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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多,一定很热闹。」
「呵呵,是挺热闹的。」每批得赦回去的兄弟必定要好好教训当年那个闯下大祸的混蛋,毒针飞刀铁蒺藜袖箭黯然钩销魂爪燕子镖霹雳火弹七步暗香……一吐心中怨气,如今那个混蛋怕是已经两年没下来床了。
「可是好奇怪啊,怎么你们都不按年纪长幼排数的?二十三大叔一把年纪,小十六却好象只有十几岁。二十七是和我差不多的姑娘家。」小扇迈过门槛,转头继续道:「还好知道你们都姓唐,一定是大家族,叔伯兄弟姐妹都有,不然还以为楼三郎养的小鸟,一只一只都排了号……啊,我随便比喻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见怪!」
「怎么会,楼家惟一的老实人,也只有罗姑娘妳了。」剩下全都是又奸又滑的毒舌头,比他唐家的淬毒暗器差不了多少,唐十九继续习惯地将声音压得极低地自言自语:「有什么怪,姓楼的一家子排行也让我日思不得其解,看外表,楼五至少应该排到楼三前头吧?」
小扇脸微烫,小声驳斥:「什么楼家人,我姓罗!」
「咦?妳还是能听见!」
门外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早备好的,正准备接小扇出门,另一辆刚到,车帘半挑,一位青年,俊逸冷淡,清弱削瘦,正欲下车。
小扇赶紧跑过去扶住他,「林大哥,你怎么自己来了,三哥呢?」
林彦就她搀势跃下马车,淡淡地道:「没有他,我便不能单独出门了?事事靠人,将来日子怎么过?」
小扇瞧得心惊肉跳,「你、你慢慢下车,干什么往下跃啊?天一直阴着,怕是要一下雨,你的脚痛又要犯了吧?我叫人找三哥来给你推拿。」
「他的脚有毛病吗?不缺不损,装什么虚弱!」马车边,一位劲装貌美女子不屑地哼着:「进门轿、出门车,我还以为他没有脚,原来能跑能跳的。」
林彦淡然地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廿七,原来妳跟着来的,那我还放心些。」小扇温然一笑,「唉,叫妳廿七真是拗口,能不能叫你名字啊?」
唐廿七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叫我唐柔好了。」
唐十九张大嘴巴,「妳、妳敢说出来?以后叫人知道会笑一辈子……哎哟!」
唐廿七哼了一声,揉揉指节,「当我没说,还是叫廿七算了。」
「阿柔,我要去张府,妳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吧。」
看着小扇质朴的笑脸,她竟发作不起来,犹豫了一阵,瞧见林彦冷淡的神情,不禁火气又起,「你们这位林大公子娇弱得很,万一我一眼看不到,说不定真的残了瘸了什么的,我可赔不起!再要唐家白做十年工,拿出十万银子补偿,人人对姓楼的低声下气……」唐十九暗暗推她一下,她立即顿住,瞧见小扇愕然地看她,不由一哼,别过脸去。
小扇悄悄扯了下林彦的衣袖小声道:「她在说什么?他们不是楼四哥的朋友吗?怎么提起来就咬牙切齿,这样生气?」
林彦温煦道:「别理她,她一直是这副脾气。」
唐廿七柳眉一竖,「我什么脾气,本说好唐家人是帮军里和善堂做事……」唐十九插了一句「是白做事」就被她一把推开,「了不起被姓楼的假公济私一下,你又不姓楼,凭什么要人鞍前马后地替你跑腿。还动不动冷嘲热讽,要是平日里江湖上,早就被五马分尸,轮得到你现在轻视猖狂?」
「这里是寻常日子百姓家,不是平日里江湖上,妳来接替前,家里长辈没有叮嘱过妳什么该说该做什么不该说不该做吗?」林彦仍是冷淡地说道,他对外人,一向如此,「何况,我并没有轻视过谁,也从没要求有人跟着我,妳受人之命听我派用,我其实也没要妳做什么。」
