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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那话时,眼眸是从未有过的亮,那样义薄云天,意气风发的他,头一回这么展露无遗在拂烟面前。
拂烟不知他所指,只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跟在师父身边降妖除魔了一百年,他与我分别之时,嘱咐我去五灵山,找齐五灵山上的五大神器。那日叫你去替我寻的骨玉,就是五灵山里五大神器中最后一件,可是,骨玉找到了,
却也未到时机。而现在,我希望,那个时机永远都不要到。”
他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炽烈,叫拂烟丝毫移不开目光。
这还是,认识他以后,第一次听到他说了这么多话,他究竟是怎么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拂烟慌乱的心跳得飞快,好像下一刻他就会说出告别。
“我想说,”他走上前,牵起拂烟正抱着膝盖的手,“拂烟,我好像真的被你迷住了。”
眼前是他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所以,真的忘记一切好吗,拂烟,我把自己全部交代清楚了,从现在起,和我一起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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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巨大清脆的破裂声响彻空荡的锦阳殿,那张温柔的脸碎成一片片。
“公主,您息怒。”
仙婢把头埋得低得不能再低,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成了那面无辜的灵镜。
那面灵镜真倒霉啊,无辜地被公主施了个观象咒,又无辜地被公主一气之下打碎了。
铺满碎片的地上突然出现熟悉的玄色龙纹锦衣,小仙婢总算松了口气。
“御瑶,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十世情劫都不够压下你的火吗?”天帝看了眼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仙婢,冷冷地说了声退下,小仙婢如蒙大赦。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王兄您插手。”
“你不说,不让别人说,就当孤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凡人和那只灵狐擅自将凡人的魂魄打入底狱,这等触犯天条的事,你还想瞒多久?你当孤这个天帝当得真是窝囊的?”
见半晌她还是赌气般不肯说话,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你何必对那个凡人如此执着?”
天帝关切柔和的目光却并没有抚平妹妹此刻心中燃得正旺的一团火。
“他不是凡人,他会变得和我们一样的,可是现在他放弃了,为了那只狐狸,他竟然要放弃!你不是说你要追究那件事吗?那你就去惩罚那只狐狸好了,你把她那张狐媚的脸变老,我倒要看看那时她还要拿什么去勾引他!”
“住口!你除了公主的派头和脾气究竟哪点像个公主!她是这世上灵狐一族存的最后一点血脉了,孤怎么会对她赶尽杀绝?你心中还有没有这天下苍生,你的眼里心里,永远只装得下你自己吗!”
御瑶嗤了一声,“御瑶不是王兄,得不到的东西就这么轻易放过。”
“你何必要强求,情这种东西向来强求不得。你若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不要怪王兄心狠,把你的情根全部拔除!”
御瑶狠狠瞪了一眼正气势凌人的那位,“御瑶悉听尊便,可王兄下手前最好是给御瑶一个清楚的名目,究竟是善妒呢,还是骄横呢?”
天帝没好气地回敬了一眼他气焰嚣张的妹妹,“你若不想今后后悔,就立马歇了这些心思。孤话已至此,将来你后悔时,不要忘了今日孤警告过你!”
“王兄好走不送!”
站在门口听得心惊肉跳的小仙婢,看着被气得不轻的天帝从自己面前拂袖而去,还没回转过来脆弱的神经,转眼又被公主殿下叫了回去。
她颤颤巍巍地问,“公主,唤小婢何事?”
没想到公主殿下却对她露出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媚笑容,可她怎么觉得,那个弧度如此诡异呢?
“小丫头,想当公主吗?”
这下,神经正奄奄一息的小仙婢再也承受不住,很是争气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好的时光为什么不能永远留住呢?
ps 我竟然连续两天写了连续两章,这真的是真的嘛!难道是被打了鸡血嘛!
☆、劫数
自从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话后,时简愣是愁了一夜没睡着,爹让自己把五颗狐心找到,带给他;师父却让自己把五颗狐心全毁掉。
五颗狐心已经被皇帝老儿浪费了三颗,也算是,被毁了吧。。。既然爹的要求自己横竖做不到,不如就听师父的吧。可爹那边又要如何交代?
不知不觉东方既白,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那余下的两颗狐心。
机关,密道,密室,也不动声色破解了不少了,这老皇帝还真是有两下子藏东西的本事。
时简对镜整了整仪容,便径直一路到了皇帝的上书房。
“臣时简参见陛下。”
见时简毕恭毕敬地将身子弯的面朝地,皇帝满意地说了声平身。
“爱卿今日可是给朕带来好消息了?”
“回陛下,臣想到一个法子,能让皇上不将狐心假手于他人。”
“哦?”听到他不再开口问自己要狐心,老狐狸更是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陛下,”他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玉瓶,“狐心直接入药,或是生啖。。。”说到这,时简似乎看到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没有药引,狐心的灵气便不能入体,灵气不能入体,便无异于暴殄天物,这瓶中装的便是药引,是千年灵狐的狐血。陛下需将狐心浸入狐血中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待血肉交融,一同服下。”
皇帝闻言,一副嘴脸顿时又变得狰狞谄媚起来,“此等灵物,爱卿又是从何而来?”
“回陛下,臣出游时遇见一千年狐妖,与臣的师父共同收服后,从那狐妖身上取来。”
“噢?爱卿已是如此出神入化的本事,爱卿的师父想必也是高人。朕若是宣你的这位师父觐见,不知他愿不愿意?”
