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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会说。”庆文帝失笑:“罢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吧,总归血浓于水,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是婚期,你看看可好?”纥衡说着就将一封红帖推到了花轻衣面前。
本来正在玩手帕的她顿时兴致全无,她拿起桌上的红帖打开一看,娇憨的脸上带着遮不住的哀伤:“怎么是这一天?”
纥衡倒了杯茶,微笑:“这一天也是太子殿下的婚期,与他一同完婚,有何不好?”
“你明知我见不得这个!”花轻衣直视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纥衡笑得儒雅:“想娶你,我想和你厮守一生,这你是知道的。”
“你说谎!”花轻衣打断他:“我分明看到了你这几日经常出入父王的书房,你们在密谋什么?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纥衡沉默,静如深潭的眼睛注视着她,他抬手想要将她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却被她狠狠的避开,犹如逼退蛇蝎。
纥衡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而后轻笑着收回了手:“轻衣啊轻衣,你有时候真的让人很伤脑筋,明明该聪明的时候你偏偏聪明不起来,但是该糊涂的地方你又偏偏这么的敏感,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啊?”
花轻衣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利用我?!”
“郡主何必说的这么难听?你不也利用我来圆你的美梦吗?咱们这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啪!
纥衡还没说完就被花轻衣一巴掌扇的脸颊微侧,纥衡歪着头噗嗤一笑,他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不屑而又怜悯的望着愤怒的花轻衣:“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吗?原来你还是忘不了垣頌啊,可惜你的垣頌哥哥过几天就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了,你这么护着他只是白费力气。”
“就算垣頌哥哥娶的人不是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让你们去伤害他!”花轻衣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而且,我是不会嫁给你这个伪君子的!我这就去找父王取消婚约。”
“晚了,在你悲痛欲绝的告诉你的父王垣頌喜欢别人时,就已经晚了。你的父王想要的是整个家族的鼎盛,一个不会娶她女儿的太子和一个会封她女儿为皇后的大皇子。”纥衡笑,儒雅的面容里竟然带着一丝嗜血的残忍:“你说,你的好父王会选择谁?”
“你说什么?!!”花轻衣匪夷所思的瞪着他,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
纥衡勾唇微笑,风度翩翩:“正式介绍一下,在下就是垣頌的哥哥,青鸾国的皇长子————纥衡。”
他把玩着已经空了的茶杯:“皇长子的身份,父皇母后的宠爱,还有东宫太子的位置,这些都应该是我的,既然它们都被父母偏心的留给了垣頌,那我只好亲手夺回来。”
“不,不!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花轻衣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疯狂而又恐慌的嘶喊:“我不允许你伤害垣頌哥哥!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真可惜。”纥衡扯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一切都晚了。”
从你被我蛊惑之时就已经晚了。
纥衡离开后,花轻衣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她只是想要和垣頌哥哥在一起,就算垣頌哥哥娶的人不是她,她也想和与他相像的人在一起,这样就可以骗自己她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他,就可以骗自己垣頌哥哥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可是现在,她只想让他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即使她的梦破了,即使他娶的人不是自己,她都不在乎了。
她只想就他。
花轻衣哽咽着拿出一块儿手绢,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事情写了上去,字字诛心,句句泣血,每一个字都足以将他们摄政王府乃至整个家族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含泪写完,将那块儿手帕紧紧的攥在手里,哽咽着喊道:“莺歌,你进来。”
檀木花门吱哑一声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不足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头也圆圆眼也圆圆,煞是可爱。
她进来后恭敬的欠身行礼:“莺歌拜见郡主,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莺歌,你跟随我多年,如今摄政王府里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你一定要帮我!”花轻衣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你帮我把这块手帕送到东宫,交给垣頌哥哥!”
莺歌哪里见过她如此模样,忙点头保证:“放心吧郡主,莺歌一定会把东西送到太子殿下的手上。”
她说完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接过手绢就离开了。
花轻衣坐在地上哽咽,像是个孩子一样,无助到几乎绝望。
将近傍晚莺歌才回来,她关紧了花门小声道:“成了!”
花轻衣紧张的抓住莺歌的手,急切的问道:“那垣頌哥哥可说了什么?”
莺歌不自然的抽回手:“太子殿下让郡主依旧完婚,婚礼之上他自有准备。”
花轻衣松了口气,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却没有看到莺歌那躲闪的眼神
东宫大婚,大赦天下。
百姓们欢呼着涌向街头,孩童们欢笑着说要去看看太子妃长什么样子。
帝都一片喜悦之气。
没有人会知道危险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本该护卫帝都的金吾卫抽出利剑挥剑直下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可惜太晚了。
外面一片尸山血海,大殿内也是血流成河。
一身喜服的纥衡握剑砍下庆文帝的项上人头,被摁倒在地的垣頌双目血红,冲着倒地的父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
“父皇——————!!!!”他咬牙,目光凶狠的。几乎想将纥衡撕成碎片:“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想要东宫之位,我还你就是!你为何要弑父?!!!!”
