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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舅舅?”
“你必须安守本份,不许你喜欢任何男人,也不许任何男人喜欢你。”
秀拉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懂……您的意思。”
“那么,让我说得更明白些,”公爵说:“秀拉,无论你住在英国或卡瓦尼亚,我永远是你的监护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就不准结婚,而且,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同意你的婚事!”
“但是我现在……在这里呀,塞普提玛舅舅?”
“不管你在哪里,”公爵回答:“因为我以前曾告诉过你,你母亲使我们的家名蒙羞。”
秀拉没说什么,他更激动地继续说:“我不想向任何想娶你的人解释,说我流着贵族血液的妹妹因为嫁给一个与佣仆相差无几的男人,而糟蹋了她自己,也玷辱了我们的家名!”
公爵的口气比他的话更令人难受,秀拉双手紧握在一起,尽量避免冲口而出为她父亲辩护。
“这里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外甥女和凯瑟琳的表妹, ” 公爵继续说:“所以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你母亲的丑行。”
他停了一下又激动地说:“我想你我都很清楚那件事。秀拉,这就是我要你一辈子当处女的原因,我要你以服劳役和卑躬屈膝来洗刷你双亲的罪名,直到你死为止。”
“塞普提玛舅舅……”秀拉正想说什么,就被公爵的一声怒吼打断了,他说:“不许你强辩,没什么可说的,你还是守本份点,乘乘地照我的话做,只要稍有差错,我就叫凯瑟琳立刻把你送回家!”
他傍了一会儿,又附上一句:“一旦你背叛了我,被送回家之后,我就要重重地惩罚你,让你后悔不及!你懂吗?”
“我……懂……塞普提玛舅舅。”
“那么,我所要告诉你就是这些,”公爵说:“凯瑟琳需要你,你应该庆幸,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所以你应该拿出实际行动来感恩图报,相信你会的!”
公爵一说完,立刻转身走出王后的起居室。他关上门,只剩秀拉一人在里面,她难过得把手蒙在脸上。
她不能相信他所说的全部是实话。她将永远不能结婚,永远无法尝到象她父母相依相偎的快乐和幸福。
她太了解她父亲的为人了,他是一位与众不同的人物。在牛津的每一个人,都对李察华琳的才气赞不绝口。他曾应选为他们学院的评议员。而且在大学里里,没有人不钦佩他的博学,不喜欢他的为人。
他死了以后,秀拉曾经收到数百封哀悼他、或赞扬他的伟大人格的信件,这些信件她从来不敢拿给她舅舅看。
他知道他一定拒绝看,而且还会剥夺她珍藏这些信件的乐趣。
她父母死后,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被她舅舅变卖或抛弃了。
除了她自己的衣物之外,公爵不准把任何东西带进城堡,甚至连她父母遗留给她的极少金钱,都被他没收了。
记得当她要到卡瓦尼亚时,她曾经对她舅舅说:“可不可以给我一点钱,塞普提玛舅舅?我想我可能要些钱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不时之需?”公爵带着反对的口气说。
“我……我有时可能会想买一些衣物,”秀拉回答:“可能要赏一些小费给仆人。”
“你的地位和仆人差不多,他们才不会要你的赏钱,”公爵说:“而且,衣物方面,你所需要的,凯瑟琳一定会给你准备。”
“我总不能带着一只空钱包去啊!”秀拉抗议。
“既然如此,我建议你最好把钱包留在家里!”公爵反驳道。
秀拉觉得那个情况太屈辱了,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她在小首饰盒里藏了三枚金币。三枚金币的铸造年代正好与她一生中三个重要的年代相吻合,所以她父亲就在她十五岁生日的那天送给了她。
一个是一八五五年的,这年她出生。另一个是一八六八年的,这年她施坚信礼。第三枚的年代,正她就是她十五岁的那年。
“等你存够了,小甜心,”她母亲说:“我们就拿去铸一个手镯。”
“那一定很有趣,妈妈。”秀拉回答。
以后,就没有再得到金币,于是那三枚金币就成为她仅有的财产。
她本来想,除非在危急的关头,绝不用它们,然而当她一到詹索斯市,目睹那位受伤的小孩和她赤贫的家时,顿生恻隐之心,而留了一枚金币给她疗伤。
她一点也不后悔。但她深知她表姐与她舅母同样的吝啬,所以她担心当她迫不得已要向凯瑟琳要衣服时,不知怎么办?