“回陛下,师父他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就是臣要寻他,也是极难的一件事。”
皇帝又穷追不舍多问了几句,都被时简“师父他高深莫测,行踪不定”挡了回去,皇帝自瞅没劲,又刚得了这宝物,心里正痒痒,于是没几句话也把时简给打发了。
时简正暗暗为自己以退为进的机智而窃喜,千年狐妖的狐血?别做梦了,有这等好东西,我先留着自己用来涨功力了,哪里还会分给你这昏君?那是妖血没错,可滋补功力没有,味道倒是重的很。当然,那味道寻常人也闻不到,也只有像时简这样跟过连沧杀过妖的,才有对这味道敏感非常的嗅觉。
现在,只等那狐心自己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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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夜,拂烟的心无法再平静,她好像开始明白,什么叫死心塌地。
招摇过市,并非连沧的本意,只不过小狐狸好像经过昨夜心情就出奇的好,死活说要出来晒太阳,而且还是在这熙熙攘攘的街上。
她难得的欢快,连沧亦是难得的庆幸,如果她就这样忘记一切多好,就像现在这样。
正午炽热得有些张扬的阳光,忽然被一片又一片黑云遮挡,这一日,是大陵历史,或许也是人间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时简看着那骤然的黑云压顶,妖气冲天,心下思忖着该是皇帝动手了,现在是时候去将那两颗狐心找回来了。
拂烟看着那大片大片的黑暗遮住了自己最爱的阳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不一会儿,电闪雷鸣,狂风骤起。分明顷刻前还是明媚灿烂一片,只一瞬便不见天日。
人们纷纷揣度,该是这天上天神发怒了吧,看到人间皇帝如此不思进取,太平了几十年的人间眼看又要成硝烟与鲜血的废墟。
其实,天神发怒是没错,可天神哪里又真的会管这人间朝代更替的俗事不成?
只是这天帝唯一最宠爱的妹妹,竟然破天荒地从神界逃到人间了!
这位御瑶公主,最擅长的便是让天帝头疼,可原来她只会“为乱”神界、冥界,这回还是她头一次给人间添麻烦。
当拂烟在这个雷声轰轰的荒凉街道上再一次看到阿楚时,她怀疑现在是在冥界。
“还记得我吗,拂烟?”
拂烟只盯着她,不说话。
“其实,我还得谢谢你呢,没有那日的你,便没有今日的我。”
她仪态万千,缓缓走近拂烟身边,那个眉头紧皱得如此好看的人。
“那你呢,连沧?可是这么快便忘了我?你那一日让我相信你,我至今还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那一日的确一眼看穿了,那女子绝不是普通的凡人,她眼神里的贵气和傲气是不会随轮回泯灭的。
他那样说,是让她不要记恨拂烟那无心的一剑,毕竟,她始终是公主,就算阿楚死了,她也照样还能平平安安回到神界。
可很显然,她会错意了。
“连沧那日希望公主相信在下,公主不是凡身,拂烟那一剑亦是无心,真正害公主至如斯地步的人,魂魄已入底狱,永世不得超生。”
“仅是如此?”御瑶执拗的狠狠盯着他,“仅是如此而已?连沧,你连那一日都是为了这只贱狐狸!”
拂烟本正为了那一日错手杀了她而愧疚,可听到她这样羞辱自己,她亦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请公主嘴巴放干净点!那一天是我不慎错伤你,可毕竟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话不是吗?”
御瑶似是全然无视了她的存在,连嗤之以鼻都不屑做。
“连沧,你自身难保也非要陪着她下地狱?我那日在冥界消了你一过,你为何又要自作孽!她此生杀戮太重,你为何又非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却瞬间消弭。
一道又一道雷声轰隆隆划破天际,闪电在深黑的乌云里发光,连沧沉静的面容随之明灭。
“公主,连沧卑贱凡身,只愿与拂烟苟延于世。连沧无福成神,请公主不要再为难她。”
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御瑶又调转矛头攻向拂烟。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沾了多少血?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毁了他!凭什么!他为了你干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
“公主!”
一道闪电好像就落在拂烟的耳边,震得她心神俱碎。
“什么,你干了什么,告诉我。”她不服气地望向显然有些不安的他。
“拂烟,不重要了,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下一刻拂烟垂在身侧无力的手便被连沧大力握住,手劲大得好像把她骨头都要捏碎。
可脚尖刚离地,一道粉红如樱的纱带便向他们袭来。
“休要走!你不愿说是么,那今日索性让我来把话说清楚!”
“蠢狐狸,你可知你爹娘、哥哥姐姐的心此刻怕是已悉数被毁了?他们可真惨啊,死后安安分分归于尘土的资格先是被那些凡人剥夺,现在就连他们的皮毛,心肝,都要被毁尽。”
“你又知不知道,那些连他们的心都不放过的人,是谁?”
拂烟的手仍被连沧紧紧握着,且御瑶多说一句,那力道便多上一分。
“就是这个一直急着要带你走的人啊。”
她在说什么?这都是些什么啊!
拂烟转头望向那个面沉如水的人,他的手仍旧执拗的牵着她的不肯放,而他好像是打定主意沉默了。
她望向他,渴望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