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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萼无奈地抿了下唇,“是啊,太太不仅不让报官,而且命令我们下人,一点都不能透露出去。”“那老爷呢,绿央可是老爷身边的亲信,老爷他怎么说?”
“老爷看上去有些悲伤,却也没说什么,已然回房歇息去了。”
素弦背过身,暗里寻思,这事发生得不可不谓蹊跷。按理来说,青苹是不应该对自己撒谎的,她也没有杀绿央的动机,可她又为什么会突然去了正院,那枚莲花图案的印章,难不成是她偷窃而来?她想起青苹方才神情慌乱,竟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又怎能不叫人怀疑。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问她,正欲出门,却和裔凡打了个照面,素弦只得照实了说:“裔凡,我现在就要去见青苹。她现在受了惊吓,只有我去问,她才能把情况说清楚。”
“素弦,现在你不能去,”裔凡扶了她的肩膀,安抚道:“府里才出了人命案子,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青苹被看管得紧,你是她的主子,这会儿过去,难免叫人背后议论。”
素弦愈发显得焦急,“我胸怀坦荼?有何去不得的?难不成你也认为,我会与这事有关?”裔凡使了个眼色叫香萼出去,耐心劝道:“出事的是我爹身旁的亲信,娘方才大发雷霆,说是要连带着你一同发落,你现在最好不要出去。至于青苹,明天天一亮,会被带到宗祠,到时候再行处置。不过有我在场,你大可不必担心。”
素弦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些,问道:“裔凡,就你看,今晚这事究竟是什么缘故?”
裔凡神情肃重,说:“绿央本是回书房取东西的,却突遭不测,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倘若青苹是被冤枉的,那么指认她的阿栋,或许也脱不掉嫌疑。这当中牵涉复杂,还需再加调查。我想,既然娘下令不准报官,不如叫裔风回来详查,谁在说谎,意欲隐瞒些什么,他必可一眼看穿。”
素弦抿了唇,一时默然不语。
裔凡也明白她的心思,揽了她的肩道:“放心吧,我知道你不想见到裔风,明天的事情,一切由我出面。”
屏风那边传来了孩子的轻声呓语,裔凡望了一眼内室,小声道:“家庸在这里睡呢?”
素弦微微点了点头,“今晚,就让他在这儿睡吧。”
裔凡揽了揽她的肩,眸光温润:“你也早些休息,不要有太多思虑。”
第八十九章 千岩月落,城头眇眇啼乌(二)
裔凡离开以后,素弦总是定不下心神,坐在桌前研究着那枚印章,方才见了裔凼?突然才想起来,几日前那尼姑送给自己的青玉莲花佩,不也是莲花的图案么?
既然绿央是在书房前的井中遇害,这枚莲花印章,很可能是属于霍老爷的。
想到这里,素弦心里咯噔了一下,青苹这丫头,只顾着把这重要的印章交给自己,却不曾想,此举定会把她自己置于一个危险境地!老爷的印章丢了,一定会大肆寻找,必定要掀起一番波澜。青苹身背盗物和杀人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了。当前素弦无法见到青苹,正是一筹莫展。
这时,忽然有人在门前推了推,细声道:“二姨娘,是我……”
素弦连忙开门,香萼一脸歉意地道:“二姨娘,我看房里还亮着小灯,您还在为青苹姐姐的事烦心么?”素弦关上门,叹了口气:“她平白遭受冤屈,明天上了宗祠,还不知如何应付,我又怎能睡得着啊。”
香萼明白她的顾虑,道:“二姨娘,香萼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素弦望着眼前略带粉嫩,澄澈眸光里透着灵气的姑娘,想到眼下整座深宅里,却只有她可以信任了,于是也不愿瞒她,凝重道:“青苹被抓之前,交给我一枚印章,你看看,可曾见过?”
