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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不顾耳畔叶沉的喧哗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戏谑弧度。
乔休思,你当如何?你还能如何?找吴维出去,不就是让他锁城么,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将怀璧城彻底变成一座死城。
即使元烨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也不会来救你的。乔休思,你当真想死么?你当真哪怕是死,也不愿造反么?
………
乔慕拉着吴维去议事厅商议,交代的事情与傅衍叮嘱无二,另外,他还修书一封寄与沂水,上书:怀璧城危,望相助。
送出书信,乔慕久久地望着天空发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地步……
………
飞鸟一去无音讯,接连五日,怀璧城都被死亡环绕,每天都有数十人死亡,一时间人心惶惶。
外头的人情况就更为严重了。为顾及两边情况,叶沉决计将城中病患移到城外,可乔慕说:“不行。”
叶沉当然不解,唯有傅衍和乔慕两人知其原有,当日傅衍的话全程百姓皆知,锁城方可封闭消息,但若现在让里头的百姓出去,此事便不好控制了。
有几个瞬间,乔慕甚至想过,让这一座城的人都闭嘴,他也被这疯狂的想法吓到,自己何时会如此残忍的?又或者,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乔国舅,人命大如天!”叶沉与其争执,不愿半分退让。
“这是临国境内。”不知是与傅衍相处久了,还是乔慕本就这性子,他略有些狂妄地看着叶沉,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而且你若去了城外,华王当如何?叶神医,你虽为江湖人,但既为华王门客,也算半个庙堂中人,希望你心里能有个轻重缓急。”乔慕说话温温软软,看似是在与叶沉商量,实则没有选择余地。
乔慕这番话说得精巧,叶沉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词,他心里自然也有那个数,但是总归是于心难安。
傅衍静坐于一旁与自己对弈,闻二人吵闹声停下来,他也放下手中棋子,抬眸道:“扶殇,孤无妨。”
“好了,你就别闹腾我了,我心里有数。”叶沉走过去按住傅衍的肩膀,傅衍一人,便足矣顶天下人,他只是很难过,不能救更多人。
“扶殇……”
傅衍还欲说话,叶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难得稳重道,“阿衍,我想得通。”
他再了解傅衍不过,知其必然是要说一些劝慰他的话,是故索性没有让傅衍开这个口。
此事过后,叶沉没有再提将病人送至城外的事情,但他每天都会去城外走一走,在傅衍身边照顾的,更多的是狄安和少锦。
某日昏暮,叶沉疲倦归来时听到傅衍和少锦的一番对话。
“少锦,你可知,孤此生什么都不怕失去,什么都敢设计,近来却忽而怕了。”
第217章()
近来叶沉的忙碌使傅衍意识到,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世界里,始终是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说来或许你会觉得可笑,孤一直以为什么都没有得到过,现在却又谈失去……”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叶沉听着难受,推门而入,卧榻上的傅衍已经阖上眼入了眠。
站在床边久久凝视着傅衍的睡颜,叶沉重重叹了口气,疲倦地阖上眼。他就这么闭着眼在傅衍床畔站了很久,少锦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又倏而睁开眼,蹲在傅衍床头,叹息道:“阿衍,你、我、软软,我们三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为他掖好被角,叶沉面色凝重地退了出去。
他走后,傅衍缓缓睁开了眼,苦涩一笑,他记得这句话,这是他们孩提时的约定。
下约容易守约难,此生,他们三人必定会分开的。
撑了十日,乔慕终于是放弃了等待,他睁开那双沉睡了多年的眼睛,提笔撰写信笺。
纸上写道:“一天内,让全邕州的人都知道,乔慕和傅衍,被困临国怀璧城。”
乔慕一路坐上这个位置,岂会单纯是因为与皇后的姐弟关系,又或者是因为与元烨的年少交情,本质上,他和傅衍是一样的,或者说,他比傅衍更狠。
见乔慕从书房里出来,坐在院子里教少锦下棋的傅衍眸色一沉,终于忍不住了么?乔慕,你的君王不配你如此拥护。
“公子,为何不出手?”少锦其实不明白,依傅衍的能力,他们不必在怀璧城等那么久,他为何什么都不做?
“孤想探探乔休思。”放下一枚棋子,傅衍笑道,“少锦,你记住,不论以前关系多好,当断则断。”
乖巧点头应了声:“是。”
少锦约莫能猜出来,傅衍的这句话是因为乔慕而说。
消息在邕州散开的当日,另一条消息传遍邕州:元烨为救乔慕,花大价钱从一商贾手中收购粮食与药材,正运往怀璧以解怀璧燃眉之急。
这位大商贾是谁,傅衍不用猜都能知道,除了机灵的晏明桦,还能有谁?
他可真是会挑时机,傅衍没选错人!
第二日,噩耗传来,运往怀璧的粮资尽数被毁。
听闻这一消息,叶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傅衍,他推开傅衍的房门,带着一身怒气:“阿衍,这是人命!”
傅衍正与往日般和少锦对弈,听到这一句话,黑子掉落,他面上闪过一丝难过,抬眸时又恢复往日慵懒:“你觉得是孤命人做的?”
“这批粮资毁了,邺国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与临国通商了么?”叶沉反问。
他刚说完,另一道女生响起:“阿衍,怎么回事?”苏安里也同样怀疑是傅衍所为。
傅衍气极反笑,却是一句辩解之言都没有说。反正他们是认准了,天底下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傅衍干的!