“可能她会给我一件她的旧衣裳。”秀拉满怀希望地想。
她心想,那件使她震惊全宫的女士的衣裳,既漂亮、精致、又高雅,而且后面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果换她穿上,不知有多漂亮。
用箍扩衬的大蓬裙早在五年前就不流行了,现在流行的是修长、合身的长衣裙,掠过后面的小腰垫,就垂下一片瀑布状的花边,上面饰以蝴蝶结和缎圈等饰物,后须还拖着雅致的长衣裙。
晚上,露出丰润的双肩和紧束的细腰儿,最能显出身材的曲线,而且秀拉想起她父亲最欣赏希腊妇女的丰胸和柳腰。
但是,按照公爵夫人的意旨所裁制出来的长衣裙,不但没有雅致的拖地长前裙,而且还松垮垮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长衣裙太费布了,所以公爵夫人就干脆间简而化之,而且正好合她的本意,使秀拉穿上去显得既寒酸又卑贱。
“多希望有位仙女在我头上挥动一下魔棒,”在晚餐之前,她一面穿衣,一面这样想:“替我变出一袭漂亮的长礼服,好象白云一样围着我的双肩,而且身后还拖着象白浪翻腾般的衣裾。”
那只是个梦想,她仍然穿着她那件颜色暗淡而又四不象的长衣裙。当她跟在配带着闪亮珠宝,而显理艳光照人的凯瑟琳身后,进入大厅时,她简直象一团幽暗的阴影。
“只差两天了!”她们在晚宴和舞会结束后,走上楼上时,凯瑟琳高兴地说。
“你渴望婚礼快点来临是吗?”秀拉问。
“我就要成为王后了!”凯瑟琳回答。
“和斐迪南国王在一起,你会快乐吗?”
秀拉吞吞吐吐地提出这个问题,希望凯瑟琳不会认为她问得太唐突。
“我觉得跟他在一起非常愉快。”过了一会儿,凯瑟琳得意地说。然后她停了一下,好象在考虑她的措辞。
“而且,我钦佩他治理国家的作风。”
“他告诉你应该怎么治理国家?”秀拉问。
“他告诉我,管理人民需要用强硬的手段,把他们完全纳入控制,”凯瑟琳说:“因为他们有些是希腊人,情绪比较激动!”
凯瑟琳毫不留情地这样批评,秀拉听了很不服气地说:“那是她们的国家啊!”
“正好相反,”凯瑟琳回答:“应该是斐迪南的国家,他还告诉我,他为争取卡瓦尼亚的国际地位,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结果如何?”秀拉问。
“各国君主都重视,纷表敬意。而且你瞧瞧,在短短的十二年间,他的建树有多少?”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事?”秀拉谨慎地问。
“你没看见这么华丽的宫殿吗?”凯瑟琳问,“他刚来的时候,这里都是破旧的房子,城里全是杂乱的贫民窟,连一间象样的商店都没有,如果女士们想要点花边或缎带,还得千里迢迢的到那不勒斯或雅典去买呢!”
秀拉没说什么。
事实上,她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她了解,凯瑟琳对卡瓦尼亚人民真正的感受和疾苦毫无兴趣,何况她自己本身也知道的不多。
她所了解的仅止于:她在詹索斯郊外所看到的贫房,以及她听说的城外农民的不安,如此而已。
“我必须上床了,”凯瑟琳说:“我们明天还要接待前来参加婚礼的许多贵宾呢!希望不会太累。”
“你一点都不紧张吗?”秀拉问。
“有什么好紧张的?”凯瑟琳回答:“秀拉,你也深知我很适合做王后的,而且我还可以当个漂亮的新娘呢!”
