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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冉随着胡已进了归真堂,漂亮的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姑娘来来往往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自动忽略他身旁的萧依冉,以为她是胡已的病人。有三个护士还说:“胡已,你下午有助手吗?不然我去帮你好了。”胡已便说:“谢谢。Mis萧今天是我特别请的助手。”
进了他的专属诊室,萧依冉笑开,说:“你看我这一路装模作样,是不是一点儿不因为自己是外行露怯?你说我要穿护士服吗?算了算了,穿护士服就是冒充护士,不如我就这般。我的消暑茶呢?”
胡已指了指一旁小桌,那里放了一个大的玻璃量杯,还有一次性纸杯,一粉一蓝两个瓷杯子,上面是黑猫,瞪着眼睛,特精神。萧依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想起来的可不就是自家单元前那只流浪的老黑猫?莞尔。拿起一次性纸杯刚要倒水,胡已说:“那个粉的是你的,早上刚拿过来的。”
“喝一次你的茶赚一个杯子?要不要这么划算!”
“这个杯子就放这里,你来的时候就用这个杯子喝水。”
“你这儿我又不会常来,还备个杯子干嘛。我喜欢,待会儿就拿走了,算今天做义工的报酬。”
“不行。报酬另给。”他打开抽屉,拿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铜人递给她说;“这个给你。下回有什么问题,就没那么凑巧好找穴位,起码我说哪儿你能对照着‘戳’几下。”
“戳”这个词是他在微博上跟萧依冉说的,她爱乱用这个词,什么“你戳一下这幅图”,“你戳一下这个链接”,“你有事就戳我一下”……。
萧依冉把小铜人放在手心,翻来过去地看了看,问:“会不会哪儿有机关,教我套少林武功什么的?”
胡已说:“那你不如在我身上找个机关,我教你一套什么拳啊、术啊、功啊,我在全军大比武中立过功。”
萧依冉把小铜人放到包里,说:“怪不得你这么年轻就营级,转业后还拿到了中医资格。我以为你是少年天才呢。”捧着粉色杯子喝了几口水,看着那个蓝色的杯子,说:“这好像是情侣杯。”
胡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所以你才不能拿走,生生拆散人家,你也狠得下心。水好喝吗?”
“嗯,好喝。我还想问你要这个配方呢,平常可以自己煮来喝。”
“不给。”
萧依冉气结,问:“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不行,那不给!这么小气!”
胡已看着她气鼓的样子,觉得逗她挺好玩儿的。“依冉,王老吉和加多宝配方之争扑朔迷离吧?我这个配方也是祖传的,怎么会轻易告诉别人呢?”
萧依冉歪头盯着他看了会儿,判断他说的真假,见他悠然地穿着白大褂,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选择信任他。然后雀跃地说:“那胡已你干脆也去注册啊,成立一个饮料集团。”
“你希望这样?”
“不好吗?”
胡已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说:“那你可以每周过来喝,就像你常去会所喝咖啡一样。”
萧依冉抽了抽嘴角儿,说:“每周到医院喝饮料?好有创意。”
“萧助理,大概病人们还有10分钟就会进来。你准备好了吗?”
“我……我要准备什么?”萧依冉有点儿小紧张,这个领域,她可从来没有接触过。他说是来端茶倒水打下手,可是真的只如此啊?
胡已递给她一个本子,说:“坐我旁边。会记笔记吗?我问的,就诊的人答的,我最后给的结论和建议。药方不用你来记。然后,你也知道我很帅的,总会有人想多问点儿问题,多看我几眼,你负责来维护秩序,给我解围。”
萧依冉噗嗤一笑,说:“真意外,你也会自恋。”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左看右看,从贴身开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发圈,把头发拧了几下盘起来,刘海儿斜着拨到一旁。胡已在后面看着她,就像第一次看见她时候的感觉——应该更强烈:多温柔可爱的女人。
恰好此时有人敲门,说:“胡已医生,诊所开门了,外面有不少的人。”
胡已点了点头,说:“给我这儿就诊的发号,只诊10人,多了、乱了我就不接待了。”然后转身对萧依冉说:“我们开始了,依冉。”
萧依冉真是像模像样地坐在胡已身边负责记录。看完第一个之后的间隙,她把笔记给胡已看,胡已露出赞许的笑,提笔在上面写了个“优”。萧依冉说:“跟给小孩儿判作业似的。”
从第三个人进来,萧依冉就知道这差事也不怎么样了。这个女人画着妆,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扭地从门口走到胡已对面。她在旁边写了几行字:“望闻问切,她脸上的粉这么厚,怎么望诊?”然后把本子退到胡已面前,胡已看了一眼,提笔写:“我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胡医生”,这女人一张嘴,萧依冉就起了起皮疙瘩,好嗲哦。“胡医生,我才28岁,生完BABY快一年了,你看我的脸上,好多的斑点,丑死了,可怎么办呢?”
