人?!章一平你没本事追不上紫晴,也不能迁怒于十一啊。就你那德性,哪个姑娘能相中你才怪呢?现在紫晴正好缺钱,你把自己电脑卖了,看她会不会跟你处对象?为了一个女的,把自己都弄成啥样了?一天到晚,张口闭口,就知道‘晴儿、晴儿’地叫,一旦真见了面反不敢吱声……”
我问道,“紫晴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
章一平不服气,顶上一句,“你还不是一样,好色地要命,一见丘丽寒雪长得漂亮,你就说自己喜欢她,你给丘丽寒雪打电话时,人家连你的电话都不接……”
欧阳方杰强词夺理地说,“这才叫‘美女风范’……”
欧阳方杰受李荒谬的人生理论影响较严重,他也喜欢把自己当成艺术大师,并模仿他们说话做事。李荒谬曾有谬论认为:艺术家好色能促进艺术繁荣,毕加索的艺术成就很大一部分的灵感来自他身边的女性朋友(详见李荒谬的美学论文《如何骗你心仪的姑娘心甘情愿地和你上床》)。“美女风范”一词自然由“大师风范”演化而来。
我说,“欧阳方杰你也喜欢左手?”
欧阳方杰说,“左手?谁啊?”
“丘丽寒雪。”
“丘丽寒雪啥时候改名‘左手’了?我咋没听说过。没错,我喜欢她……”
“她现在有难,你明天愿意帮我一起去救她吗?她被一个大老板拐去了,可能冒性命危险……”
“性命,危险?那我得好好想想……没那么严重吧?真的,假的?”
“没事,我开玩笑的。”
苏木问我这两天上哪里去了,我叫他看我头上的绷带。我说我很担心丘丽寒雪,苏木说他刚才还在校园里见过丘丽寒雪。我拿苏木手机给燕灵双打电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我事先道歉,然后再客客气气地向她询问丘丽寒雪的情况。她说她也不知道丘丽寒雪上哪里去了,她还以为和我在一起呢。
“真的不知道吗?”
“肯定是‘假’的罗!喂,你下楼来吧,她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我挂哦,不见不散,祝你好运。”
我站在镜子前看了看,头被一大块白布包裹着,双眼疲惫了许多。经历了那场突发事件,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自信,因为还有一个更强的敌人等我去击败。但一想到能马上见到丘丽寒雪,我不禁激动万分。绕过几个庞大漆黑的建筑物,我独自来到13号楼(教学楼)旁边的大树下。她没被丘丽一鸣绑去吗?难道是大爷看错了?夜晚很冷,竟能清楚地看到呼出的白气。我紧紧地裹住衣服,蹲在地上,实在冻得不行,便开始在树下绕圈,一圈又一圈。
可丘丽寒雪始终未出现。
过了1个小时,我才突然明白自己上当了。原来,燕灵双这鬼精灵为了报复那天我带她兜圈子的事,怀恨在心,而设下的诡计。唉,我也真笨,她和大牛逼苏木的话怎能信呢?!在我抱怨燕灵双准备回寝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进。对,就是这个声音,它曾给我致命的偷袭。于是,我悄悄躲在树的阴暗面,偷听他们说话。原来背后的阴谋都是我那人面兽心的学长所为。
“那蠢猪,现在应该还躺在医院吧?!依我看,没死也差不多了。要不是那个捡垃圾的多事,他连自己咋死都不知道。”
“你小子,那个叫什么‘丘丽寒(雪)’的婆娘——啥破名字这么拗口——你搞定了没啊?弄点药给她吃得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把她操了!”
“威哥,男女之事,儿女私情,怕是您不懂了罢?把她上了有啥意思,我得让她自愿陪我上床。嘿嘿,您觉得我像那种好色的人吗?”
“‘像’倒的确不‘像’,不过你本来就是嘛!男人好色有啥不好?!只不过,她是丘丽一鸣的婆娘,加之她和龙十一有段恋情,怕是不好使。咱只要钱,丘丽寒雪给你,哥们绝不动她!”
“威哥,这您怕是不懂了。她和龙十一有段恋情才好,我们可以利用这点逼迫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丘丽一鸣杀死龙十一,然后把他杀人的事实透露给1024警官,1024铁面无私,自会把丘丽一鸣送进监狱,到时候再多的钱也白搭。”
“走,回去再说……”
原来叫我去酒吧打工,以及丘丽一鸣突然在酒吧出现,都是学长一手操作的。莎士比亚说的没错,漂亮女人比金钱更危险。我必须在他阴谋得逞之前,从丘丽一鸣的魔爪中救出左手。
“喂!在干嘛呢?怎么,你的头怎么啦?”
学长走后,不久,燕灵双从身后突然出现,像鬼一样冒出来。她两支手各拿一个手机。燕灵双个小,扎两个小辫,站在我面前一晃一晃,蹦蹦跳跳的,永远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你为什么骗我?”
我面前的燕灵双比电话里的燕灵双要礼貌得多,我很怀疑她们是不是不同的两个人。
“你破了头,我便不能骗你了吗?!呵呵。寒雪两天前,曾叫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但我忘了,现在给你罢。”
两天前?忘了?怎么又忘了?这么不负责任!
“怎么,又是手机?”
我想起紫晴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个白色手机。燕灵双白了我一眼,但还是将其中一个白色的手机塞给我手心,并细心地说明它们的来历。它们是一对情侣手机,号码和款式,都是精心设计的,是丘丽寒雪从司机那要是2000块钱从CC“天天手机城”买的。寓为,永不分离。
那次,她伸手向司机要钱竟是为了给我买手机?我居然吃她司机的醋,实在可耻。
这时,调皮的燕灵双突然说话变得正经起来,语调也放慢了许多。她说,原本寒雪准备在我过生日的当天送我,可我们那天不知何事吵架了。寒雪一整夜都在哈尔滨啤酒城的407号包间里抱着枕头哭泣,不管她怎么劝寒雪,寒雪都不听。她还说那是她第一次见她那么伤心。
“还有那句‘赖蛤蛙想吃天鹅肉,穷光蛋你去死吧!’其实是我双儿说的,寒雪的原话我不记得了,但寒雪是从不骂人的!你好自为止,别总跟个大笨蛋似的。”
我问她左手(丘丽寒雪)哪里去了,我一定得去找她。我爱她,无论如何我得去救她。
“你一无所有,你拿什么去爱她!丘丽一鸣喜欢寒雪,并企图得到她,要是他再知道她给他‘扣绿帽子’(“扣绿帽子”乃东北方言,意思相当于自己的女人在外头偷野男人),他就会杀了你,然后再杀了她!他有钱有势,什么事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