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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一起上班时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下午就变了个样?
担忧激起了他的勇气,等不及她点头让他进来,聂骉;已走向她,镜框後的视线有些凝重,全为了她愈来愈下垂的唇角。
平常总扬著愉悦笑容的唇角,如今像挂了千斤重般垂著。
「你……怎么了?」
「别问,什么都—;—;」
「呃!」腹部突然埋进一张小脸,聂骉;吓得想住後退,但她抓在他腰侧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退却的想法在感觉到腹部的一股温热湿意後,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是浓浓的忧虑。
「发生什么事了?」
怀里的人只是摇头,仿佛在忍耐什么似的紧揪他的衣角,偶尔逸出—;两声哽咽。
嗅进淡淡的香味,聂骉;应该要为这意外的亲昵感到开心,但他却觉得尴尬为难。
思绪在心疼想安抚她的冲动和突如其来亲近的羞赧中拉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在原地干著急。
如果是可法会怎么做?要是鱼会怎么做?脑子乱纷纷地转著这些问题好半晌,终於又一次承认早就知道的事实—;—;
他不是可法·;雷,也不是鱼步云。
他只是他,在她面前笨拙到不知所措的男人。
因为笨拙,他说不出漂亮的安慰话。
因为不知所措,他只能站在这里,任凭对她的心疼相对自己无法可想的气恼折腾,再次验证自己的无用。
太多的无能为力,教他只能静静地、动也不动地承受来自於她的泪水。
每一滴、每一滴……
都让他的心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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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若玲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似乎破人腾空抱起,不久後又安隐落地,她依稀感觉到离开了办公室,却不晓得自己被带到哪里。
而一直倚靠的人突然不见踪影,害她只好弯腰弓背,缩在自己的胸前恸哭。
多久没这么哭过了?她想不起来,自从妈死後,在某夜瞧见爸像个孩子般缩在房里哭喊妈的名字,那一幕始终任她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所以,她不哭,再也不哭。
所以,即使有难过的事也从不说。
所以,她笑,希望父亲会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
所以、所以—;—;
人总是能找到很多理由压抑情绪,克制再克制、抑忍再仰忍,就算是僵笑著一张脸,也要逞强不对外人示弱。
可是,总会意外地因为一个人、一件事,甚至是一段音乐给逼出来。
「聂……你跑到哪儿去了,呜……」
可恶的他!用一句「你怎么了」适时又突然的关切,轻易地逼出她的泪,人却又突然跑掉。
不负责任的男人!跟视在心为正常的燕观鸿一样差—;—;
「喝水,补充水分。」突然冒出来的水杯打断她心里的咒骂。
原来,他只是去倒水而已。
「我不想喝……」
「哭这么久,大量流失水分,需要补充一下。」聂骉;说得认真,
就是因为这么认真,反而让人想拿他出气都找不到理由。
就是因为这么认真,用如此平常的口气说话,更让人生气自己的狼狈。
这人不是调侃也不是凑热闹,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她补充水分,纯粹出自於关心。
她明明懂的,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冲动地对他的善意回以冷嘲热讽,「喝过以後再哭?你就这么希望我哭?我哭你会觉得高兴、觉得快乐是吗?你跟公司其他人一样都在看我的笑话是吗?都知道我只是燕观鸿的女友之一是不是?!是不是?!」
「我、我、我没有那个—;—;」
「你行!你就是有!你跟田蜜一样!你跟其他部门的人都一样,等著看我的笑话!你知道……你明知道他跟我交往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
聂骉;的表情老实到连藏都藏不住,
她只是发泄悲愤而已,没想到却误打误撞……「你……真的知道?」
「呃、呃、呃……」
气愤、懊恨聩昏她的理智,背叛的感觉强烈打碎她仅存的自制,奋力推开蹲在眼前的聂骉;。
「你知道!你知道却不告诉我!不在我陷得更深之前拉我一把,只是站在一旁等著看我笑话?!你、你……你把我当什么?每天固定上演的八点当连续剧吗?看我被蒙在鼓里像个笨蛋为他悲、为他喜,你很快乐吗?你从中得到什么乐趣?看我的痛苦为乐,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
「不、不是这样!不是……」怎么会这样?聂骉;急了,搔腮苦思如何辩白,偏偏他除了机械以外,什么都不会,「我不是、我没有—;—;」
「走开!你走开!这出戏已经演完了,白痴女主角看穿男主角的真面目,决定分手!你过瘾了吗?!得到快乐了吗?!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还女主角一个清静了吗?!走开!走……开……」哭湿的泪颜埋进屈起的双膝,一旦落泪启幕,就怎么也收不回,找不到丝毫冷静。
如果她的泪让他心疼,她的指控就像一把刀刺进他的心。
他知道,但之所以没告诉她,除了因为不善言词之外,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更何况,在燕观鸿身边的她是那么的小女人,又那么快乐。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扼杀她的快乐,只是这样而已啊。
很多话,此刻汇集在心里盘旋,却没有办法爬出拙劣的口舌。
「聂,趁这个机会解释啊!」被忽视在一旁的白杨急得快疯了。托鬼月将届的福,每夜吸纳不少抢先私逃出鬼门关的游离魂魄,她如今不靠黑伞遮蔽也能在大白天里现身。「说你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别像上一世,将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里,抑郁到死,聂!」
他摇头,将画轴拿出来放在吕若玲脚边。
「若玲……」
瑟缩的身子微颤,他知道她听见了。
「水在你脚边,口渴记得喝;还有白杨,我把她留给你。」
她仍然没有抬头。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你现在不会想知道,但黎说这是礼貌……」
「天!」白杨拍额哀吟。怎么现任还有心情废话这么多啊。
「我、我工作到今天结束……」捏捏口袋里的薪水袋,他沉沉叹口气,藏住原本来找她时想说的话,转折成歉意,「谢谢你的照顾,还有,对不起……」
垂首佳人猛然发出呜咽的哭声,吓得他猛退一步。
难、难道他又说错话了?求救的眼神扫向白杨,偏偏白杨恼死他不为自己辩白的蠢行,别过脸不理。
沮丧哀叹下,他还是选择离去。
照她的话,还她一个清静。
「……别走……」深埋膝头的哽咽幽幽泣诉,「我、我不是存心……」
她不是故意说那种话,不是不是啊—;,
她只是……她只是……被悲伤冲昏了头、搅乱了神志啊!
