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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跟在后面,微微低头,呆呆看着他的背影。
从小到大,他一直比我高,每当面对他时,我总是仰望。以现在这种俯视的角度看他,还是头一遭。这让我有些不舒服,心里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走到西山脚下,我抬头仰望了一下山顶,恶寒爬上后背。我打了个寒战,心生畏惧。
腾然,我想到,孤儿院附近貌似没有如此高大的山,我这是在哪?我停住脚步,凝眉苦想,却得不出答案。
察觉到我止步不前,鸿宇哥转身,仰起头看着我:“怎么不走了?”
“不对劲啊,鸿宇哥。”我抖颤着声音说,“这是哪?咱们怎么会来这里?”
“这是西山。”鸿宇哥说,“咱们是为了教训欺负小默那帮臭小子才来这的,你忘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孤儿院附近有这么一座山呢?”我疑惑道。
“靠,小凉子,你不会又想退缩吧。”鸿宇哥忿然。
我心头一震,浑身激灵灵一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只是一座山而已,你真以为我怕了?我就是想确定一下,那帮臭小子还在不在山上。要知道,我夏凉的大名在孤儿院附近是尽人皆知的。我怕听说我来找麻烦,那帮臭小子会跑掉。”
鸿宇哥嘿笑一声:“你胆小如鼠的大名确实在孤儿院附近尽人皆知。”
我苦着脸说:“鸿宇哥,你又讽刺我。”
鸿宇哥哈哈一笑,稚嫩的脸庞带着几分豪气:“快点,要是去晚了,那帮家伙就该回家吃饭了。”
“快走,你别耽误时间了。”我急忙把责任推给他。
鸿宇哥也不在意,转身就走,顺着光晕小路直向山顶走去。
虽然是爬山,我却没感到一丝劳累。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上山比下山要累得多。我以前爬山,每走百八十米就要呼哧大喘的歇息一下,小默每次见我这般表现,都会兴高采烈地嘲笑一番。没办法,谁叫我体质比一般人差呢。没想到今天走山路竟然毫不费力,如履平地,好不舒畅。
“以后每次上山都能像今天这样不受累就好了。”我喃喃自语。
“做梦呢吧。”鸿宇哥头也不回地说。
我尴尬地嘿嘿一笑,心头却猛然一震!
记忆复苏,我想到来此之前,自己分明坐在东小院房间门口,抽着烟,感受着冰冷的夜风。为什么半夜坐在门口?我低头回忆,马上有了答案。因为怕有人被所谓的山神引上西山,我勇敢地承担起了站岗放哨的艰巨任务。一旦发现半夜有人走出自己房间,我会去及时阻止。
我应该在自己房间门口啊,怎么会跑到这里?这里是……西山!食人魔窟所在地,鸿宇哥丧命的地方!
我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要被引上西山?怎么可能,自己当时非常清醒,怎么会被引诱?
不对,鸿宇哥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可……可我眼前的鸿宇哥是谁?
我吃惊地看着已然转身看着我的鸿宇哥,他幼小的脸上带着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做梦。”鸿宇哥指着我,哈哈大笑。
做梦?没错!我本以为自己很清醒,精神状态极好,没想到还是昏昏入睡,梦见了十岁的鸿宇哥,梦见了自己半夜上西山。梦见鸿宇哥倒还好,我知道他即便成了鬼魂,也不会害我。可梦见他带着我上西山就比较恐怖了,尽管是在梦里,我全身的汗毛还是如数立了起来。
“原来是一场梦。”我恍然大悟,“差点被噩梦吓破了胆。”
鸿宇哥撇了撇嘴:“你真以为这是一场梦?”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惊愕地看着他。
鸿宇哥的笑容变得异常邪恶:“我的意思是,以为这是一场梦,是在做梦!”
我连连摇头:“不是,这就是一场梦。鸿宇哥,你不用吓我,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谁说的?”鸿宇哥表情古怪,“你回头看看。”
他的表情让我头皮发麻,急忙回头看去,赫然发现一路走来的光晕小路消失不见,满眼的黑暗,无尽的黑暗。
“走到这里,就不能回头了。”鸿宇哥说。
“怎么回事?”我凝视他。
“你上西山了。”鸿宇哥大笑,“你上西山啦!”
我睁大眼睛,看着状若疯狂的他,不知所措。
“上来就下不去了。”鸿宇哥笑得小脸通红,脸上的兴奋难以褪去,“不信的话,你就往回走,看你能不能下山。”
我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信任的鸿宇哥会害我,我猜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尽管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我转身,用脚尖试探着点了点黢黑的地面。
什么都没碰触到!
脚尖下方,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我点了好几欼?都没碰触到任何实物!
“想摔死的话,你可以向前跳一大步。”鸿宇哥的声音响起。
我望着面前的一片黑暗,目瞪口呆。
寒风吹过,将我从呆滞状态中唤醒。我打了个寒战,意识变得非常清醒。
我终于想明白,又害怕又好笑:害怕的是自己上了西山,在夜深人静的晚上,确切地说,是凌晨;好笑的是,原本意识清醒的自己还想阻止别人上西山,岂料中邪的竟是自己,这太具讽刺意味。
将我引上西山的是“十岁的鸿宇哥”,这应该是所谓的山神施展的超自然手段吧。仔细琢磨,这手段和女鬼沈雨晴的迷惑手段差不多。被迷惑的时间段,我浑浑噩噩,意识不清醒,就算感觉出不对,也察觉不到哪里不对。
这种迷惑手段利用了人的思想。在宅院时,我听到有人叫我“夏凉”,心想着要是鸿宇哥,他会叫我“小凉子”。结果那声音突然一变,马上转变成“小凉子”的叫法。由此推断,山神能窥探人的想法,并借次迷惑人的心志。
恐怖的手段!
