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清握着门的手紧了紧,她咬了咬唇,说到,“你和他说,我不在。”
“可是——”那姑娘迟疑了片刻,方才明明看见玉清有一瞬惊喜的,为什么现在又是这般模样。
玉清敛了神色,对那姑娘说到,“没有可是,就说我不在。”
那姑娘愣了半天,终于点点头下楼去了。
玉清在门口站了半天,忽的关上门转过身,也不知道惦记什么,急急走到窗边。
在窗边迟疑了半晌,玉清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隔着那细微的缝隙向下看去。
有人进进出出,皆是陌生模样。
她站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门口出来一个挺拔身影,隔着夜色看着那熟悉的身形,玉清忽然觉得有热意涌上眼眸。
方夙银出了怡红坊,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扭头仰首看向顶楼。那一豆灯光忽的熄灭,像是他一瞬的期待落入深渊。
方夙银苦笑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开。
玉清捂着胸靠在墙上,周围一片漆黑,像是将她捆缚在最深寂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能割断人肠。
好半天玉清才回头去,从缝隙之中窥见的范围没有那道人影。她抬手将窗推开一些,依旧是不同的人进进出出,却再也不见方才那人。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错觉。
玉清转回身,闭眸咬唇,然后借着窗外月光抽出火折子,将方才急急熄灭的烛火再度点燃,就好像是要保留最后那一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期待。
宋祁将书合上,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站起身来,将书册收拾好后便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看见门被推开,何掌柜一脸淡淡的走了进来,视线在桌面上一抓而过,然后落在宋祁面上,声音低沉道,“温习完了?”
宋祁点点头。
何掌柜走进来,又问,“要出去?”
宋祁答,“看书看得闷了,想出去走走。”说着,又想了想,继续道,“舅舅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一会儿带回来。”
“有。我只要你把你的心带回来就行。”何掌柜沉着脸道。
闻言,宋祁心头一跳,却仍是笑道,“舅舅在开玩笑么?”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最清楚。”何掌柜背着身将门关上,然后几步走到屋里,转头看向宋祁,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开口说到,“烟森楼那边和咱们定了几批首饰?”
虽然隐隐知道何掌柜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宋祁还是如实回答,“一批。”
“你什么时候送过去的?”
宋祁低了声,“十天前。”
一时沉默。
何掌柜忽然爆发,“那你这些日子天天往烟森楼去是做什么?!”
不知道是被何掌柜突然的这一吼给惊吓到,还是宋祁自知理亏,找不到话来回,便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宋祁不说话,何掌柜不乐意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对那尔蓝姑娘生了心思?你娘将你托付给我,一来是方便你上京赶考,二来也是让我这个舅舅好好看着你!可你说你温习温出个什么来?!竟然给我温出这般不该有的心思!”
听到这话,宋祁有些不乐意了,便出声回到,“怎么是不该有的心思?舅舅,我也二十有一了,若不是一直忙着科举,如今怕是连孩子都该有了。现在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舅舅何以这么生气?”
“何以这么生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尔蓝姑娘是什么人,烟森楼的掌事!你放着好好的姑娘家不喜欢,去喜欢一个青楼女子算什么话!”听完宋祁的话,何掌柜的火蹭蹭地冒起来,对着宋祁吹胡子瞪眼睛。
宋祁被何掌柜吼地缩了缩头,声音仍是没低下来,“舅舅之前还以为我说了尔蓝姑娘几句不该的话训了我一顿,如今怎么自己倒嫌弃起尔蓝姑娘的身份了。”
“我哪有嫌弃?”
“你瞧瞧,刚刚就是嫌弃。”宋祁回嘴极快。
何掌柜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嫌弃她。她身世可怜,感情路也坎坷,这话如今说来也是一个样。但是,同情归同情,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将来要当官的人,看上一个风尘女子,日后进了官场想别人这么说你?!”
宋祁嘟嚷道,“这试都还没考,当什么官。”
“呸!没志气!”何掌柜吼道,“总之,你谁都可以喜欢,就是她不行!”
“为什么?”宋祁不乐意了,“我就是喜欢她。尔蓝姑娘哪里不好了,温婉贤淑,待人谦和,我这日日去烦她她也不恼火。我就不明白了,舅舅到底不喜欢她哪一点。”
何掌柜一掌拍上桌子,吓得宋祁抖了一下,然后听到何掌柜提高的声音,“混账!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们家是不允许一个青楼女子进家门的!”
“舅舅!你这是偏见!”宋祁也有点生气了。
“偏见就偏见,反正不许。”何掌柜也懒得和他多说,“从今天起,你不许离开家一步!”说着,何掌柜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宋祁急道,“舅舅!”
