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干吗呀?大晚上的。〃张东紧张地把回头望着,自从东南亚回来后,他很久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了。
〃好象是去别墅了?〃方路有些担心地说。
其实他们并没开出多远,远远的还能看见别墅呢。果然方路的话很快就应验了,好几辆警车立刻把蓝薇的别墅包围了,接下来几条矫健的身影跃上了墙头,然后便是警犬凶恶的狂吠。
〃坏了,蓝薇要完。〃方路喃喃地说。
突然张东狠狠打了阿三一巴掌:〃你他妈还不赶紧走,等着警察抓咱们呢?〃
阿三如梦初醒,君王车立时冲了起来,他边开车嘴里边喊道:〃老板,你真有福气,下辈子我还跟你干。〃
七 分赃大会
几天后,方路在晚报上看到一条消息,大意是警方英明神武,夜破北京第一家地下妓院。开妓院的老板娘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女人,就此报纸上竟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讨论。
方路知道蓝薇完了,这样也好,没准儿将来她会写一本关于女囚的书,书商保证会疯了心的要。
蓝薇完了,方路别扭了好几天,按道理说这应该是张东造的孽,可方路却觉得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似乎张东的事与自己都有关。虽然方路努力地将自己和张东区分开,但情况是两个人已经快成搭档了,合作起来还挺默契,颇有些狼狈为奸的味道。
蓝薇完了,方路清楚又一个与自己有关的女人离开了,有时他竟然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女人的扫把星,似乎与自己有关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是啊,他一直牵挂着买擦手巾的女人,每到傍晚都会伸着脖子等上好久。有一次他在楼群又看见了奥托,鬼使神差的方路竟跑回小卖部拿了两包擦手巾,偷偷放到了奥托的前盖上,他也不清楚这么做的意义,甚至担心弄不好这女人会因为这两包擦手巾交上厄运。
用风雨飘摇来形容东街太恰当不过了,所有人都不安分。前两【“文】天八爷【“人】饭馆儿【“书】的承包【“屋】者跑了,临走还拉跑了八爷的几套卡拉OK设备。八爷气得在东街上骂了三天,最后狼骚儿劝他去报警,八爷这才想起人民警察的用处,于是撞进了派出所。要说现在警察的办事效率真高,三天后八爷的设备就在天津的旧货市场发现了,顺藤摸瓜,没几日那个承包人也被警察抓了回来。八爷逢人便讲人民警察爱人民,而狼骚儿却大言不惭地夸耀自己是全东街法制观念最强的人。派出所通知八爷去拉卡拉OK设备的那天,他特地订做了一面锦旗,民警推辞再三,最终还是收下了。八爷将设备拉回来却傻了眼,经过一个多礼拜的折腾,几套设备已经成了破烂,按狼骚儿的话说:〃什么卡拉OK?光剩下卡盘了。〃当然八爷也知道这事怪不得别人,反正东街也快拆了,雅间大不了就空着呗。
不久房地产开发公司丈量土地的工作人员终于来到了东街的北端,这几家店铺彻底要完蛋了。郭叔跑来对老妈说:〃大姐,快甩货吧,顶多俩礼拜。〃
其实老妈早做好了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痛哭了一场。他一边收拾家当一边点评每样物件的来历,最后她把铁棚子整个擦了一遍。
当天晚上,狼骚儿来到了小卖部。自从他准备签证去美国后,发廊的事就全靠节子打理了。东街的人还是有些良心的,这段时间去发廊剃头的多,找小姐的却越来越少了。一开始方路百思不解,后来他特地观察了几欼?终于明白了。节子天天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在发廊里转悠,有那个心的嫖客看到这个情景,多半打了退堂鼓。方路曾经问过自己,一辈子最愧疚的事是什么,思前想后竟发现最别扭的事竟是在广元与刘萍幽会时,他女儿仇恨的眼神。是啊,再下贱的人在孩子面前多少还是要保持些尊严的。
狼骚儿来到小卖部时神情有些没落,他上下打量了方路几眼,然后竟一屁股坐在柜台上抽起烟来了。