“比起你给的,我更喜欢亲手夺过来。”纥衡勾唇:“还我?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兄长啊。”
“我才没有你这种弑君弑父的兄长!我的兄长早就死了!!”垣頌红着眼睛,歇斯底里道:“我的兄长是经天纬地的盖世英雄!他才不会是你这种逆贼!”
花轻衣哭着摇头:“垣頌哥哥,垣頌哥哥别说了,他会杀了你的!”
锦逦则是疯狂的挣扎:“纥衡!你疯了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纥衡轻笑,而**剑直指他的胸口:“你求我,只要你肯求我,我就饶你一命。”
花轻衣哽咽的哭成了泪人:“垣頌哥哥垣頌哥哥你求求他吧我求你了你求求他吧。”
锦逦厉声:“纥衡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垣頌不屑的轻笑一声,胸膛主动向利剑倒去!
下一刻,锋利冰冷的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洒了纥衡半张脸。
纥衡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倒下的红衣少年,苍白的唇瓣颤抖着,抖出了颤巍巍的一个字“不。”
不要!!他没有想过要他死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他!!!他只是只是想让他服软,只是想让他承认自己是他的哥哥!!!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死也不肯承认你就这么恨我吗?”纥衡抱着垣頌的尸体,颤抖的凄笑:“讨厌到宁可一死也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兄长?”
“不!!!不——!!!!”花轻衣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尖叫,双手痉挛一样的冲着倒在地上的红衣少年伸去,好像要抓住他,哪怕一片衣角也好,但是被人牢牢按住的她似乎永远无法触碰到他。
锦逦愣愣的望着倒在血泊里的那个红衣少年,耳边似乎还可以听到他喜悦而又郑重的声音。
他说“我心悦你。”
锦逦泪如雨下,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对她说这四个字了,再也不会有了。
她仰天大笑,鲜血自眼睛里流出:“人间炼狱!!真是人间炼狱!!!我愿自舍肉身,也要离开这人间炼狱!!!”
她说完就咳出了一滩鲜血,双眼一闭就没了呼吸。
花轻衣大哭大笑,姿态疯傻,不停的向四周呼唤:“垣頌哥哥!垣頌哥哥你在哪里?!垣頌呜你在哪里啊。”
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垣頌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纥衡如愿以偿的穿上了龙袍,如愿以偿的登上了皇位得到了天下。
但是他忘不了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他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处理国事,不敢有一丝懈怠,只要他一停下就会想起这个位子本该是那个倒在血泊里被自己抱着的红衣少年的东西,自己将它从垣頌手中夺了过来就要格外珍惜,不然那片鲜血就白流了,他要让天下人都觉得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当天下人都爱戴他时,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每天晚上都会梦回当年,在那个大殿上,垣頌死了,锦逦走了,轻衣疯了,他的兄弟朋友和妻子都离他而去
年到半百的纥衡从梦中惊醒,他冷汗直流气喘吁吁的想要拿起一直放在枕边的旧话本翻阅,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拿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纥衡一惊,抬头看去。寝殿之内站着一抹浅淡的青色身影,还没看清模样,就听到了一阵阵清越悠然的环佩声不绝于耳,等纥衡看清却是一名不到弱冠的青衣少年,广袖博带,行走之间衣带飘飘,若扶风垂柳,似清荷摇摇,身姿卓然,更不用说那如画的眉眼,行云流水又别有一番风味的举止,优雅而又流露出一种难以掩盖的书卷气,儒雅而又有礼,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纥衡愣愣的望着他,语未出泪先流:“垣頌。”
青衣少年礼貌而又疏离一笑:“纥衡,多年不见你怎变得如此苍老?”
纥衡望着他,垣頌还是当年的模样,但是再也不如当年一样的放肆不羁了。
一别经年,什么都变了。
纥衡老了,他颤抖着张开双手想要抱住他,却又不敢,他曾经用这双手杀死过他,这双粘满鲜血的手,他不敢用它去触碰垣頌。
他怕极了这是个梦境,是个一碰就碎的梦境。
垣頌凝视着他:“你老了,胆子也怯懦了许多,当年你为了皇位可谓是处心积虑费劲了周折花尽了心思,甚至不惜弑父,现在却如此的懦弱,真是世事难料。”
“垣頌,垣頌我错了!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什么江山也不要什么皇位了!我们回到当年那样好不好。”
“回不去了。”少年打断他的话,一针见血:“父皇死了,轻衣疯了,小锦走了一切都晚了。”
“晚了是啊,太晚了,真的是太晚了。”纥衡喃喃着泪如雨下:“太晚了,回不去了。”
少年道:“而且我现在也不再是那个垣頌了,我现在是青鸾上神南千醉座下的侍者青禾。”
“青禾青禾你是青禾,那垣頌呢?”纥衡望着少年,悲痛欲绝:“我的垣頌呢?!”
青禾望着几欲泣血的半百老者,淡然道:“世间已再无垣頌。”
纥衡双目血红,歇斯底里道:“再无垣頌?再无垣頌?!你就这么恨我?!恨我恨到连身份都要抛弃?!连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关联都要斩断!”
他痛苦的望着青禾,像个被关在牢笼里渴望解脱的囚犯:“你恨我是吗?那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为你,还有锦逦轻衣她们报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