香萼接过印章仔细观察了一阵,说:“我和绿央姐姐情同姐妹,从前听她说过,老爷一共有三枚重要的印章,我想,这枚莲花印章应当就是其中一枚吧。”眼光流露一丝疑虑,“二姨娘,青苹姐姐她……”
“她从小跟着我,我相信她,一定不会盗取印章然后杀人的。”素弦道,“现在最好的方式,是把这枚印章交到她手中。明日审案的时候,也就能说得通了。”
香萼思忖了一下,道:“二姨娘,大少爷说得在理,您现下出去确实不妥。不如便由我跑一趟吧,看守的几位大哥我都熟悉,进去递个东西,想来也不是难事。”素弦一怔,“你是说,你可以去?”
香萼郑重点了点头,“二姨娘,您放心吧,香萼一定快去快回。”
素弦点了头,又叮嘱道:“记住,万事小心。”
香萼沿着不起眼的小路绕到后院,时下已是后半夜,圆月低沉,整个院子都显得阴暗。她小心地探路过去,先前院门口站着的两个精壮看守,现在却不见了人影。这里是一个宽敞的长方形大院,关押青苹的地方就在拐角处一间小屋,外沿是一扇高大柴扉,有一高一矮两名家丁守着。
香萼拎着事先备好的陶瓷食盒走了过去,略一行礼:“奉大少爷之名,给青苹姑娘送吃的,行个方便吧。”
高个的小厮皱了皱鼻子,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道:“香萼姑娘,这里面关的可是杀人嫌犯,你快进快出,千万不要给咱们添麻烦。”香萼大方笑了一笑,“洪旺哥,我放下就出来,绝不耽搁。”
洪旺打开拴在门上的锁链,进了第一道门,然后是柴房门上的大铁锁,青苹听见有人来了,越气奔了过来,见是香萼,自是喜不自胜,“是不是查出凶手了?我可以出去了么?”
香萼暗暗冲她使了个眼色,蹲身打开食盒,“青苹姐,吃几个荠菜肉丝包吧。”
青苹大失所望,别过头去:“我最讨厌荠菜了,你难道不知道?”
香萼突然蹙起眉来,似是侧耳凝听着什么,来旺觉得奇怪,问:“有什么不对么?”
香萼眉头越发皱紧,指了指门外,悄声道:“我好像听到什么响动了。”
洪旺脸色大骇,连忙朝门外跑去,香萼趁机低声唤道:“青苹姐,二姨娘有东西交给你!”青苹狐疑了一下,正欲伸过栅栏来接,柴门外,却突然传来有人相继倒地的声音……香萼愕然,不由得汗毛倒竖,她本是故弄玄虚,意图支开洪旺,却不曾料想,难道果真有不速之客来了?
香萼来不及多想,看见墙边并排摆着几块长木板,情急之下便躲了进去,只是紧张屏息的须臾,便有一名蒙着面孔的黑衣人四下张望着探身进来,青苹紧张地浑身发僵,只见他从袖中拉出一根细绳,目光阴森地走来,吓得登时便欲喊人,说时迟,那时快,刺客一个箭步冲上,隔着铁栏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手便欲拴绳勒她颈部,香萼见事不妙,那顾得上自己安危,正欲叫喊,突然,院墙上又有一人轻巧地跳进来,身手异常敏捷,上前单手制住那人肘部,那刺客功夫亦不弱,与他缠斗了一两回合,却是急于脱身,闪身摆脱了他,便急急朝院外跑掉了。
那单手制敌之人正是霍方,向前紧追了几步,却陡然驻足,凝神片刻,沉声道:“还不出来。”
香萼紧张地满手是汗,意识到当下并无旁人,霍方这话必定是对自己说的,只得怯怯地推开木板走了出来,“霍管家……”
霍方略扫了她一眼,“记住,赶快回去,不得声张。”
香萼犹豫间望了一眼柴房,霍方道:“你只需告诉二姨娘,这边有我盯着。”柴扉外隐隐传来嘈杂人声,霍方眼珠一转,抓起香萼的手腕拉她到墙边去,扎了个端稳马步,揽了腰身一把将她提起,香萼只觉身体忽一腾空,便踩在他的膝头之上,霍方沉声令道:“快,你不能被人发现,墙那边有口大缸,你翻出去便可脱身!”