〃你干嘛?下去。〃方路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啦?我不是就坐一会儿吗?又没耽误你的生意。〃狼骚儿垂着脑袋说。他不时地望发廊方向看,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
〃你不张罗赶紧去找地方,在这儿起什么腻?〃方路骂道。
〃找不找地方又怎么样,我挣钱是为什么呀?〃狼骚儿居然玩世不恭起来。〃你说,我挣钱是为了谁呀?〃
〃为你媳妇,总不是为了你爹吧?〃方路哼了一声。
〃啊,对呀!我他妈去男美国签证容易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容易吗?这人也太不懂事了。〃狼骚儿痛心疾首地叫道,似乎想让满大街的人都听到。〃拆!我他妈愿意拆是怎么着?跟我较什么劲?〃
〃怎么了?谁呀?〃其实方路这话是溜出来,他希望赶紧把这小子打发走。
〃还能是谁?节子呗,楞说我不干正事,非要离婚,这不是小孩过家家吗?我弄签证还不是为了他们娘俩?真要去了美国。。。。。。〃
方路突然感到一股无端的内疚,正是自己哄骗狼骚儿去办美国签证的,没想到这小子当了真,现在居然闹出家庭纠纷了。〃咳,签证要是实在难办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方路心里打着鼓,嘴里打着圆场。
〃那哪儿行啊?三十六拜就差这一哆嗦了,好几个哥们儿都说戏挺大的。对了,你说咱们国家怎么这么消停啊?〃狼骚儿拧着眉毛问。
〃国家消停还不好?非弄得跟以色列似的好哇。〃此时方路刚刚涌起的那点儿愧疚立刻烟消云散了。
〃国家消停是好,可咱找不着出去的理由吗?你说万一咱们国家出了邪教什么的,咱不就能趁热闹出去了吗?美国人就喜欢这个,那叫那叫政治避难。〃狼骚儿说来眼睛放光,振振有辞。
〃行了,行了。〃方路把手里的半支烟赛到狼骚儿嘴里。〃你累了,你累了你!那叫叛国投敌你懂吗?这种人叫汉奸,上为奸父奸母,下为奸子奸孙。我要是你就想想发廊拆了怎么办,怎么养活人家娘儿俩?〃
没想到一听这话,狼骚儿竟从柜台上跳了下来,他暴跳如雷地喊道:〃我操,我有什么办法?我操,人家国家要拆,我管得了谁?美国人不让我活,节子不让我活,办事处也他妈不让我活,我得几个死啊?。。。。。。拆,全他妈拆,又不是我一个人死,逼急了我,哥们儿就往西单路口一爬,要饭行了吧。。。。。。〃
此时八爷、洋二被狼骚儿歇斯底里的叫声引了过来。最近洋二心情不错,他刚把购房款要回来,而八爷却在邮市大赔了一笔,好在他知道饭馆儿的不动产值不少钱,要不没准儿比狼骚儿都急。〃嘿,嘿,嘿,你叫唤什么?你叫唤人家就不拆了是不是?〃老远八爷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你当然是不发愁啦,饭馆儿的补偿金就得一百多个。我们呢?喝西北风也得有块儿站脚的地界儿吧?〃狼骚儿大瞪着眼,两只手在东街上环指了一圈:〃这叫违章建筑你知道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八爷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在东街他是头次受这样的抢白,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是老爷们儿吗?咱不会想办法?〃洋二在狼骚儿面前又找到了心理优势。
〃去你大爷的,你丫有残疾证,和大熊猫一样受国家保护,我呢,吃谁喝谁去我?美国去不了,还他妈生了个孩子!〃说着狼骚儿竟凶恶地看了发廊一眼,那一刻方路真担心他会冲回发廊,然后把孩子摔死。
〃你活该,谁让你要的,倒是你不老实,我怎么没有哇?〃洋二成心气他。
〃你丫倒想有呢,你丫不管用。咱有俩,咱是战士,一样一个,儿子闺女我齐了我。。。。。。〃
〃光知道下崽儿,不知道养活。〃洋二今天的嘴皮子很利落。
洋二和狼骚儿在斗嘴时,八爷颓废地坐到到方路身边。〃您怎么着?换个地方接着干?〃方路问。
〃我都快五张的人了,咱还能折腾出什么新鲜的来?嗨!这卦象不准,当时明明说是大有,现在人家又说饭馆儿下面原来有口井,钱都顺着井流走了。〃
〃他们丫老有的说。〃方路从来不信什么《易经》高人,八卦名士之类的家伙,全是骗子!
