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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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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底下另一张纸;一时让他懊恼得无以复加。只不过;相比这意外的浪费;这会儿更重要的是师长的召唤;他放下纸笔匆匆出了门去;却见杜士仪面上意味不明地站在那边正房门前;手中仿佛还拿着一件衣裳。

作为记室;陈宝儿每天除了读书写字;还有众多的记录要做;众多的文书要整理;而薪俸则是一个月两千文;也就是两贯钱。而有了这份收入;他便坚持有些力所能及的开销由自己负担。此时此刻;他身上便是贴身穿着一件羊皮袄;却没有穿式样新颖而又轻薄保暖的丝绵小袄。

此刻;他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后;便直起腰问道:“杜师传弟子何事?”

“来;进屋试试看这件新衣。”

陈宝儿的习性王容看在眼里;心里自也有数;因而在崔澹他们那里;她就用自己目测的尺寸给陈宝儿试做了一件大袄。

此时此刻;陈宝儿进屋之后;有些拘束地想自己行礼问过好之后;这才脱去了外头的白袍;里头的羊皮袄却按照杜士仪的话没有除下;直接穿上了杜士仪手中那件大袄;他只觉得厚实而沉重;但那种暖烘烘的感觉却从心里一直散发到了外头。

“合身倒是合身;就是里头的棉絮大概填得太厚实了些;宝儿看着有点臃肿。”

听到杜士仪这么说;陈宝儿只觉得脸上更红了:“杜师;这袄子很暖和;可羊皮袄是去年你才给我的……”

“那是因为你不肯穿丝绵小袄;所以那时候我才不得已给你硝了这么一块皮子;可终究还是太单薄了。江南湿冷不逊蜀地;能穿暖和些还是暖和些;再说;这不是丝绵;是木棉;真要是将来推广开来;论价格还不足丝绵的十分之一。别啰嗦了;再啰嗦下次于脆给你换一件丝绵的。再说;这是你师娘送给你的;你去谢你师娘。”

师娘?

陈宝儿一下子愣住了。可等到杜士仪转头去看王容时;他一下子陡然醒悟了过来。想到玉奴曾经一次不小心露出口风;提过什么神仙师娘;而后虽一口咬定是他听错了;而杜士仪这一路和这位杨郎君常常同进同出;状似亲密;甚至于卢聪都来向他打探过;他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杨郎君不是男儿身;原来那是他未来的师娘

他福至心灵地快步上前;对王容深深一躬道:“弟子多谢师娘厚赐”

王容没想到杜士仪突然对弟子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一时有些措手不及;连忙伸手虚扶道:“快起来快起来;别这么见外。都要过年了;原本应该给你添置几身新衣裳;可你杜师说;你性子执拗;不爱这些虚华;正好我去的地方在试着用木棉絮袄子;所以就给你也捎来了一件。不值什么钱;你若是觉得上身还暖和;那就行了。”

“很好;很暖和。”

即便谈不上学识渊博;如今的陈宝儿也远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可这会儿却只能笨嘴笨舌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见杜士仪笑了笑;招手叫了他到跟前;又勉励了几句别的话;他不禁眼圈微微有些发红;等退出门之后甚至还悄悄用手擦了擦眼睛。

恩师对他一直都很好;而他没想到这位对他向来温和的杨郎君便是师娘;更没想到她也对他这么关切爱护

“你这个得意弟子若是能够遇到好机会;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听到王容在陈宝儿走后这么说;杜士仪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微微笑容;但旋即轻叹道:“希望吧。他的出身实在是太寒微了;那些所谓的寒素;祖上总有一两位出仕过的先辈;更不用提读书人;宝儿却是张家村唯一的读书人;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农人。如今的门第出身虽则不如魏晋;可仍然是时人最重视的。无论选官也好;婚配也好;尽皆如此。治世重门第;重资序;而乱世方才出英豪。”

杜士仪这一句有感而发;让王容心中怦然而动。这种话寒素子弟说出来毫不奇怪;而杜士仪即便曾经家道中落;却也是关中大姓京兆杜氏的子弟;相交者大多出自名门;他能够这么说;怪不得就从来不曾在乎过;她亦是商家女

“杜郎……”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杜士仪几乎顺理成章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旋即才突然哑然失笑道;“愤青了;幼娘勿怪。这是我一个神交已久的同姓说过的一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他还有一句更加让人心折的诗;那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可惜;他看到的那些不平事;无能为力做不了什么;只有写写诗义愤填膺发发感慨。”

王容咀嚼着这些愤世嫉俗的诗句;不知不觉地问道:“那你呢?”

