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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男人点头哈腰的陪着笑。
红梅花拍拍手,挑了眉乐了:“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快点去把喜服换了吧。马上就准备拜堂了!”拜了堂,她就自由了,就不用被迫做些不喜(…提供下载)欢的事了。
“一拜天地!”白方拖长了腔调高喊着。
一对新人对着堂前下跪,拜。
“二拜……”白方顿住了,这又没高堂,拜啥?他溜着眼睛瞧了一圈,一眼瞥见了堂前挂着的武圣人的画,有词了,“二拜武圣!”
“噗嗤”新娘子笑了出来,红盖头都遮不住她的俏丽。然而她也老老实实的,真的拜了武圣。
“夫妻对拜!”
新郎只是洗了把脸,连胡子都没剃,还是一副落魄凄惨的模样。不过洗过脸之后却会发现,他的皮肤比别人要白些,不是女子样的白皙,而是微有些暗色的青白。新郎看着眼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垂了眼睛,跪下,对拜。
“送入洞房!”白方最后一句都要欢呼出来了。而口哨叫好的声音也随着起来。都是山贼,哪有什么规矩,呕呕嗷嗷的叫着,什么荤素玩笑就全出来了,嘻嘻哈哈,脏的干净的祝福话一溜溜的。
新娘子被新郎牵着,步子迈得比新郎的步子大,一点都没有扭捏的意思,比新郎大方多了。
“吱嘎”新房的门被打开,新娘被引着坐在喜床上,她的眼前是一双穿着要露脚趾头的破布鞋的脚。
挑了红盖头,喝了合卺酒。
新娘满意极了:“行了,你出去吧!”
“啊?”新郎哆嗦着手,愣住了,“我出去?”
“当然啦!”新娘一瞪娇俏的眼睛,“难道你还要留下?”
“难道我不留下?”新郎的声音听着有点惨。
“你敢!”新娘一脚就踢在新郎小腿上,“敢打本宫,本姑娘的主意,你胆子不小!”
“不是……”新郎都有点傻了,“我们不是成亲了么?”
“对啊!”新娘掐着腰,好看的凤目在红烛下映着灿然的光。
“那我们不是该……该……”新郎指了指床,“行房么?”
“啪”一个嘴巴就扇到脸上去了。新娘气得身上直抖:“你敢!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以后谁也别想进这屋子!尤其是你!要是敢进来,我扒了你的皮!”
新郎被打得嗷的叫唤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委屈得倒好像他才是被强抢来的压寨夫人了:“是……知道了……”一说话嘴里都疼,血腥味满嘴里都是。新娘子那一巴掌够狠的。
“出去吧。”新娘多少满意了,笑了出来,又是满室生光。
新郎狠狠的叹了口气,拖着脚往外走。
“回来!”新娘才想起来什么,叫住了人。
新郎站住,转身,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你叫什么?”
“三子。”新郎随口回答。
“三子?”新娘不禁蹙眉,“这是名字?你姓什么?”
“没姓。”三子答,“就叫三子。”
新娘还有些不满,然而看了看三子还流血的嘴角,也就没再继续问:“我叫殷梅。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不管谁来怎么问,都要咬定了!我们是拜过堂成了亲的夫妻!记住了?”
三子垂着眼睛,停了一会,直到殷梅似乎又有点不耐烦的要上手,他才淡淡的说:“记住了。”离开了新房。 “嫂子,米缸里又没米了!”凄惨的苦脸。
“嫂子,天太冷了,兄弟们的衣服都破着呢……”哀求的笑脸。
“嫂子,眼瞅着过年了,给兄弟们买点肉,打打牙祭吧!”兴奋的喜脸。
“嫂子!”
“嫂子!”