八爷望了望自己的饭馆儿,手在秃脑袋上来回摸着。他刚剃完头,头皮与手掌磨擦着,发出〃嚓嚓〃的声音。〃我在涿州的饭馆儿就是给拆了,回北京接着拆,你说咱们国家拆到什么时候是一站呢?刚才小周来了,说这两天想约大家谈谈,东街没了,得想个办法。〃
此时洋二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我倒有个主意。〃原来这小子嘴里与狼骚儿斗着,耳朵却一直留心着方路与八爷的对话。〃真的,我有个主意,明儿晚上把东街的老少爷们儿都请过来,就在您的饭馆儿,咱们开个茶话会,琢磨琢磨往后怎么办。没准儿出个好点子,咱们还能接着干,要不这几十口子人怎么办哪?〃
方路仔细看了看这个怪胎,几天不见,这小子居然还有公益意识了。他笑着道:〃其实我无所谓,我妈早就想把小卖部盘出去,干够了也不想再干了。〃
〃没劲,你干够了就不想着我们了是不是?好歹咱们也在一条街上要了好几年饭呢吧?〃洋二一脸不屑,似乎方路说了句最不仗义的话。〃你得参加,给大家伙出个主意,这条街就数你有学问吧?〃
八爷点点头:〃我们这帮废物就别提了,没文化,连报纸都看不下来,你再不去我们瞎折腾什么呀?要不,我明天找你妈,我大姐不能这么没面儿。〃
〃行,行,我来行了吧?〃方路不知道八爷什么时候管老妈叫大姐了,如此算来自己岂不成了他的外甥。
〃对,你来,张东也得来,丫有钱,没准儿咱在南城再弄起个红桥来。〃洋二笑嘻嘻地说。
方路没说话,他明白洋二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去叫张东。
〃人家是大老板,是成功人士!人家才不稀罕来东街呢。〃狼骚儿白了洋二一眼。〃什么叫成功人士你知道吗?成功人士就是白天瞎鸡巴忙,晚上鸡巴瞎忙,不成功人士就是白天没什么屌事,晚上屌没什么事。人家张东保证瞎鸡巴忙呢,还能顾得上咱们。〃
方路一听就乐了:〃我看你还是不着急,您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呐!〃他忽然脑子一转,随口道:〃那我这样的一准儿是半成功人士。〃
〃怎么讲?〃洋二赶紧追问。
〃嗨!就是白天瞎鸡巴忙,晚上屌没什么事呗!〃一句话说得大伙哄然大笑。
〃你信不信,我明儿一个电话保证把他叫过来,张东再牛逼跟我也牛不起来,当年他去广州倒烟的钱还是从我这儿拿的呢。〃为了证明自己与众不同,洋二特地与狼骚儿拉开了距离,一条瘸腿悠闲地在半空逛着。
〃随你便,别让人看哈哈笑就行。〃狼骚儿翻着眼珠吹了声口哨,根本没拿洋二的话当回事。
又聊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些伤感了。八爷叹息道:〃就是没主意,咱们开个散伙会也行,好歹在一条街上混了好几年呢。〃
方路微微点头,不知怎么他竟有股辛酸的感觉。转眼间自己又要没事干了。
天黑了,老少爷们儿也灰溜溜地走了,方路独自在小卖部看电视。此时他的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电视里是几个傻瓜正慷慨激昂地讨论热点新闻。由于最近接触了广告,方路对所谓的新闻都不相信了,认为那不过是花了钱的生造出来的东西。他正要换台,忽然见电视里有个家伙义正词严地叫喊起来,似乎是在痛斥什么。如此一闹,方路有了兴趣,便接着看起来。原来所谓的新闻热点在讨论南方一座刚刚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