香萼虽然素来纤弱,紧急关头却也迸发出勇气,一咬牙,索性把他当做梯子,蹬腿踩上他的肩头,霍方向上微一使力,香萼整个人都横趴到墙头之上,墙并不矮,她只得死死抱住两侧墙面。
已有几名护院匆匆跑了进来:“禀告管家大爷,那贼人身手实在利索,小的们无能,让他给溜了。”
霍方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无妨,谅他也跑不掉。”返身走到柴房外,“你怎么样了?”
青苹正抚着胸口喘气,“还好,小命保住了。”
霍方点了点头,吩咐道:“张五,你们几个需严加看守,没有大少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务必要保证犯人安全。”
霍方来到东院书房,把方才惊险一刻报告给了裔凡,“大少爷,你果然料事周全,今夜确实有人来杀青苹。据青苹讲,他手持细绳,似乎是想勒死犯人,好在小的一直盯着,没有让他得手。”
裔凡沉思了片刻,“他既用了绳勒这种并不简便的方式,应当是想制造一个畏罪自杀的假象,青苹死了,那么真正的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了。你可看清他的特征了么?”
霍方凝起眉头,道:“他功夫极高,我单只手根本无法制服,但见他跑步的姿态,却又似乎很是眼熟。我事先考虑到这点,所以交手的时候,我特意使用了一种点穴手段,受者无痛无痒,没有任何感觉,但在五个小时过后,此人手臂内侧,定会生出一个直径约半寸左右的红点。”
“那样便好,”裔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府里人作的案,相信明日便可见分晓。”
翌日上午,距离宝石巷不远的霍氏宗祠里,聚满了前来围观的民众。霍氏现任族长霍廷耀,年近八旬,是霍氏宗族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负责主持族里的重大事项。霍老族长坐在大厅正位,前来旁听的霍翁氏和大少奶奶姜氏都坐在左侧,嫌犯青苹和目击证人阿栋已被带到堂下。
霍廷耀正欲开宼?外围围观的群众自发散开,原来霍家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来了,身后另有尉迟铉、林世安、呼延辉等几名警员。
霍裔风行了礼道:“晚辈听闻府里发生命案,特地前来侦办,族长大人容禀。”
霍翁氏眉头微皱:“风儿,这件事自有族长大人来宼?你且退下。”
老族长捻了捻须,“二少爷既是在警察局办差,所说自然值得才俼?他来查半,依老朽看甚为妥当。”命小厮道:“给两位少爷看座。”
霍裔风微一躬身,“多谢族长大人。”对青苹道:“你再叙述一遍昨晚的所见,记住,尽量详尽。”
青苹眼珠四下一转,并未看到素弦的身影,心中蓦地一沉,却听霍翁氏一声厉喝:“还不快讲!”
青苹身子猛地一颤,才怯声回道:“奴婢这几日身体不适,二姨娘本是叫奴婢在房里修养。昨晚下人们都去芳草园看灯了,奴婢本来不想去,后来听见外面烟花放得热闹……”
霍翁氏似乎有些不耐烦,打断她道:“你且拣重要的说!”
“是……”青苹连忙应道,“奴婢去芳草园的路上,遇上绿央姐姐往回走,绿央姐姐先前说要给奴婢熏衣服用的的沉香膏,奴婢便随她回了正院,在中庭外等着。奴婢观看了许久烟花,仍未等到她,于是进院去寻,却在隔着院墙的镂空处,看见一个个黑衣人拖着人往井里扔。奴婢当时吓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只把她搭在井沿上,又进书房去了。奴婢心想那必是绿央,便大着胆子上前去看,却不料只碰了两下,绿央就栽入了井中。奴婢怕惹火烧身,转身就想逃跑,却被人突然撞见,非说我杀了人……”
霍裔风紧锁眉头,沉默了片刻,问阿栋道:“你只看见青苹推了绿央下井,并没有亲眼目睹她杀人,对么?”
阿栋抓了抓脑袋,回道:“当时小的路过中庭,院里只有青苹一人,小的确实看见她推了一下,就有人掉入井中。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