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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吾士赶了过去,把水手放了下来。
这时,詹吾士的双手忙着放水手下来,只两只脚在巨烈地摇摆着的甲板上。
又一个大浪打来时,詹吾士就给抛下了海。
那水手抓着船沿漠然地看着海水里起浮着的詹吾士,直到詹吾士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之中。
在詹吾士掉下海的瞬间,诚实刚好从舱里爬出来,诚实的头探出舱口时,他看见了向着海水处飞着的詹吾士。
在詹吾士的头第三次浮出海水时,诚实挣扎着到了船沿。
诚实脱下上衣,正要往海里跳时,旁可逻斯师傅拖住了诚实的一只脚。
旁可逻斯师傅大声地向诚实以无可反驳的语气喊道:“人不能向必然挑战。通往里斯本之途完全可能是这再浸礼教徒的归路。”
旁可逻斯师傅接着又向诚实证明了再浸礼教徒之掉下海之先验性与不可抗拒性。
旁可逻斯师傅又说:“必然乃是必然,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走必然之路。人生活在必然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先验的,人不能抗拒宿命。比如文学,比如写诗,我们所求的只是自由。当灵性摆脱了枷锁,于是我们就写下诗。我们的诗又是没有一定的格式的,所以我们的是诗,而中国人的不懂得何谓必然使得他们与我们是如此地不同。比如文学,比如诗,在中国人那里唤填词的。所谓填,就是照着已做好了的模子往里灌,这一般的事体就如同子爵大人城堡里铁匠铺里的事体,无有雅致可言,有的只是许多年代所积存下的锈蚀。高雅的事体必定是与必然相联的,我们遵循了必然,我们的灵就获了自由。中国人给自己定了无数的规矩,填词只是其中之一。于是,他们的先验的聪明使他们发明了印刷术,可只我们用了来印报纸;他们发明了火药,可只我们造了枪炮来保卫我们的生存。这一切皆因了我们遵循必然及由之而有的自由。”
当旁可逻斯师傅向诚实论述有关先验的事体时,又一个巨浪过来,把他们的船打成了两截。
除了旁可逻斯博士、诚实还有那个没良心的水手外,别的人都给海水淹了。
水手一气就游上了岸。
旁可逻斯博士和诚实刚巧抓到一块厚厚的大木板,也一路漂着到了陆地。
三个人在海边的沙滩上躺了一会,感觉好了些时,就向着里斯本的方向走去。
三人身上都还有些钱,想着:即然大难不死,或许也能逃脱饥饿的危胁。
由于了新希望的出现,三人都不同成度地有了些对于再浸礼教徒的伤感。
他们到达里斯本城边时,大地突然开始震荡,大海翻卷着巨浪把里斯本港湾里每一条船都击成了碎片。
[注:1755年11曰1日里斯本大地震,约两万人死亡]里斯本城里的街道和街心广场上到处是吞吐着的火舌和灰烬。所有的房屋都倒了,三万里斯本居民被埋在了一片废墟之中。
水手看着这景象,吹了声很响的口哨,还咒骂了一通,然后说:“来得正是时候,肯定能捞点什么。”
“是什么样的充分条件导至了这个现象的呢?”旁可逻斯博士自言自语道。
“世界末日!”诚实说。
冒着死亡的危险,水手冲进废墟去找值钱的物件。
他弄到了他想要的,又去找了酒来,喝了个酩酊大醉,倒在路边搂着他新得的宝物打起鼾来。
醒来后,水手又四处去找妓女。
三个人再遇上时,旁可逻斯博士对水手说道:“朋友,你所做的是不对的。你违背了最基本的原则。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在凌辱你自己的生命。”
“活见鬼!”水手回道,“我是个水手,从巴塔维亚来的水手。我去过四回日本,每次我都用我的脚踩了十字架。让你还有你的‘基本原则’见鬼去吧!”
[注:十七世纪,任何欧洲船入日本港,船员必须以其一脚踏十字架宣称非基督徒。]诚实在街上被一块飞起的砖头打破了头,这时觉着累极了,就躺了下来。
“哎!”诚实向旁可逻斯师傅说,“您给我找些酒和橄榄油吧,我要不行了。”
“这地壳的抖动并非什么新事物,”旁可逻斯师傅道,“美洲的利马城在去年也经历过一次的。相似的原因,相似的结果。毫无疑问,有一大股地下硫磺从利马一直通到里斯本。”“很可能是这样的,看在主的份上,只一小杯酒和一小杯橄榄油!”
“可能?!我宣布:这结论已在我的脑子里被证明过了。”诚实昏迷了过去,旁可逻斯博士从不远处的井里弄了些水喂诚实喝了。
第二天,旁可逻斯博士和诚实从废墟里找了些食物吃了,等到体力恢复了些,两人就加入了救灾的队伍。
晚上,几位受了他两帮助的里斯本人请了他们去吃饭。
餐桌上的是在那种条件下所可能有的最好的食物。
盘子还没收起来的时候旁可逻斯博士开始向大家讲解已发生事件的必然性:“所有的一切皆因其最完美的原由而存在,因为,假如火山要在里斯本暴发,那它就不会在任何其它地方暴发。事物不可能存在于它所在的地点之外的地点;同时,存在也是美丽的。”
旁可逻斯博士说话时,饭桌边的大多数不发一声,他们脸上只泪珠一颗一颗地往下面滚。
一位身着黑衣的小个子宗教裁所职员刚巧坐在旁可逻斯博士边上,他用极温和的语气向旁可逻斯博士说:“先生,听起来您是不相信原罪的了;您刚才是不是在说:因为所有事物皆因其最完美的原由而存在,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类的堕落和末日审判了?”