“我?”杜士仪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说道;“说易行难;我之所愿;妻贤子孝;亲友融融;目之所及的不平事先管好了。若是这些都做到了;再费神去想治国平天下的大事吧不过;现在与其想那么深远;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娘子可知道如今的吴郡第一世家是哪家?”

王容若有所思地说道:“是陆氏无疑。”

“不错;袁使君暗示我去见见陆家人。虽则我这些天已经大略摸清了这苏州吴郡各家的情形;但这父子二相;兄弟同朝的陆家;门却不好进啊”

“纵使陆氏父子二相;兄弟同朝;可杜郎一样名满天下;京兆杜氏亦为关中豪门;怎会怵了他们?”王容顽皮地挤了挤眼睛;这才若有所思地问道;“杜郎是怕陆氏不在乎茶政;反而更在意蜀人迁南?须知我们避开了吴郡;而是主攻会稽;应不会触碰其鳞才是”

第六卷 扶摇而上九万里VIP卷 第四百九十五章 吴郡第一家

当年杜士仪在洛阳;漫步于敦化坊的时候;就曾经对那种从容雅静到几乎懒散的氛围印象深刻;而后路过陆象先和源乾曜两人的宅邸时;这才明白了其中究竟。而对于陆象先那句流传千古的名言;他自然更不会忘记了。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陆家自汉之后;累世显贵;陆象先高祖陆琛;本为陈给事黄门侍郎兼中书舍人;因为泄露禁中之语而被赐死;时年四十二岁。而隋灭陈;唐代隋而主天下;陆家人亦是入朝为官;但在陆象先之父陆元方之前;陆氏子弟的宦途不过平平。谁也没有想到;陆元方陆象先父子能够先后拜相。

即便此前陆象先早已罢相;而后更因为心向睿宗;不太被李隆基待见;数年前又丁继母忧;在苏州陆氏老宅中守了整整三年;但一朝起复;先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后为邻近长安的同州刺史;即便不入三省;依旧无人敢小觑。

陆家还有其他分支;例如丹徒枝亦是欣欣向荣;可在吴郡一问陆家;人人都会立刻拿手一指这座位于苏州城北的陆家老宅。陆宅外头的青砖上能够看出清清楚楚的苔痕;但门前有人经过的时候;却一律策马缓行;不敢高声。门前的仆役并没有什么整齐肃然的排场;当杜士仪到门前下马的时候;他们甚至并没有急着迎上前探问;而是等到杜士仪把缰绳扔给身后从者;自己走了过来的时候;方才有一个年纪很不小的仆人上前躬身行礼。

“不知这位郎君想要拜访家中何人?”

“在下殿中侍御史杜士仪;敢问陆十五郎可在家中?”

尽管陆家之中仕宦者数以十计;那些寻常百姓闻之色变的御史;在陆家人听来不过平常;但杜士仪自报家门后;那仆人依旧小小吃了一惊。他想了想便笑着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杜侍御;郎君就在家中后院钓鱼;我请人引杜侍御进去。”

陆象先三子;如今尚在苏州家中的是尚未出仕的幼子陆偃;这一年方才十九。他十六娶妻;迎娶的是吴郡张氏的女儿;如今膝下已经有一子一女;但对于自己的出仕仿佛并不热衷;为人很有几分懒散;陆象先此前丁忧在家服孝的时候;竟也不曾管过他。即便夫人急得团团转;他也只说了一句话。

“儿孙自有儿孙福。”