「人早走了。」白杨叹气,鬼影蹲在她身边。「聂走了。」
「……对不起……对、对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第九章
「如果意图行窃,劝阁下最好死了这条心,这里头的人穷到只差没去抢银行了。」黎忘恩对苦在自家公寓前鬼祟晃动的黑影如是道。
「是我。」黑影缓缓走进路灯圈起的光晕下,露出尴尬失措的丽颜。
「哟,就是最近盛传陷入失恋苦海的可怜悲惨无辜女啊。」真要酸人,黎忘恩的道行已达至高境界,无人能比。「怎么有空到寒舍前赏月观景?」
「你明知道我来是想跟聂道歉……」
吕若玲花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冷静心绪,再加上白杨住她身边频频为聂骉;抱不平,愈想,就愈清楚他的无辜和自己的卑劣。
复又想起那天泪眼朦胧间,视界仍不由自主装进一张模糊但明显流露出哀伤的男人脸孔,内疚感油然而生。
她歇斯底里的迁怒,把所有罪过赖在他头上,只为发泄心中的悲痛。
聂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地接下一切指责。
而她—;—;变本加厉地拿他出气。
她欠他一个道歉。
「道歉?为何要?是他怕你不开心,选择不把事情告诉你?还是他多此—;举,担心你在意被人看见狼狈的哭脸,闪闪躲躲地抱你到天台去?还是他没事找事,怕你哭渴了上倒杯水给你,又把白杨留住你身边,笨蛋地让冷气尚未修复的二楼陷入火热地狱,被鱼步云骂得拘血淋头?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你又不欠他什么,为何道歉?」
一连串酸言灌顶,让吕若玲羞愧地直想钻进十尺深坑不敢见人。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让我见他好吗?我知道这半个月来,你不肯让他到面店去,就是不想让他见到我。」老爸用尽藉口要聂骉;到店里,可惜没一次见效。
「不是我不让他去,是聂自己不想去;他说了,是你要他还你一个清静不是?」
吕若玲满心愧疚,「我不该把跟燕观鸿分手这件事怪在他头上,我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搞的,当时—;—;」
突地,窸;窸;窣;窣;掺杂拖著走的颓钝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听久了,很清楚来自何人。
「黎,我找到—;—;呃……」未续的话打结成一个气音。
她好像瘦了一点。熟悉的身影甫入眼,聂骉;直觉地忖想。
「你还好吗?看起来更瘦—;—;唔!」
乍想起那日她的要求,聂骉;连忙捂住嘴,惊慌地瞪视她。
当他没说话!当他没说过任何一句话!
他答应还她一个清静,可不能食言。
他能为她做的事就只剩这项了,自当履行。
头压得不能再低,聂骉;调整背上沉重的零件,绕道而行?
「聂!」
幻听,绝对是幻听,听人说思念到了某种程度会出现幻觉,所以绝对是幻听。
那日她愤恨的表情如烙铁般烙进他脑海里,想忘都忘不掉。
恨死他的她,怎会像以前那样唤他?
虽然,他难免抱著一丝希望,希望她会原谅他的隐瞒,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笑,就算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也无妨,伹;这毕竟只是幻想,
他只要能默默看著她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聂骉;如同过去的每一天—;样,说服自己接受事实,自顾自走进公寓大门,丝毫不理会身後的呼喊。
「聂!」为什么不理她?
他还在气她吗?气她无理取闹的迁怒?气她给他的难堪?
吕若玲不懂。若是这样,为什么刚刚一开口问的却是她好不好?
那样的问候是不是意味著他没有生她的气?他还是关心她,像个朋友一样关心她?
「聂!」若真关心她,为什么听见她叫他都不回头?
「聂!」他是气她的吧?所以任凭她怎么喊就是不应。
「聂!呜……」他一定还在生气,她说的话那么过分,今天若是立场对换,她也不可能原谅他,所以……「呜……聂……」
身後的呜咽愈听心愈酸楚,脚步更像灌了铅似的难行寸步。
要走要留?聂骉;求救地转身望向冷脸老板。
怎么办?黑框俊的眼眸透苦询问。
「自己看著办。」黎忘恩一脸没好气,她哪管得了这么多事。「让她在这里哭,或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省得丢脸,随你。」
老实如聂骉;,沉沉吁口气。对她,他是接近也不对,不接近却又放不下。
原来,他还是懂得什么叫贪心。
从远远看她,到成为点头之交,进而说上几句话、有了交集;走得愈近,愈是无法餍足。
虽然常将两人的差异挂在嘴边,其实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越雷池一步。
事实上,他已经找不回最初只要远远看著、偷偷恋著她就能满足开怀的聂骉;—;—;
这样的他,应该要避著她的。
偏偏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