唐廿七大怒,手往腰上一摸,方记起凡派往善堂之人,一概不允带随身暗器,这姓林的又不会武功,不由得忍了又忍,愤愤然作罢。
小扇不明就里,但见林彦眉头微皱,手在腿边抚了一抚,便背过手去,知他脚伤又犯,大是着急,扶他往阶前坐下,「你还逞强,明明痛得厉害,治了两三年也不见好,日日要推拿几次,我去找楼三哥来!」
林彦扯住她,「妳不是有事忙吗?正事要紧。」他微微一笑,「三哥在后头呢,一会儿就到,我在这儿等等就是,妳做妳的事去。」
小扇摇,相处六七年来,情如同胞兄妹,她最清楚,林彦性子是如何倔强,再痛也不肯吭声示弱的。
「你骗我,楼三哥要来,怎么会不和你同行?」
「骗妳干什么,他在街上看见两个小鬼打架,自然要去劝的。」林彦无奈叹道,忽然想起一件事,「妳要去张府?怎地楼老五不跟妳一起走,反倒自己先去了?」
「什么?他先去了?糟了!」小扇大吃一惊,「快,十九,我们赶紧过去!」
「啊?哦。」唐十九赶快拉过马车,「慢些慢些,罗姑娘,妳不会武功,小心摔着啊!」
小扇慌慌张张地跳上马车,转身向林彦大声道:「那我先去了,你等一会儿,我碰见楼三哥,叫他马上过来找你。」林彦向她挥挥手,见马车急匆匆地离去,不由莞尔一笑,手掌按上脚踝,眸光转处,唐廿七正瞧着自己,像在发呆,又像在想什么,刚要说话,忽听得兴奋的叫声由远及近。
「林子!林子!我又捡了一个来,这回一定比得过老五了!」
林彦当做没听见,眼神瞟到连绵的乌云上……
一进张府,就听见讨价还价声。
「那、那三百两总成吧?」
「三百两?亏你说得出,不嫌丢人?好歹你也算擎州大户,跺一脚地动山摇,区区五千两算什么,捐助善堂,扶济幼童,是积德行善的大好机会,九牛一毛,你也要犹豫这么久,还得去问老婆,是不是男人啊你?」
任何人被嘲笑惧内都不会太有面子,于是一咬牙一跺脚,「五百两,不二价!」
大胡子脚下一滑,「五百两?我费了这么多口水你才应五百两?还不二价,菜市口买菜啊!」
买下菜市口也用不上五百两吧!「楼五爷,我最后再加一百两,只这样了,不能再多了。」
「我提五千两,你敢还我六百两,你说,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啊啊,救命啊--」
小扇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是求捐还是抢劫哪?
「槐树,快住手!」
楼江槐动作一滞,张员外被及时从魔掌上救回一条命,慌忙向后退至墙根,惊恐地望着上门打劫的凶恶强人。
「小、小扇姑娘,妳、妳快拦住他!」差点痛哭流涕,还好救星终于来了!
小扇尴尬施礼,「实在对不住,五爷在跟您开玩笑,绝不是有意吓您,您千万见谅,别和他一般见识。」
「喂喂,小扇……」
被冷厉的目光一瞪,强人乖乖闭嘴。
张员外战战兢兢,「拙荆正在内院等姑娘,楼五爷若有兴致,可随意在寒舍游赏,张某就、就不奉陪了。」
大胡子死盯着他,「其实咱们也可以好好谈谈,你捐一份,尊夫人捐一份,一半一半,我算你两千五百两,怎样,划算吧?」
张员外嘴角抽搐一下,「楼五爷,这捐银一事,让拙荆和小扇姑娘自行相谈,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吧?」
「你老婆捐多少,也是你付银,一人一半,各赚好名声,省得积善之名都被你老婆占去,你一点没沾上,多吃亏。」强人狞笑着逼上来,「怎样?一人一半,共五千两,银票或是现钱我都没意见。」
张员外抖如筛糠,求救的眼神急急拋向救命菩萨。
「槐树!」救命菩萨渡世救人,宝相庄严,「你再乱讲一句,善堂就不用你帮忙了。」
大胡子如闻天音,立即弃恶从善,凶脸瞬间和蔼可亲,「张员外,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你不情我不愿伤了和气,来,你帽子歪了,我帮你扶扶正。」
张员外骇得腿都软了,「你、你别过来!」
「什么?我可是一番好意……」」