何掌柜顿了顿步子,头也不回地说到,“还是那句话,同情归同情,我不是没有怜惜之心,但这和你娶她是两回事。宋祁,我跟你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随着何掌柜的话音落下,摔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三十五章 我如今对你便是清深,只对你
烟森楼。
蝉衣房里。
贺兰千看着刚刚午觉起来的蝉衣,眼眸迷蒙,神态慵懒,当真是赏心悦目。
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里的人,蝉衣揉了揉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在心里暗骂蕊儿那家伙吃里扒外,现在简直是将贺兰千当做了这房间的主人。
“怎么?巴巴等着我睡醒,不就是为了看我一眼吧。”蝉衣兀自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才缓缓开口道。
贺兰千扯了扯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这方夙银天天在我怡红坊楼下晃荡,就是不进来。闲王殿下挂着闲职没有俸禄,连风流一下都显得囊中羞涩。你说你这师妹怎么当的,攒了这么多银子,也拿出来让你那师兄享受享受一番。”
闻言,蝉衣抬眸白了他一眼,道,“他将来也是你的师兄,你怎么不好好孝敬一下他。”
贺兰千微微敛眸,说到,“我也想啊,却也实在不好意思不是。”
蝉衣懒得和他玩口头游戏,扔了杯子直直走到他身前,微低头看着坐着的贺兰千,一字一句道,“玉清虽然现在不是你赤火的人,好歹也是怡红坊的姑娘。你这当老板的,难道连指使一下楼里姑娘接待个客人的权力都没有?”
看着近在眼前的美色,贺兰千笑了笑,道,“我虽是做老板的,也不能违背其他人的意愿。”
“哼。”弹衣在他身边坐下,往一旁靠去,双腿交叠,“真不知道这玉清怎么想的,师兄日日在怡红坊楼下等她,她却连见一面都不肯。你确定她真的对师兄有情?我瞧着她怎么像是在耍着师兄玩。”
“若你这么认为,那便这么认为吧。”贺兰千答的随意。
蝉衣眯眸冷冷瞅他一眼,道,“你回去告诉玉清,若她真的只是耍着师兄。呵,那她欠师兄的那一剑,我会亲自替师兄找她要回来。只多不少。”
看着蝉衣眸中的冷意,贺兰千有理由相信她不是开玩笑,顿时默默地为玉清捏了把汗,
还好蝉衣提了一下便转了话题,“真想不通,我家师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权势有权势,怎么会看上玉清那女人?我瞧着她的模样也没有多好看,心肠狠毒更不消多说。”
贺兰千很想接一句,以你的模样,怕是看哪个女子都不好看。但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贺兰千还是聪明的接口道,“怕是你师兄太过情深。”
蝉衣默了片刻,道,“情深的真不是地方。不过,这年头,像师兄这般情深的男人,着实也不好找。”
闻言,贺兰千转头含笑说到,“怎么不好找?我不就是一个。”
蝉衣转头,一脸正经,“没看出来。”
贺兰千顿了顿,忽的沉了眸,一字一句极认真道,“我如今对你便是情深,只对你。”
前一刻还开着玩笑,后一刻突然看见贺兰千这般认真的模样,蝉衣心头一跳,转了眼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有些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窗外一片暗色,从天降落的雨丝密密麻麻连成一线,似乎在这天地间扯了一块巨大的雨帘。
“他还在楼下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站在窗前的玉清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她转过身来,对着走到身前的男人喊了句,“公子。”
自从玉清离开赤火后,她对贺兰千的称呼就变作了公子,对她而言,贺兰千不仅是她的主上,更是收留了她,给她容身之处的恩人。所以,即便她不再为贺兰千做事,在玉清心中,对贺兰千仍是尊敬的。
贺兰千越过玉清的肩,看向她身后那肩来不及关上的窗子,迷蒙的雨帘之中,一道苍青色身影显得尤其清晰。
将视线从那道身影上收回来,贺兰千低头看向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天色太暗还是屋中光线太过昏淡的原因,他只觉得玉清的脸容有些模糊不清,好像蒙了一层雾般,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外面这么大的雨,你真的忍心让他一直在外面淋着么?”贺兰千看着玉清,低声问到。
玉清垂着头,长睫在脸上投下一层剪影,“他不是打着伞么。”
贺兰千扯了扯唇,却不是笑容,“外面的雨这么大,一把纸伞你认为能挡多少。”
玉清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玉清忽然抬头,扯了一丝算不上笑容的笑,说到,“公子今天是来做说客的么?”
贺兰千摊手,“可不是,为了我那位未婚妻。”
玉清终是笑了。
看了玉清好一会儿,贺兰千才说到,“玉清,我是无法干涉你做什么选择的,只是我想和你说,这方夙银对你确实是真心。若是放弃了,当真可惜。”
窗外大雨浙沥,一路玉清此时颇为潮湿凌乱的心情。
她不是不知道方夙银的心,只是,当日那般伤害过他后,她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之后走的每一步,都是无法再回头的。
如今,更无法回头了。
见尔蓝第二十六次往门口看去,蝉衣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怎么?三日不见,就已经这般了?”
被蝉衣打趣的尔蓝抿了抿唇,低声说到,“姑娘莫要笑话我。”
“我可没笑话你。”蝉衣连连摆手,澄清道,“我是看着你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着实也替你难受。若是想着那宋小公子,不如自己去看看。”
将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放回蓝中,尔蓝偏了脸,说到,“我没有。”
“啧啧啧,还说没有。整整二十六次,我可是数了的。”蝉衣一手撑了下颌,一手指向门口,笑嘻嘻道。
尔蓝低了眸。不说话。
看着尔蓝这般,弹衣收起玩笑色彩,认真问到,“话说,我看那宋小公子似乎是真心待你。没见谁天天往烟淼楼来,就是和你说上几句话的。”
听见蝉衣的话,尔蓝叹息一声,说到,“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毕竟也经历过那么一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
“只是如何?”
尔蓝扯了扯唇,笑的淡薄,“之前那般认真付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