胡已问她身体是否还有其他的产后异常状况,她说:“有的呀。月经失调、记忆力下降,那什么质量也下降了,怕冷,心脏老是砰砰跳,变得一惊一乍的。”
萧依冉忽地抬头问了句:“你说的‘那什么质量也下降了’,‘那什么’指什么你说清楚点儿。”
胡已握着空拳掩住了唇,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
那女人看了看胡已,看了看萧依冉,说:“哎呀胡医生,人家说不出口呀。你经验丰富,应该知道的哦。”
“她是我的助理,你回答她的问话吧。”
“是呀,你不说清楚,医生怎么给你诊断,嗯?”萧依冉真是不忍心再看她□满面,嗲声嗲气的样子。不就是对面的医生长得比较帅吗?都孩儿妈了,也好意思呢。
“就是……就是跟我老公性生活的质量下降了嘛。”
这是萧依冉万万没想到的,她逼着人家说出口了,自己倒闹了个大红脸。再看胡已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她决定不能再多嘴问了,低头,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妇科啊,妇科啊,都是女人的隐私啊!她要是遇见个男医生,准要开溜的。她本来今天还想让胡神医看看自己怀孕了没有呢。距离那次没做措施有10天了,如果有了,经验丰富的医生就诊得出来了吧?
第四个进来的人,盯着萧依冉的脸看了会儿,又盯着她的发顶看了会儿。萧依冉抬头对心不在焉的她说:“别看了,我跟你是住一个小区的。你今天不是来看我,是来 see…a…doctor的,对不对?我……是来跟他学习的,所以做了临时的助手。”
所以等这一位离开,萧依冉决定罢工了。她走到门前对外面的就诊人员说胡已要暂时休息5分钟。她回来说:“胡已,我还是按照原来约定的,给你端茶送水好不好?记笔记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不是说是来跟我学习的?兴许我真的收了你当徒弟,我一身博学也算后继有人了。”
听见“后继”二字,萧依冉突然想起来阿哲说让自己给她和胡已介绍认识,先打听一下他有无家室抑或情人。反正,她昨天回去翻了半天他的微博,没有任何爱人——婚或未婚爱人的丁点儿记载。
萧依冉把椅子从他旁边挪开,说:“我没有慧根,学医肯定不行。我坐你后头看书去。”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黄帝内经》,说:“我假装勤学吧,有事儿你叫我。”
“那你给我倒杯水啊。”
萧依冉拿蓝色的那个杯子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胡已抬了下巴,说:“坐回我边上来,我不管你在旁边干什么。这样,那些跟你一样忌讳男医生的人不会觉得太尴尬。”
萧依冉红了脸,低声念叨“你怎么知道我忌讳啊。”
“那我求了你多少回把体检表拿过来给我看,你都没来啊?”
这事儿,真是时日颇久了啊。可是不是讳疾忌医吧,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可是用“求”这个字,萧依冉说:“我也没那么不知好歹。”
“那我今天给你加号。你说你要5号,还是11号?”
“11号,11号好了,成双成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阅读的有,收藏的没有。举手之劳,亲爱的读者,如果觉得小文尚可,就加个收藏吧。
慢慢会恢复日更的……
☆、我性取向正常
萧依冉兢兢业业到看完第10个病人,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腕,说:“真累啊。”
胡已说:“轮到你了。”
萧依冉捂着手腕说:“不,我今天不诊了。我今天若是诊个西医,肯定啥毛病没有,至多轻度贫血。若在你这儿,肯定诊得我心虚。瞅着活蹦乱跳的女人进来,在你那儿都诊得出毛病。”
胡已忍不住一笑,说:“依冉,活蹦乱跳的进来,蔫头耷脑地出去,你是想这么说?”
萧依冉倒给胡已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之后,问:“你还有事儿吗?”
“没事了。你呢?”胡已收拾着桌子问她。
“那我请你吃饭吧。”
“请我?帮了我一下午不是该我请你吗?”
“我也没帮你什么忙。我今天先把前面欠你的清了。另外,还有点儿别的事。不过你现在别问。”
胡已跟萧依冉离开归真堂的时候,一个护士追上来问:“胡已,不是说好了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唱歌吗?你怎么走了?”
胡已说:“晚上你们去吧,我有事就先走了。”
到了外面,胡已问:“这么早吃完饭?”
萧依冉一看时间,还真是太早了,才四点钟。她想了想,说:“你刚才不是跟一女的说想减肥就食不过五吗?现在正合适。”
“那你和我谁需要减肥?”
想想也是。萧依冉站在车前,问:“那你说怎么办?”
“先去颐和园看落日,再吃饭。”
萧依冉伫立在车前,看着胡已。他扬眉,问:“不行吗?你不是喜欢去那儿?但是你没拍过颐和园落日时的佛香阁,跟我一起去看看,绝对不虚此行。”
萧依冉纠结了一会儿答应去。胡已悄悄地松了口气。为了约她去颐和园,他都做了几天的功课了。那是萧依冉常去玩儿的地方,并且仿照乾隆皇帝“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的说法,说:“已知颐和园,何必下江南?”所以,带她去那儿,随便走走看看是打动不了她的。
没有到下班高峰期,交通还算通畅。
萧依冉说:“亏我今天穿了平底鞋。否则不会贸然答应跟你去颐和园的。她发了短信给郑翛,说晚上不做饭了,出去玩儿,让他自己解决晚餐。
“你说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说,现在能说了吗?”
萧依冉想了想,问:“你多大了?”
“31,比你大几岁?”
“大6岁。你结婚了吗?或者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女朋友吗?”
胡已心咚咚跳,不知道萧依冉这么问他是什么意图,但是起码,她开始去了解他了。
“你终于开始愿意打听点儿有关我的事情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这些应该属于你的隐私是吗?”萧依冉拽了拽勒在胸前的安全带。
“不是‘是吗’,而是事实上这些就是我的隐私。不过,我很愿意告诉你。我没有结婚,没有以结婚为目的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为什么?”
“你觉得我很老了?”
“那倒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