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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是因为此事有关傅衍,若能查明此事纯属偶然,傅衍也可免于问责。他不希望傅衍受到不该有的责难,哪怕傅衍在朝口碑从来不好。
第108章 庙堂风云()
“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皆不相同,有何可比性?”将棋子逐个收回,傅衍低咳两声,拢了拢盖在肩上的薄氅。
但沈墨便是如此固执的人,他只说了句:“子瞻会尽力。”便向傅衍请辞离去。
“子瞻,这里是朝堂,是长安。”你有能力是其次,你要首先懂得如何在朝堂上生存,一声叹息融化在风里,未能进入沈墨耳中。
这些年傅衍帮沈墨挡下了多少诉状,是时候让沈墨自己去处理一下了。
“小阿衍,你就别出来了行不行?”为了傅衍的身体,叶沉可谓是操碎了心,每次一不注意,傅衍就跑到外面来了。
“让孤,再多看看这紫藤。”没有听从叶沉的劝告回屋,傅衍仰头,一片花瓣落在他的眼角,遮盖住了那一点朱砂泪痣。
“阿衍,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一手拍在傅衍肩头,叶沉郑重地许下承诺,这个承诺,他早前随傅衍来长安时,便已许过一次。
“孤也不信命。”活不过廿岁?他就偏要活到那个时候,他还有许多事未完成,还有许多承诺没有兑现。
在叶沉的多番劝说下,傅衍还是回了里屋。
当日傍晚,傅怀玉亲自找了过来。
“陛下亲临,未能远迎,还望赎罪。”斜倚在卧榻上,傅衍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朕只是来看看皇叔的身子。”倒了杯茶递给傅衍,近来,自从傅衍称病在府后,傅怀玉常来看望,且每次相处都还算平和。卸去那些头衔,傅怀玉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粘着傅衍的孩子。
“今日可要留用晚膳?”
“不了,朕还要回去处理政务,见皇叔身子无恙,朕也就放心了。”他做事,越来越有大人模样,“另则,有关此次科举泄题一事,皇叔之见如何?”
“孤还能有什么看法,若想要直白些的答案,那便是,孤没有泄题,至于秦古因何压中的题,大理寺不是正在受理么?”
对这件事傅怀玉其实没有多上心,他完全信任周念的能力,他关心的另又其事,犹豫片刻,傅怀玉有几分局促地开口道:“那子瞻……”
“怎么,终于有人状告他越权了?”傅衍摇晃了几下茶盏,抿了口茶水,“他这几年太过顺利,是该敲打一下了。”
“朕明白了。”得到傅衍这句话,傅怀玉也安下心来,他此来主要目的便是为了沈墨的事情,既然傅衍知晓此事,定不会放任不管。
傅怀玉临走前,傅衍语重心长道:“怀玉,得空,去长乐宫走走,那里比我这华王府,寂寞许多。”
脚步一顿,傅怀玉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心里把这话记了进去。当晚便去了长乐宫。
同日晚,傅衍要入睡之时,华王府的门扉被人叩开,小小少年飞奔而来,一下子钻入傅衍怀中,双手紧紧拥着他。
“皇叔!皇叔!皇叔……”自傅熠走后,这是傅怀玉第二次哭泣,第二次如此悲痛地呼唤傅衍。
第109章 太后之疾()
“好了,不哭了。”傅衍饶是再狠心,这时候也凶不起来了,一边拍抚傅怀玉的后背,一边低声安慰。
“我以为母后是不喜欢我才不见我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无助地哭喊着,双臂紧紧抱着傅衍,声音颤抖嘶哑。
“她一个人,苦了太久,累了太久,也熬了太久,自然是积了一身的病。”傅衍叹了口气,他也是近来才知晓薛太后的身体情况,若不是薛太后差人找他,说是想见一见傅怀玉,他也不会知道她已经病到了那个程度。
和傅衍这样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顽疾不同,薛姝鸢的情况,是积劳成疾。她从朝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陪伴在其左右,在太子府时,朝帝身边的女人就没一个能省心的,她能平安诞下傅怀玉,并确保傅怀玉这独子的地位,背后自是勾心斗角双手染血。而朝帝即位,这个女子又是在其身后支撑,傅衍是由衷钦佩她的。
宽慰着傅怀玉令其逐渐平复下来,傅衍擦了擦他脸上泪痕,问道:“在长乐宫哭过了?”