我急忙转身,却发现“十岁的鸿宇哥”已经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光晕小路。
我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到,九岁那年的夏天,鸿宇哥兴奋地找到我,说他发现了欺负小默那帮臭小子的行踪,要我跟他一起去给小默报仇。仔细回忆,刚才“鸿宇哥”的装扮,正是那年夏天的装束。神山迷惑我时深挖我的记忆,然后制造出“十岁的鸿宇哥”让我上当。“鸿宇哥”成功将我引上西山,任务达成,便消失了。
我面临着一个双选项选择题:继续向前走;停留原地等待天亮。
光晕小路的尽头,肯定是食人魔窟。向前走非常危险,有可能丧命。我是来为鸿宇哥报仇的不假,但不会冲动到不计后果地勇往直前。而且,我也答应过荆叔叔,在找出凶手之前,一定保护好自己。
于是,我选择了后者,留在原地等待天亮。
如是打算着,我掏出一支烟,在凛冽的寒风里用了很长时间方才点燃,旋即美美吸了一口,心中冷笑:如果让“鸿宇哥”晚些暴露的话,此时我距离食人魔窟不会太远,有可能已经站在了魔窟的边沿,可惜山神失算了!嘿,想用迷惑人的把戏跟我玩,好哇,我就让你陪着我到天亮!
说实话,这个时候心里还是蛮害怕的,夹着烟的手指不停地颤抖,连带着红亮的烟头在空气里画着小小的光圈。
浓浓的香烟从口中喷出,立刻被山风分解,无影无踪。
突然,我感觉肩膀微沉,好像有人把手放在了上面。我心中一凛,身体僵了一僵,小心翼翼回头去看。
一张半边染着鲜红血液的脸!
我睁大眼睛,竭斯底里的惊恐吼叫,来不及多想,沿着小路飞快向前奔跑。
顾不上满脸的冷汗,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一个飘着长长头发、身着白色羽绒服、圆脸蛋上带着狰狞笑容的女人浮空,像是没有骨头般地向我飘来。她脸上的血还在汩汩向下流淌,将白色羽绒服的胸襟染红。
女人微启娇艳红唇,发出幽幽的声音:“夏凉,我是沈雨晴呀。这才几天时间,你就把我忘了?真让人伤心。对了,这才是我本来面目。我是撞死的,头上有伤口,才会留这么多血。你别怕,也别跑,我不会害你。”
我恐惧到了极点,沿着光晕小路疯狂向前奔跑。我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试图将身后女鬼甩掉。
我知道沈雨晴不会害我,但意识清明的我同样知道,此时的她,并不是她!
身后“沈雨晴”还在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但我已经没心情听了。
终于,我看到光晕小路的尽头。那里长着一颗粗壮的松树。松树不远处,是一个漆黑的洞穴,目测直径有两米。距离洞穴还远,我却已经感觉到从里面吹出来的阴风割刮着我的脸!
还是跑到了食人魔窟的附近!
相比之下,我反倒觉得面对“沈雨晴”比较好。当我想停住脚步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奔跑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绝望在心头缭绕,我知道自己完了。
我奔跑的每一步,都变成了死神临近的脚步。
“哈哈哈……”身后传来“沈雨晴”凄厉的笑声。
转瞬间,我跑到食人魔窟边沿,毫不停顿,纵身一跃,跳进幽冷冰骨的黑暗之中。
第十二章 命悬一线
跳进洞窟刹那,我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可惜毫无用处。地心引力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将我狠狠地向下拽去。
我耳边风声大作,眼前一片漆黑,心随着坠落悬了起来。
我恐惧、心慌、绝望,但理智未失,没做出手挠脚刨的动作。这一刻,我意识非常清明,知道企图抓救命稻草的举动相当于自杀。手脚乱动,接触地面时很有可能受到伤害,轻者骨断筋折,重者会当即丧命。
我保持着跳跃的姿势,脑海中浮现出语慈姐跳下墙的动作,努力让自己冷静,做好准备。一旦双脚落地便借势向前翻滚,卸去加载在身上的强大势能。
坠落仍在持续,好像没有尽头。
我又惊惧起来,这个洞到底有多深?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下落了很长时间,还没到底部?
正心慌意乱时,脚底忽然传来阻力。我心头一动,急忙屈身抱团,向前翻滚。此法非常奏效,双脚、小腿传来酥麻疼痛的感觉,但比预料的轻很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其实我不知道究竟有多高,“那么高”是心理高度),只付出这点代价,我顿时松了口气。
不知翻滚了多远,脑袋忽然撞到一处极硬的地方。我只感觉脑袋里所有东西剧烈震荼?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发出“嗡嗡”惨叫。
“哎呦!”滚动停止,我立刻捂着脑袋叫了一声,一个大包迅速肿起。
我侧伏在冰冷地面,蜷曲身体,不停地倒吸凉气。过了很长时间,方才缓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又躺了片刻,我慢慢做起,伸手摸了摸阻挡我翻滚的硬物,是一块湿漉漉的石头。幸运的是这块石头比较圆滑,没有锋利的棱角,要不然刚才那一下我的脑袋就要开瓢了。
暗自庆幸一番,我扶着滑不留手的石头站起来,双脚和小腿仍然微微疼痛,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