可就是这位懒散晃悠的陆家十五郎君;却负责陆家在吴郡所有的产业。而只要他用的人;一眼一个准;更不许扰民盘剥民利;这也使得陆家的家声在吴郡洁白无瑕;人人称道。此时此刻;杜士仪随着一个婢女一路走来;远远就看见一个身上裹得厚厚实实如同大阿福的人坐在凉亭边一动不动;等到近前他才发现;对方头靠着凉亭的柱子;竟然正在打瞌睡。

看到这一幕;他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大冷天在水边睡觉;这也就罢了;难道这些陆家人就不怕陆偃直接掉下去?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那个引路的婢女轻声说道:“郎君其实清醒着;杜侍御不用担心。”

从杜士仪刚刚走过来;到现在走到陆偃身后;他怎么都没法想象;清醒着的人能够维持这种一动不动的姿势这么久。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想咳嗽的时候;他听到身前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呵欠声;紧跟着;那一尊水边上的大阿福终于动了。

“呵……站着说话累得很;杜侍御有话何妨坐下来谈?”

杜士仪听到这话;不禁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自己那位同样疏懒的大师兄卢望之。他见旁边堆着好几个座垫;沉吟片刻也懒得啰嗦;一股脑儿取了好几个摆开;这才盘膝坐下道:“陆十五郎请袁使君带话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没去过两京;本来只是想瞻仰一下大名鼎鼎的京兆杜十九郎是何等样人。”

陆偃转过头来;露出了风帽底下黑亮的眼睛:“不过见了杜侍御之后;我就奇怪了。按理说你应该不是那等好大喜功的多事人;为什么非要学宇文融;左一个条陈右一道奏疏;搅动了一场又一场风雨?你到苏州前后不到十数日;就已经有不少人打算抛弃种了几十年的稻子;改种茶树;还有另外一拨人在种什么木棉;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传闻中懒散的陆十五郎;第一次和自己相见词锋就这么犀利;杜士仪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就反问道:“那陆十五郎是觉得;稻米乃是果腹的食物;若是百姓趋利而不种稻米;届时会引来大乱子?”

陆偃眼神一闪;咄咄逼人地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劝导人行此趋利之举?”

“因噎废食;智者不取。”杜士仪先以八个字开篇;随即方才微微一笑道;“陆十五郎只看见了种茶也好;种木棉也好;暂时挤占了耕地;但实则茶田棉田;和从前的桑田并无任何不同桑田中的桑叶可以喂蚕;蚕丝成茧;可以制成丝绢。而茶田所产乃是茶叶;看似不是百姓日常必需;但对于突厥契丹奚族吐蕃这样以肉食为主的异族;却是不可或缺;一旦习惯了就再也不能割舍。而市面上少了的粮食;可以通过以茶叶从他们那里换取肉食来进行补充。”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至于木棉;陆十五郎也许没有看到过实物。比如冬天御寒;达官显贵用丝绵;用狐皮熊皮乃至于貂皮袄子;而寻常百姓顶多是一件羊皮袄;甚至家中贫寒的;甚至不得已用絮袍来过冬。丝绵和各种毛皮虽好;但价格高昂;后者又要杀生;相形之下;木棉保暖和丝绵虽有差别;其价却廉;而若是织成布匹做成衣服;较之麻葛更胜何止一筹。倘若说稻米治的是饥;那么;木棉治的就是馁何来盛世;无饥馁方才是盛世况且;一样东西多了;价格就会贱;一样东西少了;价格就会涨;这也是可以调节的。”

陆偃被杜士仪说得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方才拿下了头上的风帽;露出了乌黑软滑的头发;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倒是我闭门造车;道听途说。”他丢下手中鱼竿;一骨碌爬起身;却是对杜士仪深深一揖道;“刚刚若有怠慢;还请杜侍御恕罪。”

陆偃这前倨后恭;却只是因为自己刚刚那番话;杜士仪不禁哑然失笑;少不得双手扶起了他。

而直起腰的陆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慌忙歉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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