「槐树,你去府外等我,十九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看见他,不许和他吵嘴,更不许打架。」小扇拉住他的衣袖,郑重警告:「你再胡来,我叫善堂的孩子谁都不理你。」
楼江槐垮下脸,「小扇,我在帮妳筹银子,妳怎么不领情,还扯我后腿?」
谁在扯谁后腿?!小扇瞟他,「你走不走?」
「好好,我这就出去。」眼光一溜,见张府主人正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由得咧嘴一笑,「张员外,不如,咱们出去谈?」
张员外冷汗顿下,「不、不必了吧,啊,我想起来了,我柜上还有事,阿寿,快备车,咱们去柜上!」他匆匆一拱手,「两位自便,张某就、就不奉陪了。」揪过一个家仆挡在身前,逃也似的离开。
「喂!咱们再好好聊一聊啊……」不甘地朝着远去的背影大吼,他一回头,正见女子微沉的脸,不禁暗叫不妙,立刻识时务地赔笑:「小扇,我去外头等妳,妳慢慢谈,谈多久都没关系;我等妳,哈哈哈哈……」只这几句话,他便已溜出大门。
小扇又好气又好笑,看了一眼另两个惊魂未定的张府仆人,温婉一笑,「麻烦两位带路,夫人一定等急了。」
出府时,天空已飘起了雨丝,细细的,凉凉的,沾衣欲湿,大六月天的,少见这样的微雨,让她起了漫步而行的悠闲兴致。
一掀马车帘幕,某人本在其中呼呼大睡,听得动静,立即惊醒,见了她,马上声明:「十九先回去了,不是我赶他,是他主动回去的。」伸臂欲拉她上车。
她摇摇头,「槐树,我想走一走。」
楼江槐愣了愣,「好啊,我陪妳走,妳难得空闲,咱们干脆去城外兜个圈子再回去。」
她仍是摇头,「善堂还有很多事要忙,哪有空闲出去兜圈,我只是想走着回去罢了,老是乘车,怕有一天路都不会走了。」
楼江槐从马车上跳下来,小心地观察她,「小扇,妳生气了?」
「没有。」她婉然一笑,「张夫人捐了银,我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气好生。」
「她捐了?捐了多少?」
「三百两。」
「三……百两?」楼江槐握拳,「我去找姓张的再聊聊!」
「你还去?你去,这三百两也没有。」小扇瞪他,「你吓着张员外,下回他们不捐了,善堂怎么办?」
「小、小扇,妳最近越来越有威严了,四哥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瞪了半晌,小扇最终仍是忍不住笑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空着马车,牵辔缓缓而行,一路经过繁华的街道,店铺林立,布幌招摇,吆喝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纵使雨丝飘落,仍是难退街上人潮,「擎州可真大,我到这两年多,也没有走全过,若是从前的我,一定以为这就是山外的全部了。」
楼江槐转头定定地看她一阵,「人长大了,自然见识得多了。」
小扇抿嘴笑,「我知道,你一定笑我没见过世面,又土气又傻兮兮的,什么都不懂都不会。」
楼江槐摸摸心爱的胡子,「妳现在什么都懂都会啦,善堂打理得井井有条,帐目管理得清清楚楚,到外头游说那些官夫久商贾太太们捐银给善堂,四哥都说妳很有天分,又勤快又好学,要是一辈子窝在山沟里就太可惜了。」
小扇怀疑地瞥向他,「楼四哥夸林大哥,好象也是这几句话吧?」
「咦,明明有差几个字……唉,妳记那么清楚干什么?」楼江槐忽然有点沮丧,我接妳出来,不是让妳这么操累啊,整天忙来忙去,瘦了好大一圈。」
心头一暖,她微垂头,低声道:「嗯,你是为了让我宽心,不再想从前的事。」
当初,干峪岭一场大水一场瘟疫,让她目睹了多少生离死别撕心裂肺,善堂孩童一一病倒,三两月间竟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