一天天的,简陋的小山寨里最常听见的就是这个词“嫂子”。反正叫一声嫂子,就能多一块银子,苦哈哈的日子过了那么久,谁不想得点好日子过?这嫂子嫂子的就叫得更勤快了。
殷梅心里满足得很,天天见着一个个笑得跟向日葵似的脸,总比天天对着一张张气不敢喘话不敢说小心谨慎的没表情的脸来得舒服。只要一块银子,这些山贼就能把她供到天上去,笑嘻嘻的愿意变着法的讨她开心。殷梅也觉得在山寨里当个压寨夫人挺好的。
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好。谁见了殷梅都是笑,只有一个见了殷梅就一副哭丧脸。一开始殷梅还觉得,这种窝窝囊囊的人好欺负,挺方便的。后来却发现,那张总是畏畏缩缩的脸挂着拉拉叉叉的大胡子,还挺讨人嫌的。
“喂!”殷梅叫住刚刚路过她身边,想要悄没声的溜走的男人,“你干什么去?”
三子吓得又是手一抖,一簸箕的豆子差点没掉雪地里去:“厨房里说想给你加个菜,让我剥豆子。”
“让你剥豆子?”殷梅瞪大了眼睛,把三子从上到下溜了一圈,“你确定是这山寨里的大哥?你不是给他们打杂的?”这些日子见着三子的时候,不是这个让他去帮忙干点活,就是那个让他去跟着打下手。哪儿有半点山大王的样子,难怪一个个山贼都骑到他头上去了。
三子没说话,缩了缩脖子。他的脚有些冷,就在雪地里跺了跺,想暖和点。
殷梅这才注意三子的脚。还是成亲那天看着他穿的破布鞋,已经漏洞了,大姆脚趾头顶出来一个头,能看见脏得黑了的袜子,沾着雪水。殷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前两天不是给兄弟们钱,让你们换装了么?我看白方他们都换了新鞋新衣服了,怎么你还没换?”
三子忙陪笑:“换了换了,马上就换了。我看这几天雪下得大,新鞋不是不舍得穿么,再给弄脏了。回头天好了我就换。”
“穷酸!”殷梅鄙弃,“你这样子,就不是什么能过富贵日子的!有钱有东西不用,你放着长毛么?”
三子再笑,又是憋屈样子。
“算了。”殷梅不想再看三子的样子,有点心烦,“这山里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我都来了几天了,闷得要死。”
三子低了头:“别去了,就在山寨里吧。山里不只我们一家山贼,外头不太平。你要真是闷得慌,就让白方陪你在寨子里走走。”
“寨子里我早就腻了!一天都能走八百遍!”殷梅恼了,“这么点小寨子,两步就能见底,有什么好玩的?”
三子想了想,才又说:“你要实在想出去玩,那等过完年我陪你出去。也没几天了,你忍忍。”说完就闷着头走了,也不等殷梅回话。
“喂!”殷梅气得直跺脚,每次见着他都是那副死样子,要么就是瑟缩得好像她见着他就要打人似的,要么就是低着脑袋说话,还都是不让她做这个不让她干那个的话。殷梅转了转漂亮的黑眼睛,挑着眉笑了。难道他不让她就不干了?真要是这样,她就不是敢出来自己让人抢了自己做压寨夫人的殷梅了!他一个小小的山贼头目就敢管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白方被殷梅拎出来的时候还在打瞌睡。大清早的,太阳都还没正经出来呢,吹了一夜的冷风飕飕的,穿多厚都能给吹透了。白方瞄了瞄半灰不白的天,搓着自己的耳朵:“嫂子,干嘛呀?这么大早晨的,除了大哥可没人起这么早的。回去暖暖呼呼的睡一会多好!”
“陪我出去!”殷梅掐着腰,娇俏的盯着白方,“再晚点又被他看见了,我就出不去了!”三子拦人的方法很简单,派一群兄弟在殷梅面前一站,一口口叫着嫂子,顺便搜刮嫂子的钱。等殷梅把人都打发了,也该吃午饭了。然后殷梅回去睡个午觉,天就黑了,一天也就没了。
白方打着呵欠,拖拖沓沓的跟着殷梅走:“嫂子,大哥没跟你说么?外头不太平,别乱跑了。这山里啥没有?饿得眼睛都绿了的狼,还有别的山贼,可都虎视眈眈的。再者,这边接近边境,还不时的有北狄的强盗过来抢东西。那帮北狄骑兵,凶着呢!”