这时,旁可逻斯博士才注意到身边的这位一身黑衣的小个子。
“恭请阁下原谅。人类的堕落及由之而至的灾祸,也是这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完美的世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呢。“
那么,先生,您是不相信自由意志的了?”
“相信阁下会谅解我的。自由意志是可以与绝对的必然相并存的;因为我们必然是自由的;因为,真的,意志的确定性。。。。。。”
一边听着演讲,宗教裁判所的黑衣小个子一边向给他上从葡萄牙产的葡萄酒的仆从点着头。
第六章 火烧异教徒
地震过后,人们发现,整个里斯本城有四分之三的建筑物被毁。
葡萄牙最伟大的思想家们聚在一起研究后得出一致意见:为了拯救里斯本,有必要烧死一些异教徒。
昆不拉大学[请问在葡萄牙的朋友:univ。ofcoimbra还在吗?]
学派认为,确实可靠的避免再次地震灾祸的办法应是:必须展现给主这样一幅画面--把几个异教徒用文火慢慢地烧。
[注:1756年6月20日,火烧异教徒的仪式于里斯本举行。]
一位米沙鄢人因与其教母结婚被判有罪;两位葡萄牙人因吃烧鸡时把盘里的熏猪肉拨到盘边而被捕。
晚饭过后,旁可逻斯博士及其忠实信徒诚实也被戴上了手拷:前者是为了他在餐桌上对宗教裁判所的黑衣小个子所言,后者是为了当前者演讲时挂了一脸的崇敬。
他们两个被关进了不同的的牢房。
牢房里非常凉快,一点都不用担心太阳的光会伤到谁。
一礼拜后,旁可逻斯博士和诚实换上了祝福仪式上牧师才穿的黑长袍,还戴上了纸做的主教冠,这些都是在烧异教徒的典礼上不可少的。
诚实的长袍和纸冠上给画了些火苗子,火苗子都朝着下,还有好些没尾巴没爪子的魔鬼;旁可逻斯博士的上面也有同样的东西,只火苗子都朝上。
两人被牵着随大队的人来到里斯本中心广场。
在那听了极其雄辩的布道,还与所有的人一起随着低音风琴的和声唱了圣歌。
第一首圣歌一唱完,诚实就给放翻在地上,随着圣歌的优美的节奏,鞭子的抽打一下一下地落到了诚实的后背上。
米沙鄢人和两个不喜欢熏猪肉片的被用文火烧了。
对于旁可逻斯博士的处罚则非同以往--他被吊了起来。
天要黑时,又来了一次地震。
魂飞魄散的诚实气喘嘘嘘地自言自语道:“要是这就是那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完美的世界,另外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呢?”
这一次的鞭打,诚实可以泰然处之,这没什么,在保加利亚人那,诚实见过更利害的呐。
但是,他最敬爱的、哲学家里最伟大的旁可逻斯博士却因不能理解的原由而被处绞刑;全世界最好心的人,再浸礼教徒詹吾士先生却给海水淹了;少女中的珍珠,花丛里的玫瑰,最高山上的清泉水,比最甜的蜜糖还甜千万倍的甜心菊内宫丹小姐离开了凡世:所有的这一切,使得诚实迷惑极了。
诚实不能够理解这一切的必然性。
当诚实蹒跚地拖着虚弱的身体要离开广场时,一位老妇人走了过来:“振作些,好孩子,请跟我来。
第七章 菊内宫丹小姐
真的是你?诚实一点都振作不起来,但他还是跟着老妇人去了。
老妇人领着诚实来到一间小小的屋子,她从屋内壁橱里拿出一罐药膏,还有些吃的、喝的,又指给诚实看挂在一张干干净净的小床边的衣服。
“吃些东西,再好好休息一下,”老妇人说,“阿杜茶的圣女、帕多的圣徒安东尼、孔浦斯特拉的圣徒詹吾士会保礻右你的。我明天再来看你。”
诚实还是没能够从那由过去几天里所发生的一切而导至的茫然中挣脱出来,这老妇人的慈祥使得诚实更加茫然了。
诚实要吻老妇人的手,“你要吻的不是我的手的,”老妇人说,“我明天再来看你,别忘了把罐里的药膏涂些在背上,吃些东西,好好休息。”
伴着他所有的悲伤,诚实吃了些东西,还喝了一小杯水。
诚实累极了,于是他躺在那张干干净净的小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晨,老妇人又来了,她还带了早点给诚实。
老妇人察看了诚实的后背,又帮诚实涂了些药膏。
后来,老妇人又给诚实送了中饭和晚餐。
老妇人再次送晚餐来时,诚实心绪好了些。
诚实问老妇人:“您是谁呢?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怎样表达我对您的感激?”
老妇人什么也没说,只笑了笑,就走了。
又过了一天,天刚黑下来的时候,老妇人又来了,可这回她没带晚餐来给诚实。
“请跟我来,”老妇人对诚实道,“路上请不要说话。”
老妇挽着诚实的手臂,领着诚实走了大约四分之一哩路,到了里斯本郊外,来到一座由花园和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环绕的房子前。
老妇人在一扇侧门上敲了敲,门开了,她领着诚实经由一条窄窄的楼梯上楼,进了一间小小的却是金碧辉煌的房间。
老妇人请诚实坐在一张织锦面的沙发上后,她就出去了。
看着四周,诚实觉着:他的过去了的生活好似一场恶梦,而他诚实到眼下也还没能从梦中醒来,不过,感觉到是好多了。
过了一会,老妇人搀扶着一位浑身战抖着的年青妇人回来了。
那年青妇人戴着面纱,随着她身子的抖战,不时有宝石的光彩放射出来。
但所有的这一切也不能掩盖住从她身上流露出的透着庄重的优雅。
“请摘下她的面纱吧,”老妇人对诚实说。
诚实有些窘,可还是红着脸做了。
刚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