反倒是少锦,他替傅衍辩解道:“公子近来身体孱弱,除了教我下棋,没有一点多余的活动。”
第218章()
为加强自己话的可信度,少锦又加了句:“二位忙碌,或是不清楚,但我和小安近来与公子形影不离,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他的身体情况,更清楚他在做什么。”
苏安里和叶沉被少锦的这番话说得愣了神,曾几何时,他们两个才是最了解傅衍的人,可现在,却变成了两个孩子……
“好了,少锦。”出言喝止少锦,傅衍愈发觉得头疼起来,接连几日的怅然若失终于变成了现实,他和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阿衍,我……”苏安里慌乱地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握住他的手。
“软软,孤有些乏。”抽回手,傅衍示意少锦推他回床边上去。
少锦站在原地不动,似还有话说。
“少锦,你再说一句,便不要认我这个师父了。”傅衍发了狠话,少锦唯有从命。
照顾傅衍入睡,少锦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俨然把他们当做了外人。
带着复杂的情绪,二人离开了傅衍的房间。
此事确实不是傅衍所为,是元烨想一箭双雕。
只是此事一出,怀帝当即震怒,威逼临国保住傅衍,若傅衍死在临国,邺国与临国不死不休!
怀帝还说,若临国没有能力,他可以从邺国运米粮过去,只为保傅衍一人。
这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利益,连怀帝本人都快分辨不出来了。
临国国内本就存粮告罄,现下这一发大水,更是灾上加灾,元烨没了办法,或许还存了些对乔慕的眷念,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与邺国通商,快速营造一条道路,将米粮送往怀璧城。
得知这一消息的乔慕哑然失笑:“公子傅郎,这里面,你究竟算计了多少?”
若是傅衍在,定会回一句:“全部。”虽然这只是逞强之言,但傅衍就是这性子,最是喜欢说些张狂无度的话。
可惜,傅衍听不到乔慕此言,他犹在与叶沉和苏安里置气。
先于米粮到达怀璧的,是元烨派来的数十名御医。
这些御医一抵达怀璧城,叶沉便抽出了时间,得以与傅衍多说说话,缓解这连日来的矛盾。
苏安里也是同样。
傅衍落下黑子,头也不抬道:“你们一个个都视民如子,只有孤,自私自利,视人命如草芥,异道殊途,还来寻孤做什么?”他这一回是真的气极了。
“阿衍,对不起。”苏安里乖乖认错,脑袋垂下去,神情落寞,傅衍生气的这几日,她的日子更是不好过。
“不必道歉,孤本就不是个好人,承受不起。”摆了两下手,傅衍没了下棋的兴致,示意少锦推他回去。
“傅衍,你不要太过分!”叶沉受不了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出声呵斥,记忆中的傅衍,哪里会这般对苏安里说话,苏安里是谁?是傅衍的心头宝!
傅衍怒极反笑,低语道:“是啊,孤一直都很过分,受不了就离开好了。”
他明明最怕他们两个离开,现在却亲口说出请他们离开的话,傅衍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第219章()
随后傅衍没有再多说话,只让少锦推着他回房间去。
可少锦迟迟未动。
傅衍皱眉看向少锦,那隐忍了许久的小人儿往前走了两步,朝叶沉重重行了个礼:“二位尚有无数亲友,有途可归,可师父他,只有二位了。”
闻言,苏安里和叶沉一怔,他们觉得傅衍闹脾气不符合他原本的形象,觉得傅衍说话太刻薄。可他的这些行为,不都是因为害怕么?就像一个小孩子,害怕失去重要东西的时候就会大闹。
他们和世人一样,将傅衍摆在了神氐的位置,可他,只是一个人啊,会难过,会害怕,会不知所措。
“呵,孤什么都有。”反讽一笑,傅衍自己推着轮椅往屋子里走。
少锦赶忙跟上,并诚挚道歉:“公子恕罪,少锦妄言了。”
“你这些日子胆子见长啊。”平淡的一句话,听不出是喜是怒。
“少锦知错。”
揉了揉眉心,傅衍并未再对此事进行议论,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明明不该如此的,可这情绪,就是一下子没控制住,可真是越活越不成熟了,他也需要好好反思。
那两个人的离开,是早晚的事不是么?他早应该看透一些的,没什么舍不得,这辈子,他就不应该有留恋之物。
晚间,傅衍迷迷糊糊入睡时,房门倏而被打开,他警惕地坐起来,手里紧紧握着青竹白玉簪。
“阿衍。”来人是苏安里。
放下警惕,傅衍重新躺会床上,淡然道:“太晚了,回去罢。”
“我陪你会儿。”她摸黑走到傅衍床边,撞了一下桌角,发出砰地一声。
“软软?”傅衍焦急询问,俨然忘了自己还在与他们置气。
一抬手,手被一双温软的手抓住,傅衍的心却难安,继续追问道:“软软?疼吗?怎的也不点灯?”
“不疼,一点都不疼。”握着傅衍的手放在自己脸庞,苏安里吸了口气,重复道,“真的不疼。”
比起傅衍这些年所承受的,这么撞一下算得上什么。
“阿衍,别生我气了好不好?”脸在傅衍手上蹭了两下。
傅衍想抽回手,奈何苏安里抓得太紧,他若是强行抽回手,恐会伤了苏安里,遂就作罢。
傅衍:“孤是在气自己。”
苏安里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