“没!”重新埋进傅衍怀中,“我没哭!”
“怀玉长大了啊。”揉了揉傅怀玉的头发,两年前,他还只有那么高一点点,小小的一团。
“那我不要长大,我要父皇,要母后,要五皇叔,要皇叔你!”不断摇晃着脑袋,更紧地抱住傅衍。
“皇叔还要看怀玉娶妻生子呢。”换了个姿势抱着傅怀玉,“仅此一次,以后,不能再哭了。”
用力点头,傅怀玉安心地躺在傅衍怀中,“皇叔,我该怎么办?”
“人存于世,生死一遭,左不过一场花事,花开花谢,泠落尘泥,如是而已。”对死亡,傅衍早已经看开,从五岁开始,他就面对着各种死亡的可能,已是无可畏惧。
傅怀玉似懂非懂地看着傅衍,他低下头来将手覆盖在傅怀玉头顶:“多陪陪她吧。”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隐约中又带有哭腔。
“没有。”不近人情的回答。
但对傅怀玉,就是需要这样直白的回答,本就没有希望的事情,何必给人念想,再重新让其绝望。
许久没有傅怀玉的声音,傅衍在低头去看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承德,抱陛下回去吧。”朝外低声唤了一句,承德便推门而入,见到安静地趴在傅衍怀中的人,承德鼻子一酸。
可傅怀玉抱得太紧,若是太用力,必然会吵醒他。
“罢了,今日让他同孤一起,明日,孤亲自带怀玉去上朝。”
“是。”承德应声离去,小人儿的嘴角微微一扬。
也只有在最无助的时候,傅怀玉才会同傅衍不存任何芥蒂地交流。
翌日,傅衍牵着傅怀玉去上朝,又是引得朝堂一阵轰动,权臣胆战心惊。
当日上奏的,基本都是有关泄题案的事情,其中大多是检举沈墨越权之责,请求怀帝惩处。
而傅衍,对此事缄口不提,群臣以为是沈墨在傅衍那里失了势,不管是清流还是奸妄派,都更加卖力地检举沈墨,闹得沈墨自顾不暇,但他还是坚持为秦古主持公道。
第110章 水满则溢()
不久后,泄题案尚未调查处结果,沈墨却身陷困境,各处呈上来的奏折让怀帝不得不对其重视,若是给了沈墨一个处理这件事的身份,便会引来群臣对怀帝的不满,若是不给,沈墨便不得再干预此事,还要接受处罚。
私心里,傅怀玉是不想处罚沈墨的,但于公,他首要的,是要保全自己在百官中的威信。这叫傅怀玉着实犯难,而长乐宫那边薛太后的身体情况也是令傅怀玉头疼不已。
在承德的提议下,傅怀玉又去了趟华王府,找傅衍商议此事。
恰巧在门口遇上沈墨,二人便一同进去寻找傅衍。
他依旧是坐在紫藤花架下,煮茶弹琴,渺渺琴音入耳,茶香淡淡沁鼻。
似是早已料到二人会来,傅衍的面前,摆了三盏茶杯。
“我去看看小安把药熬好没有,你记得,若是起风了,快些回屋去。”见到二人,叶沉留下一句叮嘱后离开,对这些他们将要谈论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
“孤知。”微一颔首,傅衍停下了拨弦的手,示意傅怀玉同沈墨坐下。
待他们坐下,傅衍也只顾自己煮茶,并未理会他们。
“公子……”沈墨刚要开口说话,傅衍便道,“孤说了,不会插手此事。”
沈墨这般性子的人,被傅衍如此一说,如何还能拉得下脸请他相助。
好在傅怀玉为的也是此事,沈墨不好意思开口,他还是敢说的:“怀玉还请皇叔指点一二。”
煮茶的手一顿,傅衍瞥了眼傅怀玉,淡淡道:“此乃会试,子瞻为陛下亲任的副考官,调查此事,有何不可?若还有非议,便叫他们来找孤。”
“子瞻明白了,多谢公子。”
傅怀玉也安下了心,刚想同傅衍说些别的事情,便听傅衍又悠悠道:“再则,子瞻,孤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子瞻愚钝。”沈墨不解其意。
“会试的卷宗,在开考前,皆是放在石渠阁内,唯我三人知晓,孤不会泄题,你,也不会。”
闻言,沈墨和傅怀玉皆是变了脸色,傅衍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可这又是为何?