“当然。”秀拉同意。
“主教堂虽然不太大,”凯瑟琳继续说:“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挤进去。”
“卡瓦尼亚的国教不是希腊正教吗:“秀拉疑惑地问。
“我想是吧,”凯瑟琳温不经心地回答:“但是国王却是天主教徒。不过,他决定在在希腊大教堂举行婚礼,比较有意思。”
“他能那样做吗?”秀拉问。
“无论什么事斐迪南都能办到!”凯瑟琳骄傲地回答:“那位愚蠢的大主教当然拒绝参加,而且一气这下已经跑回他山上的修道院隐居去了!”
她说完狂妄地大笑。
“我能想象,在希腊正教的大教堂举行天主教式的婚礼,一定会引起卡瓦尼亚人民莫大的愤慨。”秀拉沉着地说。
“谁在乎?”凯瑟琳问。“不管由谁主持仪式,我都是结婚,而且被加冕为王后。”
秀拉没有搭腔。她相信,如果国王真的把别个教堂的神父引进希腊大教堂,替他主持婚礼,一定会被认为是史地前例地奇耻大辱。
凯瑟琳往卧室走去,女仆正在卧室等着替她卸装。
“等我一结婚,”她说:“我就打算把这个房间的窗帘换成别的颜色。我认为粉红色不太适合我,蓝色比较好些,而且沙发也不够舒适。”
“重新装璜这个房间不是要花很多钱吗?”秀拉说。
“花钱有什么关系?”凯瑟琳反问。“材料可以从维也纳或巴黎进口,而且我还想装上威尼斯的玻璃装饰灯架呢!”
走到卧室门口,她等着秀拉替她开门。当秀拉正要转动门把时,起居室的门忽然猛然被打开。
两个女孩吓了一跳,公爵就站在门口。
他还穿着晚宴的礼服,外套上挂满了勋章,胸前还配挂着嘉德勋带。看了他脸上的表情,秀拉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凯瑟琳快点!”他喊道:“换上骑装,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爸爸?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和国王要被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公爵说:“时间不多了!”
“但是,为什么呢?”凯瑟琳喊道:“我们在这里为什么不安全?”
“因为爆发了一场革命,”公爵回答:“首相认出乱事可能无法在一两天之内平定,政府不能让你们遭到任何危险。”
“爸爸!爸爸!”凯瑟琳放声大哭,一向沉着的她害怕得脸都扭曲了。
“快照我的话做,凯瑟琳!”她父亲怒吼道:“换上你的骑装,五分钟之内准备离开。”
凯瑟琳哭了一会儿。公爵正要转身离去时,秀拉问他:“我要跟凯瑟琳一块走吗?塞普提玛舅舅?”
他回过头看着她。
“你是英国人,不会有危险的,”他冷淡地说:“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我会吩咐人来照顾你。”
第三章
凯瑟琳一边急躁地喊叫,一边脱下长手套,扔到地板上。
“快点,秀拉!帮我把衣服脱下……快点,你们这些笨蛋!”
女仆们全都表情木然的帮凯瑟琳脱下衣服,秀拉则跑到衣橱去帮她找骑装。
起先,秀拉找出一件玫瑰红的,凯瑟琳看了,生气地对她大吼:“不是那个颜色的,你这傻瓜!穿了目标太显著,我会被打死的!拿一件深色的给我。”
秀拉急忙找出另一件宝兰色天鹅绒骑装,帮凯瑟琳穿上。“帮我穿上靴子!戴上手套和帽子!我必须带走我的珠宝!老天啊!你怎么这么笨?”
秀拉一被骂,心情更紧张,就更不容易把衣服扣好,最后穿好了,凯瑟琳转身去照镜子,把围着纱巾的高冠帽戴正。
“我真不懂那些军队是干什么的,竟然让这些革命党逃脱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