殷梅听了一愣:“北狄的?北狄的总来抢东西么?”
“可不是?”白方随着殷梅出了山寨,提着他的破刀片子,“要不是大哥在,附近村子里都得被他们抢光了。这几天大哥正忙着呢。都是要过年的,要是再被北狄抢一次,谁也过不好这个年了。大哥总带着弟兄出去巡逻,就怕北狄的来犯百姓。”
“唉?”殷梅惊讶的回头,一双黑眼睛不可置信的眨啊眨的,“你们不是山贼么?怎么不去抢人家的,还要阻止别人的来抢?”
“盗亦有道,大哥说的。”白方笑嘻嘻的,“我们抢些富人的,抢那些坏蛋的。可是平民百姓还得过日子,我们不能抢。”
“难怪你们穷成这样了。”殷梅白了一眼,“我刚来的时候连吃的都没有,饿得跟一群绿眼睛狼似的!”
白方笑笑,没说话。反正殷梅说得也没错,他也没啥好反驳的。以前山寨里弟兄可不少,上千号人呢。自打三子来了开始当大王,就陆陆续续的都走了。最后还肯跟着三子的就这么四十来个人,天天嘻嘻哈哈的没大没小,日子虽然穷,可也过得安心。
“那边真漂亮!”殷梅一眼瞧见太阳出来时映出来的一片梅花林。白的红的,一片片的梅花开得叫一个漂亮,都要成了云彩似的。她真没想到这么一座山上还有这么好的地方,能让梅花开成片。
“就知道嫂子你能喜(…提供下载)欢。”白方笑了,“其实还真是这几天刚好,梅花都开了。可惜大哥总忙,不能陪嫂子你出来。”
“我要过去!”殷梅推着白方,“告诉我怎么过去!”那地方瞧着近,其实隔着一条山隘呢,脚底下的呼呼的风响,还挺陡峭的。
“别过去!”白方忙拉住人,“那边不是我们的地方。大哥不在,过去怕有危险。”
殷梅不耐烦的冷哼:“怕什么?有我呢,还怕你被狼吃了?就你们大哥那废物样,能干嘛?我看他那刀都要生锈了,他正经用过么?”唰的从腰间抽出来一把软剑,瞧着就比冰雪还寒,“告诉你,我功夫可好着呢!与其等你们大哥,还不如看我的!”
“嫂子,你要干嘛?”白方一下子被揪了领子,吓得直打哆嗦。呼的一下子脚就离地了,眼瞅着脚底下就是幽深的山隘,已经腾了空,“妈呀!吓死我了!”刚张开嘴,一口冷风灌他个满腔,堵住了嘴。
等白方天旋地转的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山隘的另外一边了。他只觉得眼前发花,瞅什么都不清楚。
“怎么样?我的轻功可不错吧?”殷梅得意一笑,拍了拍手,“有我在,就你们那大哥,根本不够看的!当初算你们聪明,没敢跟我动手,不然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白方终于缓过口气,忙应和着恭维:“是是是,嫂子厉害!嫂子威武!嫂子是牛人!”
殷梅听得开心,自然就掏了银子又赏了白方。
在梅林里走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随着冰寒袭入鼻息,沁人心脾。殷梅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着,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
要是能忘记一切,就这么当个压寨夫人,在山寨里欺负欺负人,在山里到处走走,该多好?
“美人如玉,见之忘俗。暗香扶影,愧入画图。”清朗的声音响起,惊了殷梅。
一丛红梅之后,转出一位轻摇折扇的书生。雪白的长衫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