“不可能。”傅怀玉一拍桌案,斩钉截铁否认了傅衍的话。
傅衍平静地摇头,将三盏茶杯放置在一起,道:“三盏茶杯,吾等三人,其一无水,则不解一人渴。”提起茶壶将水平均倾注于三个茶杯之中。
“然则,若是其一太满而溢。”继续倾注,水漫出来染湿了石桌,“则脏其桌。”
三个杯子分别代表了三人所代表的的派系,朝中本就是亲傅衍党居多,若此次科考再多了一批傅衍党派的人,李玄机所代表的清流便无立身之地,大邺会陷入混乱,是故为了平衡朝政,李玄机必须这么做。
因着这是为了朝堂格局而做出的决断,他不怕被发现。
“可就要这样让真相淹没,让那群人无辜被此次科考除名?”沈墨明白了傅衍的意思,却依旧难以赞同这一种做法。
第111章 太后急诏()
“真相?子瞻,六年了,你怎的还如此天真?”傅衍扬唇一笑,一片紫藤花瓣娇羞地落在了他茶杯里。
“那公子就甘心担这无辜之罪?”
“孤的罪名,从来都不少。”倒掉茶杯中的水重新续上茶,傅衍对此事并没有太计较,“何况此事,孤也不算无辜,他泄题,孤是知晓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沈墨还是不甘心,一直沉默的傅怀玉却突然站起来,朝傅衍行了一礼:“怀玉,谢皇叔教诲。”
久久地凝视傅怀玉,傅衍目露些许怜惜之意:“孤……咳咳……”接连不断的咳嗽打断了傅衍要说的话,沈墨刚站起来要去搀扶,眼前霎时出现了一片鲜红。
“皇叔!叶叔叔!”傅怀玉的声音颤抖,小眼睛里已是噙满了泪花。
“怀玉,孤无事。”掩去嘴角血迹,傅衍站起身来,“孤回屋坐会儿便可。”
刚走没几步,膝盖传来一阵刺痛,双腿微曲以做缓解,并未让傅怀玉与沈墨起疑。
“阿衍!怎么了?”随着叶沉的大叫声,府中众人也围了过来,见到傅衍衣袖上的血迹后皆是一惊。
“再吵吵,孤便要被你们闹死了。”环顾了一圈,傅衍依旧是那副狂傲模样,令人稍稍安心了一些。
叶沉要去搀扶,却遭到傅衍抗拒,他的骄傲容不得他在众人面前展现半分脆弱。
回屋后,傅衍刚在卧榻上躺下,便有宫人火急火燎地跑来向承德禀告消息。承德听闻后一张老脸都皱成了一团,看看傅怀玉又看看傅衍,最终还是上前在傅怀玉耳畔低语了几句。
傅怀玉听后脸色大变,甚至比傅衍的看起来还要苍白些许。
如此,傅衍安能猜测不出其意,强撑着身子起身,对傅怀玉道:“孤陪你,走这一遭。”
看着傅衍孱弱的体态,傅怀玉怎能忍心让